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有毒》缘小扣

8、第 8 章

　　“好家伙，这丫头怕是故意穿个丫鬟的衣裳误导人。”那人一拍脑袋，“谢景如，我倒要去打听打听是谁家的小姐。”
　　“行了，颜广庭，别去惹麻烦。”谢景如用手中的扇子阻了那人去路，“你都说她是故意为之，定是不想让人知晓。”
　　“这有什么。”颜广庭好不在意，“我又不找她麻烦，不过看看哪家小娘子这么顽劣。”
　　“怎么，你就不怕一打听是你娘给你安排的哪家小姐？”
　　“不可能吧。”颜广庭听罢犹豫了起来，随后又放心了下来，“这丫头看着年纪尚小，不可能有她，你莫诓我。”
　　“行了，你不是说想去临摹那卧佛，快些去吧，等你家那些家仆找上门来，你就没机会了。”
　　“差点忘了正事了。”颜广庭转而急急忙忙就走，发现柳玉亭还楞在原处，又去拉他，“我倒是羡慕你出门只身一人，想去哪去哪。”
　　“那你也得好好练练你的功夫。”不然颜老爷子不可能放心这个大孙子到处乱跑。颜老爷子这人对追逐名利有些淡泊，虽然官拜光禄寺卿，从三品，也没有再往上升一升的想法。朝里谁也不亲谁也不疏，很是有些口碑，除了脾气有些暴躁。然年近五十岁了，自己儿子才得了一个宝贝孙子，自然是宠的很。奈何自己这孙子，根本不愿意走什么仕途，一心学医，愁的颜广庭他娘整日哭诉。但你别说，还真给他学出了点名堂。就连太医院都想收拢这小子，可他嫌弃太医院只给达官贵人问诊，耽误他的医术。颜广庭常挂在嘴边说的是：“我可是要救天下苍生的。”颇有些济世救人的意味。
　　“别，舞刀弄枪不适合我。”颜广庭一副你再说我就跑的模样，“有你在，谁人敢欺负我？你只管精进你的功夫，我只管炼制我的仙丹。”
　　“你不会也想搞什么长生不老药吧？”谢景如诧异地看他。
　　“你想什么呢？”颜广庭说着靠近谢景如低语，“我倒是听说上面专门找人造这药呢。”说着还指了指天。
　　“这话我听听就得了。”谢景如禁了口，转了话题，“我觉得你拖延的毛病该改改了。”
　　“你什么意思？”
　　谢景如抬眼示意了远处：“你家家仆都朝我招手了。”
　　“后会有期，在下告辞。”说着拔腿就跑。
　　谢景如不用看，就知道，颜广庭这身体素质，待会就能被人拎走。于是没好气地也走了。
　　来都来了，自然看一看，当年娘赞不绝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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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姑娘，衣裳干透了，你总算不用穿奴婢的衣衫了。”得亏天热，这衣裳洗了晒了赶得上第二天的行程。前一晚柳卿容依然坦荡的穿着丫鬟服去听佛经，一副平淡风轻又认真听经的模样，却臊得沈姨娘有些丢脸。
　　“哇，二姑娘，你看这风景……”众人到达那整座了诗的山石前，配着远处那不宽广却声势浩大的小瀑布，都惊叹不已。
　　“还真是壮阔。”柳卿容脑中想起了前世，困于闺阁之中，像囚于笼子的鸟。还没来得及看看外面的人和风景，就已经渐渐迈向死亡。
　　“二姑娘，你的眼睛。”穗禾赶紧提醒，“你怕是着了风迷了眼。”
　　“穗禾，我只是想到了这寺里的一个故事。”柳卿容淡淡的说起前世听过的一个故事，“你想不想听？”
　　“二姑娘，你说来听听。”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大家都因为这美景没有阻止柳卿容的开口。
　　“原先有个小娘子就住在这山脚下，那会这里还没有寺庙更没有和尚。”
　　柳卿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小娘子爹娘早逝，一个人把自己的弟弟拉扯大，有一天上山采药遇到个受了伤的侠客。”
　　“她救他回去了吗？”柳青青忍不住追问。
　　柳卿容点点头：“本就是心地善良的小娘子，自然是救了。因男子伤势过重，小娘子照顾了他月余。”
　　“然后呢？”柳燕也跟着问。
　　“他们相爱了。男子让女子等他，他回去有要事处理，处理好了一定八抬大轿求娶她。”
　　“是不是食言了？”柳戴生觉得这就是个烂俗的画本子情节，直接猜到了结局。
　　“是。”柳卿容也不在乎，只是继续说，“小娘子等啊等等啊等，等来了爱人即将娶妻的消息。大婚当天，她放下幼弟跟着人群去看，骑在马上的新郎官，的确是她心心念念的爱人。她躲在人群里，男子也没有看见她。回来，她一直哭，就哭瞎了双眼。”
　　“这可如何是好？”柳燕一听便揪了心。
　　柳卿容没有回答继续说：“小娘子瞎了眼，可弟弟年幼，为了过活还是继续上山采药补贴家用。”
　　“有一天，她落了山，再也找不到了。”
　　“她死了吗？”
　　“大家都说她死了。”柳卿容叹了口气，“那天她一夜未归，众人找了几天，在崖边找到了她的背篓，山地却连尸骨都没找到，怕是被野兽吃了干净。”
　　“啊？”柳青青吓了一跳，“二姐姐你这故事怪吓人的。”
　　“后来有一天，那男子回来了，却发现连小娘子的弟弟都不知去向。”
　　“他还回来作甚？”还是女子听故事比较容易动容，柳玉亭摇摇头，发现居然连沈姨娘都听得仔细。
　　“原来，那男子一回家，家里就逼着他娶妻。他不依家里就把他锁在家里不让他出去。最后他的老母亲以死相逼，他终究是应下了。”
　　“他成婚之后都没和自己的新婚妻子说过一句话，心心念念找这个小娘子。于是，终于有一天，他赶了回来。谁知道已经晚了。”
　　“遍寻小娘子和她弟弟的踪迹不到，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离开这个地方。”柳卿容指了指卧佛的方向，“他每每一想到她，就为她雕上一雕，于是才有了这个卧佛。”
　　故事说的没怎么听过故事的女子感动的红了眼眶。
　　“二妹妹这个故事不可信。”柳戴生突然出声，“这么大的卧佛，可不是他一人能凿成的。”
　　“二哥说的没错。”柳卿容点点头，“他因着没有子嗣，便扬言，孰能继续刻下去，就把自己的遗产给他。”
　　“他家很有家底，良田店铺不在少数。为了得到他的钱财，许多人都想来争一争这个机会。”
　　“他就问了一句话‘你会怎么雕完这尊佛？’，大家众说纷纭，有的说花钱请人一起雕，有的说请家族的人一起雕，还有人说住在这慢慢雕，只有一个小男孩说‘我会让我的后辈子孙一直雕下去’。”
　　“后来他收了男孩为养子，这个男孩不仅遵守了承诺，一直雕了这尊佛，还赡养了自己的养母。”柳卿容一口气说完，发现除了自家人，还有很多香客也驻足听她。
　　“故事结束了吗？”有人忍不住问。
　　“结束了。”柳卿容笑了笑，却又抛了一个问题，“你们说这个男子，是痴情还是绝情？”
　　“当然是痴情了。”有个夫人插了一句，“我还没见过这么感人的故事呢，他为了心爱的女子，雕刻了一尊佛，也没有爱过别人。”
　　“是呢是呢。”有更多人议论这个故事，来晚的甚至由来早的转述着错过的情节。
　　“真是痴情的人。”“就是，怎么会是绝情？”
　　然在一众声音里，却听柳卿容清冷的声线突起：“我却觉得他绝情。”
　　“他如果不绝情，怎么会让她心爱的女人为她哭瞎了双眼？他如果不绝情，怎么会让另一个女人嫁了进来只能独守空闺误了一辈子？他如果不绝情，怎么会夺走一个女人生养的可能还让她养另一个孩子。他如果不绝情，怎么会让家族的钱财全为他的痴情散尽。他如果不绝情，又怎么会让这么多人为他的执念老死在这日复一日的雕刻里？”
　　一席话，全场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