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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2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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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跟爸爸说的?”坐在车上,暖暖神采飞扬地望着龙瑾玉。
瑾玉笑着倒车出库,整个动作流畅、老练、一气呵成:“我跟爸爸说,我公司的事情比较多,放你一个人在家也是无聊。你又喜欢教书,就成全你吧。刚才我爸爸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你真是好人。”黑白分明的双眼似乎也跟着亮了起来。
却没有注意到龙瑾玉握着方向盘的手关节因为使力而显得有些苍白,刚才爸爸特意提醒自己,不可心慈手软,把自己搭进去了。可是现在还能脱身吗?
这个答案连他都搞不清楚了:“那请问一下,我这个好人会得到什么好报呢?”
这话说得暧昧的,立马勾起暖暖数小时的某段回忆,看了一眼放在后座的黑色袋子,只觉得人生彪悍无须尺度。
“那黑色袋子是什么?”瑾玉循着暖暖的眼神看到后面的黑袋子,出门的时候看到就想问了。
暖暖决定实话实说,今天瑾玉帮了自己的忙,两个人也算是盟友了:“你妈妈给你补阳气的。”
见瑾玉嘴角抽搐,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过度使力显得有些僵硬,车速也不自觉地快了起来。看来这事对龙瑾玉冲击也挺大的:“你放心吧,我不会暗算你的。”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始终不是归暖暖可以理解的境界。
那一夜,两人依旧同床异枕,暖暖躺在床上想起自己终于可以去职校了就精神高度亢奋,望着满床帘的星星兴奋不已,自然便失了睡意。却听到瑾玉一声叹息,这才小声地喊了一声:“瑾玉——”
借着床帘的星光,看不清瑾玉的脸,低沉好听的声音在黑夜显得有些沉重:“恩。”
一声“恩”让暖暖心如同投了块小石子似的,仿佛看到他皱着的眉头:“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瑾玉摇了摇头,虽然知道她看不到,却偏偏断定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动作。今天爸爸说的话一直回绕在脑海里,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偏偏跳出来打乱自己的思绪。这不是一个可以分忧的烦恼,眼前的这个人作为利害关系人是应当回避这个问题的。然而瑾玉搞不清楚的是他想得最多的竟然是暖暖知道了以后会不开心。
刚受到父爱洗礼的归暖暖开始母爱泛滥,再次把对话拉成火星与地球的距离:“我以前也经常失眠。我传授你两招啊,跟着我看床帘,一颗一颗地数星星,眼睛一定不要闭着,你就可以睡着了。”
两分钟过后,龙瑾玉惊呼:“不行,我流泪了。”
暖暖只好改变策略:“那你可以稍微眨一下眼睛。”
半小时过去了,室内一片寂静,暖暖小声地检查了一下成果:“瑾玉。”
“我还没有睡着。”瑾玉挫败地望着满床帘的星星,现在他只有一个梦想,拆床帘。
暖暖在一番失败后,挪了挪身子:“你一定没有认真地数。我念给你听,一、两……”
后来两人都睡着了,什么时候睡的已经无从考究了,只是醒来时两人的姿势十分的暧昧,暖暖蹭在瑾玉的怀里,而瑾玉的下巴搁在暖暖的脑袋上。
随着天亮,床帘上的星星也下山了,不停歇的是万物的生长,即使被石头压着,种子也能找到它发芽的空隙。只是在错的时间和错的地点发芽,或许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归暖暖顺利通过试讲,向人生的理想跨了一大步,龙瑾玉原意是想小两口趁机培养培养感情。结果女人的心海底的针,男人的主意如月飘浮云。
暖暖认为这样的喜悦自然是要与民同庆的,要不是阿初介绍,也就不会有这一份工作了。言下之意,自然是要还他这个人情的。
“那就下馆子吧。”龙瑾玉妥协了。人生如流云,他懂,可是从流云上一次次摔下来,他才会明白:一场婚姻并不是两个人的简单相加,也包括过去、现在乃至于预订的未来以及在这个过程中如雨后春笋冒出来的路人甲乙丙丁。
颜如意说想吃暖暖亲手做的芒果捞嘢。借着这个话题,两人在话唠了半个小时之后,突然很怀念夏若初做的牛排,最后拍板自助,地点就暖暖家。
暖暖再三吩咐:“瑾玉,你工作那边要是放不下,就不要特地赶回来了。”
游戏开发案已经启动,龙瑾玉作为主要负责人还真就放不下。可这一听就更不放心了,特意嘱咐陈乐鱼11月27日无论如何是绝对要空出来的,连续加班了一个礼拜才算是偷了个闲。
陈乐鱼也是可怜,刚刚接到暖暖邀请电话。想着又可以蹭吃蹭喝,仿佛看到人生的曙光。却很快被扑灭,给她发薪水的老板很快拨通她的电话,让她好自为之。于是,可怜的100瓦电灯泡只好自灭:“暖暖,不好意思。我刚想起来,那天我一个同学生日。”
夏若初要做牛排,归暖暖要做芒果捞嘢,厨师是同行,自然是都要进厨房。厨房油烟重地,一扇门关上,还真就不知道里面在干什么。
幸好归瑾玉早有安排,他跟着他们便踱了进去。
暖暖温柔地下着逐客令:“你出去吧,陪如意聊一会儿。”
龙瑾玉早料到会有此况,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包纸袋爆米花,扁扁的,长方形的那种:“如意在打电话。我给大家做爆米花。”
暖暖便要从瑾玉手里接过爆米花:“那我来吧。”微波炉二十分钟即可。
瑾玉却将拿着爆米花的手伸了回去:“没事。”
暖暖也不是跟他客气,只是觉得顺便而已,这一听他说没事,还真不知道回什么,却听夏若初说:“你就让他做呗。”既然这样,那就随他了。
这下龙瑾玉还真觉得自己的夫威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这两人还当真在自己面前眉来眼去。想自己,纵横花海数十年,几曾受过这种气。满肚子的恼火酸溜溜的,却无从发泄,想着游戏开发案还有几个未攻克的难题更有些头疼。
爆米花真是个技术活,要掌握这项技术活,必须先攻克一个难关,那就是使用微波炉。龙瑾玉按了几次,微波炉都没给面子。暖暖见他捣腾了这么久,走过去,从背后插上电源,示意他将爆米花放进去。
这行为足见她偏心之至,夏若初要找刀,她便给他递,还笑脸相迎。凭什么自己找不到电源,她过来随手一按就算了事了。
如果陈乐鱼在的话,她一定会说:“老板,你想怎样!”
人生是多么美好,在自动无视爆米花之后,颜如意左手拿刀右手拿叉:“西式牛排、芒果捞嘢再配上红酒一杯,生活真是滋润。若初,暖暖你们两的手艺真好。”
如意这一说立马就分门别类,实在是有不民主不科学不人道不公平之嫌疑,惹得龙瑾玉一阵不爽,偏不便发作便埋头啃着爆米花配芒果捞嘢。
温饱后,时间还早,大家便聚在客厅里闲话家常。几个人说来说去都是小时候的轶事,自然是与龙瑾玉无关。
龙瑾玉一个人在旁边贤良淑德地听着,委婉地自动消音自己的咬牙切齿,充分表现了男主人宽广的胸襟以及未来栋梁的可塑性。
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总有一个替死鬼,龙瑾玉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piapia”,把满腔的怒气化成大力水手的菠菜,幻想着自己便是屏幕里“是男人就下一百层”的主角,每一个纵身都是漂亮的落脚点。
终于吸引了归暖暖的眼球,暖暖朝着他的方向靠近,龙瑾玉也适时地转换个人情感,从“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顺利过渡到“我有一只小毛驴,从来也不骑”。变化是因为美好的愿望,而愿望是可以轻易被打破的。
暖暖站到瑾玉后头,方开口:“阿初,这个游戏的记录还是你的。”
夏若初也凑了过来:“许久不玩,现在都找不回原先的节奏了。”
只听一声“啊——”,龙瑾玉阵亡,死时43关,壮士一去不复还。
随着那一声“啊——”,龙瑾玉脸上的笑容僵硬在半空中,如寒风中秃顶的小树苗。这士可杀不可辱,于是瑾玉同学只好越败越战。刚要重新开始,却听到暖暖兴奋地招呼夏若初,似乎预谋已久:“若初,你来试试。”
龙瑾玉握着鼠标的手顿了一下,脸部抽搐的角度正好入了夏若初的眼。
夏若初讪讪地笑了两声,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屋子,最后才走向角落里的水缸,将鳖取了出来:“什么时候买的。”一下子便将这个话题跳过。
暖暖看不出门道,老实交代:“养了一个月了。”
龙瑾玉站起身,笑得一脸好客相:“大家下次再光临寒舍的时候,就可以杀来煲汤了。”
正中颜如意下怀:“好啊。”
暖暖心下立马一惊,原来龙瑾玉竟还没有打消这该死的念头:“鳖是保护动物,吃鳖是违法的。”说完满怀期望地盯着正义之士颜如意。
颜如意看着大奔两眼发光:“这是人工培植的吧?人工培植的是可以吃的。只有野生才保护。”
暖暖颤抖着手怒指荼毒生灵的芸芸众生:“你们就不能有点造化吗?”
如意认真地点了点头:“可以啊,等你把这只鳖养个四五十年的。它有造化了,我们自然会有造化。判定鳖是否受保护,除了要看它是不是野生的之外,很重要的一点评判标准是看它的寿命。”
暖暖听完以后,重燃希望:“四五十年?好啊,到时候我和我们家大奔一起养老。”暗暗发誓将用余生之力保护大奔。
正当暖暖壮志凌云之时,龙瑾玉的胳膊伸了过来,挎在暖暖的肩上:“还有我。”
暖暖嫌弃地把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丢开:“我们大奔唾弃你。”
颜如意无奈地叫停:“你们俩就别打情骂俏了。”
暖暖不满意了,瞄了一眼龙瑾玉,更觉得自己亏大了:“谁打情骂俏了!”这一句话却是对着夏若初说的,看着他淡定如昔的神情一颗心如挂着血袋似的沉重。终究有些介意,她曾开口说过:“若初,我喜欢你。”。不过都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了,要学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