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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五十八 ...

  •   再如何说,沈芝兰仍旧是六王妃,六王爷生母母家设宴,她要与六王爷一同去。
      马车里,沈芝兰望着窗外的流苏。
      不远处便是她的夫君,相望也无言,倒不如互不相看。
      只是下了马车后也要做做样子,不求恩爱非常,总要表现得相敬如宾。
      入座,沈芝兰瞥一眼同其他人寒暄的六王爷。
      她不合时宜地想起在院里的阿余。
      男人就是这般三心二意吗?那样快变心?
      沈芝兰垂了垂眸。
      一阵微风吹过,带着些许隐隐的意味。
      沈芝兰抬头,她在不远处的花坛便瞧见一只黑犬。
      府里为何会有犬类?
      兴许是哪个小姐夫人养的,贪玩跑到这儿来了。
      沈芝兰皱了皱眉,却发觉无一人瞧见那头黑犬。
      邪祟?
      光天化日,总不会有什么邪祟。何况这府邸从起建便,请有玄门道长设下道法庇护,邪祟不敢靠近才对。
      沈芝兰就这样与那头黑犬对上目光。
      似人一般的姿态——这是一头通人性的野犬。
      不是邪祟的话,莫非是灵兽?
      她见识不多,对于江湖玄门之事不是很熟悉——只有个还算得上关系熟络的表兄弟,是个常年游历四方的江湖中人。
      野犬与她对视甚久,仿佛在深深地窥探她。
      沈芝兰没有躲闪。
      良久。
      一眨眼的功夫,仿佛花了眼,待沈芝兰反应过来后,那头与人何其相似的野犬已凭空消失。
      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绪涌上了心头。
      宴席散场,六王爷喝得醉醺,被贴身侍从扶着去了临时住所。
      沈芝兰而后才回到房,房内充斥着难言的酒气,饶是下人已经开窗通风,酒气也没有减淡半分。
      沈芝兰微微蹙眉。
      但她没有开口,亦没有动作,任由婢女鱼贯而入,无微不至地照顾着醉酒的王爷。
      只等他酒醒,第二天便赶回汀水州去。
      原因无他,只因汀水州那的王府后院中藏着他那美娇娘。
      如沈芝兰设想一般,第二日一早,他们便赶回汀水州去。
      沈芝兰面无表情,只是看着马车窗边医一摇一曳的流苏。
      她想阿余了。
      ……
      商贾嫡女院内夜夜都有烛火亮起。
      横竖六王爷也不在她院内留宿,沈芝兰便夜半时悄悄地绕到阿余院去。
      阿余最近很忙。
      沈芝兰有些昏昏欲睡,有些昏暗的烛火下,她将目光放在另一边阿余这些天里编好的彩绳上。
      彩绳已经凑了差不多一捆有余,沈芝兰问:“为什么要费心费力地编这个?”
      明明外面也有得卖。
      这是汀水州老人妇孺们都会编的一种彩绳,一般用作祈福。也有些手巧的姑娘,会用这些编好的彩绳来缠平安符,送给自己的心上人。
      阿余垂眸,手下动作不停,几股颜色鲜艳的棉绳在他手指尖翻飞拧作一股,他道:“亲手做的,祈福的话也能体现心诚。”
      是了。
      沈芝兰突然才想起。
      快到春节了,到时是要用到这些彩绳来祈福的。
      “但下人也会添置。”沈芝兰微微蹙眉。
      毕竟府内要用的彩绳多得多,自然是到外面去添置更好。
      阿余笑了笑:“外面买的,总不如亲手编织的。况且,这也是要送你的。”
      “送给我?”沈芝兰指了指自己。
      阿余:“两捆,一捆送你。等我编好后,再给你做个祈福手绳。”
      “好,你编的好看。”沈芝兰点了点头。
      她看阿余手边的彩绳,突然道:“你有想过出去吗?”
      “……怎地突然问起这个了。”阿余似乎顿了顿。
      沈芝兰:“就是突然觉得,阿余不应该待在这里。”
      “既来之,则安之。”阿余说。
      ……
      又是一日天明。
      沈芝兰不经意间瞥见端着洗漱水进来的丫鬟,手臂处有青紫淤伤。
      “碰着了?”她问。
      丫鬟是新来的,面孔生,此时乍一被问话,惶恐极了,一双圆眼稚嫩畏畏,答话:“回王妃,奴婢愚钝,受主子罚了。”
      “你是翠玉院的?”沈芝兰看了看她。
      翠玉院,是那商贾嫡女住的院子,不算偏。
      丫鬟垂头:“回王妃话,是。”
      故意刁难院里的丫鬟,打骂一番后又派过来她院里服侍……存的什么心思,可想而知。
      她虽不显眼,但也并非不谙心计。
      一个宠姬,连侧妃都算不上的商贾嫡女,竟能这般随意地派个丫鬟来她正妃院里服侍,多少也有王爷背地里的纵容。
      她原想着井水不犯河水,过个安生日子便好,便一直未与对方会面。可如今看来,安生日子是过不了了。
      “待会下去领些药。”沈芝兰面无表情地说。
      丫鬟连连跪谢,好一会才退下。
      ……
      “虽是丫鬟,但也不应这般下狠手。”沈芝兰到阿余院内闲坐时道。
      她将清晨新来了个丫鬟的事情说给了阿余听。
      阿余闻言,神色微怔:“翠玉院里出来的丫鬟?”
      “对,怎么了?”沈芝兰听出他语气里有些许惊诧,不由得微微蹙眉。
      话音刚落,便有丫鬟姗姗来迟,行礼问安后端上来一碟糕点。
      糕点精致,小巧,花样一看便知不是出自王爷府厨房之手。
      这不是阿余的习惯,阿余不会叫丫鬟去外面买糕点。
      果不其然,丫鬟将糕点端过自己头顶,举起来并垂头跪下:“这是方小姐送给余侍君品尝的。”
      方小姐指的便是那商贾嫡女,因王爷还未给她名分,府内上下都称她为方小姐。
      “替我谢过方小姐,有心了。”阿余抬手扶了扶丫鬟起身。
      丫鬟诚惶诚恐,将糕点放在桌上后便行礼离去。
      沈芝兰望着那碟糕点,蹙眉:“阿余,最好不要吃。”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种贸然送来的糕点,有没有被有心之人动过手脚也难说。
      阿余笑了笑:“德兴坊的糕点,最难买了。”
      不仅难买,且价格昂贵。府内讲究节俭,只有在设宴时才会大费周章……一个还没有名分的宠姬,便能指使下人外出去买这昂贵的糕点了,还特地叫丫鬟送过来。
      很明显的挑衅。
      “我并不是惊诧什么,只是今日清晨,也有翠玉院那儿发落出来的丫鬟过来了我这里。”阿余接着道。
      ……
      术局之内,宫邵话音刚落,方子泓便皱紧了眉头。
      他话外的意思显然可见,方子泓道:“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什么这一边那一边的?”宫邵挑眉。
      方子泓嗤笑:“她这分明是魇术了,这到了你嘴里怎么就变成了妖魔鬼怪?”
      宫邵:“……”
      “也有可能。”楚秋眯着眼道。
      宫邵耸了耸肩:“随你们便。”
      话音刚落,周遭宾客动作突然顿住,神色也一并定格在方才的把酒言欢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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