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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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娇路过甜品点的时候，鼻尖萦绕面包发酵烘烤的香甜味，勾着她的味蕾神经，她毫无抵抗力地，就走了进去。
出来的时候几乎把甜品店买了个空，还顺便办了一张VIP卡，老板感动到哭，积极地求她下次光临。
司机帮她把大包小包的东西装进车里，又大包小包辛苦的从一楼搬到顶楼，苏娇心虚又愧疚，硬塞了司机一盒马卡龙。
然后，自己对着几乎摆满了桌面的甜品皱起眉目……
该死，她又买多了。
完全就是情不自禁地，只是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掏钱买，甜品弥漫的香气在就是勾引她犯罪。
好吧，她就是有病。
其实她承认苏钰说的全是正确的，囤物癖作为心理疾病已经迫害了她的方方面面，而且病态扭曲随着她消费升级更加严重，逐渐到了一种夸张的地步。
可是，说要改，根本不可能。
她现在生活基本上就是在这个囤物癖和内卷两个词汇中间打转，但凡里面少了哪一个，她的生活都会崩溃，犹如天平里走失了一块砝码，纵使只是一克重量，也会难以遏制地倒塌崩溃。
对着满桌甜品，她自然不能全部吃完，只能叫助理阿若上楼：“给大家带了甜品，你们上来分一下。”
一道电话，几乎在一层楼里炸开了花。
阿若接完电话就兴奋地朝楼里喊：“苏总又给我们带甜品啦！快去她办公室领！”
所有人抬起头，立刻从自己位置上起身探头，蜂拥而至地奔袭过来。
张宇作为组长，脖子上带着吊牌，西装穿得板板正正地，却说：“看到没有？外界都说我们苏总是卷王，工作狂，都以为我们在她手底下过得水深火热。”
“实际上我告诉你们，苏总其实是全公司上下最好的领导！”
“能力好实力足工作努力，还把员工当人看。”
“最主要的是，跟着她，完全不用担心自己会乏味枯燥。”
“隔三差五给我们礼物甜点，奢侈品护肤品每人有份，你看人家方特，他一个男的直接拿着苏总给的护肤品送女朋友，女朋友都用不完，按着他一起用，看现在皮肤油光水滑的，像个小白脸。”
一边的方特跑过来锁他喉咙：“你他妈少说点我坏话是会死是吗？”
“哎哎哎，不至于吧，男人不至于这么小气吧？”张宇被锁着喉咙，一边喘气一边笑着说：“这本来就是事实。”
“你说了三年，无不无聊？”方特锁着他的喉咙往电梯方向走：“快快快，去苏总办公室领甜点。”
“你想吃又嫌贵的那家！苏总买了一堆！任意拿。”方特对着一群战战兢兢地实习生挥了挥手：“还不快来，站着跟鹌鹑一样做什么？小心全没了。”
几个实习生才后知后觉，连忙跟上脚步。
一层楼的人，每个人都得到了一份小甜点，尤其是几个刚刚进来的实习生，抱着精致的包装盒子开心地跳脚，热闹地围城一团。
这一份甜点的价格是他们实习生工资里很难拿出来的空余，结果上班还没有多少时间就可以免费吃。
这种待遇是他们从来没想过的。
一层楼的人闹成一团，别的部门的人路过这块区域却忍不住羡慕，徐珊珊拿着文件路过透明弧形玻璃窗处，却看着玻璃后闹腾的一幕皱了眉。
“看什么呢？苏娇手下人这么闹不是一天两天了，还膈应呢？”一边的周琦打趣，眼角勾着嘲讽：“看她多会收买人心。”
“当初就是用这一招撬了我们一半员工，现在成了我们上司。”周琦眼光阴恻恻地，盯着拿着甜品幸福地踮脚转圈的员工们。
当初他们三个是同一批起跑线上的人，应届毕业生进入刚刚创业的公司，十二年过去，周琦和徐珊珊却还是一个部长和总监，倒是苏娇爬上了执行总裁的位置，拿股权分红，占了最好的资源人脉。
她们两个怎么可能不气，不嫉妒。
尤其他们之间竞选组员的时候，一直以来跟着徐珊珊也周琦的员工却直接叛队，选择了苏娇的团队。
苏娇凭借两队挖来的优异人才青云直上，他们活活成了垫脚石。
现在苏娇只需要时不时施舍一点甜品食物就可以得到所有人的赞美忠心，占的又高又稳，反而他们忙成了狗，还活得狼狈……
“这种世界还真是……黑的注定吃香啊。”徐珊珊轻轻呢喃，眼神厌恶，清淡的妆容里却因为眼神而显得尖锐：“好人就该是被当垫脚石的……”
“走吧，我们还能干什么呢？”周琦冷哼，拿了文件翻了个白眼，继续往前走。
徐珊珊瞥了一眼苏娇的办公室，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
……
苏娇的甜品发到最后是直接被抢完的，一群人毫无理智地伸手就拿，抢到几份是几份，绝对不会愧疚，也不会还回去，跟打抢的土匪别无二致，苏娇庆幸自己还留了两份。
是挑的最好吃的经典款，一款泡芙，一款慕斯蛋糕。
她想留给周琦和徐珊珊。
当初她们三个就经常聚在一起到廉价甜品店里吃甜品，那时候她屯笔记本，根本没有余钱可以吃甜品，是他们两个连续垫了一年的钱请她吃甜品，她才熬过了实习期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
后来公司成功抓住发展的契机，发展迅速，三个人步步高升，再后来她快他们一步升上总监，就基本上再也没有聚过了。
一是因为她越老越忙，囤物癖越来越严重，二是她隐隐觉得徐珊珊和周琦对自己有些冷漠，她向她们打招呼，她们也只叫他苏总。
她不是很想当她们的苏总，但是越来越远的距离还是难以弥补。
她保留着留给她们甜品的习惯，这些年她都会照例把最好的留给她们。
她让助理把蛋糕送到两个人手中，自己心满意足地处理公务。
吃了领导蛋糕的员工如同打了兴奋剂，一整天专心致志地工作，斗志昂扬，提交的项目质量也比假期里高了不少。
苏娇工作了一整天，一直到下班的点敲响，她才抬了抬头看玻璃窗外。
已经陆陆续续有员工下班了，苏娇习以为常，继续低头做事。
她一般习惯是要加班到深夜九点的，回了家后还会继续处理工作到十二点。
她的腰部因为长久的办公习惯已经累积了一定的小毛病，脖子也总是痛，她伸了伸筋骨就要继续忙碌，然而手边的私人手机却弹出消息。
[李鸿：张小姐，我今天放假，请问可以申请整理打扫苏小姐的房子吗？]
苏娇肯定想的！
她巴不得李鸿天天来整理，她名下房产有上百套，但是正经作为居住点的只有三十多处，现在全都升值得翻了好几个番，但是苏娇还是舍不得卖。
都是她辛苦攒下的房子，屯着屯着，以后说不定就还有点用呢？
整理师李鸿简直就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天使！她可不要太喜欢了。
[方然然：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你稍等，我发个地址给你，这就给你钥匙。]
苏娇连忙在抽屉一堆钥匙里翻找自己居住过得房子的钥匙，圈成了一坨，沉甸甸的，在手里活像是宿管阿姨手里的备用钥匙，被她胡乱地塞进了驴牌经典款包包里。
她起身关了电脑下班，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阿若直接瞪了眼睛，和好几个老员工面面相觑。
“我的天！她居然准时下班了！”
“我不会是产生幻觉了吧？你看看办公室里还有没有人？”
“没有……啊啊啊啊，我要发群里，我要发群里！这该死的好消息！我要发红包给他们，十年来终于有这么一天了！”
“这简直就是奇迹啊。”
苏娇出了办公室，一溜的人面面相觑，很是诧异这种情况，上一次她按点下班还是三年前，当时她直接抓了老总回来做新项目，把[数字模拟]又推到了一个新台阶，累了两三个月，身体实在吃不消了，才按点下了班。
现在……这……真的实在是很惊悚。
苏娇却不知道整个公司都因为她的小举动而陷入八卦中，高跟鞋踩在地上走得气场两米八，倒垃圾的阿姨看见她连忙鞠躬，连手里的垃圾袋都掉到了地上，打开了口子。
苏娇瞥了一眼过去，却愣住，刚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盯着袋子里完好的两份蛋糕无法收回目光。
烫金的纸袋包装，低调沉默着轻微的奢华，这是她新买的那两款甜品。
十分完好的，连拆都没有拆过的直接被人扔进了垃圾桶里，连污渍都没有过。
“……”清洁工阿姨顺着她目光看了一眼，高兴得很，说：“这甜品隔三差五就会有人扔，这么好的东西我看着都可惜，我就捡着回家喂猫猫狗狗，我自己尝了一口，好吃又香甜，真不知道就有人扔了它。”
“……”苏娇晃了晃神，收回目光，眼角勾起一点尖锐，却又在垂下视线时带起一点落寞：“辛苦了，以后可以直接去顶层领新鲜的。”
为什么扔了它？
因为是她送的。
即使是再好吃再金贵的甜品，也填补不了她和徐珊珊还有周琦之间的裂缝。
徐珊珊和周琦对她的态度她不是不知道，但是她还是心怀侥幸，以为当初一起吃苦的日子对于三个人而言都是记忆深刻。
可是看样子，或许不知道多少年前，她和她们就已经脱节了。
她送给他们的甜点礼物，应该都是被扔进了垃圾桶，如果不是她这次早下班，或许还是无法撞见。
亲眼看见自己被他们两个否定的一幕。
真的就回不去了吗？
苏娇反问自己，想要询问自己究竟什么地方犯了错，以至于最后三个人要闹到这种地步，可是她却没有结果。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几乎，心情低沉地出了公司回家卸了妆，换了一身衣服，褪去所有藻饰回归朴素，她却对着镜子看着和当初无异的面容，自我怀疑。
她是否因为这些年的时间摧折产生了变化呢？
空间流转，时间不可抓，她慌慌然回头才发现自己和最初的自己走失太多。
一直到自己的旧房子里碰面，她心情也没有半点改善。
今天需要李鸿打扫的是她买下的第一套房子，已经将近八年没住了，只是一套六十平的单身小公寓，当时她沉迷于买笔记本，里面几乎被笔记本堆满了，而且还有大量的书籍衣物，又脏又乱。
李鸿几乎在打开门的刹那，就亮了眼。
这简直就是他的命中情房！
他可太迫不及待想要进去整理了！
苏娇放他进去，却看见被沉重到弯曲的书架上放置的一个大箱子，她眨了眨眼，半愣着去把箱子抱了下来。
箱子原先是她陪徐珊珊玩的时候在二手店买的，到现在原先干净坚韧的箱子也受不住时间的摧残，变得腐烂破旧，沉淀着苍老的灰色。
她颤颤巍巍地打开盒子，里面被赛得满满当当，一点空间都没有。
却全是她攒下来整理好的和徐珊珊和周琦有关的东西。
徐珊珊和周琦送给她的漫画周边，笔记本，三个人的合照，一起逛街时候的纪念品。
就算是有箱子保护，也还是覆盖了一层灰尘，泛着一点陈旧的混沌味道。
这个箱子里封尘的是他们过往所有交好的证据……
原来……她和她们已经脱节了这么久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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