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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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突然熄火，再看看归暖暖，依然完全没有反应出眼前的情形，龙瑾玉叫她下车她就下了。
龙瑾玉又发动了几次引擎，可惜车子不给面子光“嘟嘟”几声就是不干事，这才气呼呼地下了车。
归暖暖忧虑地望了眼车子：“熄火了?”好车熄火的几率远远比交通事故要小得多，果然是rp问题。赞叹着刚才龙瑾玉叫自己下车还真是未卜先知，但是也有幸灾乐祸如果不停说不定就不熄火了。
龙瑾玉怒气未消，又被熄火搞了个内伤，猛踢了车子几脚，脚是痛了气也没消。
“等一下叫人来拖走，不就好了。你又何必生气。”暖暖倒不是以德报怨，只是没有搞清楚状况。刚才龙瑾玉的见不得好，都被她当成是友情提醒了。下车也只是习惯使然，就好像人家喊“快跑”你不跑也得回头看吧？
瑾玉做贼心虚，一时也没分清楚暖暖什么意思，便留了几分别扭。离家也不过是十五分钟的路程，瑾玉便径直走在前头。走了几步，发现暖暖没有跟上，瑾玉将脚步刻意放慢，这个行为对他来讲已经是一种委婉的“被”求和方式。
时间就这样慢慢地耗着，阳光打在人的身上，只低头望得见脚下的影子。人后面的人，影子后面的影子不回头便似失了踪影，让龙瑾玉平白添了几分焦虑。走了一会儿，才听到后面带着喘气的声音：“瑾玉，你等我一下。”
本来就竖着耳朵关心后面的一举一动，听到暖暖开口，便立马回了头，却看见暖暖崴着脚一拐一拐的。
皱着眉头，却一下子想了起来，刚才看她走路的姿势就有些别扭。原来是扭了，难怪心情不好。紧接着立马把自己所有的怒气都当成天边的云儿，吹吹就散了：“我背你。”
暖暖咬着下唇，摇着头：“不用了。这大街上的。”试着走了两步，这脚疼得揪心。刚才在校门口跟龙瑾玉彩云追月，现在每一步都是磨心的疼。暖暖本来就不吃疼，这一疼一疼的，脚步也有点怯，只剩下志气二字往前走。
“大街上，又怎么呢？”龙瑾玉不由分说，将归暖暖的手拉到背上，就这样背了起来。归暖暖一声惊呼，看着路人传过来的视线，急忙闭上嘴。
看不到瑾玉的脸，却只听到他说：“好轻。你都没有好好吃饭吗？”
“呵—”归暖暖在背上讪讪地笑着。脸却烫得火辣辣的。感受着从背上传来的温度，全身都僵了，不敢轻举妄动。又似自己吐出每一方气息都会扑在他脖子上，一颗心竟小鹿乱撞。
十一月的风，刮在阳光下吹起秋天难得的暖意。鸟窝隐隐可见藏在树上的枝叶里，随着风如秋千荡漾。
路上遇到了公寓里的熟人，其实也不过眼熟，对方惊讶地看着他们两个。暖暖恨不得跟大奔一样将头缩起来，却听见瑾玉热情地与邻居打招呼：“我老婆脚扭了。”
“哎呀，脚扭了，这可是大事。”邻居一副了然的样子，好心地吩咐：“回去用冷水冲一下，抹点红花油，好好推一推。年纪轻，好得快。但也不要大意，落个病根就遭了。”
暖暖只愿乘风而去，不料瑾玉似乎来了兴致，还真好好地站在那里跟邻居讨教治疗扭伤之道。
那邻居走的时候，还说：“归小姐，真是好福气。嫁了个好老公。”直把归暖暖羞得恨不得在龙瑾玉背上钻个洞，表面上却只能尴尬地“呵呵”笑。
灾难不过是开始，走了许久，原不过刚进了公寓，眼熟的人比比皆是，一栋楼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龙瑾玉竟似有了难得的耐心，见到每一个人惊讶的眼神，都“亲民”无比地打着招呼，顺带友情解答：“我老婆脚扭了”。然后就一段吧唧吧唧的：
“你们什么时候搬进来的？之前怎么好像都没有见过。”
“好几个月了。工作的原因，不常回来。这是你女儿？几岁啦？小朋友？”
“快回答叔叔。这孩子有些怕生，今年三周岁了。你和你太太刚结婚不久吧？”
“今年七月份拿的证。”
“小两口很幸福啊。”
幸福真是泛滥的词，从第一天相识到今天，多少路人甲乙丙看出他们的“幸福”了。暖暖在瑾玉的背上抿嘴而笑，至少现在听到这个词用在两人的身上已经不再觉得别扭，最多就觉得喜感。
被兜在后头，暖暖已经从开始的不好意思麻木成常态，竟有了打趣的心情：“这下，可好了。整栋大楼都知道三十四楼住了一个村委会大伯。”
瑾玉从不肯吃亏，想到什么也便说了：“可好的是，村委会大伯还有个年轻貌美的龙太太。”
暖暖顿时目瞪口呆，心中有些羡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今日才见真身。脸上却是一脸不屑：“就你厉害，把什么好听的都说尽了。”
瑾玉怒指：“你糟蹋我的真心！”虽是玩笑话，心里却有些警觉：前两日铺天盖地的娱乐八卦到了她的耳里，原来不觉得什么，只要不吵不闹即可。现在听到她寒碜的话心里有些不舒服，感觉自己的形象被恶意中伤了。转念一想，她寒碜也是在意，又是一阵阳光灿烂。
归暖暖听到瑾玉整个人从声音、动作、神态都是穷摇穷摇的，便乐了，呵呵地笑开了。
两个人在同一个时间和空间各开心各的，只是这份舒爽却是属于他们两个共同的。
暖暖在背上，侧眸望他：轮廓“凹凸有致”，似是多一分少一分都会影响这一张完美雕刻的脸。所以此刻的怦然心动也是自然，只是为美色所诱。
走进电梯，瑾玉突然开口：“远亲不如近邻，搞好邻里关系，以后你若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电梯的四面墙是不锈钢制作，良好的质地剔透如镜，镜里暖暖眸里黑白分明，双颊上了粉色：“谢谢。”
暖暖确实没有想过这么多，人际并非单靠善意就能建立起来的，有时候需要一点技巧。暖暖不是想置人于千里之外，只是不知如何靠近，过分的礼貌便似疏离了。或许是因为缺乏安全感，她并不习惯这种人来熟的寒暄。这段时间她住在屋里，和邻居鲜少打交道，最多擦肩而过时点头微笑。并不是她不愿意寒暄，只是不懂得如何跨过那份生疏。如意说暖暖是个慢热的人，林岚说她赞成。暖暖生平最大的幸事是身边有两个不离不弃的朋友——时间馈赠的珍贵礼物。
林岚和如意是发小，两家是世交，感情深了便搬在一起做邻居了。她们生日只差了三天，据说当年林爸爸和颜爸爸相约“如果都是男生，便让他们义结金兰，如果一男一女就给他们订娃娃亲。”偏偏算漏了两个都是女娃娃。暖暖去过他们家，林妈妈会抱怨：“小岚，女孩子家个性这么要强将来是要吃亏的”，而颜如意的妈妈早已看破，经常戏称她们家有两个男人。而这一切的过错在两个妈妈级人物心目中，自然是归咎于二十几年前两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给两个小小胚胎留下的心理阴影。
林岚据此认真地剖析了思维和存在的关系问题，并最终下了个结论：“即使我们坚信唯物主义，生活的唯心主义者也会用她的絮絮叨叨打败你。”
……
“你在笑什么？”
感觉到瑾玉回头咨询的动作，暖暖才笑着发现自己在电梯里走神了。
在密封的电梯里，无人打扰的世界，两个人一个影子。电梯里面的镜子赤裸裸地曝露了自己笑得有些失了形象：“我还有个朋友叫林岚，很可爱。”虽然很多人都说她是一只狼，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什么时候可以让我们认识一下。”
暖暖没有想到他会接这样的话，有些不自在。一问一答，难得的温馨，人在其中，平白生了几分望而却步的畏惧：“可以放下我了，快到了，在电梯里不碍事的。”
瑾玉调整了下背的姿势，将有些滑落的暖暖往上抬了抬：“放上放下费事。”
“我可以自己走。”暖暖的坚持被直接无视掉还原了三十几楼电梯时间的安静。
三十几楼，一百米高的路程，电梯靠着铁索，凭借着“给我一个点，我可以撬动整个地球”的信仰拉动着屏幕上的数字。一楼，两楼，三楼……每一个数字的变化不过几秒钟，瞬间万变的无情掩盖了平地起高楼一砖一瓦的辛苦。那是时间的错误，借着空间的错位正大光明。每一个人都有疲倦的权利不去悲天悯人，不是不善良，只是太累了。
暖暖将头埋在龙瑾玉的背上，夹带着沐浴乳的香味便窜至鼻尖，其中应该还夹带着龙瑾玉身上所特有的气息，竟有种冲动想将这种味道分辨出来。
到了家，暖暖刚要从包里取出钥匙，龙瑾玉已经将钥匙插进锁眼。
将暖暖放到沙发上，从冰箱里取出冰袋，敷在伤口处。过了一会儿，才从药箱取出扭伤药，倒了一些在伤口处，熟练地推拿着。暖暖咬紧牙根还是忍不住“嗷嗷”叫疼。
“忍着，不用力，瘀伤不会好的。我大学时候打篮球经常摔摔碰碰的，就是要这个力度才行。”话虽然是这么说，瑾玉还是放轻了推拿的力气。
归暖暖由衷地感叹：“你很会照顾人。”
“不是谁，我都会照顾的。”
这是实话，可是在声名狼藉的龙少身上，只能一笑而过。
“我给你做饭吧。”看了眼屋里的时钟，已经快十三点了便要起身。
却被瑾玉按住：“不要动，你没听那位老伯说吗？落下病根，老了就惨了。我给你做。”肯定句。
“你会做？”暖暖有些怀疑。
“废话。”
废话的结果是三选一：“煮泡面，全熟的；八分熟的；六分熟的。友情推荐八分熟的。”
暖暖自动转化——不生的，两分生的，四分生的：“八分熟的。”理由很简单，不行还能补救。
瑾玉便屁颠屁颠地跑进了厨房。十分钟又出来了：“泡面放在哪？”
“厨房左面的柜子，第三排从左边数第四个抽屉。”暖暖正色回答，却在龙瑾玉灰溜溜进厨房的瞬间仰天大笑。
“砰”瑾玉用力摔上厨房的门，以视抗议，却在三分钟后又跑出来了：“……”
还未开口，暖暖已经笑趴下了，抬头见瑾玉一脸恼火，才收起神色，委婉连绵：“厨房有点乱，所以你找不到东西是正常的，不过你要找什么东西呢？”
龙瑾玉哼哼了两下，语气恶狠狠的如讨债的地主：“油！”屋里的光线充足而明亮，却清楚地将他脸上浮现的那一抹不自在的红一览无余。
暖暖惊奇地发现这细微的变化，不禁更乐了：“我在这啊。”见龙瑾玉顿时张牙舞爪的像极了大年三十家里贴着的门神，这才大发慈悲：“你是说油吗？刚刚用完，你开瓶新的，就在左边柜子最下面那一格。要不——”
瑾玉听了一半，便挽起袖子以干架的姿势雷厉风行的作风进了厨房，留下暖暖在那，很认真地思考要不要把后半句说出口，只好自己消音：“要不还是我来吧。”说完就更乐了。
不知道瑾玉在厨房里怎么倒腾，八分熟的泡面迟迟不能面世，让人是又好气又好笑。想进去看，又怕伤了他男性自尊，叹了两口气，朝着客厅里的大奔招了招手：“大奔，过来。”
可惜大奔听不懂人话，暖暖徒劳无功，只好崴着脚把它抱到怀里：“大奔。”
龙瑾玉将做好的泡面整锅端到了客厅，见暖暖将大奔放在沙发上，与鳖同乐，还真有种人鳖不同命的感慨：“吃饭了。”
暖暖吃了两口，本来还想喂大奔的，却立马打消念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早知道就要六分的了，话说十分熟的那该是怎样里嫩外焦的情景。
嘴里一阵冒咸，吐着舌头，想找杯水喝。抬头便看见龙瑾玉期盼的眼神，人都有恻隐之心的。煮泡面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东西能煮成这样，绝对是天分啊！
暖暖一狠心，念着瑾玉今日“做牛做马”之大恩，区区一个泡面就当是回报他大恩大德了。又往嘴里送了一挂泡面，用力吸着泡面试图营造美味的错觉，却未找到一根漏网的泡面从中嚼出一点口感出来，徒劳后违心地评价：“好香啊。”
一点嚼劲也没有，大概用水泡太久了，没什么汤，调料却是下足了。满嘴的泡面味还真尝出了一点恶心。归暖暖千算万算，心里一阵叫苦：自己纵横美食街二十余载，好不容易小有所成，近日尝了这泡面，人生倒退了十年。
吃饱“喝”足，才让归暖暖心里找回了一点平衡，原来龙瑾玉也不过是嘴硬，一瓶2.5L的绿茶被他一饮而尽！
瑾玉将桌子收拾好，将锅碗瓢盆一股脑搬回厨房：“我得上班了。你一个人不要乱动，小心脚伤。晚上我会回来给你带饭。”
归暖暖简直可以预见今天厨房遭遇了怎样的一场浩劫，但是听到“带饭”而不是“做饭”眼前立刻看到如来佛祖的神光：“要是公司实在忙不过来，我也可以自己叫外卖的。”
瑾玉点了点头换上鞋子，刚要开门，却被暖暖从后面叫住。
“瑾玉。”
瑾玉应声回头：日照的角度造成了视觉错位，暖暖分明带着的笑却在背光的方向显得有些冷清。
“刚才我和大奔商量过了。那个职校——还是不去了。”
“为什么？”瑾玉脱口而出，却立刻明了是自己在车上的挑拨离间起了作用，不免有些悔恨。
暖暖以三明治的姿势举起大奔，角色反串：“怪叔叔，姐姐工作了，就没有人陪我玩了。”
瑾玉笑了笑，只是捧场。她不愿意说，他明了：“这个周末，我们回家一趟吧。”
“哦。”暖暖点了点头。
“职校那边先搁着吧。如果爸妈反对，再推辞也是可以的。”
“可以吗？”抓着大奔的手轻轻颤了一下，隔着壳，却是鳖的肌肤。大奔许是感觉到主人情绪的不稳定，将脑袋瓜收回壳里。
“可以。”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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