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游天下之与君归》川流不息里

43、番外·妖生（二）

　　赵羽蛇尾人身站立时比两个小狐狸加起来都高，他俯身把小狐狸抱起来，在河边盘起尾巴，让小狐狸坐在上面，揽着小狐狸握着他的脚清洗脏兮兮的脚底。小狐狸不喜欢穿鞋，也不喜欢穿繁琐的衣服，反正这里也没什么人，更不担心会被别人看到了觉得不雅，只着一袭长袍遮住身体，褰裳被风吹起时还会露出纤长白皙的双腿。
　　小狐狸的皮肤和他的毛发一样，白得似雪，唯一的不同就是白腻的皮肤下透着红，就像赵羽第一次见到的那样，他长得很漂亮，仙得简直不像一只妖，倒像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神。
　　赵羽又捏了捏小狐狸的脚丫，这狐狸连脚都长得那般精致，刚洗过凉水的脚底和趾头粉粉嫩嫩，指甲也是一片粉色，没有月牙。
　　他第一次这么喜欢一只狐狸，喜欢得想时刻把他抱在怀里，睡醒想第一眼就能看到他，晴天想逗他，雨天想亲他，喜欢到连小狐狸掉下来的毛发他都一根一根地捡起来收好。有时候想想又很感谢自己那天出去捡到了小狐狸，感谢把小狐狸抱回洞的自己。
　　赵羽现在感觉心头洋溢着无尽的欢愉，他任由小狐狸坐在自己身上嬉水，两只脚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河面。他捧着小狐狸的脸让人转过头来，在红艳的唇上落下深深的一吻。
　　白绒绒的狐尾和漆黑锃亮的蛇尾对比鲜明，仿佛无边黑夜里的一轮白月，非但不违和，反而无比贴切。
　　这里的几座大山都是赵羽的地盘，像他这种妖力强悍的大妖都会划分自己的地盘，一般不会有不知死活的家伙上门挑事，再胆小些的妖闻到他的气味就会跑得远远的，可以说日常里几乎没什么人会来打扰他。时间久了，他也就习惯这种安安静静的生活了，直到这只小狐狸闯了进来。
　　小狐狸阳光活泼，甚至有些闹腾，有时候还会耍小孩子心性，可偏偏赵羽对他不气也不恼，越看越觉得小狐狸可爱，原先他还讶异自己的脾气何时变得这么好了，后来才知道，好耐性也只是对小狐狸罢了。
　　他一开始是因为什么喜欢上小狐狸的?也许是因为小狐狸长得好看，也许是因为小狐狸的毛摸起来很舒服，又或者小狐狸是第一个敢离他这么近的。他也曾见过很多狐狸，娇媚的、俊俏的，红毛的、花毛的都见过，但没有一个能像小狐狸这么得他欢心的。
　　赵羽抱着小狐狸从头亲到脚，呼出的热气打在肌肤上，引得小狐狸一阵轻颤。
　　“小玉，龙儿，宝贝，我想要你。”
　　小狐狸被赵羽亲得都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他抬手环抱赵羽的脖子，吧唧亲了赵羽的嘴角，同意了赵羽的请求。
　　赵羽把湿了的衣袍从小狐狸身上扯下来，随手丢在了河岸。为了方便行事，小狐狸还把尾巴收了回去，只留一对毛毛的耳朵。
　　正午的阳光十分温暖，甚至有些热，身体就算浸在水里也不算冷。
　　折腾了半天，太阳已经徐徐落下，只留半抹斜阳停歇于草坪上，赵羽抱着清洗干净了的小狐狸去了另一座山头，小狐狸已经累得睡着了，连尾巴都收不回去了，毛茸茸的尾巴搭在赵羽的手臂上。
　　那山上建有一座府邸，赵羽偶尔化作人形的时候会过去小住，府中用品一应俱全，他设下了屏障，除了他无人能进来，他在小狐狸的身上留了个咒法，让他能自由出入这里。
　　赵羽在床上铺了一层被子外加一层兽皮，把小狐狸揽着睡觉。月上枝头的时候赵羽就醒了，蹑手蹑脚地起身去地窖找之前存放的小半袋米，他其实不喜欢吃这凡间的米饭，都是直接吃肉，其实修炼到他这种程度，已经不需要吃东西了，但他还是留恋食物的芬香和美味。
　　他去厨房煮了粥，怕小狐狸挑食嫌这粥寡淡，又出去抓了只野鸡，三下五除二地把鸡宰了，把鸡腿肉剔了下来，连同粥一起煮了。
　　小狐狸当真是累的紧了，赵羽叫唤了好久才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在赵羽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连吃东西都是让赵羽一口一口地喂。一方霸主赵羽整天伺候一只小白狐，这要是传出去怕不是会让众妖捧腹大笑。
　　赵羽搁置下碗后又把司马玉龙放下，握着小狐狸那只与他的手差不多大小的脚轻轻按摩，今天见小狐狸抽筋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跳，他还没见过这只狐狸哭得这么厉害，哄人的时候用上了他这千年来所学到的词，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以前赵羽总觉得时光漫漫，妖生无聊，他踏足过很多地方，兜兜转转又回到了生养自己的深山里，一天天地看着月升日落，有时候去抓只野鸡野兔打打牙祭，实在太无聊了就去找其他的大妖聊聊天打打架，也曾爬过几次庐山看老仙炼药。
　　后来有了小狐狸，赵羽便不再觉得时间难挨了，他甚至希望自己能再活个几千年，陪小狐狸慢慢成长历练，帮他修炼成叱咤一方的大妖，陪他走过苍茫大地，一起看花开花落。
　　赵羽抚了抚司马玉龙的后背，化出尾巴把他团团围住圈在了中间。
　　如果可以，他还想下一世也要和小狐狸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