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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纵马扬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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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司寇之风说她根骨不佳,沈小语并不甘心,私底下去问了其他几个护卫,大家畏惧她是老板,不敢明说,但大体上还是那个意思。幸好司寇之风没有食言,给了她一种毒药,白色粉末,没有味道,用一个精巧的铜壶装着,铜壶底端有机关,轻轻一按,粉末能喷出很远。饶是如此,她心中仍然没有安全感,真正会武功的人应该很容易就躲开的,更厉害一点的,说不定没等她拿出铜壶来,就把她制服了,到底不如会点轻功什么的,逃的快。于是她央求司寇之风好歹教她一些简单的轻功。
“学轻功也不是朝夕可成的,需长年累月的积累。以你的情形,等你练成了,也用不上了。”
“为什么?”
“那时候你已经年老色衰,别人看都不会看你一眼,更不会追着你跑了。”难得司寇之风也会促狭她。
沈小语并没有着恼,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你会易容术吗?就是那种脸上贴层皮,就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把戏。”
司寇之风沉思了一会儿,很诧异地反问:“有这种好事?如果你学会了,别忘了教教我。”说完,还是那样坏坏地笑着,不等沈小语回过神来,就扬长而去。
沈小语喜欢在午后小憩一会儿,那时的阳光正好透过窗外半红的枫叶照进来,映得她的脸暖洋洋,红通通的。她手中的账本滑落在床侧,一只手半弯着搁在枕边,好像要遮挡肆无忌惮的阳光。她的睡态恬美而慵懒,让人克制不住地也想在她旁边静静躺下。原本兴冲冲想叫她起来的司寇之风就那样猛然刹住脚步,定定地凝视着她的睡颜,直到她醒来。
“你吓死我了,竟然私闯我闺房!”其实在他一进屋的时候,她就醒了,似乎是听到了他衣衫拂动的声音,亦或是嗅到了他身上独有的味道。
司寇之风面露惋惜,“原来你是这样守礼的人,看来你一定也不想骑马了?”
沈小语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跳起来反对,只是略有一点遗憾地摇头叹息:“我再开放也不能骑马的,我害怕那庞然大物。”
果然,司寇之风一反刚才拽拽的样子,急切地拉她起来:“有我教你,怕什么呢?不会轻功,骑马一样很快的!”
沈小语低头偷笑,其实她也想学骑马,虽然她是有一点怕,不过比起真正的危险来,这就不算什么了。
司寇之风是想向她炫耀自己在集市上无意中发现的宝马,饶是沈小语这种不懂行的人,再见了这匹名为“乘云”的白马之后,也赞叹不已。乘云静立于人前,昂首挺胸,高视阔步,真是“龙脊贴连钱,银蹄白踏烟”。司寇之风那天正好穿了白衣,长发以金冠高束,站在乘云旁边,一样的神采俊逸,英姿勃发。
虽然司寇之风真的要教沈小语骑马,却不是让她骑乘云,而是命人牵出一匹矮小粗壮,头大颈短的黑马,差点把沈小语的鼻子气歪。
“你太侮辱人了吧?难道你是美男配宝马,我就配这样的怪物吗?”
那匹黑马听她叫自己怪物,很不高兴,连喷了三下响鼻,吓得沈小语连连后退。
司寇之风已经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沈小语说:“原来你觉得我是美男子,我一直都不知道。”
沈小语想骂他少臭美了,却被他那似乎另有深意的笑容弄得神魂颠倒,竟怔怔地说不出话来。都怪他的牙太白了,笑起来让人头晕目眩。
“别发呆了,快牵着马跟上来。”说着司寇之风端坐在马上,从后院出去,沿着河边慢慢溜达着。
沈小语连忙牵起缰绳跟上去,等她反应过来,真想尖叫,天哪,我竟然敢牵马了,还牵得那么顺手,好像自己做了一辈子马夫似的。
从那以后,沈小语每天都会跟司寇之风去林中的一块空地练马术。不知是马好使唤,还是司寇之风的指导高明,沈小语的骑术突飞猛进,竟然开始肖想那匹乘云,司寇之风拗不过她,终于答应让她过一次瘾。
为了这次机会,沈小语特意穿了白衣,披着金色镶水晶的斗篷,被司寇之风大大嘲笑了一番,说她总是架势十足,实际上是个草包。
沈小语不理会他的嘲笑,趾高气昂地命令他骑上小黑马跟她走。看到司寇之风昂藏的身躯委屈在一匹小马身上,她笑得几次险些从马背上掉下来。
那天下午,沈小语意气风发,得意之时,还卖弄了一首杜甫的诗:“胡马大宛名,锋棱瘦骨成。竹批双耳峻,风入四蹄轻。所向无空阔,真堪托死生。骁腾有如此,万里可横行。”司寇之风说她骑术平平,诗做得还不错。
沈小语不理会司寇之风叫她回家的话,掉转马头,迎风疾驰。晚霞满天,枫红似火,两旁的景物匆匆掠过,耳畔只有呼呼的风声,泣血残阳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近,天底下好像只有自己和骏马在奔腾。沈小语只觉得自己平生从未这样狂野,这样快乐过,只想纵马扬鞭,一生一世都这样奔驰下去。
司寇之风远远地看着她,听着她银铃一般的笑声串串洒落。其实沈小语并没有什么很高的骑术,也没有任何花样,可是她的气势叫人由衷得折服,真正是怒马如龙;她的快乐如同带了诱惑,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去追随。她身姿优雅,长发飘飞,金色的斗篷薄翼一般在身后徐徐展开,如同天上的仙子,骑着白马坠落人间。
树林里,也有一个男子像司寇之风一样,痴迷地望着马上的佳人,实际上在他们来到这片树林的时候,他刚刚想要离去。沈小语摘下面纱的一霎那,他为她的美貌而倾倒,于是制止手下发出声音,静静地欣赏着佳人。当沈小语骑马风驰电掣之时,他那双波澜不兴的眼睛里,涌上了深深的占有欲,就如同发现了一只罕见的猎物,无论如何都要弄到手。
直到沈小语和司寇之风的背影消失殆尽,他才悠悠开口:“比之纯真,多一分妩媚;比之娇艳,多一分清新;比之温婉,多一分灵动;比之率直,多一分细腻。青凌,查一查这个女子是谁。还有,她身边那个男人的底细。”
“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