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秋景十里寒》桉荼生

4、第四章 姚娘去世

　　我再回去时。

　　姚娘已经神智不清了。

　　她见我进来。猛烈地从床上想起身，我忙走过去。

　　她似是竭尽所能地抓住我的手，轻声唤到：“知彦，知彦。”

　　我猛然一惊，原来这就是母亲的名字么。

　　我也握紧她的手。“我在呢，在呢。”

　　姚娘突然一笑，“知彦，我这就下去陪你！”

　　握着我的手突然软了下去，垂了下来。

　　我心中不安。“姚娘！姚娘！”祖母拿衣袖拭着泪。她走过来，探了探姚娘的鼻息，摇了摇头。“凤芝啊，你这是何苦呢。”

　　我头一次知道，姚娘叫作姚凤芝。我也头一次知道，原来权势，真的能主宰人的性命。

　　“凤芝娘。”我在恨意滔天的心里唤她。“您就是我的亲娘一般。”

　　姚娘没有子女，我们没有钱，只好草草将姚娘下葬。

　　姚娘去了。我暗自下定决心。

　　我要变强。

　　只有足够强，才能保护我所在乎的人。

　　只有足够强，才能让我所爱的人不受欺负。

　　从那以后，我开始准备。

　　刚过了春天，正是初夏，每天蝉鸣不绝于耳。

　　每天天不亮，我就强行将自己从被窝里拽出来。

　　我尽可能小声，不吵醒祖母。洗漱后换上最简便的衣服鞋子。我去到后山跑步练操。早晨，我就去下河湾摸鱼捞虾换钱。下午，我就随村里的孩童一同拾蝉蜕，到最近的药铺换几枚铜钱。

　　每周我都会去集市上买一本书。整整一个夏天过去，我从书里，了解到很多。

　　我朝名叫商都。都城位于七百里外的蔺城。这朝以修者为尊。修炼为仙的级别则有灵者、灵尊、灵圣、灵寂、地仙、天仙、金仙、玄仙、上仙、仙君、仙帝十二阶。十二阶中，又有一至五星阶。而凡人又分为有天资者和无天资者。可修炼者的天资又为金木水火土光五目。凡有修炼天资者，均可入四大宗门试炼。通过试炼者，则可入四大宗修炼。

　　而有资格入四大宗门者，便是那强者中的佼佼者。而修炼成仙者，更是少之又少。商都上一位修成仙者，还是在八百五十年以前。

　　而我江氏一脉，祖上也曾出过修者，可谓是光宗耀祖。

　　现如今我已深陷泥潭，为何不放手一搏？

　　我咬咬牙，告诉祖母。“我要去蔺城，去闯一闯。败了，大不了头破血流丢了性命，若是胜了，便可成为强者、不再受这般屈辱！”我目光坚毅，字字掷地有声。祖母什么也没说，轻轻叹了口气，随即便开始帮我收拾行囊。我瞧见她红了眼眶，可她看不见我抚去眼角泪痕。

　　行李很少，一点干粮，一壶茶。原因是我没什么要带的，也没什么能带的。

　　我在朝阳暖暖的照射下离开了这我生长的，却并未带给我美好记忆的地方。

　　临行前，我将整整一个夏天攒下来的银两几乎是全数给了祖母。又交代几户熟识的，往日里关系不错的邻里。托他们照顾好祖母。

　　就这样，我离开了小村。走向那个，我从未去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