《(*******星》starmoon

71、○第七十局:黑白－下●

　　映在星夜眼帘前的，是光策在棋盘前认真地下每一子的侧影。
　　每当光策下了一手，星夜也立即同时在棋谱上仔细地记录棋局的每一步。
　　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因为过去她也经常在佐为身边，默默地记着他下的棋路。
　　现在即使已经完全不同，但还可以做着同样的事，可以看到他瞧向自己的笑容。
　　只要是可以看着他们，记录他们所有人下棋，成长的过程，她就觉得快乐。
　　再抬头的时候，星夜却倏地瞪大她澄蓝的眼睛，目睹眼前这一秒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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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之一手○千年放浪●=====○第七十局:黑白－下●
　　眼前是一双手，悄悄地把预先准备好的棋子放在提子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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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弊的人．．是这个人！”星夜用手指着这个死灰脸色的选手，令他的身体立即颤动了起来，脸色愈发变得灰败。其他人则是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和青木，仿佛似乎是被青木说中了似地，但他只是继续沉默地凝望发呆的光策。
　　“．．可以将你看到的一切告诉我们吗？”仓田自跑进来后终于找到开口的机会。
　　星夜点点头，将正记录到一半的棋谱扬起，指着其中一子“他就在这子．．”
　　记录了光策下的一子后，星夜抬头就看到眼前这副光景──光策的对手，他把预先藏在右手衣袖的一颗白子，悄悄地放在提子中，也不过几秒的动作。
　　可是她和光策都同时看到了。这是作弊，是他在作弊了！一瞬间星夜却瞪大眼睛呆呆地盯着眼前这情景，完全反应不过来．．对了，她记得了。
　　她的触手直伸向记忆深处的平安时代，当时佐为还健在。就在这决定性的一局棋中，他的对手菅原用了同样的方法在比赛中作弊，亦逃不过佐为的眼睛。
　　星夜立即呆滞的把视线转向光策的位置，只见他也跟自己一样瞪大眼睛，身子甚至在隐隐地发抖．．他也一定都看见了，再一次看见对方用卑劣的手沾污棋局。
　　“你．．刚才，你把衣袖中藏着的──”光策的声音十分细小地响在耳边，星夜却立即想到过去，当被佐为发现了作弊后他的对手，菅原继而所做出的事。
　　啪的一声，这选手却已经突然用手把正在进行的棋局破坏，连带放着提子的棋盒也一同拌到地上，四周肃杀静默的气氛突然被掉落四散的清脆棋子划过一道道刺耳的回音。当星夜看见这一颗颗黑白棋子突然被拉离棋盘正常的轨迹，纷散成黑白灰的晃动光影时，她心里就知道刻在过去的深刻历史将会再次上演。
　　不要！！可是她的咙喉却被堵住了似地，发不出任何声音去阻止。
　　“工作人员．．我看到这位选手在比赛中作弊！就在刚才，他把预先准备的棋子放在提子中，我亲眼看见的！”他的嘶喊已经在对局室中响起，犹如警告。
　　对局室立即就陷入了一片混乱与恐怖交织的气氛下。星夜很想说话，她真的很想立即告诉大家事实的真相，可是她的咙际却只可以发出没意义的单音。
　　是啊，她记得了。这时候也一样，佐为被菅原在大殿上当众反告作弊。佐为他当时一定跟现在一样呆立当场吧？他很想找寻可以帮助自己目睹一切的证人，可是大殿上观战的人却谁都没注意到，甚至开始因为质疑自己而露出鄙视的眼神。
　　在这个时候，谁都会相信先发难的菅原，又有谁会相信佐为真正的清白？
　　佐为在这个时候根本再没有立足之地了，他只能哑忍接受着四周冷嘲热讽的刺眼目光及菅原在眼前露出暗暗得意的奸笑，去努力下完这局棋。
　　最后这局棋他始终没有取胜，最后他被蒙上作弊的冤名被放遂出京，最后．．
　　直到最后，当时的星夜却完全无法对佐为施救。她只是一位渺小并无身份地位的下人女侍，虽然明知道佐为含冤，却只能眼瞪瞪地看着他被受屈，赴死。
　　她无法为佐为做任何事，她只能对自己作出深深的自责，悲痛。
　　然后，耳边却在争吵声中，清楚地听到青木的冷笑，直接地把真相道出。
　　一瞬间立即从深陷的回忆中挣扎醒来，呆滞的眼眸颤动了。她想起，现在已经和过去完全不同了，她的确看到事实的真相，这次她是有能力去施救的。
　　“我和内藤都看到，预先把衣领中的棋子放在提子上的是他！之后内藤还来不及说出口，他就突然破坏了棋盘上的证据，之后还反斥是内藤作弊．．”
　　星夜眼角中瞄到，站在远处的青木嘴角露出的笑容“作弊的人不是内藤，是他！”
　　这一次她终于找到，自己可以出力真正为他们做事的方向。
　　“她说的话．．是真的吗？”绪方慢慢地走到光策身边，直视的眼神间是不容抵抗的尖锐力量，用所有人的都听得清楚的声音在他耳边问道。
　　“．．是的。”一直处于呆滞状态的光策，终于用抖颤的声音挤出这句话。
　　在作弊事件发生后倏地处于深陷的恐怖记忆中而失去意识的他似乎感觉到，这次的结局会和上次不同的。因为现在的他，已经再不是于平安朝中的佐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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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边的夜色悄悄地降临在这片繁忙的城市内，窗外华灯已经初上，室内也灯火通明地处于忙碌状态，工作人员们如一直在照明的灯火般不停地完成手上的工作。
　　作弊事件发生后，棋院内已经大大小小地开了十多次的会议，全都是在讨论着对作弊选手队伍的惩罚及事情的善后工作，如何对大众及其他参赛选手交待，还有今后面对同样事情发生时的应变及预防，这次额外的工作令大家都叫苦连天。
　　“饶了我吧．．本来的核分这边的工作已经够麻烦了，外加这次事件的额外工作还要堆积上来！还有因为我是日本评审而要附加十份报告．．不如干脆杀了我比较爽快．．”又一回漫长的会议结束后，仓田拖着已经松垮垮的身体，脸上完全死灰的五官再也做不出任何表情，可见他的理智神经已接近崩溃边沿。
　　“没办法啊，你要怨的话就怨日本队运气不好遇上这种事情吧。”杨海在一旁不知幸灾乐祸还是安慰似地道“而且这样的工作量不止你一个，大家都很沉重。”
　　“还是我应该怨这个竟然在比赛时公然作弊的家伙！可恶．．还要为这种人而加重我们的工作量。”仓田痛恨得咬牙切齿地道“还有你这逢说坏事必中的嘴巴！”
　　“关于我这经常说中事情的嘴巴，真是十分抱歉唷。不过这不是我可以控制的吧。”杨海面对仓田恨意的眼神只是苦笑了，突然在背后又多了一把声音插了过来“不过这次对该选手及队伍的惩罚之重，还真是有点出乎意料。”
　　回头看见的是安太善依旧的笑容，一看到他的脸，仓田突增的怒火可想而知“有什么好出乎意料！这是他们应有的惩罚，而且这是各国评审以大比数通过的！”
　　“通过了直接取消了他们整队在世碁杯的参赛资格，而之前各队和他们比赛取得的分数亦一律作废．．这惩罚在比赛中可说是最残酷彻底的了。不过．．”杨海理解地笑了笑，他十分明白棋院当局及各国的评审于这次作弊事件的立场及重视程度。那本来在下棋而言已经是最劣卑的行为，而这次竟然在公开的世界大赛中作弊。无论对大众还是参赛者甚至比赛本身都会留下无法抹杀的坏印象，似乎所有人也一致认为这是无法轻惩的罪行。而且大家都明白这次判罚可以在比赛中竖立杀一儆百，稳定人心及压止谣言的作用，所以必须以严惩的下场解决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关于这次作弊事件，已经令多国的选手及评审十分不满的了．．有碍围棋及比赛的公正，这的确是很严重的罪行。”安太善本身也很清楚，这次重罚的最大作用也只是把不满的声音消除而已。没有人会想在不公平的情况下进行比赛的吧？“但还是觉得他们的下场有点可怜．．”
　　“可怜他们？！不如可怜内藤吧，竟然遇上这种在棋局中最难忍受的事情。事后他吓得几乎没说过一句话，他可是第一次参加大赛的棋手啊！而且这件事后日本队的士气简直低到极点！”仓田立即完全不客气地炮轰安太善。
　　“我清楚知道日本队也很不幸，竟然遇到这种事情。如果这件事落在韩国队身上的话也一定同样受打击吧。”仓田立即又怒瞪了安太善一眼，他只自顾自地说下去“可是对非围棋主流的国家而言这场比赛的确是太吃力了，失礼说甚至似是陪跑的份。加上他们对围棋的规则及自我约束的自觉，也因为较少面对正式的对局而变得薄弱。就算他们希望有正式比赛却都没有参与的机会吧，所以在压抑之下为了取胜而不泽手段。这是棋界间那难以夸越的深沟所引发的问题。”
　　要跨越这道又深又阔，既是棋艺实力也是心理之间的不同处所形成的巨大隔阂与矛盾，可不是一场世界赛就可以立即做得到而效果立现的。
　　“不过．．与其说内藤棋士他是被作弊一事吓到，倒不如说他因为这件事而受到不少打击吧。”杨海叹了一口气，继道“希望事情过去后可以尽快平静下来。”
　　可是一旦发生变故后所产生的波涟影响，可不是希望平静就可以平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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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平静的湖心止水因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泛着激动的涟漪后，四溅的波纹就会不安定地一直一直漫延．．一圈又一圈地，无法自我控制的漫延下去。
　　当看到眼前的对手在棋局上作出千年前同样的卑劣行为之时，光策无法控制地陷入深刻的串串难忘回忆当中。脑海中他看见昔日，佐为是如何被对手陷害作弊的污名，落败后背上屈辱的罪名被放逐出京，在四野无人的荒芜世界里无法找到可以让自己生存下去的地方，仿佛整个世界再也容不下自己背负在身上的满身罪孽一样。这明明不是他的罪，背在身上却变得比有罪更为沉重，重得令他无法残喘。
　　他因此失去昔日拥有的一切，身边的人的温暖笑容和奕棋带给自己重大的幸福与满足。奕棋曾令他得到一切，可是也正因奕棋而令他再次失去一切。过去不知珍贵的快乐如今犹如万刺每刻都刺痛着他无力的心，但最令他痛苦的是自己竟然败在这个人的手下。他无法忍受这个人把他热爱的围棋沾污，变成攻击人心及权力互斗的利器，这伤痛每每令他想到当时这无法忍受的屈辱。
　　这不是奕棋的错，佐为知道，他还是如此热爱生命般热爱围棋。可是自己．．已经无法再面对围棋，再在围棋上执子对奕了。想及此，佐为知道他已经失去生命。
　　围棋是棋士的生命，无法再下棋的棋士，也就等如失去他生命的意义。
　　他无法忘记这份深刻的绝望，当时身体走进冰冷的河水中的时候，寒骨的水从脚踝溢到上半身，直到连头发也淹没在水中的时候。他当时所见的只是水底下夺命的波纹，还有在黑暗的岸边鲜红的彼岸花随着水波缓缓晃动，水底深处这无法喘气的窒息把他招到彼岸的世界。当时的内心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他知道自己将无法在历史中留下痕迹，过多年后再没有人会记得或知道他的名字，甚至他的身体也将只会沉在河床的深处随水流渐渐腐朽消失，没有人发现他的尸体，也没有人会为他建造墓地。他就是如此背负罪孽含冤地死去。
　　自己会再一次步及佐为的后尘吗？受到所有人鄙视嘲笑，而再无法面对围棋，执子下棋吗？这样他也将失去他的生命．．当时发呆的光策，就是一直处于记忆中这段深刻的恐惧之内无法抽离，甚至连为自己辩驳的话都无法说出口。
　　替自己辩驳又如何？当初佐为没有努力过吗？可是他最后还落得同样的下场．．没有人会相信已经在内心被判罪的人所说的话，就算的确是真相，在他们耳中听到的都只是狡辩而已。当被判罪的一刻，无论作任何争扎也只是徒劳而已。
　　然而为什么？为什么身为棋士明知道作弊是卑劣得无法原谅的错误道路，他们还是在清楚知道下走进这错误的道路上。难道他们没想过沾污围棋是最不值的事情吗？只要是把围棋视为生命的棋士，应当也不会作出污辱自己生命的事实来吧？
　　“喂，你好像刚才到现在就一直发呆，够了吧？”耳边爽快的声音把光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他接过放在眼前的罐装咖啡，另一边的青木露出微笑的神情。
　　天台上吹着清凉的十月晚风，抬头可以看见这黑夜无边的穹苍上点缀着一颗颗小小的星，总觉得一定还有更多星，只是自己的肉眼看不见而已。
　　“这次你运好．．有星夜刚好可以做你的证人。要不然被他这样先发难，你可是很难脱身的。”青木的声音轻描淡写，仿佛是十分了解但却又事不关己似的语调，啜着咖啡望天“你不完全是因为作弊的事情而发呆吧？”
　　自己的确很幸运，如果没有证人的话，恐怕这次的下场也会不堪设想．．一想到这里光策就不自觉地打冷颤，觉得吹来的风似乎突然变得很刺骨的寒冷。
　　的确他为作弊此事再次发生而十分介意，可是有一点更令他不解．．
　　“．．为什么，总有人会去选择明知道是错误的道路？他们可能身不由己吗？”
　　身不由己，青木笑着地细尝这句话。大概没有人会比曾是过来人的他更清楚“人不可能身不由己的．．这只是人做错事后套在自己身上的借口而已。人总喜欢逃避责任，明明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明明是自己约束了自己，却偏爱推在身不由己身上．．”他攀过了栏杆，坐了上去“不过他们选择的，他们自己负责好了。”
　　“可是如果一早知道是错误，为什么还要去做？难道他们不是棋士吗？他们不热爱围棋吗？他们．．”光策正在说着的话却被青木的手势打断了。
　　“你这样说是觉得他们可怜，可恨？”青木的身影背着远处闪烁不定的华灯，在黑夜中犹如梦幻的走马灯在渲染几乎已失去黑暗的城市上空。光策歪着头，回答“我只是觉得．．他们也应该很清楚，下围棋彼此尊重的重要性，不应该用任何理由去沾污每一局棋。难道这不是棋士应有的责任吗？大家都热爱下棋的啊。”
　　“这只是你的主观愿望罢了．．”青木摇了摇头，光策果然和千年前的佐为没多大改变，还是如此天真“你认为是应该的，别人也就应该要做同样的事才是对的？别傻了．．不是每个人都要迎合你的意思。你做得到及你认为别人应该做得到的事，事实上未必每个人都做得到。做不到就是错误？你把你自己的这一套套在别人的身上，之后就单纯觉得对方可怜可恨．．你一直就是这副天真得残忍的模样。”
　　“．．我？天真得残忍？”光策瞪大紫灰色的眼睛，他一直以为大家单纯去喜欢下围棋就好的事，在他人眼中竟然是天真得残忍“可我根本没做什么．．”
　　“在棋士而言，你的确是最顶尖的。这点肯定是无从质疑．．你热爱围棋，也不介意指导别人，你只希望单纯地下棋达成神之一手，希望身边的棋士跟你一样，心也的确纯正而朴实得如棋盘上的白子一样．．然而，你真的认为别人也同样做得到吗？”青木回头一笑，光策顿时哑口无言“我问你，如果棋盘上只有白子，没有黑子的话，可以算得上是围棋吗？可以在棋局中让人清楚分辩黑白吗？”
　　没有黑子的话，只得一片白子就失去了围棋两极的意义了吧？
　　“即使是在围棋之中，我们能分清谁对谁错，谁黑谁白吗？．．每个人本来对黑白的角度都不一样。你把你自己这一套强放在别人身上，之后又因为觉得对方可恨可怜而烦恼的话，你这就是自找烦恼。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对大家都痛苦吗？”
　　“可是在棋盘上的确不容作弊，而他们却选择了这错误的道路．．”光策抬起头一脸无奈，他也许终于明白自己的一点错失，却仍然十分迷茫。
　　“他们的确是选择了．．这样他们就要自己去承受选择这道路的后果。”回想深邃的过去间他最后的下场，青木苦笑了“他们选择了错误的道路，他们自然也就要替自己负责。这些是属于自己的意愿，不用别人去左右。”
　　看着光策迷茫苦恼的脸，青木的苦笑更甚．．佐为跟光策很相像，他们都是一身散发着没半点污黑的纯白，却因此令身上沾满黑暗的人无法接近，甚至抗拒。
　　“你和佐为，还真不是一般的相似呢．．”
　　把咖啡罐丢到垃圾箱，青木转身离开。他似乎突然会意似地，终于露出了深刻的笑容“啊．．正因为这样相似，所有你才和藤原佐为完全不同。”
　　和佐为很相似．．光策却把青木这句话深刻地印在脑海．．。
　　就在独自一人回程的时候，又再一次遇见这个熟悉的身影。他的眼神很像光，真的很像．．过去的光“曾明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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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才就只见过青木吗？”划过深夜的宁静，另一边的一张睡床上，响起了光清晰的声音。
　　“．．嗯，怎么这样问？”光策回过头去，向光投出疑问的视线。
　　可是光却没有直视他立即翻身，只让自己看到他的侧睡的背“．．没什么。”
　　可是光无法平静，盖在被窝下的身体在轻微颤抖着，他不让光策看到这样的自己。
　　明明看见他和曾明秀走在一起，为什么光策要欺骗自己？
　　作弊事件发生后光一直很担心光策，以为他一直发呆是受了很大打击，很想和他好好相谈。可是他却去了找别人．．回来的时候，甚至根本没再跟自己说什么。
　　过去他们明明不是这样的．．
　　光即使知道自己根本没必要去忧心，因为他应该相信光策说的话，而且说到底他不是光策的什么人。光策和佐为已经完全不一样。
　　可是，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谎？就是因为害怕让自己知道他和曾明秀几番相谈的事吗？为什么要害怕让自己知道？
　　光把整个脑袋陷在枕头间，他突然觉得心中压迫着某种东西似地十分难受。
　　他很想告诉自己不用在意，不需要在意，没有资格在意．．可是心不听使唤。
　　很不安，满脑子都是充斥着不安，盘踞着而挥之不去。
　　光没留意到，同伴之间因长久相处而渐渐产生的矛盾，冲突和决裂，慢慢地已经如阴影般弥漫在整队的空气当中。
　　他只知道，这一夜的自己将要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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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写得很顺畅，真是太好了。
　　不过总觉得这样的光好像在妒嫉的初恋少女一样．．我开玩笑的ｏｒｚ
　　早说过ＢＬ在千年放浪中是不可能的事啦。
　　不过暧昧和想像的话．．咳咳，这些就不在我的责任中了（甜笑）。

　　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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