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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十二·家族耻辱 ...
家族一旦庞大了,出一两个败家子总是避免不了的事情。对达伦西家族来说,布劳德·达伦西就是那个败家子,也许因为他的两个哥哥太过于上进,只有这个小儿子常常陪着母亲,公爵夫人有些太宠溺他了。
达伦西公爵从没想过皇子视察皇家近卫队的预备役会和自己有什么关系,那是士兵们的责任,还有大法官的陪同。他唯没有料到他的败家子有胆子招惹皇子,何况那个小鬼才十三岁,而自己的儿子已经有二十二岁,达伦西公爵不由有些悲痛莫名。
和苏斯之间有点龌龊那无所谓,他不担心苏斯的家族有什么力量可以威胁到他,但自己往枪口上撞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身为一个贵族,在大庭广众下指责皇子违背国王的旨意歧视平民,被恼羞成怒的皇子下令鞭罚,还剥夺了骑士的资格,这到底是怎样的蠢货才能干出来的事情?
达伦西公爵快要六十岁了,灰白的头发垂在他厚实的背部,布劳德略长的脸型明显是遗传自父亲的,布劳德再不济也姓着达伦西,对布劳德的惩罚无疑扇了达伦西公爵一个响亮的耳光,令人难堪,而这又不是出自国王的命令,达伦西公爵简直气坏了,但公爵夫人提出想要把儿子接回来养伤的时候,还是被公爵阻止了。
“他显然苦头还没吃够,长不了记性。”
* * *
对阿尔韦林来说,他也没有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卡斯达将布劳德暂时安置在静修室的小房间里,床上铺了层垫子,布劳德趴在上面,光裸的背部布满着新鲜的伤口,他的脸向着墙壁,阿尔韦林看不见他的表情,然而可以从他紧绷的肩膀上看出他的痛苦。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达伦西公爵刚才送信过来,说他相信他的儿子在这里一样可以受到很好的照顾,所以就不做多此一举的事情了……”卡斯达双臂环胸道,“达伦西公爵生气了,小达伦西勋爵,你该好好反省了。”
布劳德并未转头,他保持着自己的姿势,一动不动。阿尔韦林看向卡斯达,卡斯达耸了耸肩,“没错,这里也能照顾好你,”阿尔韦林想卡斯达脸上划过的也许可以称作冷笑,“你能帮忙包扎一下吗,阿贝特?医生太忙了,我也有点忙,还得向皇子好好地解释这件事。”
阿尔韦林点了点头,卡斯达关上门,走了出去。少了卡斯达,布劳德的呼吸声一下变得十分清晰,刺耳,他的每一下呼吸都缓慢延长,减轻□□上的疼痛。
“为什么这么做?”阿尔韦林皱起眉头,他走近了一些,他想减轻布劳德的痛苦,他想停止布劳德的痛苦,然而无能为力。
“卡斯达说的,”布劳德想笑一下,不过阿尔韦林没有看见,“他说‘这些话你可以留着去和皇子当面讲’,好啊,我就说了。”
“这很难算个理由。”阿尔韦林犹豫了一下,在床边坐了下来,布劳德的伤口已经涂过药了,应该说皇子还算客气,用的是普通的皮鞭,不带尖刺,也没有额外的折磨。
“我不需要理由,我说的没有错,”布劳德一激动,动到了背部的肌肉,他停了下来,“你比在场的任何人都强,可能除了卡斯达吧,如果皇子他需要人来保护,他为什么要排除最能保护他的人?就因为你没有贵族血统?就因为你的父亲是平民?那不公平,何况国王已经承认了你,国王挑选了你,国王赋予的权利挑选了你……”
阿尔韦林的冰凉的手按上布劳德的肩膀,布劳德的肩膀僵硬住了,话音也停了下来,随后他逐渐放松下来。阿尔韦林将额头贴上布劳德的肩膀,布劳德的皮肤有些发烫,阿尔韦林闻到了血的腥气,他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布劳德才继续道,“那是他自己的损失,埃尔,我想如果要忠于皇室,要保护他的话,至少要指出他的错误吧?”
阿尔韦林沉默地摇了摇头,他的手找到了布劳德的手,布劳德把手反转过来,用手心对着阿尔韦林的手心,他们的手指交缠在了一起,阿尔韦林能感受到布劳德的手指有些微微的颤抖。
“布劳德……”没有人想听人这样指出自己的错误的,傻瓜……阿尔韦林却不愿意指责布劳德,他的心变得柔软起来,他的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他的理智微弱起来,让感情占据主导地位是危险并且愚蠢的,但阿尔韦林偶尔觉得这样也不错,他说服自己这是无害的,布劳德是无害的,布劳德是这样的白痴,他心疼布劳德,又按捺不住弥漫得到处都是的莫名其妙他不愿深究的愉悦之感,他为布劳德的受罚难过,又克制不住地为布劳德所作的事情高兴,阿尔韦林自然而然地吻了布劳德的肩头,布劳德将头转了过来,他的眼圈发红,他又哭过了,那很丢脸,但布劳德也没办法。阿尔韦林的头更低了些,他换了个角度,在布劳德的唇上轻吻了一下。
* * *
齐什卡常常自己一个人闷坐,威格尔都已经很习惯了,但如果在他的老朋友闷坐着发自己的脾气的时候,威格尔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些自己的事亦或至少是有意义的事,威格尔也不会那么不满。
“为什么?”齐什卡问了第十二遍“为什么”,“他就是那样跑回来,哭丧着脸,为什么?发生什么了?你今天去了他们那里对吧?你又欺负他了?”
“我说了一百遍了我没有,该哭的是达伦西家那个小蠢货,还轮不到我们自己家的这个。”威格尔的书摊在膝盖上,到现在一页也没有翻过。
“那为什么他会突然跑回来?什么都没说又跑回去?”齐什卡用拐杖敲了敲地,威格尔已经放弃守卫自己的地毯了。
“我不知道,我怎么知道,话说回来他什么时候正常过?你不能指望我把逻辑降低到他那个水准然后研究他的线索,上午我陪着那个小神经病,下午我又被那老……达伦西公爵逼问了一下午了,晚上又是你……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威格尔没好气地道,然后他疑惑地抬起眼,“他仅仅是跑回来又跑回去?什么别的都没做?”
“呃……”齐什卡犹豫了下,“也不是,他死死地抱了我一下,然后在我脸上亲了一下,你知道,如果你养条狗……如果你家狗发现你不高兴……”威格尔理解地点了点头。“但我当时没什么特别不高兴……为什么他能跑回来?”齐什卡终于反应过来了,“皇子不是去皇家近卫队的预备役了么?他为什么不在那里?”齐什卡的眉头都快打成结了。
“乌利茨不想看见平民,”威格尔快速地道,“你知道的,他的立场问题,但我保证,奎塔尼不在那里,他没受到任何伤害。”
“他不在那里,本身就伤害到他了。”齐什卡意外地冷静,也许是还没从奎塔尼的拥抱中回过神来。
“我很怀疑。”威格尔咕哝着。
* * *
阿尔韦林陪了布劳德很久,当中奎塔尼来过一次,情绪不佳,但仍很大度地——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帮着阿尔韦林给布劳德缠上了绷带。这让他对布劳德生出几分同情,因为不久之前他自己也是如此任人摆布,嗷嗷乱叫。
晚上的时候,奎塔尼又来了一次,给他们带了点吃的,然后就站在门口,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阿尔韦林,盯得阿尔韦林一阵发毛。
“你们是情人吗?”奎塔尼冷不丁蹦出一句,阿尔韦林瞪大了眼睛,没等他发表什么意见,奎塔尼又接着道,“我很抱歉,你知道的,我之前的那些话,我以为你们成了朋友,然后不太高兴,我不知道你们……呃……你们做过了吗?好吧当我没问我只是有点好奇,可以私下告诉我吗?好吧不用现在回答我……”奎塔尼自己和自己挣扎了一阵,皱着眉头好像在苦恼什么,然后脸呼啦啦红了起来,“呃……嗯……”
“奎塔尼?”阿尔韦林喊了他一声。
“嗯,什么?”奎塔尼通红着脸抬起头。
“停止想象,”阿尔韦林叹了口气,“然后把门关上。”
奎塔尼的卷发似乎在一瞬间都升腾起来了,他匆忙转身,有些慌乱地关上门,差点夹到自己的手,他低低地嗷了声,然后关上了门。
“你觉得他想到了什么?”布劳德的手无聊的垫在自己下巴下面,他微微抬眼瞄了下阿尔韦林,太阳已经完全消失在天空中,摇曳的灯光没法完整地照亮室内。
“你十八岁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阿尔韦林找了条毯子盖在布劳德身上,布劳德依旧时不时打个冷战。
“忘记了……”布劳德把毯子的边角在脖子四周拉紧,扭到了伤口,嘶嘶地吸了几口气,“谁还想得起那么久的事情?”
阿尔韦林笑了起来,他想十八岁的布劳德和现在的布劳德不会有什么区别的,可能比现在的奎塔尼也好不了多少,笨拙,躁动,坦率,要多可爱又多可爱。阿尔韦林伸手摸了摸布劳德的头发,然后滑下碰到布劳德的脸,发现布劳德的皮肤凉得吓人。
布劳德握住阿尔韦林的温暖的手,贴住自己的脸,阿尔韦林挨得布劳德更近了些。
“布劳德,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皇子剥夺了你的骑士资格,那么你就不能留在这里了?”阿尔韦林的笑容如同阳光一般消失在阴暗的室内。
握着阿尔韦林手的力量猛地紧了一下,随后又放松下来,“想过,但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没人指望过我什么,我就是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阿尔韦林吃惊地沉默了,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他没有想过布劳德会这样的自暴自弃,这短暂的时光里,他所认知的布劳德充满自信与狂妄,他习惯于主宰与控制,好像从不在乎别人的看法……除了他的父亲,阿尔韦林想,如果布劳德是风筝,那达伦西公爵是踩着他的线的那只脚。
见阿尔韦林许久都没有说话,布劳德有点耐不住了,“埃尔,”他把阿尔韦林的手指按在自己的嘴唇上,肩膀又打了个颤,“这儿太冷了,你能上来睡在我旁边么?”
“会碰到你的伤口的,你的伤口刚刚止血,不能扯动,不然永远也好不了的,还会留疤,”阿尔韦林皱着眉头道,“我再去给你找条被子。”
“谁在乎留不留疤啊?”布劳德好笑地道,他拉住阿尔韦林的手不放,“有疤多酷啊,我真搞不懂奎塔尼,有时候他就跟个妞儿似的……事实上应该说,有很大一部分时候……”
阿尔韦林哈哈哈的笑出了声,布劳德怔然地看着他,他见过好几次阿尔韦林笑了,但是笑得这么大声他还是第一次听见,而且他觉得他刚才根本就没有讲任何好笑的事情,实际上,就在刚才阿尔韦林的口气还沉重得可以。
“我有时候真搞不懂你的思路是怎么跳跃的。”布劳德喃喃着,摇了摇头,愤然地瞪了阿尔韦林一眼。
“没什么,只是你形容得很对,真的。”阿尔韦林小心地爬上床铺,布劳德往里挪了挪,给他让出空间。阿尔韦林说的不算是谎话,他真的觉得布劳德说奎塔尼是个妞儿不算是诽谤,不过他没说他是很高兴布劳德对自己的处境完全没抱怨,没后悔,让阿尔韦林没有任何压力。
“真的?”布劳德投来怀疑的眼神,不过还是将头蹭了过来,靠在阿尔韦林旁边,“抱抱我。”他要求道。
阿尔韦林谨慎地伸出手臂,轻轻地揽住布劳德的肩膀。
布劳德眯着眼睛,看着阿尔韦林,阿尔韦林便也看着他,一刻都没有移开视线,布劳德唯一称得上纤细的地方就是他略翘的小鼻尖,在他的脸上十分得体。
“埃尔,我喜欢你。”布劳德没有预兆地道。
“我也是。”等到回答完,阿尔韦林才反应过来布劳德说了什么,而自己又说了什么,只是布劳德已经露出满足的笑容,用鼻子蹭了一下他,没有发现阿尔韦林已经死死地闭上了嘴。
已经保持一个姿势快要僵硬的布劳德努力地侧了侧身,阿尔韦林的手臂在他身后支撑着他,他的脸转向阿尔韦林,阿尔韦林突然凑了过来,他的舌头探入布劳德的口内,技巧依旧生疏,然而热情弥补了一切。布劳德一边由于扯到了伤口而哼哼着,一边不愿意离开阿尔韦林难得的主动。
柔软的头发缠在阿尔韦林的手上,毯子微微地滑落布劳德的肩膀。
阿尔韦林喘息地试图分开他们的时候,布劳德没答应,他的唇旋即又贴上了阿尔韦林的,他的手不再顾着自己的身体,抓扯住阿尔韦林的衣服。
阿尔韦林在心里叹了口气,反手抓住布劳德的手,“够了,布劳德,”他的声音没什么说服力,“你现在不能乱来。”
他说的是实话,布劳德犹疑了下,还是只能屈服于现实,他不舍地缓慢地舔了下阿尔韦林的嘴唇,手指慢慢地松开了,他发出受了委屈的小狗似的声音,阿尔韦林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但他没法摆脱一个想法。
如果你离开了这里,那你也会离开我的。
我不想你离开。
* * *
威格尔吹灭了蜡烛,室内陷入一片黑暗,他坐在床边,没有动。
齐什卡从小便和威格尔一起长大,小的时候齐什卡是个一头金发的可爱的小男孩,而威格尔发色偏红,满脸雀斑,长得像只发育不良的猴子。当他们玩耍的时候,有些眼力不太好的人会把齐什卡当作冈霍菲家的独子,这常让齐什卡愤怒得涨红了脸,威格尔却毫不在意。
随着年龄的增长,威格尔的骨骼强壮起来,撑起他宽厚的肩膀,他的头发浓厚金红,下巴结实有力。齐什卡愈发得骨瘦如柴,但若从他的外表认定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大错特错了,他是冈霍菲家族的首席骑士,在皇家也享有声誉,他曾是威格尔的左膀右臂,他数次为冈霍菲家族出征,战功累累。汉德的出现毁了这一切。
汉德和齐什卡差不多一般高,但看上去要比他健康多了,他有匀称的肌肉和脸型,威格尔从来没真正地喜欢过汉德,不过他也不讨厌他,因为他是齐什卡喜欢的人。他不知道齐什卡为什么要喜欢这么普通的人,两只眼睛一个鼻子,毫无特色,但这种事情从来就没有一个定论。
当一个人距离家很远的时候,总是会寻求熟悉的人或事物来排遣寂寞的。
先是汉德,然后是奎塔尼,威格尔觉得齐什卡的眼睛一定是有什么问题。
他从未对齐什卡错误的信任发表过什么负面的意见,不用他再说什么,比起废掉的那条腿,齐什卡对冈霍菲家的内疚足以将他自己折磨致死。
齐什卡说他丧失了为冈霍菲家族效力的资格,威格尔只是想还他自由,对学业专心太久的他忘记了作为一个骑士,失去了依附也就失去了所有。
那段时间所有事情都显得乱七八糟,错综复杂,一团乱麻,对刚刚成为一家之主又不善实务的威格尔来说着实是个挑战。他刚听了堂理论课,就被独自扔在泥沼之中,齐什卡出于一腔真诚向帮他爬上来,结果将他往更深处推去。
在权贵之中,冈霍菲家族不再是老大了,达伦西家族取代了他们的位置。威格尔没有将这看作失败,他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法官,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有些东西必须选择放弃。
放弃。
他在床上躺下,闭上眼睛,他想起他到齐什卡可以勉强站立的时候才第一次去探望他,虽然他对自己解释这是一种规避的策略,但他明白这是出于他自己的怯弱,齐什卡抓着他的手几乎哭了,他想象了各种令人尴尬的场景,唯独没有想到齐什卡会哭。
* * *
出去疯玩了两个星期,回来对着文有种……“这是什么”的感觉……
于是又花了一个星期去回想自己写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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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十二·家族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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