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ver you》紫色皇族

22、第二十二章

　　“你放过我，好不好”乔语晕倒前的话一直在高子盟的脑海里回响。病床上的乔语仍在熟睡中，她的脸如孩子般那么纯洁。虽然医生说她已经没什么大碍，但她倒下时的情形仍让高子盟的心纠着痛。5年来，她就过着这样的日子，而一切的根源却是他高子盟一手造成的。高子盟倚在乔语的病床前，揉着她前额的头发。你要我怎么可以放弃你呢？在带给你如此深的伤害后，你以为我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吗？高子盟紧握着拳头，一点都不想放手。

　　这时，病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高子盟敏感地站起来，打开门，只见谢立君满脸焦虑地站在门后，惊讶地望着他。

　　“我没想到你竟然马上就飞过来。”
　　“乔语的病是我一直照看着。我担心这里的医生不熟悉，所以就飞过来看情况。”谢立君脱下围巾，径直走到乔语的床前，查看医生作的记录。

　　“你一早就知道乔语有这个病？”高子盟怀疑地望着谢立君，敏感地察觉到谢立君对乔语的关心不只是上司和下属这么简单。

　　谢立君点点头，凑到乔语的床前，查看她的情况。“5年前，我应邀到KN国加入周正岳的医疗队。那年，刚好遇上NK国的政变，我们这班医疗队主动请樱查看伤者的伤势。有一天我们的车队经过天庐山附近，发现乔语倒在雪地上，已经失去知觉，腹部还中了很重的枪伤。我马上把她带回去做手术。幸好我们发现得早，总算捡回了一条性命。但由于她之前的伤口受到不知名的感染，也因此落下了现在的病根子。每隔一段日子，她的胸口就会焯痛，全身抽搐，需要打吗啡才能止住。”

　　“但吗啡是会上瘾的？”高子盟忧心道。只是差一点，他就几乎就要失去她，而现在她仍受到病痛的折磨。

　　“我知道，但我们实在没办法。我找其它医生看过，大家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病毒。虽然现在暂无性命之忧，但对她来说却像是一个不定时炸弹。就像是这次，如果不是你在场，她晕了都没人知。我真不应该让她一个人上来。”谢立君抿了抿嘴，坐在乔语的床前，握着她的手。他的这一动作，让高子盟很不是滋味。显然，他和乔语的关系并不简单。高子盟身子靠在柜子上，凝视着谢立君的一举一动。5年，在乔语身边的，是他谢立君。高子盟看得出谢立君很关心乔语。“你放过我，好不好”再一次在高子盟耳边响起。

　　“对了，你怎么会在乔语的房间？”谢立君的话打断了高子盟的思绪。
　　“我，我本来今天要飞回KH。昨晚我本想在临行前请乔语吃顿饭，感谢她这次的帮忙。”高子盟不知道谢立君和乔语的关系究竟到达什么地步，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谢立君点点头“这次真的很感谢你。”
　　“不要这么说。”高子盟抿了抿嘴。这时，高子盟的手机响起，高子盟走出房外接电话。

　　“乔语怎么样？医院那边的事搞定了吗？”电话那边，范曾问道。
　　“她稳定下来了，但还没醒。”
　　“这就好。那你今晚可以飞回来啰？别忘了，明天和T国的总理还有个见面会。”

　　高子盟本想说让他见鬼去，但一转头，却见谢立君揉着乔语的头发，态度亲昵。“你帮我安排车吧。我今晚就回去。”
　　“10分钟后就到。”说完，范曾卡了电话。

　　回到房后，高子盟告知谢立君，他今晚就要飞回KH。“她有事的话，记得通知我。我在这里有些人脉，或许可以帮上忙。”
　　“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高子盟点点头，最后望了乔语一眼，离开。

　　在去机场的路上，电台正播放着Toni Braxton的《Another sad love song》。高子盟透过玻璃窗望着天上零零落落的几片飞雪。见到她的那天，是一个下雪的日子。在结束的那一天，仍然是一个下雪天。

　　回去后的一个星期，秘书小章告知他，乔语已经平安回来。
　　“要不要寄个小卡片慰问一下？”小章问道。
　　高子盟想了想，摇头“不用了。”
　　小章扬眉等他下一步解释，但他却什么也没说，搞得她很郁闷。

　　小章回到位置后，范曾走过来。“你老板呢？”
　　“在里面。”
　　“哇，你怎么看上去这么郁闷？”

　　“我老板郁闷，我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啦。他最近很奇怪。”
　　“发生什么事吗？”
　　“谁知道啊。之前呢，一时很兴奋，但从JB回来后呢，又无精打采的。都不知搞什么鬼。”

　　范曾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但脸上不动声色。“别想太多了，好好工作吧。”范曾说完，走进高子盟的办公室。

　　“你来啦。”高子盟打起精神道。
　　“你最近看上去好像没什么精神。”
　　“累吧。”

　　“就这样？”
　　“你几时学少南这么8卦了？”高子盟笑道“对了，今天怎么没见少南？”
　　“你忘了？”

　　“忘了什么？”
　　“她长智齿了，今天去拔牙啊。”
　　“Really?”高子盟扬眉道。

　　孙少南从手术室走出来，拿着冰袋，敷着肿肿的脸，神情极为郁闷。
　　“Hi”高子盟从她的背后拍了她一下，孙少南转过身来，惊见高子盟，眼睛瞪得大大的，说不出话来。

　　“哇，你现在长得真像个猪头。”高子盟幸灾乐祸地笑道，弄得孙少南气不打一处来。
　　“你…你”孙少南正想回击，但一开口，牙就痛得厉害。这下，高子盟就更乐了。
　　“哈哈，想不到你这个铁嘴鸡也有这一天，报应啊，报应啊。”
　　孙少南虽然说不出话来，但手脚还算灵活，趁高子盟得意忘形之时，用手肘顶了他一下。

　　“哇，你用不用这么狠啊。”高子盟摸着胸口道。
　　“报应。”孙少南勉强地吐出两个字。
　　“记仇的女人。”高子盟反骂道，这时，他瞅见宁晨正站在走廊的另一边望着他们。

　　“最近可好？”离开病房后，高子盟和宁晨一起出去。
　　“刚忙完一个官司。”
　　“噢，我看报纸了，是关于那对女同性恋分手后的房产问题吧？”

　　宁晨点点头。“可惜最后还是输了。你明知道她们两人曾经是情侣，住的房子也是一起供的。但就是因为房子只签了其中一个人的名字，分手时，房子全归签名的一方所有。另一方因为法律不承认她们的关系，什么也分不到。这么多年来她原来只是一个付贵租的租客而已。”宁晨有点气愤地道。“我觉得政府应该考虑一下，修改法律，给予同性情侣最基本的权益保障。”

　　高子盟皱了皱眉，“你知道这是一个很敏感的议题。不是这么容易解决的。”
　　“我当然知道。但你作为一个领袖，应该有一点GUTS,做正确的事。”宁晨说道。

　　“同性恋保护法？”第二天一早，高子盟把范曾和司法部长程天蓝招来。“怎么突然提起这个？”范曾不解地道“是为了那个官司？”

　　“这单官司最近引起不少争论。”
　　“这种官司比较戏剧性嘛，当然比较吸引记者的注意力。过几天有新的新闻出来，大众就渐渐淡忘了。这个议题很敏感，我觉得我们最好不要沾手。”范曾说道。

　　“天蓝，你怎么看？”
　　“那就看你是把这个看作是一个法律问题，还是政治问道。从法律的角度，我们的立法比其它欧美国家落后很多。同性伴侣之间的权益根本没有得到很明确的界定和保护。这单官司只是冰山一角，其它的如遗产继承权，退休金，房屋津贴，在手术档上签字等权利他们都没有。他们只能自己顾自己。出了事，理不清，说不明。但如果从政治角度来看，你的提议会被很多人解读为承认同性恋婚姻。”

　　“我并有说我们要立法承认同性恋婚姻。这个太过了，一下子难以得到认同。但我觉得我们应该给予他们最基本的保障。”

　　“问题是你这么想啫，其它人不是这么想嘛。你今天开了这个门，那些同性恋的团体就会得寸进尺，想要得更多，必定会将同性恋婚姻引入观众的视野。到时你是表态赞成，还是不赞成呢？你作为一个特首，人们会说你的言行会影响下一代年轻人的想法。到时人们会指责你鼓欢同性恋风气，最后你里外不是人。”范曾用很重的语气说道。“还是那句话，中期选之前，我们先放一下。中期选之后，我们再考虑好不好？”

　　司法部长在被记者问道政府是否会考虑提出同性恋保护法，而作出否定回答后，宁晨给高子盟打了个电话。“高子盟，你言而无信。”宁晨怒道。

　　“我只是说我会考虑，但我没有答应过什么。我不是说我不做，只是想将这件事往后挪一挪。政府关注的不只是一件事而已。我们还有很多民生问题要解决。”

　　“你是个没胆的人。”说完，宁晨卡了电话。高子盟很郁闷地放下电话，自己也在跟自己生气。

　　“宁大律师卡你电话了？”林志云呵呵笑道“有性格。”
　　“别说笑了。”高子盟用筷子敲着桌上的碗道。
　　“喂，碗很贵的。”
　　“我赔你就是。”
　　“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当年我妈告诉我要做城里的人，才能带来真正的变革，才能帮到更多的人。当你真正成为城里的人，你仍然受到这个那个的限制。”

　　“这样才能防止有些人权力过大，可以为所欲为啊。”林志云帮高子盟倒茶道“绝对的权力做起事来，当然很利索，但带来的影响，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是巨大的。这非常取决于当权者的素质。民主呢，做起事来牵制太多，进展太慢，但它有自我调节的机制。大众的素质决定了民主的质量。最理想的呢是实现绝对性优势的民主，像奥巴马政府一样，在两院有足够的多数通过自己想通过的议案，但同时仍有民主这一把刀架在头上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要把事情做得太过了。新加坡也是一个可供参考的例子。当然每个地方都有不足的地方。”

　　高子盟摸着下巴想了想。只听林志云续道“所以呢，你现阶段的主要目标是中期选取得绝对优势，其它事先放在一边。你有足够的强大了，再逐步往你希望的方向去改变，才能更有效地达到真正的变革。”

　　高子盟点点头。
　　“说完工作的事，再说感情的事。有空呢，就去跟人家说清楚，让人家知道你是有计划的。宁律师是个很讲道理的女人，她应该明白的。”

　　当晚，高子盟提着宵夜来到宁晨的办公室。她仍在办公室里加班。
　　“拿宵夜过来，就以为我不生气了？”宁晨抱着双手道。
　　“你不饿吗？”高子盟放下两碗云吞面，将筷子递给宁晨。宁晨没有接。
　　“你先吃了，等下把钱给我，就不欠我啦。你还是可以继续生我气的。”高子盟将筷子摇了一下。宁晨最后敌不过云吞面的诱惑，接过筷子，吃起来。

　　高子盟望着她，笑了笑。
　　“你笑什么？”
　　“没有，我觉得你有时挺小孩子气的。”
　　“你有资格说我咩？你还不一样。”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刚刚有个高人跟我说，很多事情最好早点说清楚，减少误会的发生。请相信我，我是很想为他们做些什么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保证中期选之后，我会做出一些行动的。可能不多，可能会失败，但我是会试一下的。”高子盟诚恳地道。

　　宁晨注视了高子盟好一会儿，最终用纸巾抹了抹下嘴唇道“我今天刚好忘了带钱包，单就先记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