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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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暖暖的运动细胞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笨手笨脚的，这条小路对她来说很吃力。龙瑾玉嘴角抽搐，算是明白为什么她会带自己来这了，却只能一次次伸手拉着她往上爬。她的身子很轻，握在掌心的手带着点婴儿肥，软软的透着些许冰凉。
山顶，是一块大石头。肩高的石头，归暖暖蹬了几下没蹬上去，瑾玉轻松地跃了上去，伸出绅士之手想要再拉她一把。
暖暖却固执了：“我就不信邪。”整个身子都趴在石壁上，手脚并用，像一只壁虎。手摸了一会儿石头，在石头面上摸到一个凸起，笑靥如花：“找到了。”
手便抓着凸处，借着力将脚抬了上来，上来的时候狼狈至极。抬起头一脸骄傲地告诉龙瑾玉：“我就说行的。”
“行，你最厉害了。”竟不忍心打破此刻的美好。
归暖暖坐在石头上，笑得没心没肺的，似乎得意极了。伸开掌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块小石头：“挪下位置。”
不大的石头多了两个人，本就有些拥挤。尽管如此，龙瑾玉还是挪动了位置。阅人无数，偏偏捉摸不透她。她就如同青肩山一样，原本以为就是正殿了，偏偏绕过偏殿却见了桃花渊。结婚以来，他不能否认这个小小的改变带给了他惊艳。
石块上有一条长长的石沟，几厘米深，粗糙的刮痕是人工的痕迹。暖暖刮着石头发出“嗤嗤的声音”，偶尔也会迸出小小的火花，再见暖暖脸上空洞的表情上放空的表情，竟有些许心疼。
“嗤嗤——”刮石头的声音，如同跑调的二胡落到耳里有些刺耳，可是分明只起了薄薄的一层粉末。水滴穿石，不是一日而成，这石沟——
龙瑾玉再一次端详归暖暖：乌黑的长发，在上山的时候被树枝弄乱了，长发下精致的五官脸上的表情随着刮石头的节奏渐渐有了变化：无助、悲伤、委屈……
归暖暖的五官本可媲美明星，可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之前说不上，眼前一对比，终于想起来了——张扬。就少了这么点东西，却失了本该有的韵味。
几缕发丝飘在脸上，她用手将头发捋到后头，却因为手上的石粉弄花了脸，弄脏了头发。比起平日里，低眉素颜大家闺秀的模样，此刻却似是活灵活现的。这个词用得不妥，只是平日里真就一雕塑，现在看来真像活了似的。
脸上的头发矢志不渝地落到脸上，归暖暖坚持不懈地用手拨发，脸越弄越花。龙瑾玉看得一阵开心，手不自觉便伸了过去，帮她把头发拨到耳侧：“别弄了，搞得自己像只大花猫。”
归暖暖没有回答，只是别扭地挣扎了下，似乎不太习惯两人的亲昵。挣扎并不明显，她真正习惯的大抵只有放弃挣扎。
归暖暖就着石沟又刮了一会儿，实在是个体力活。刮不动了，才坐在石头上，脸趴在脚上环视山下。
并肩地坐在421公里以上的地平线俯瞰山下的风景，扑朔的霓虹灯永不变的繁华主题却在唱着物是人非。只是累了，所以要站在浮云处，假装对一切都不在意。暖暖并不是天生就是个软柿子，只是丁妈说暖暖你要乖，别让你爸爸为难。爸爸很忙，永远有忙不完的事，最后只留给她一个背影。这些年来都是这样的，她并不想怪他，可是人会寂寞的。寂寞的时候就会比以往都更加贪心，想要得他一句问候。有时候她甚至会怀疑爸爸是不是不喜欢自己，那种感觉非常微妙，乃至于她都不敢细想。她不确定了，在今天听到那一句“以后小心一点”以后。走在一条路上久了，对目的地的期盼就更深，也会越加惧怕其实是一条夸父追日之路。如果是这样，暖暖的一生不就是在唱着一首无稽之谈？
山上没有空调，却凉出冷意，吹出疙瘩。坐了一会儿，暖暖换了姿势紧紧贴着自己的脚踝，狠抽了几口冷气。
这山风在夜里刮起了凉意，龙瑾玉也发现了。又想起暖暖是喜温的冷血动物，便往她那边靠了靠。这多少有些居心不良，乘人之危的嫌疑，可惜没有得逞。暖暖说：“走吧，挺冷的。”
下去的时候，归暖暖整一废材形象，她说她恐高。龙瑾玉温柔地收起一闪即逝的白眼：“我刚才看你上去状态还挺好的。”只是姿势不太雅观而已。
暖暖低着头，有些委屈：“上去的时候有阻力，下去的时候会滑。”
龙瑾玉不能明白她的逻辑，于他而言不就是同一条路。扶着半瘫痪的归暖暖感叹人世无常都是女人害的。
瑾玉本着英雄救美是美德的宗旨，打着锄强扶弱、尊老爱幼、保护妇孺的旗号，自也有他的乐趣。可是同行相轻：“那你平时都是怎么上来的？”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猜疑化成疑问句达到诱供的目的。想到夏若初充当着护花使者的角色，内心鄙视、歧视、无视了一番后，依然觉得不爽。
“我会带绳子上来啊。”归暖暖口气里透着“这不是废话吗”，对自称品学兼优的龙瑾玉来说不得不说是一次极大的冲击。
回去经过正殿的时候，暖暖在案桌上拿了六支香，点完了，递给龙瑾玉三支。
龙瑾玉见暖暖跪在香蒲上，便也跟着跪下了。想着要求家宅平安，父母长寿，事业成功，美女如云……
却见归暖暖双手将香举到眉尖之上：“河协市人士归暖暖今天在此一游。”
龙瑾玉握着香的双手颤抖了两下，学着暖暖将香举到头顶，无比心诚地闭着眼睛：“桂仙娘娘，快来看外星人。”
回去的车，是龙瑾玉开的。暖暖躺在副驾驶上睡着了，这次是真的累了。
刚下山的时候，归暖暖说：“龙瑾玉其实你也没有那么讨厌。”龙瑾玉才知道原来他曾默默地被讨厌过，这是一件多么不靠谱的事啊，然而在历史上确切地发生了。
在“纵情”之后，应了中国古人所设的预言——乐极生悲。归暖暖半夜醒来，整个喉咙火辣辣地疼，打了几个喷嚏鼻涕便止不住了。含蓄委婉地掩嘴咳嗽，却还是吵醒了龙瑾玉。体温计一量，38°5，急忙连夜叫来家庭医生。
家庭医生在半个小时后赶到，让归暖暖“啊”了两声，又测了□□温，检查了下心率，结论是：“点滴。”
归暖暖嘟着嘴，双手抓着被单躲在床头：“不能只吃药吗？”这个时候如果再配上一句“不要过来”还真能整成一犯罪现场，ing形态。这是装13的说法，我们中文称作进行时态。
这件事自然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发烧可大可小，如没有及时治疗后患无穷。所以我们的白衣天使——龙家高薪聘请的家庭医生，苦口婆心、态度坚决地否决了病人的提议。
归暖暖颤巍巍地将左手伸了出来，右手死死地抓着被单，却抿着唇一句话也没有说。她心里满怀着对发明了针筒的科学家崇高敬畏之情，并希望这种福荫照耀大地，舍弃自己。这种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精神，她真有。
归暖暖如受了惊吓的小猫躲在床头，却挽袖伸手一脸壮志凌云让医生有些哭笑不得，利落地从急救箱取出针筒，拆开，插进点滴的瓶子，这个动作是如此熟练利落。归暖暖竟看出了点杀气，不免一阵战栗。
在经过下午之后，龙瑾玉看到这一幕脑海中似是晃过那一条长长的石沟，竟有些心疼。不舍化作指导思想，指引他走到床头，将暖暖的脸扳向自己不让她自己吓自己。指尖所接触到的发丝柔软兼具弹性，仿佛诱惑盘踞住指尖，化成掌心力轻轻地抚摸秀发。刻意放低的声音只眼前的人听得清楚：“不要看，一会儿就过去了。”
归暖暖紧闭着双眼，感觉到发丝处传来的安抚，原本僵硬的身体这才放软。靠在龙瑾玉的胸膛口，不属于自己的心跳传来平稳有力的节奏。认真倾听，原本节奏变快的心跳竟也有些缓和了。
龙瑾玉将自己放回枕头，靠在床上，他说：“好了。怎么像个小孩子？”
听到这一句话，脸烫得像番茄，心里因素多于生理原因。这种感觉与听到情话绵绵时那种害羞不一样，却好像在密室里突然被打开了一扇窗，窗上挂着风铃，风习习而入带动风铃“叮叮”响。
折腾了一整夜，连暖暖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是醒来的时候，医护架已经撤了。
暖暖原以为他去上班了，所以在看到瑾玉端着一碗粥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
“烧已经退了。我给你叫了牛肉滑蛋粥，补补精力。”龙瑾玉拿着汤勺便要喂暖暖。
“我自己来。”暖暖下意识一缩，吃个粥，干吗动手动脚的。又觉得对方似乎是一片好意，自己是不是太不识抬举了？又伸手把粥接了过来，“谢谢。”
龙瑾玉讨了个没趣，几千年不做好事，做了也没好报。气呼呼地看着归暖暖喝着粥，几次想催促她快点喝，心烦气躁地竟也没开得了口。
归暖暖刚一喝完，龙瑾玉将碗放在床边的桌上，便坐上了床，口气有些僵硬：“过去一点。”硬是把本来睡在左边的暖暖赶回右边，盖上被子闭上眼睛。
归暖暖小心翼翼地揣摩着瑾玉是不是生气了，正在忐忑的边上，龙瑾玉又爬了起来，将被子往暖暖的方向拉了拉。紧接着又躺下了，只是这一次背过身子。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19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