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Collect

33、第 33 章

　　树木算不上特别高却是杂乱无比，徐姜良不得不不断用手挥开那些树枝，越靠近，他心里越有一种强烈的直觉，那里有很重要的东西。

　　终于，房屋的全貌露了出来，房子看起来不小，它静静驻地在原地，像是潜伏在黑暗里的巨兽，随时要将来人给吞噬掉。

　　他放轻了脚步，一步一步走近，试探性的敲了敲门，没人开。他缓缓地推开门，身体处于紧绷备战状态。

　　黑暗里，他的感官更加敏锐，他感觉到窗户旁边的地上有一个人，不知死活。他走近半蹲下去，试探性伸手轻拍，就在即将触碰身体的前一秒时，那个人动了，他猛地转身攥住徐姜良的手腕旋拧，借着身体重量撞倒徐姜良，跨坐在徐姜良的腰腹处，蝴蝶刀尖悬在徐姜良的眼睛上方，徐姜良本能地瞪大眼睛，瞳孔放大。

　　徐姜良握住那个人的手腕以防刀尖落下，他感受到手下的有凹凸不平的伤痕，像是自残后留下的疤。

　　借着朦胧的月光，他隐约看到了眼前人的面部轮廓，心里强烈的直觉以及对这个人气息的熟悉感让他肯定这个人就是谢漾。

　　“谢漾，是我，徐姜良。”他感觉到谢漾的状态不对，谢漾身上萦绕着一股子暴虐气息。他试图叫醒谢漾。

　　身体和灵魂是处于两种状态是什么感觉，谢漾觉得世界上没有人比自己更有发言权。他看到身下的人是徐姜良，可是他的身体像是被另一人支配了一样，他只想通过杀戮来释放。

　　谢漾竭尽全力去抗拒自己手上的力度，徐姜良感到手中力度一轻，他趁机把谢漾掀翻压，两个人的位置颠倒，徐姜良把他制服在地，这一砸，似乎是将谢漾给砸了回来，他躺在地上大口喘息，平复着心悸，差一点就杀了无辜的人，差一点就杀了自己喜欢的人。

　　蝴蝶刀脱落掌心。

　　徐姜良的目光放在蝴蝶刀到上，他伸臂一捞拿过蝴蝶刀轻抚，随即低头看着谢漾道：“冷静了没？” 谢漾点了点头。

　　徐姜良从他身上起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这个蝴蝶刀是我爸的吧，我小时候经常玩儿，但是我爸他始终都不愿意把这个送给我，没想到最后到你手里了。”

　　“我也没想到。”谢漾一边爬起来一边坐在凳子上，“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出来办案就找到这儿了，说说吧，你怎么回事，还有魏风德...还活着吗？”

　　“如你所见，我被关在这儿了，他们拿我试药，我尽力表现的很正常以迷惑他们，但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拿其他人使药，又或者内部出售，魏风德他。”谢漾语气一顿，停了三四秒才继续道：“死了。”

　　黑暗中，两个人沉默的对坐。徐姜良感觉到心脏处出来密密麻麻的疼，有对谢漾的心疼，也有兄弟去世的疼痛。那种疼像是温水煮青蛙一般，一点一点弥漫到四肢百骸，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说什么。

　　半响，他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喑哑无比：“我知道了，我遇到了一个案子，一位女性的男朋友突然晕倒，我在他的包里发现了毒.品和几片白色药片，你觉得可能会是你吃的那种药吗？”

　　“形状很像，但我也不知道这个药物的制作过程，具体的东西还需要你们进一步查。”

　　“那种药的作用是什么？”

　　谢漾颤了颤眼睫：“一种让人暴躁甚至失控，丧失自我的药，这种东西不能流通，所以我没有跑，我目前没有什么好的计划，如果你有计划且需要我配合的话可以现在告诉我。”

　　这一番话听起来平平无奇，但是徐姜良却听明白了。谢漾这是在表达自我，他不再是以前那个有事就自己解决，把其他人排外的谢漾。可是徐姜良没觉得半点高兴，他只有无尽的心疼与懊悔，即使这份懊悔已经持续了半年之久。

　　“对不起，那一天是我话说得太重了，谢漾，你”他话语还没说完，谢漾就打断了他，“徐队，你说的没有错，我曾经的生活环境铸就了我的性格，但是有些东西，有些事情，一个人是完成不了的。顾望明天还会来，你们可以趁机逮捕他。另外，你们可以去查一下蔡祝余的制药厂，只要拿到犯罪证据，就可以直接逮捕了。”

　　“好，我猜想，当初的那个黑警是程度。”

　　“程度？”谢漾仔细回忆里一番不赞同地摇头：“不会是他。我见过他，他的眼神和我不是一类人。”

　　徐姜良叹了口气：“人，不是只有黑与白，还有灰色地带，同样的，也没有绝对的好人与坏人，你觉得你是什么样的人？坏人，恶人，又或是别的不好的词？如果你真的是，你为什么来当警察？名声，荣誉，权力，金钱，这些任何一个可以让人为之疯狂。”

　　“那你打算怎么做。”

　　“把蔡祝余逼到不得已与程度去联系。”

　　“我可以作为蔡祝余最后一根稻草，他倒了，别的毒枭自然会踩上一脚，你们那边又追捕着他，他比谁都想活。”

　　“行，你一定要小心，我在等你。”徐姜良本来还想问谢漾手上的疤，想了一番又作罢。

　　谢漾点了点头，转念又想到他看不到开口道：“好，徐姜良...我很想你，我觉得。”谢漾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他抿了抿唇：“我觉得我喜欢你。”

　　在长达半年的类似囚禁一样的生活里，他有一半的坚持动力都来源于眼前的这个男人，刚才看到徐姜良时心里的第一反应是喜悦与开心。

　　突如其来地告白让徐姜良直直僵坐，他脑子有些发懵，他不懂好好的话题怎么就变成了告白，紧接着他兴奋地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还好，他用强大的自制力控制住了，还有什么比自己喜欢的人还喜欢自己更快乐了吗？没有！

　　看来，他准备的追人手册也用不到了！他沉浸在这份愉悦里。

　　一直没有等到答复的谢漾蔫蔫低垂着脑袋，他觉得指尖都在发凉，“你要是...不喜欢我，我就先努力追你，你在。”

　　下一秒，谢漾落入一个温热的胸膛，嘴唇上也传来了软绵触感。

　　徐姜良没有用言语去回答，而是用行动告诉谢漾，他也喜欢他，他轻贴着谢漾的唇，没有深入。

　　两个人共同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