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遗皇城》灰色舞鞋

15、雨祭

　　民间一年之中最为热闹的盛典莫过于雨祭了，卯时于祭台祈雨，辰时到酉时是一年中最大的集会，及至日落，便是一年一度的龙王庙灯会了。
　　如何热闹好玩也都是听别人说起的，自幼生长于宫中，哪有什么机会和自由去体验那些民俗呢？偶尔听宫中的人谈起，我也是很好奇的。
　　似是看出我对市集灯会的向往，煜诚不知怎样说服了父皇，竟同意我俩微服出宫。
　　走出父皇的书房时正巧遇到已是太子妃的龙雨儿与煜胜同行，一时兴起，也开口邀游。
　　煜胜有国事欲与父皇相商，而龙雨儿也推说有药急于研制，我们也不勉强，便匆匆换了民服，做好准备后出宫奔向了祭台的方向。

　　观过了祈雨仪式，又逛了逛市集，不知不觉中竟也玩走了将近一日，看向日头偏西，这才发现这一日的游玩也颇耗体力。
　　于是煜诚便将我带到幽静的河边休息赏景。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祈雨是真的有用的。”真的有在祈雨后下起小雨啊！我笑着躺进煜诚的怀中，“我一直以为是书中骗人的！”
　　煜诚笑着捏了下我的鼻子，“傻丫头，那就是骗人的！那是观好了节气和天象，配合那时辰举行的仪式，并不是祈雨祭起了作用，而是合该今日降雨。”
　　“唔！”拉下煜诚摧残我鼻子的手，凑到嘴边报复性的咬住，然后示威似的抬头看他。这人喜欢捏我鼻子的习惯不是很好哦！
　　煜诚没有抽回手的意思，反而挑衅地回我一笑。
　　玩心大起，被激起不服输的个性，我加重了力气，咬了下去，如小兽一般。
　　却依然没有感到煜诚有任何动静，不喊疼，也不撤回手。
　　没有听到预期中喊痛的声音，我抬眼对上煜诚的，看到他眼中的宠溺，心软了，也甜了。
　　松口，放过他的手，看到上面赫然两排整齐的牙印。
　　没听到煜诚喊痛，我反倒看得心疼起来，牙印深深的，可见我也是用足了力气。
　　轻抚着那两排痕迹，明明是自己烙下的，却后悔了，“不疼啊？”真怀疑这人没有痛觉。
　　煜诚轻笑着摇头，而后收紧手臂，望向远方，“那时看你每天冷淡的眼神，似乎看破了红尘，于生无恋，于死无惧的样子，我才真的痛。”
　　我诧异地看向他，煜诚他一直有注意到我吗？在我为他不在乎我而绝望的时候？
　　低头对上我的讶异，煜诚微笑着点了头，“我的痛出于心，□□再痛却比不上心，我最怕的是有人撞疼我的心。瑾儿，你知道吗，你生病昏迷那段时间，我的心有多痛，恐惧又多深？我有多怕……你就那样再醒不来……”
　　我笑了，为他的在乎，紧握住他的手，回忆起那段犹如看破红尘的时光，“诚，你一定不知道，我那时总爱躲在楼上看你处理公事，听你弹琴赋诗。”那时的痛，现在想来却都变成甜蜜。
　　“我都知道！”煜诚的回答再次让我惊讶，看我惊愕的表情，煜诚笑的更灿烂，“而且……你一定不知道，我的琴是弹予你听的，我的诗是作予你赏的，我喜欢在凉亭中办公，是为了方便你看到的。”
　　泪不听话的涌起，却也笑了出来，原来呵，这人早已发现了我的情，知道了我的怨，也早已对我放了情，有了心。
　　再次抬起紧握的他的手，我张口轻轻咬下，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专属于我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