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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六十 ...

  •   “阿余,咱们不走,先不走。”
      沈芝兰看着他惨败的脸,心头一阵酸。
      祝余又笑,自嘲喃喃般:“可是我不走我就会被他赶走了,我已经丢失颜面很多次很多次了……我总要为自己留一次颜面。”
      他说着,回光返照般,惨白的脸色陡然充盈起血色,便要冲入屋内去收拾包袱。
      沈芝兰竭力拦住他,急得快要哭了:“可是这么大的雨你能走到哪里去!”
      “哪里都可以。”他说。
      “哪里都无所谓。”他重复道。
      沈芝兰只能竭尽全力地拉住他的衣袖,哀求他:“阿余!”
      “本王倒是没想到,本王的王妃,竟然与本王的侍君感情如此深厚。”
      六王爷秦毅的声音不冷不淡地从二人身后传来,沈芝兰的手指蓦然一僵。
      “然后呢?”祝余回头,看他。
      秦毅看他,又扫一眼沈芝兰的脸,笑了。
      “我当是你被冷落,对我心灰意冷至此才这般跟我吵,没曾想你也没有多寂寞——哪怕是在这后院也能跟别人沾上关系,还是个女人。”
      秦毅说着,眉眼冰凉:“怎么?是想试试自己还行不行?”
      他说这话说的太刺耳,饶是沈芝兰一时也没能反应过来。
      是祝余愤然上前又给他打了一巴掌,揪起他的衣领咬牙低声吼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
      秦毅一把甩开他,转而单手钳住沈芝兰的脖颈,被祝余接二连三地打脸,他舌头顶了顶有些麻木的半边脸颊,笑道:“你们是不是打一开始就搅和在一块了?怎么,王妃的滋味怎么样?”
      “秦毅!”祝余怒了。
      沈芝兰被他抓住,一时有些喘不上气,脸色慢慢涨红。
      明明不是他说的这般,可他这般说。
      她伸出手去抓秦毅的手,想要逃离。
      “你放开她!你我之间干她何事?!”
      双眼渐渐发黑,沈芝兰听不真切他们说了什么,又吵了什么,最后只听见阿余喊她的名字。
      她晕了过去。
      ……
      他们在这空无一人的偌大王爷府内转悠了大半天,也没见天色昏暗半分。
      一场火过后的王爷府不复方才人声鼎沸的热闹,空留浮梁画栋。方子泓打了个哈欠,道:“咱这样走来走去也不是办法,找也找不到什么。”
      “总得转转。”楚秋说。
      宫邵在他们身后抱着后脑勺,嗤笑:“要我说你们就是闲的,在这儿当参观游园来了。”
      “那你说怎么办?”方子泓白他一眼。
      宫邵摆摆手,不出声。
      一直没说话的江知缇只好开声:“或许我们可以绕到后院看看。”
      “这陌生男子入后院……貌似不妥。”
      楚秋眯了眯眼:“倘若冲撞了王府女眷怕是麻烦。”
      他们这一行人只有江知缇一位女子,放江知缇一个人去探查后院又难以叫他们放下心。
      “按理来讲是的,但这可是术局,没准能碰见的都不是活人,而是死人,对着死人还守什么破规矩。”宫邵大咧咧地道。
      方子泓皱眉:“好歹也死者为大。”
      宫邵:“……”
      他撇了撇嘴,随后直接拉过江知缇:“爱来不来吧,你们俩继续游园得了。一个两个不懂变通的迂腐弟子。”
      ……
      最后方子泓和楚秋还是跟在宫邵与江知缇身后入后院。
      后院比起前面的浮梁画栋相对朴素很多,石子路蜿蜒曲折,两侧栽种花草矮树,尽管冬日寒凉,花草矮树还是被下人们照顾得很好。
      池塘流水淙淙,没有结冰迹象,整个后院俨然一副忘却外面季节的模样,四季如春。
      术局之内与术局之外截然不同,也是玄门江湖人士分辨自己是否入了术局的依据之一。
      眼看着这三个人又兜兜转转,宫邵开口:“你们找什么?”
      “这不是,找王妃吗?”方子泓挠了挠后脑勺。
      宫邵:“……”
      宫邵:“你们这算找?”
      “不然呢?应该也就在这后院内了,一寸一寸地探查总能找到。”方子泓说。
      宫邵笑了:“果然是三个娃娃。”
      “前辈的意思是?”楚秋最先反应,江知缇便堵住了一边方子泓的小躁脾性。
      宫邵:“这王爷府可大,后院可不会比前面小多少。”
      他这样一说,江知缇与楚秋对视一眼,便明白了什么意思。
      最后还是四个人兵分四路去寻找王妃住院。
      只是在踏上某一条石子路时,江知缇抬起头,望到一处池水去。
      冬日里鲜少能见到淙淙的流水,湖泊河流池塘几乎结上冰层,最多徒留下枯败不堪的残枝屹立在冰面上。
      她恍然在淙淙流水背后的葱绿里看见一条黑色影子。
      野狗。
      自从她在小镇恢复神智后,便总能看见的野狗。
      那条野狗起初不真切,在被江知缇注视后身形才渐渐清晰起来——清晰到江知缇能够看见从树枝叶杈缝隙间漏下的阳光,撒在它黑色皮毛上的水滑光泽。
      野狗依旧有着人灵姿态,回望她时仿佛在看一个老朋友,但双目有些晦暗不明。
      上一次看见它是在大火里,她执意要抱走那一尊被布蒙着的神像。
      它这次会与王爷府有关系吗?
      江知缇抿了抿唇角。
      野狗仿佛只是显一显身形与她会个面,不一会儿便扭头钻入葱绿中,消失不见。
      江知缇看了一会儿它消失的方向,心里默默有了盘算。
      ……
      沈芝兰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她从床榻上爬起来,有些浑浑噩噩。
      望了望四周,没有丫鬟仆人。她只好自己下床,穿好衣裳后试图推开窗,却发现窗户被什么卡住,推不开了。
      她微微皱眉,使劲去推,窗户仍旧纹丝不动。
      意识到什么后,沈芝兰急忙跑到门前,想要开门,却发现连门也打不开,似乎是被谁从外面锁住。
      她这是被禁足了。
      沈芝兰顿觉一股寒意从足底直升上脑袋,她有些颤抖,咬了咬指尖后,攥紧手指,试探着往门外喊了几声。
      没有回答。
      可是她在门底的缝隙间看见了外面有人走过。
      为什么不回应她?她虽然没有得到王爷重视但好歹还是王妃,下人们不会这般不理不睬才对。
      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王爷下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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