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0-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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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LQ在书里写：魔术师的厉害程度和私底下的白痴程度，是成正比的。
但这句话最开始，是用在Eric和他身上的。
2007年下半年，LQ成了中视一档魔术竞技节目的评审，也算开始有了一个固定的工作。
认识了更多圈内人，其中就有Eric，一个在台湾待了近20年的香港人。
两个人经常在节目录完以后，相约去喝酒。LQ号称千杯不倒，篮球运动员一样高大的Eric量也不坏，只是棋逢对手的后果通常都会比较惨。
只要一个不倒，另一个就不肯回家。保持清醒姿态的阿晃他们经过多次教训，意识到这样下去是不对的，于是这些陪酒的也变成了一同醉酒的。
LQ和Eric的人生履历上因此多添了几笔醉卧街头的光辉事迹。
不过，后来想一想，LQ觉得这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坏事，趁着自己还没有老的时候（Eric除外…），愚蠢几次，人生才够圆满不是吗？
不过……这不包括后来去上海的那次……
夏天快结束的时候，PJ在上海做节目，Eric的老婆和好友们跑去欧洲扫货，小孩也都和朋友一起去外地旅游。所以只要不录节目的话，寂寞的Eric几乎每天都给LQ电话。
“怎么办，好无聊，我们去喝酒吧！”
“不去，我积了很多电影没看……”
“好啦！我请客啦！喝完我们再看电影。”
“到哪里？”
以上对话也几乎是每天都会重复一下。
去上海的计划，要怪那天PJ的长途好死不死在他们两个人喝得正High的时候过来。阿晃KL他们不在，只有典型两个酒精摄入过多的魔术大师和一个即使清醒也不见得有正常大脑回路的小公主。
那个周末的晚上，一排空酒瓶旁LQ的手机在震，Eric一拍就拍开了免提。
PJ开门见山的在一头吼，“来不来上海玩？我一个人在这里待得好无聊啦！”
“那你回来咯。”当时LQ的理智尚存。
“最近的节目……”Eric期待的看向LQ，大着舌头说，“好像录完了，我们有半个月大假耶……”
他不感兴趣，又把同样的理由搬出来用，“我有很多电影……”
“机票我买好不好？”Eric许了句他清醒以后会后悔的诺，“我还从没有机会在上海逛过哎，听说那里有条街上很多大牌很便宜……还有，那个小笼包子，台北吃不到正宗的！”
又灌下一瓶梅酒之后，LQ也没有前面那么清醒了，他也随Eric说了句清醒以后会后悔的话，“往返机票的话，考虑一下。”
于是这么考虑一下他们就从台北小酒店考虑到了浦东机场。
他都不知道两个酒上头的人从哪里找出来的护照和行李，怎么订到的机票，又是怎么叫来的的士。
坐上飞机的时候，他才终于从醉酒中挣扎着清醒过来，坐在一旁的是同样一脸茫然的Eric。
阿晃的简讯及时传达。
「一路顺风！！不用太早回来！！！」LQ都能从那些感叹号里感知经纪人甩掉烫手山芋的激动心声，这段时间他陪他们喝酒喝到回家挨批，家庭失和的消息……大概是真的。
阿晃要趁他们两个大麻烦不在，讨好他老婆，挽回他不幸失去的颜面。
所以线索整理过后，真相大概如下：护照和行李是他找的，机票是他订的，连车也是他叫的。
LQ决定回去扣了他这个月奖金。
对于损友，他更是恶声恶气，这都是Eric不好，“回头慢慢跟你算帐！在这以前，你先把机票钱还出！”
PJ租车开到机场接他们，见了面就递过来装了热茶的保温杯和一筒品客。这套路数肯定也是阿晃提前教的……
或许是睡眠不足和酒精造成的头痛，或许是这个城市给他的感觉依然太复杂，回忆沉重在累积，LQ一路上没吭声。身边的Eric盯着窗外像在面壁思过，至于平日里闹腾的PJ……喔看来他是真的有被阿晃提前警告过……
LQ发誓，他再也不要和Eric一起喝酒了……
车开到酒店，他扑上床，疲倦袭击，天亮一直睡到暗。
醒过来的时候，PJ靠在床的另一边，电视里在放老电影，那个被丢进看守所的罪犯焦虑的绕圈。
罪犯向同伴抱怨，“他们把我当成罪犯处置，我迟早会变成罪犯的。”
同伴不屑的嘘他，“你现在就是个罪犯。”
LQ笑了出来。PJ把手伸过去摸摸他的脸，“老师，你没生病吧？”
“你想不想生病？”他微微笑，看着那个人，“要不要我给你变一个出来？”
PJ往边上缩回去，“老师，我有错，洋芋片还要不要，哦，我买了冰激凌放冰箱，草莓味的。”
Eric被他带着四处晃，三年的街头工作让他对这座城市熟悉起来。他带着高个子男人到市郊小镇上找地方特色的小吃，在某几条路上扫国际大牌的A货和便宜的打口CD，回过去那家提供价格厚道品质上好德国黑啤的酒屋……
外滩的夜景变得更加璀璨。Eric很开心，一路拿着卡片相机让他帮自己黄浦江留影。
LQ不推辞，尽职尽业的跟着他的POSE按快门。
直到第二天早餐Eric坐在他面前，气愤的拿出相机，控诉道，“看看你拍的照片！”
张张都拍得五光十色，夜色宜人。LQ把相机电源关掉说这不是很好吗？
“……我的人在哪里？”Eric悲愤，“…这又不是在录节目，你有必要玩那么狠么……快把人变回来啊！”
“说起来，我真的有在江边录过。”他皱眉，突然想起了过去，“那次我给一对情侣拍留影，节目组在后面偷拍，我把快门按了十几次，结果相机里都只有江景没有人，那个男的后来气的要打我哎。”
“打到了么？”Eric紧张的问他。
“其实还好啦。”他又对男人笑，手捂住右眼，“只是我差一点点就变成海盗船长~”幸好眼镜的碎片只划破了眼角。
中年男人不说话了。LQ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在他面前摊开手，“不要生气嘛，过来，我送你个纪念品。”
一张相机的存储卡出现在他的手心。
“看我把你变回来了，劳烦你大人大量，笑一下好不好？”
Eric刚要说话，他的电话响了。PJ来电，节目做完，今晚他和几个大陆魔术爱好者开研习会，想让他们两个有背景的撑场面。
“你就不怕你被我们变背景？”LQ一针见血，身边Eric赞同的点头。
到了现场才发现，完全不是PJ说的那回事。
日式料理店里桌子长长的拼成一条，大家吃吃喝喝有说有笑酒品也都不错，气氛也很热烈。
但这其实是在开茶话会，不是研习会吧。
酒足饭饱，散了一部分人，PJ和工作室的人一讨论，决定在离开以前再好好享受一下上海的夜晚。
LQ想吹风清醒一下，被PJ拉着去外滩周边又逛了一回。Eric很有酒兴的拍下了更多（离谱的）POSE。
好像这还不够，PJ建议续下摊，“老师，去唱K吧，战到天亮！”
21、
从古城回来，HH本想要找人问魔术师的联络地址归还失物，查询上次邮寄书目的地址却被告知查无此人，不死心，又去询问做媒体工作的朋友，朋友说人家早就回台北了，现在XXX综艺节目做评审。
又拖了一两天，工作开始密集分布，于是这件事又搁下了。
虽然魔术师的打火机一直被他放枕边，但它也很少得到二手主人的关注。HH又不抽烟，难得不写稿，不比赛，不上网，不看书，不出门的时候，在床上一躺下就睡过去了。只有一次，非常偶然的情况下，按到了某卫星电视，正好看到综艺节目里面，那个人挂着狡猾笑容做表演或者一脸严肃的评论参赛选手。
老实说，他还是会想念在台北的那两个短暂的午夜。
它们就像是游戏里的人生，完美的设置，真实的梦境。
只是那个曾经蛊惑他，会施魔法的人，现在离他偏偏那么遥远。
单单这一点，就让回忆的画面更加稀有。
HH关掉电视，终于把打火机放进抽屉里收好。
或许就这样下去也没有什么不好。
等到夏末，好容易有了假期，HH却被生日的出版社编辑拖出去庆祝。
吃完晚饭不够，又说附近一家KTV新开业在打折且服务跟设施都五星级。群众意见统一表示要一探究竟。
他刚想说有事要先走，就看见对面他的出版商把死亡视线对准了他。
“去，还是不去？”
“……嗻。”
到了KTV进了包厢，寿星本人以一首《爱如潮水》拉开了今夜骚-乱开始的序幕，LXH接上一首保留曲目《把根留住》，博得众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哈哈大笑。
大家都在喝喜力，有人拿出酒店剩下的干红，直接对着灌，HH坐角落拿一杯白开水乖乖作歌迷粉丝倾听状，但寿星的注意力还是回到了他这里。
“HH，都要出唱片了，还不来亮下嗓子？”群众意见出奇的统一。
HH举手要求唱《青藏高原》，但寿星姑娘手更快，直接把一首《做你的男人》提到了最前面。
“我的生日，我做主。”姑娘把话筒递到他面前，脸色和蔼，接着她体谅的说，“大家都理解你的水平，对自己不要太苛刻…”
接着一张纸又被人递到他手里，寿星的不良居心昭然若揭。
“烦请对着歌词唱…”寿星姑娘温婉动人的笑，“这代表了所有出版社同僚的理想。”
东京纽约 每个地点带你去坐幸福的地下铁
散步逛街找电影院累了你就帮你提高跟鞋
塞车 停电哪怕下雪每天都要和你过情人节
星光音乐一杯热咖啡只想给你所有浪漫情节
让我做你的写手 二十四个小时不睡觉
小心翼翼的保持这种热情不退烧
不管世界多纷扰爱你执着的约稿
隐隐约约我感觉有微笑藏在你嘴角
做你的写手 二十四个小时不睡觉
让孤单的你在文字中也感觉有依靠
就算有一天爱会变少人会变老
就算没告诉过你也知道下辈子还要和你遇到
HH无力的看着纸，好吧，天大地大寿星最大。尽管在他看来一个人一辈子也只有一次生日。
他中途去洗手间，结果发现洗脸台前镜子里映出一张熟悉的脸。
揉揉眼睛，担心自己只是在光线不足声音吵嚷的房间里昏了头，产生了某种幻觉。
“真的假的？”他不信的盯着镜子，镜子里的人居然自顾自欢乐的哼起周杰伦那首珊瑚海。
HH慢慢转头，旁边那个人离开水龙头，好像没看到他一样，扯了一张擦手纸。
魔术师推门要走的那一刻，他没控制住自己，冲上去堵住了门口。
“是你。”男人抬头观察他，然后他脸上露出了明亮的微笑，“好巧。”
HH闻到了浓重的酒气，也注意到了他迟钝的眼神。怎么他们俩每次遇见都会有一个人正好神志不清醒？
刚想开口，却被堵上，魔术师的脸在他眼前突然放大，落点选的精准狠，没说的。
HH想说自己讨厌和酒鬼亲密接触，但这也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处于公共场所，随时会有男人从隔间或者被他们堵着的门后出现：大庭广众下两个男人舌吻，这影响不好吧。
于是他保持着冷静，以职业赛车手的敏捷度拉开两个人距离。
“看看你是不是幻觉。”魔术师重复上次的理由，再次无辜的看他，“……我以为我喝醉了。”
“你是喝醉了！”HH恨恨的看着对方，这个人到底知道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吗？
男人沉默半晌，抬起头，心虚的看着他，叹了一口气，说，“怎么办？我好像不记得我从哪个包厢过来的了。”
去洗手间20分钟，HH捡回来一个魔术师，大家喝酒喝得很欢畅，没有多问就放行了。
他刚把带回来的人在身边安置好，男人在黑暗里固执的拉着他的手不放。
午夜场正式开始，寿星姑娘分蛋糕，分到HH，她把奶油画到了他鼻子上，HH反击，群P在闹翻天的花儿乐队的伴奏下热火朝天的登上了舞台。
带着满脸奶油的LXH凑上来问，“这姑娘怎么样？”
“好姑娘啊。”HH没领会他的潜台词，随口就说，“赶快提拔。”
LXH给了他一肘子，“少贫嘴，人家看上你很久了，你要装糊涂装到什么时候？我可看不下去了啊，拜托你HH，给上海男人挣点脸行不。”
“哎？”
尴尬的沉默里，另一个姑娘拿着话筒过来，“HH，麻烦你，和丫头再来个合唱好不啦？个帮男人的声音个个都跟杀猪一样哦！”
酒精壮胆，身边的众人在起哄，HH与丫头唱完一首《爱情电影》，寿星姑娘要了他一个拥抱。
“这辈子没有遗憾了哈。”她对众人说。
他笑，目光往角落里看，魔术师刚才躺的地方。
此刻空无一人。
呆滞一秒，他急忙冲出门，走道里一个服务生躲闪不及撞上了他。
“先生，你没事吧？”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人，男的，大概那么高。”他比划，“穿了件黑色衬衫，走路不稳的。”
小男生回忆了一下，抱歉的说，“呃，没有。不过先生你别担心，要是你的朋友走丢了，其它服务生会带他回来的。”
HH摇头，想起那个人说过自己千杯不倒，他其实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只是某个念头越来越明显，那种，又不小心丢了重要的人的失落感。
感觉很挫败。他习惯性的把手插进口袋转身回包厢，突然间发觉有些不对。
22、
LQ根本就忘记他是怎么回到酒店房间的。遇到赛车手的时候他还算是清醒的，后来看到赛车手和他的编辑一起唱情歌，莫名其妙的他就开始情绪变差。
再后来他见到PJ他们，Eric他们已经被第二波酒水给放倒了。
没有人陪他，LQ只好一个人喝啊喝，后来他就真的醉了，醉的可能还很难看。
他醒来闻到隔夜的酒气，差点又吐。头很痛，他用尽这辈子的毅力和决心，翻下床摸去卫生间清理自己。
还在洗脸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接连不断，根本无视不掉。
LQ不假思索的从床上抓了件衣服，披上就去开门。
按着太阳穴，他也懒得看猫眼，直接就板着脸把门打开。心想如果外面是PJ或者Eric，那他一定要把对方骂到臭头为止。
可惜门外站着的竟是昨晚那个让他酗酒的元凶。
年轻人看到他凶巴巴的来开门，表情一怔，然后又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又是你？”LQ语调不友善，他发觉自己看到他比看到PJ他们还要不爽。
“是我。”赛车手还在上上下下非常仔细的观察他。
LQ摸摸头发和脸，难道他酒醉一夜后发生异变，为什么赛车手正一脸嗅出猫腻的小报记者的表情。
“你来做什么？”起床的低气压依然围绕着他，“要债么？”
“不是，虽然我记得你有偷用我的电话拨国际长途给你徒弟啦。哎我可以进来么？”
他模糊的记起来好像有过这件事，“你等等，我去拿钱包……”趁LQ放松警惕，对方推门而进。
“家长没教导过你不要擅闯别人的房间吗？”他无可奈何的跟在那个把别人家当自己家的年轻人身后。
“本来是来还失物。现在想来确认一件事。”年轻人回头对他咧嘴笑，露出一口白牙，不知为什么笑得他有点凉，大概是穿少了，LQ抓着前襟想要把衣服扯扯紧，感觉出乎意料的宽大。
低头一看，老天，这……这不是193公分那位的XXXL特制衬衫吗？？？为什么会在他床上，他自己的衣服到哪里去了？
LQ定在原地，抓着头发使劲回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昨晚他居然醉到了用Eric测试他借衬衫的功力有没有退步吗？
有人打断他的苦思，“你一个人住吗？”
“啊？”他应声，心不在焉的，“你说什么？”
某人没有口头回应，赛车手伸手把他拉到了自己面前。
食指好整以暇的勾着他的宽大领口低头看，目光所及之处，风光不错。赛车手表情很满意。
“你到底来干什么的。”他心烦意乱的问。
“来确认件事。”
“什么？”
“你一个人住吗？”
“什……”
话没有出口，又被堵住了。打击言-论自-由，LQ在七荤八素的时候想，自己要时刻提高警惕，这个人的学习能力太强了，要防止他有样学样，翻身作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20-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