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碧玉》伊可韩

5、圆房解毒

　　到轻寒山庄的时候，已是日落时分。下了车，沈小语无心打量周围的风景，只是为了等待她的命运而忧心忡忡。展聿淇向燃锦交待了几句，便风尘仆仆地消失在暮霭沉沉的庭院里。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沈小语心中空落落的。一路上，虽然展聿淇多是一幅沉默冷淡的表情，但是敏感的她能感觉到他对自己还是不错的。真正到了这个深宅大院，她才感受到那种不知何去何从的忐忑不安。既然还有个少主，她知道展聿淇是做不了主的。

　　“沈小姐，请随玉澄屋里歇息着吧。”

　　不知何时，燃锦也走了。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低眉顺眼，不卑不亢，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丫鬟。

　　玉澄领着她进了一间雅致的客房，另有丫头端茶送水，都是一色的恭顺沉默，叫沈小语觉得十分压抑，坐立不安。

　　一盏茶的功夫，挑帘进来一个年长的丫鬟，仍是半低着头，朗声说道：“老爷夫人有请。”

　　又走了许多弯弯绕绕的路，才来到另一进庭院，沈小语认得匾额上的字：居清园。

　　还没进正屋的门呢，展聿淇不知从哪儿钻出来，拦在沈小语前面，低声说道：“少说话，不要惹恼外公和舅母。”

　　沈小语白了他一眼，一路上那么多机会，你偏什么都不告诉我，这会儿又偷偷摸摸来卖人情。

　　丫鬟帮她打开门，自己却悄悄退了出去。屋里有两个人正在谈笑，见她进去，右边的中年妇人尖叫一声，手中的茶杯失手掉在地上。见状，坐在左首的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笑着说：“聿淇不是说过沈姑娘天姿国色吗？见着她本人，你也不必如此失态啊！”

　　那妇人连忙点头称是，却又忍不住多看了沈小语几眼，然后才偷偷舒了口气。弄得沈小语十分诧异。

　　“沈姑娘，我们冒冒失失请你来，实在是事出有因啊。我们尚家堡，三代单传，现下我就只有一个独孙，名叫尚寒汀。半年前中了歹人的炎兽毒，毒发之时状如野兽，见谁伤谁。寒汀怕伤及无辜，每到月初，就让人把他锁到到寒洞里。然而这毒若是不解，他就只剩两个月的寿命了。”

　　说到这儿，老头停下来看着沈小语，可是她却一声不吭，等着他的下文。老头使了个眼色，自己先出去了。等他走后，中年妇人换到沈小语身边坐下，轻声说道：“这解毒的法子只有一个，就是让你和寒汀圆房。”

　　沈小语猜测了千百种可能，但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么荒唐的理由，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沈姑娘是仙子之身，可是我们尚家堡也不会委屈了你。等寒汀解毒之后，我们会做主让他娶你做妾室。”

　　沈小语气得呼一下站起身来，冷冷地说道：“承蒙夫人看得起，不过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仙术。若是真有什么仙术，也不会落得这么狼狈。”

　　尚夫人轻笑一声，露出一副让沈小语想骂人的表情，像极了那个董事长夫人。“难道你想做正室？沈姑娘，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尚家堡在武林中是第二大世家，就连武林盟主有事还要和我们商量，在商界更是无人能及。寒汀娶妻，也是要门当户对的。你放心，做我们尚家堡的妾室也是锦衣玉食，人人争抢的。”

　　沈小语怒极反笑：“那请您找个门当户对的小姐和您儿子圆房，我沈小语还真是不希罕。”说完，起身就走。

　　哪知尚夫人鬼魅一样，倏地挡在她面前，冷笑一声：“由不得你了。”说着，竟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瓷瓶，扒开沈小语的嘴硬灌了下去。沈小语只觉得一股冰凉甜腻的液体流入喉咙，想吐出来，无奈被尚夫人点了穴，半分也动不了。

　　过了片刻，沈小语觉得自己身体并无异样，而尚夫人也给她解了穴，一脸阴毒地看着她说：“我刚才给你喝的是贞女露，如果你是处子之身，喝了只会滋阴养颜；如果你是残花败柳，这会儿早就七窍流血死了。看在你对我儿子还有用的份上，我不难为你。你要是不知好歹，我有的是法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又高声对门外喊道：“冰琳，好生伺候沈姑娘。”说完甩袖而去。

　　沈小语瘫软在椅子上，泪如雨下。

　　丫鬟推门进来，在她面前站了好半晌，见她垂泪，也没有出声。忽然她被搂入一个宽厚的怀抱，听到展聿淇痛苦嘶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是这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