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梦》睡不明白学不醒

2、第一章

　　园内一个婢女躲在窗边偷偷望着屋内的动静。“你这贱婢做事怎么这么不小心，连这么贵重的盘子都敢摔。”屋内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女高声怒斥。
　　那少女是司马大将军的独女，司马嬛。此时她正用剑尖挑着一个婢女的下巴，准备训斥一顿，再将其杀死。那婢女名叫迎春，她伏在地上，被剑尖挑起的下巴微微颤抖，泪水涌出，忘记了该如何求饶。那个躲在窗边的婢女刚刚看到，迎春上茶时不小心打碎了司马嬛师父送的拜师礼—— 一个瓷盘。“那是小姐最喜爱的盘子，其意义在小姐心中自然是无与伦比的，一直被小心翼翼地保管在书桌旁的架子上，平日里可是碰不得的，可迎春进去送茶时竟撞到了架子，盘子随之掉落…”她一边回想着刚才的情景一边放下手中修剪花枝的剪刀继续看戏。 屋内司马嬛看着迎春这副懦弱的模样却怒气更增，伸手要打 。这时一枚石子破窗而入，向她紧握剑柄的手腕打来，来势迅猛，她急忙收手身子也随之向旁一闪，不及她反应，司马将军司马忠已踏进房门，后面还紧随着一个少女。这少女正是迎春的妹妹，她站在司马忠身后早已泣不成声，很显然一定是见司马嬛要杀她姐姐连忙去告诉了司马忠。司马嬛看向父亲，他面无表情，却脸色铁青。“真是胡闹！”他怒斥道。“她连送盏茶都送不好，要她何用？”司马嬛毫不示弱。低下头瞟见迎春，她仍抬着头仍僵在那，下巴上被刀挑出来的血痕，渗出一滴滴血珠。“那可是条人命！来人关她禁闭，让她好好想想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屋内一阵刀光剑影，每次司马嬛要被关禁闭时都要与将军大闹一场的，可那婢女在窗边看着仍是震撼不已。她正看得起劲，此时屋内司马嬛猛然跃起挺剑向司马忠刺去，想要借机溜走。司马忠身子微侧，用剑将司马嬛挡回，顺势踢向她的胸口，司马嬛却闪避不及，正重重的踢在她心口上，她倒退几步，撞到身后的书架上，书架上的书摇摇欲坠。司马衷仿佛也没料到不禁一怔，随即飞奔到她身前，双手顶住书架将她挡在身下。书架上的书，罢饰一件件砸在他身上。此时司马嬛心口一阵剧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喷在司马忠淡蓝色的衣襟上，鲜红的一血迹令人胆寒。最后一本朱红色的书砸在他的脊背上，司马嬛恍惚间看到他的身子一振，世界也随之陷入了沉寂。这时司马夫人，跌跌撞撞的跑着进来。她一把推开司马忠，扶住司马嬛，轻轻擦拭她嘴角的血痕。“怎么样？”司马夫人强作镇定，声音却有些哽咽，随即她伸手指向司马衷，“你又和她打什么！”“你还护她，一大早上又吵又闹的，成什么样子？”他还没吵完，司马嬛猛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昏了过去。

　　司马嬛微微睁开眼，眼前灯影摇曳。此时已是深夜，司马夫人坐在她床边。“醒了?”司马夫人轻轻捋过她凌乱的长发。她心口仍是阵痛，不敢动，也不想动。随着药味漫进整间卧室，杨憾端了一碗汤药走了进来。“杨哥哥”司马嬛有气无力的叫他。其实杨憾并非她的亲哥哥，而是司马忠的书童，与她相差两岁。她听闻他本是父亲的好友杨将军的小儿，当年杨憾刚出生不久，杨将军却遭人陷害，满门抄斩。司马忠念好友情分，又与她早定下了娃娃亲，便救了杨憾，养为自家书童。一个刚出生几天的婴儿而已，长时间找不到也就被人淡忘了。皇上也是念在杨将军履历战功的情分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父亲这才侥幸将杨憾救了出来。杨憾虽说是书童，也不过是给个身份方便躲藏。在这府里过的如少爷一般。
　　杨憾把药端在她面前，“嬛儿，喝药吧。”他将目光转向司马夫人道，“夫人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嬛儿就行。”司马夫人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出了房门。杨憾将她扶起，她端过药碗。药甚是苦涩，不禁眉头一皱。杨憾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用手将她一缕碎发挽入耳后。“你晕倒后，父亲让人为那姐妹俩各送去了一杯毒酒。”他语气平淡，毫无波澜。她低着头，没有答话，心里却是乱做了一团，听到她们两个死了，不知为何她有些慌，心乱如麻却不知所措。她将药一饮而尽，掩饰心中的慌乱。“你怎么想？”过了良久，她懦懦的问道。他摸摸她的头，嘴角泛起笑意，接过她手里的药碗，“早点休息吧。”说着他出去了。只剩下她呆呆的坐在那。她转过头吹灭了床头最后一支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