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夫人》跳脱情

8、第 8 章

　　和煦的阳光替代了春雨蒙蒙，预示着春天脚步的远去，姹紫嫣红又雍容华贵的牡丹花亦在这百花斗艳的夏日来临中悄然退出纷繁尘世的舞台，印证那句话－－花无百日红。
　　却也迎来了出淤泥而不染，水中犹抱琵琶半遮面，见得出水芙蓉弄清芳的连花，迎来了水上泛舟寻觅荷花香的婉约女子的欢声笑语……
　　上午，神都城内偏静处一座三进式宅邸内，月亮门旁边花园里几棵朱砂梅下，一个珠圆玉润的桃李之年女子灵动身影拿着锄头正在将土地耕耘开来。“疏影，话说你家夫人一大早让你弄这土泥巴是为何呀？”一个珠圆玉润，长得和水蜜桃似的少女由一旁走来，手里拿着个箩筐，里面是针线和一方刺绣待完的手绢。几分忧郁气质的少女脸上此时带着纯净微笑。来人正是春媛。
　　“日安，春媛妹妹。”疏影抬起头，望一眼走近的春媛。
　　“疏影姐姐日安！”春媛道。转而放下箩筐，“姐姐这是做甚，我亦来帮忙罢。”
　　“夫人说想在此种些牡丹花和葡萄。”疏影望一眼脚下的土地和不远处蜿蜒曲折的青砖院墙，嫣然一笑。“等会太阳出来，正好晒过耕耘开来的泥土，晚上再洒水便可种植了。”
　　“当下已是夏日，为何种植牡丹呀，她们又不会开出花来。”春媛嫣然一笑，道。转而脸上几分忧愁，“要开花也是明年之事了……话说，那时候你们还会在此地吗？”
　　“亦知最是春色留不住。”向是性子明朗的疏影难得感伤，牵过春媛的手。“来年的此时，我和夫人也许将回到离此千里之外的姑苏城了罢。那里虽然不及京师繁华，却是我们的家乡。”
　　“待春媛长大了，将来也可以去看望疏影姐姐哦。”春媛笑，“或者疏影姐姐再来神都。”
　　“春媛妹妹这手帕绣得不错，针脚疏密得当、花与蝶布局错落有致，就是走线技巧略有欠缺，如此画面虽整，终不能形神兼备。”疏影拿过箩筐内的手帕仔细看了看，道。
　　“故此，望疏影姐姐赐教呢。”春媛道。转而似乎想起什么，将箩筐那回屋里，回头对疏影笑道，“疏影姐姐等我一下。”
　　疏影拿起锄头，继续翻锄泥土。片刻，春媛亦拿着锄头由屋里出来，一边手上多了个水杯，“疏影姐姐先喝点水罢，太阳有些晒人。”
　　“妹妹有心了。”疏影莞尔一笑，接过水喝下。
　　书房里，一袭素纱罗裙的丹青正站在画案前画牡丹：开头角落处见一位珠圆玉润又雍容华贵的中年绝色女子款款而来，女子手执罗扇，近了，只见她身着齐胸襦裙和深衣，外穿轻纱，一条缠绕双臂间与身后的披帛一头被微风轻轻吹起，一头如云鬓发梳作婉约却不失庄重的半翻鬓妆，发鬓上落落有致几只金簪和步摇，配以一朵牡丹。如凝脂的双手腕间是一对润白跳脱，让原本柔美秀气的女子更多了几分雍容华贵与端庄。女子身旁亦是一位鬓发如云的年轻女子，年轻妆容相比中年女子要素雅得多，脸上几分恭谨外，同样有着和中年女子见到牡丹花的欢愉。二人目光游走在前方不远处的低矮围墙上……画的中间是牡丹园，低矮围墙隐约露出一些牡丹花与春意盎然的枝身绿叶，牡丹园赤色拱门上是【牡丹园】三个小篆，笔法圆融平正，结体典雅和平。有盛世牡丹的庄严，亦有文人墨客的风骚洒脱。拱门内初见一道影影倬倬的木屏风横在来者面前，将来人与花园内鲜花隔开，似乎给人一种欲抱琵琶半遮面，又眼波流转眉目含情的美人之态。牡丹园内，由近及远姹紫嫣红的各色牡丹正是盛开得秀色掩古今，有花朵在尚留昨夜晨露的青绿枝头花叶间绽放，已绽放的牡丹则雍容华贵，娇艳欲滴又婀娜多姿，甚有唐女子珠圆玉润又婀娜多姿的国色天香气质……画的后部分则是花园内蜿蜒曲折的九曲回廊通往一处雕梁画栋的幽静阁楼，阁楼上一女子在弹瑟，气质恬静。屋檐飞脚与围墙外隐约树梢上，一轮初升明月正待露出圆润侧脸来。画好了。丹青在后面落款，见一行簪花小楷：《牡丹花上·明月常有高照时》，最后盖以一方“素心夫人”，的朱印。丹青揉了下眉眼，回过头来疏影已端来一盘清水：“夫人快洗下手用午饭了。午时早已过，适才不敢打扰夫人。”
　　“不觉地时间便过去。”丹青莞尔。
　　饭间，便有宫差来传谕：皇上明日未时于皇宫内，明堂金銮殿召见素心夫人。令其做好准备，不得有误。随即，宫差离去。
　　“当今圣上要召见夫人哦，真好！”疏影言。
　　“是喜是悲，谁能说得准。”丹青淡泊一笑。
　　“闻说圣上惜才，亦懂书画。”紫玉道。
　　丹青轻颦一笑，不语。想到适才画好的牡丹图，脸上闪过一丝不舍与纠结，转而释然。
　　三人吃过午饭，已是申时，思量今天还是不出门了。简单作了明天入宫准备。丹青和紫玉便与疏影带着牡丹花苗和葡萄藤来到花园里。
　　“想在梅树旁种几棵牡丹，再由院墙下种葡萄。”丹青言。
　　“后人可赏花，吃葡萄，又可夏日乘凉秋日赏月。岂不妙哉？”紫玉道。
　　“也许罢。”丹青笑，虽说我们会离开。
　　疏影又往地上洒些水，三人于是将花苗和葡萄藤种下。
　　暮色渐渐由屋檐拉下斑驳弄影，夜来临。
　　晚饭和洗漱后，丹青三人看了会书，便各自回房就寝。
　　次日上午准备妥当，丹青便带着前一天作的《牡丹花上·明月常有高照时》进宫。进得宫门，走在长长的甬道上，两旁是各式富丽连绵的建筑，前方是庄严雄伟矗立的明堂天宫。午时丹青便来到明堂大殿外等候。近未时，便有人传唤觐见。
　　丹青入得金銮殿内，见金殿上坐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正是女皇武则天。行过面圣礼，女皇走下金殿：“朕听闻素心夫人才华绝代，今特此召见。”
　　“民女不才！承蒙圣上厚誉了！”丹青莞尔一笑。“民女听闻圣上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故今日带了拙作来，望请圣上不吝赐教。”言罢，将身上带着《牡丹花上·明月常有高照时》呈上。
　　女皇令身旁一位身着红色官服，婉约气质中带几分英气的年轻女子接过画，随着画卷展开
　　：开头角落处见一位珠圆玉润又雍容华贵的中年绝色女子款款而来，女子手执罗扇，近了，只见她身着齐胸襦裙和深衣，外穿轻纱，一条缠绕双臂间与身后的披帛一头被微风轻轻吹起，一头如云鬓发梳作婉约却不失庄重的半翻鬓妆，发鬓上落落有致几只金簪和步摇，配以一朵牡丹。如凝脂的双手腕间是一对润白跳脱，让原本柔美秀气的女子更多了几分雍容华贵与端庄。女子身旁亦是一位鬓发如云的年轻女子，年轻妆容相比中年女子要素雅得多，脸上几分恭谨外，同样有着和中年女子见到牡丹花的欢愉。二人目光游走在前方不远处的低矮围墙上……画的中间是牡丹园，低矮围墙隐约露出一些牡丹花与春意盎然的枝身绿叶，牡丹园赤色拱门上是【牡丹园】三个小篆，笔法圆融平正，结体典雅和平。有盛世牡丹的庄严，亦有文人墨客的风骚洒脱。拱门内初见一道影影倬倬的木屏风横在来者面前，将来人与花园内鲜花隔开，似乎给人一种欲抱琵琶半遮面，又眼波流转眉目含情的美人之态。牡丹园内，由近及远姹紫嫣红的各色牡丹正是盛开得秀色掩古今，有花朵在尚留昨夜晨露的青绿枝头花叶间绽放，已绽放的牡丹则雍容华贵，娇艳欲滴又婀娜多姿，甚有唐女子珠圆玉润又婀娜多姿的国色天香气质……画的后部分则是花园内蜿蜒曲折的九曲回廊通往一处雕梁画栋的幽静阁楼，阁楼上一女子在弹瑟，气质恬静。屋檐飞脚与围墙外隐约树梢上，一轮初升明月正待露出圆润侧脸来。画末处，见一行簪花小楷：《牡丹花上·明月常有高照时》，其旁，一方“素心夫人”的朱印。
　　“婉儿觉得，此画如何？”武则天道，望了眼身旁身着红色官服的年轻女子。此女子正是巾帼宰相，上官婉儿。
　　“画意绵绵，就是色调有些暗淡了。”婉儿道。
　　“嗯！人与景物相互交融又栩栩如生。不愧为才女。”武则天道，望一眼丹青。转而向身旁上官婉儿，“此等佳画岂能无诗赋？爱卿不妨题诗一首。”
　　“微臣献丑了。”婉儿言罢，提笔在落款旁写：“叶下洞庭初，思君万里余。露浓香被冷，月落锦屏虚。
　　欲奏江南曲，贪封蓟北书。书中无别意，惟怅久离居。
　　－－彩书怨”
　　武则天看了诗，轻叹一生，“唉。试问人间多少悲欢离合，终蹉跎。”转而轻颦一笑。望一眼丹青，“还望素心夫人明日与朕前往御花园去一起赏荷花，亦顺便为朕画一幅荷花罢。”
　　“幸领圣恩。只是怕民女不及上官宰相大人之诗情罢。”丹青低眉，神情中几分幽怨。
　　“哈哈、婉儿啊，她这是在吃你的醋呢。”武则天嫣然一笑，道。
　　“回陛下！说不定素心夫人是觉得微臣的诗高攀了呢。”婉儿莞尔一笑，道。
　　“好啦！今也无甚外人，你两谁也别过见外谁了。”武则天道。之后转身令一旁的宫女，“带领素心夫人下去歇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