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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曾久(上) ...

  • 作者有话要说:  无聊了,换换心情
  •   我一直都不晓得,我们家有方舒同这样一个亲戚。

      老爸这样同我说,他是你太爷爷的弟弟的儿子。
      我扳起手指头算算算,最后下巴掉下来。我尖叫,“不是吧,老爸,那你岂不是要叫他堂叔?!”
      老爸很严肃地点点头。
      这也意味着,方舒同,我应该尊称他为堂叔公。

      我知道,我们曾家人丁兴旺,因为从太爷爷的太爷爷开始,就始终香火不断。这样讲自然是好听的说法,说穿了,就是曾家的人,都很会生。
      据我所知,太爷爷的爸爸在78高龄仍得一子,就是太爷爷的弟弟;太爷爷亦不甘示弱,70岁高龄得了我爷爷。这种盛况据老人说自古代代相传,成了曾家的一大特色,如若不是解放后法律规定一夫一妻,我的爷爷估计也会不辱使命。
      可惜,他老人家30得子,一根独苗。而这个独苗又很不争气地在30岁得一女,若不是曾家其他支线在世界各地依旧蓬勃发展,我的老爸难免会为膝下无子断了祖宗香火自责不已。

      好了,这些都是题外话。
      其实到了我这一辈,与其他支线的亲戚已经很少来往,更毋庸说什么太爷爷的弟弟的一支。这和我有关系么?关我屁事啊?!

      然而,我之所以吃惊,并不是因为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堂叔公。
      而是因为,这个堂叔公竟然和我同年,确切地说,比我还小了3个月零3天。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荒谬的一桩事情。

      此刻,他正面无表情地坐在我家的客厅里,在我的尖叫平息后,只是淡淡道,“没关系,我一向不在乎辈分,你尽可以叫我名字。”

      他这番话自然是对我说的,却叫老爸如坐针毡。父亲大人几乎立刻正色道,“这怎么可以,祖宗的规矩,辈分都是排好的,堂叔千万不要听小孩子的胡言乱语。”
      他又回头朝我招手,“阿久,你还不快点过来,给你堂叔公行礼!”

      我差点呕出一口鲜血,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了黄飞鸿叫个妙龄女子为十三姨的感受。
      不,应该是我的这种翻天覆地的内心搅动已经压倒性地战胜了宝芝林的黄师傅。
      我扭扭捏捏地上前,眼睛瞟瞟眼前的少年,不情愿地唤了一声,“堂叔公。”

      被我唤作堂叔公的男孩子神色一派镇静,且很有姿态地微微额首,似乎认了我这个晚辈。
      一边的老爸,早已喜笑颜开,全然不顾他的女儿一张俏脸快要抽筋。

      方舒同,不,我的堂叔公,就这样在我家住下了。
      这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长辈,意欲何为,实在是一件令人费解的事情。
      但我不想去猜测,我有预感,他出现的原因绝对比我看到他身份证上确凿的生日比我小上3月又3天,要震撼的多。
      或者说,根本超乎我的想象。

      作为曾家的后代,如若在公开场合这样说,轰动效果绝不逊色于诺查丹玛斯大预言。
      但这话是从我口中说出来,恐怕曾家上下就没有人会当回事了。

      我似乎天生就和曾家的一切特质绝缘。
      我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姿色尚可,身材尚可,协调度尚可,无任何左右脑发展不平衡的智障现象。
      但对曾家而言,一个普通人就意味着基因突变。
      因为曾家,从来就没有,也不应该有普通人。

      大约5岁时,爷爷带我去不远的公园散步,那天恰逢冬至,很多人家都在祭拜祖宗。门口常常会有硫磺画成的圆圈,焚烧纸钱和衣物。
      经过一户采光奇差、木门对着街面的人家,我爷爷突然蹲下,对我说,“阿久,爷爷来背你。”
      那时他老人家已近七旬,我虽只有五岁却也是个大累赘,到底年小不懂事,毫不推托便爬到爷爷背上。爷爷小心翼翼绕过这家人门前的圈圈,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什么,步子明明很稳健却仍是在沾了一点焚烧剩下的灰烬的青苔石阶上一个踉跄。
      回到家中的时候,我依然生龙活虎,爷爷却面如死灰。
      我记得那时,爸爸问我,“阿久可有见到什么?”我不明所以,老实答道,“没有。”
      爸爸的表情十分古怪,倒是爷爷摸着我的头,虚弱却慈祥地笑着说,“小阿久倒真是曾家的一个异类,不失为一件幸事。”

      之后大约一周,这户人家居然发生了灭门惨案,那是在我们这个城市,从未有过的恶性大案。
      据说现场情景十分骇人,石灰粉的墙壁上印了一家老小5口的血手印,尚在襁褓中的婴儿的血手印居然是在最高的天花板上,需仰头直视才看得到。
      最离奇的是,这样血迹斑斑的屋子里,少了顶顶关键的东西。————尸体。
      警方在屋子周围拼命调查,依然遍寻不着。发愁之际,带去的一只警犬忽然对着屋子边上的青苔石阶大声吠叫。一个刑警把石板掀起来看了一下,却看到有一截类似于人类手指头的骨头插在泥土之中。
      众人大惊,将这石板之下几米深的泥土挖出,赫然发现有数具白骨。经专家鉴定,年代居然各不相同,最早的骨骸可退至明清时期,最晚的也是民国时代。
      这根本不可能是土葬,且不论连块裹尸布都没有,看起来倒像是把人当了东西,随意丢在一起,胡乱埋了。
      因这街上均是老房,也鲜有动迁和整修,故数年来从未有人发现。
      究竟何人所为,至今是个迷。而那消失不见的一家五口,仍旧不知去向。
      那是那一年中,这个城市最最离奇和恐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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