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瓜亦尘》野焰

28、chapter26

　　亦尘开始埋怨晚上的伙食不佳：粉蒸肉没蒸熟，米饭也不软，小白菜也是盐给多了，惹得他现在老想喝水，多喝水便要多上厕所，还不到九点，已经跑了厕所三次。
　　胡大妈送来了一碗绿豆汤，喝下后，他才觉得嘴巴不是那么咸的难受。
　　“你呀，还是你姐姐给娇惯的，过去那会，我们饭都吃不上，哪还能闲弃菜里的油烟多少？那个时候啊，要是有盐吃，还是享福的呢！”
　　每每听到胡大妈的讲述，亦尘就不明白，盐不是很贵的东西，那个时候怎么就没有？难道那个时候的人，都喜欢吃的咸咸的，将世界上的盐都吃完了？
　　真搞不懂。。。。。。

　　沙发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软和，动画片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好看，可是，自己怎么就是坐立不安呢？卿殊又不在家，卿颜又去相亲，胡大妈在边看电视边打盹，而自己呢，独身一人，真没劲！
　　等到卿颜回来，非得说她不可，饭菜没以前做的好了，尽想着相亲去了，大坏蛋也是，嫌弃我碍眼，那我就走呗，也不是非要在你家呆着不可，让你们瞧不起，等我姐姐回来。。。。。。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
　　眼泪，就这样，淅淅沥沥地流着，本来想只哭一会的，可是，想着想着，便身不由已，开始哗啦哗啦地往下落，到了最后，竟成了嚎啕大哭。
　　亦尘自己也弄不明白自己到底哭的是什么，是为姐姐还没回来？还是卿颜的照顾不如往昔？亦或者是大坏蛋不再缠着自己打打闹闹，也不给自己买很多好吃的了？
　　他的脑袋，到了后来，成了浆糊，除了哭，还是哭。

　　卿殊的车还没进院子，他就听到了亦尘的哭声，尽管隔壁左右电视声音很吵；尽管有人和他打着招呼；尽管家里的大门已经关上，他还是能够感觉到。
　　快步进门，还没来得及换鞋，便听见亦尘的电话响起。
　　“接电话啊，嚎个屁！”拍拍他的后脑勺，软软的头发，柔顺光亮。
　　亦尘见他回来，感觉心里也不是那么难受了，可是嘴巴还是不依不饶：“要你管，我偏不接！”
　　“要是你姐姐打来的，你也不接？”捏捏小脸，梨花带雨煞是好看。看的他心里早就成了一汪水，原先的那点坚持和理智，早已无踪，身陷其间，无法自拔。
　　“姐姐？我姐姐住在医院里？啊！哪家啊？。。。。。。”乱了方寸，又开始泪水扑面。
　　“喂，卿颜？亦雪住院了？嗯，好，我们马上就来，你先别走！”
　　电话挂断，拉着亦尘便往门外冲，将他塞进车里，想起没带车钥匙，又进屋；瞧见亦尘的外套太薄，猛跑进屋上楼，找出一件最大的外套。

　　路上，好几个红灯，亦尘只在那里哭，哭的他五心烦躁，吼道：“哭！哭！哭！就是你哭，把你姐姐哭到医院去了，你就好了啊！”
　　“我姐姐病了就是我哭的？我看你傻吧！”
　　好半天都不答话,卿殊悠悠然：“以后如果我生病了，你也能这样伤心就好了。。。。。。”
　　“那我干嘛伤心？我直接和你一样病倒不就完了？真是。。。。。。”
　　心里有个地方在跳舞，角落有个地方在唱歌，空气，怎么就他妈那么的新鲜？
　　原来，在他心里，自己和亦雪还是有区别的。有了小傻瓜的这句不着调的话，不管他妈的将来又如何？

　　卿颜懒得进去看他们聊天，她等在门外，想着见到亦尘应该怎么说，才能将他心目中的好姐姐给诋毁一番：“你姐姐不是好女孩，还没嫁人就已经不是黄花闺女，总想骗人钱财，总想和当官的攀高枝，不然五千块一件的衣服哪里来的？你身上的耐克夹克哪里来的？你喝的外国牛奶，哪里来的？不要脸！真不要脸！现在居然抢我男朋友！。。。。。。”
　　这样说，行吗？亦尘那一根筋的脑子，能够接受吗？可是，他姐姐明摆着勾引我男友，这口气，要怎么忍？又怎么能忍？
　　魔鬼和天使往往就在一念间，此时的卿颜，已经将天使丢在了脑后，她要出气！她要出口怨气！其他的，管不了！

　　初春的夜，还是很有寒气，亦尘走下车后，腿肚子就已经不停的打颤，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害怕，卿颜见状，将他的右手牢牢地抓在手臂上，他才勉强站稳，声音颤抖间，语气急切：“我姐。。。。。。我姐。。。。。。怎么样？病的很严重吗？她会死吗？还是已经死了？”
　　“没那么严重，就是因为勾引人，才躺在了床上。”居高立下，寒语冷局，一瞬间，亦尘有些迷惑，这还是那个叫张卿颜的姐姐吗？
　　“勾。。。。。。引。。。。。。？什么意思啊？姐姐？”亦尘伸出的手，在卿颜那冷漠的眼光中，停顿在半空，最后，无力地垂了下来。
　　气急败坏的嘴里，出来的话语，字字如刀，句句扎人：“姐姐？哪个是你姐姐？你姐姐正躺在床上和男的眉目传情呢!”
　　“卿颜，你说的什么话！你怎么能对亦尘这么说？不像话！”
　　“你护着他干嘛？难不成你想让他当罗宇第二啊？早就知道你的心思了！不要那样瞪着我！你妹妹这辈子如果出不了嫁，也是有你功劳的！人家是低智商的人，你凭什么要把他拖下水，变得和你一样你如果还是我哥哥的话，你就应该进去，将那对狗男女打一顿，而不是站在这里，指责我！”

　　“啪”!”“啪”！很脆的两声，在这还算喧闹的夜，听着是那样的突兀，卿颜捂着的脸，跑开了，她脚底的高跟鞋，啲。。。啲。。。啲。。。，声声镇在张卿殊的心里，原来，自己气急了，也会打人的，而且还是自己的亲生妹妹！

　　亦尘彻底迷糊了，他听不懂张家兄妹说的什么话，居然让哥哥打了人，也搞不懂姐姐生病了，为什么这个姐姐就这么生气？
　　“勾引”，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居然会这么厉害，卿颜姐姐会这么伤心？

　　“走，进去，看看你姐姐怎么样了？不管她，大概吃错药了，在这里瞎嚷嚷！”
　　心里不是不疼的，自己唯一的妹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每天替他做饭洗衣的亲人，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这么忌讳在亦尘面前提起？心里的伤疤自己以为已经好了，原来，它一直都在那里，结痂却未痊愈。卿颜，不过只是说了一句自己从不敢想的实话而已。
　　算了，不管了，应该面对的，总会到来，再好的温室，也有会漏水灌风的一天，对亦尘，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亦雪和苟小健有一茬没一茬地搭着话，其间，苟小健的电话响了一次，他接了，就说了一个字：“好”，就挂掉了电话，苦笑着对亦雪道：“你看，你刚说的就灵验了，这个女朋友和我分手了！我又成了孤家寡人。”
　　“看来你还是有点喜欢她的，好好抓住，别放手！”
　　“但愿如此吧！”
　　短暂沉默过后，是一声嚎啕大哭：“姐姐!.....”

　　卿殊是第一次见苟小健，他不由得仔细打量打量：很平凡的一个男人，卿颜就这么喜欢？不可理解。
　　当得知只是累了，晕倒之后，亦尘也不再难过了，拉起姐姐的手，怎么也不再放下。
　　苟小健不由得将卿殊也仔细揣测，这么优秀的男人，难道又是白亦雪的另一个“胡主任？”
　　刚刚才对亦雪的一点好感，瞬间又消失到云雾之间。
　　男，女，不过都是那么一回事，没什么稀奇的。
　　自己，不可能是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现实，早就没有了风花雪月。

　　卿殊见夜已深，想将眼皮子打架的亦尘给叫回去，可是，执拗的亦尘就是不肯走，非要留下来陪着姐姐，卿殊没法子，只好跟在，陪在医院里守夜，半夜里，卿殊手机上有了一条短息，三个字：“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