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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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旬，城市笼罩在热气之中，热浪裹挟，柏油路上的沥青已经有被烤化的趋势。
这一个多月来，陶心然回学校任教，其间见了那个名叫柳愫的女孩，耐心细致和她聊了很久，他问小姑娘喜欢什么，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柳愫红着脸，眼睫垂下，一手揪着手腕，轻轻开口：“我想成为和程老师一样的人。”
陶心然看着姑娘绑好的马尾，低低道：“好，老师也相信你一定会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不过在此前提下，是爱自己。”
“爱所有人都不要胜过爱自己，要温和有力量，不懦弱不怯懦，要勇敢，懂吗？”
柳愫怯生生地点了点头，杏眸里光点斑驳：“程老师，您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么多？”
陶心然轻轻提了下眼镜，给她讲一个故事：“我有一个朋友，有个小姑娘喜欢他，那个小姑娘在我朋友被所有人抛弃的时候还一直支持他，甚至最后为他自杀了。”
柳愫眼底现出惊讶和担忧，她问：“那您朋友后来怎么样了？”
“因为这件事，我的朋友很痛苦，小姑娘的父母也很痛苦，最后我朋友不堪忍受也自杀了。”
陶心然看着柳愫的眼睛，认真道：“所以你知道吗，柳愫。”
“永远不要为别人付出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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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回家远远看过自己的母亲一眼，院子里陶芸白在折菜，和邻居唠家常，一只大黄猫躺在她脚边，正懒懒散散晒太阳，一切都很平静，没有他存在的平静。
陶心然转身离开，上了等候在外的面包车上，闭眼轻轻开口：“去商演场地吧。”
鱼儿落网了，该收了。
一路上手机响动声没停过，他没看一眼。
197提醒：“陶燃，现在梁九川很想见你。”
前段时间，梁九川去上综艺节目，他为了表现对程词的喜爱，甚至跟综艺的导演推荐他去。
之前程词在严戈剧组算风水，严戈给他的评价很高，加上他微博涨粉飞快，现在已经有小五十万粉丝量。
因此录综艺的王导破格也请了他一起前去。
却被程词以高三补课要带学生复习的理由而直接拒绝了。
这让梁九川面子上下不来，成了失信的人，在导演那又记了笔账。
于是后面他想先晾他几天，程词一定会来求饶，结果没想到人在微博时不时算一卦的很快就声名鹊起，来找他跟组拍戏的导演都排了七八个。
甚至有公司看上他，直接想和他签约，包装一下送人出道，给的人设和定位都是娱乐圈独一份的，尽全力捧的那种。
估计一出道，站的位置会比梁九川高。
梁九川心烦，又怕他翅膀硬了真的跟别人跑，连发几个视频电话让他别签。
陶心然懒得理他，敷衍地应了几声。
梁九川却倒打一耙，质问他：“程词，你不会还在生我跟余一帆的气吧！”
“是，我是跟他暧昧了段时间，可是我及时抽身了啊，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而且人余一帆都死了，你还得计较吗？”
“细数剧组那些天，你自己干的那些事儿，你不害臊吗？”
“跟主演眉来眼去，当我是空气，当我不存在？”
“我跟你说程词你别逼我，你要是逼我，这么多年我们的事儿我都能给你捅到你爹妈亲戚那去，昭告天下，反正你是个臭同性恋，别他妈想继续教书了，这日子也别他妈过了！”
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梁九川的愤怒，他语速飞快，慌不择言一般：
“还有我觉得蹊跷的事儿，就是你他妈翻了天了，在剧组那么些天不仅干了扇我耳光的事，还半夜把我赶出房间，那么脏的话你也说得出口，他妈的这又是哪个野男人教你的啊？！”
陶心然一手拿着手机远离耳边，听他破口大骂这么久也没有一点愤怒，冷静回：“又拿我妈要挟我？”
“曝光我是同性恋，你不是啊。”他笑笑，眼神温和说出的话却冷漠：“要是你的粉丝知道了这件事，你猜会怎样呢？”
梁九川气急败坏，声音大得惊人，像恨不得从电话里冲出来掐死他。
“程词，你有种啊，你这个贱人敢威胁我了，呵呵你以为你是谁。”
“你以为你以后在互联网上说得出一个字吗？”
“教书教了六年，身上存款过一千没？你TM凭什么以为你玩得过我？”
陶心然拧开瓶盖慢悠悠喝了口水；“做人留一线，说话嘛，也不要说得太满。”会打脸。
梁九川在电话那边威胁：“你给我等着，老子从组里回来弄死你……”
陶心然直接挂了电话。
那之后就是长达几周的骚扰电话和短信，甚至梁九川拍了割腕自杀的照片来威胁他。
看了眼那照片，不用一秒就知道那是P的。懒得为他浪费生命，陶心然直接无视。
到今天，刚好是无视冷落他的第二十一天。
今天严导请了《猎行》的演员跑组做宣传，成片早剪出来送去参加比赛，那边评委给的反馈很好，一致认为有爆剧的潜质，因此提前半年导演就要求演员跑组宣传为戏预热。
早上走前，陶心然给梁九川回复了消息，说他今天回去商演现场。
梁九川从综艺现场赶回来，这一路上消息又没断过，就是想见他。
之前搬家，一直没给他地址，所以梁九川一直不清楚他现在住哪，解馋也解不了，一直憋着口气，就等见到他的时候一起全发泄了。
窗外鱼肚般的白云排成排状压在钢筋水泥土浇筑的城市上方，车流不息，玻璃和车身都折射着明晃晃的光，天气好到过分。
空调吹着，lucky趴在座位上，伸着爪子在玩毛线球。
陶心然把手机关成静音，仰靠着座椅，开始闭目小憩。
——
舞台灯光明明暗暗，各公司的娱记都在台下翘首以待，余下一众衣香鬓影，气质卓绝的明星们坐VIP席位。
严戈为这部新戏宣传下了血本，凡以往和他有过合作的一线二线都来现场，露面支持，也配合娱记说些场面话。
陶心然在剧里没出演角色，因此也是坐在观众席的，第二排右侧，光线很暗的一个位置。
商演开始前，他在入场时见过秦妄，一身笔挺黑西装，气质清贵，从黑色保姆车内下来，周围簇拥了一大片人，经纪人助理保镖，被人众星捧月着往里走。
不远处他的粉丝应援团举着灯牌呐喊他的名字，说着我喜欢你这类的表白话语，秦妄也没回头看一眼。
陶心然就显得比较落魄了，司机留车里，自己单刀赴会地来了，就在不被人注目的角落里看着大明星进会厅。
大概前后不过一分钟吧，梁九川也到了，穿着一身酒红色西装，墨镜戴严实，下车时前一秒还在对自己的粉丝笑呢，下一秒看见他，取了墨镜，脸上笑容也消失了。
那一瞬间，梁九川表情很复杂，似乎是在挣扎，挣扎自己要不要这样明目张胆地直接去找他。
陶心然淡漠地移开目光，径直迈步往里走，路上遇见个称是他粉丝的人，他也特别温和地就和那粉丝一起走观众通道了，一路上都特别好脾气地陪粉丝聊天。
临别时，他收了朵粉丝给的花，粉色蔷薇，花瓣层层叠叠，有一丝清淡的香气。
手里拿着花，粉丝要去自己的位置前还依依不舍地说；“老婆，你真好看 。”
听见这称呼，陶心然愣了下，随即唇角轻扬，桃花眼微微勾上，眼睫清清冷冷地落下，在室内灯光下，好看得过分。
他礼貌地回：“谢谢喜欢。”
女粉丝红着脸离开，去了后面的座位。
陶心然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一手轻轻解袖扣，第二颗还没碰上，就见一道影子落下来，身旁的座位坐了人。
气息仍旧清冽，不过身上多了丝古龙水的气味，挺淡，独特。
慢条斯理地理好自己的衬衫袖扣，一手拿着花，护好花瓣，他垂着头，碎发微卷，皮肤在灯光下更显白，漂亮清冷。
陶心然没说话，也权当身旁没人，目不斜视，一丝目光都没分给他。
秦妄看他好一会了，眼睫垂着，覆上光影，冷冷清清斯斯文文，跟这里的热闹交际好不搭。
可就是喜欢，眼睛喜欢，鼻梁喜欢，薄唇喜欢，爱忽略他怼他的那股劲也喜欢。
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他耳垂，他嗓音低哑磁性：“快两个月没见了。”
这嗓音低沉地，似大提琴的调子，一下踩在c调上，听得人后脊一阵酥麻。
陶心然侧脸躲过，看见他手垂下，冷白皮肤上一块黑色金属质的机械腕表。这人现在哪哪都透露着一股我很贵的气质。
抬头，陶心然直视他，漆眸深邃，像大海看不清波澜。
“怎么，想我？”他问。
秦妄倒十分坦然，十指轻扣一起，回：“很想。”
陶心然转了转手中的花，也没接他话，扫了眼四周的记者，淡淡回：“这么多记者在这，不怕爆到网上，说你公开出柜？”
秦妄那双单薄凤眼深情起来好像要命，笑意阑珊：“那你刚好嫁给我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2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