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Collect

24、第 24 章

　　砰——

　　木质大门被一脚踹开，一些人闯进窄小的屋子里，视线一一扫过从惊吓中醒来的少年们。一名穿黑衣服的人向前走了一步，厉声询问：“哪个是153？”

　　少年们的目光若有若无看向最角落里的谢漾。

　　谢漾：.......

　　走之前，谢漾留了个心眼，把徐城送的蝴蝶刀别在裤腰后面。

　　一群人带着迎着夜色朝不知名的房间走去。一路上，谢漾心里涌上浓重的不安，他不由地在心里揣度着发生了什么，是他和徐城的事情暴露了，又或是什么更严重的事件。

　　房门被推开，里面刺眼的光亮让谢漾本能眯眼，几秒过后才定眼看清楚了里面的画面。

　　一身是血的徐城躺在地上不知死活，旁边围绕着七八个打手和几个高层，一个看似儒雅的男人站在最中间的位置，他的身旁站着一个稚嫩青涩的少年，还有几只恶犬狂吠。

　　谢漾不动声色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出声。

　　顾灰纶从谢漾进来之时就在观察着他，没有恐惧，没有惊慌，倒像是事不关己。他玩味地笑一声，抬手招谢漾过来，半揽着他肩膀，“我听说，你和徐城走的很近啊？”

　　在手臂触碰到他肌肤上的一瞬，后背传来一阵刺骨凉意。谢漾知道到这个男人是一条阴狠的毒蛇，他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没有，只不过是说过几句话而已。”

　　顾灰纶放开谢漾慢悠悠走到徐城身边，皮鞋鞋底踩上徐城染着血色的脸，锐利的环顾一圈，低头看着睁眼了的徐城道：“有人说你是卧底，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咳咳...我不是，我是被污蔑得。”

　　谢漾双手背后，眼睛里不带任何情绪的起伏。

　　“徐城，你该不会觉得警察那边没有我的人吧？不过你说你是被污蔑得，那么你告诉我，是谁污蔑你了呢？”

　　徐城睫毛轻颤。原来如此啊，既然今夜注定要死，那就拉死一个是一个。他颤巍巍抬起手随便指向那群高层之一。

　　“是他。”

　　被指到的男人脸色一变，疯狂摇头：“不是我，不是我，我跟了您这么久，怎么可能会是我。”解释的话语还没说完，子弹就穿透了他的额头，留下一个血窟窿。

　　顾灰纶晃了晃手里的枪，视线看着打手们，冲着地上的人扬了扬下巴。打手们了然点头，开始了手上的动作。

　　暴打，挖眼，断肢，剥皮，狗吃人。

　　这一刻，谢漾见证了人性的恶，他表面上波澜不惊，藏在背后的手指甲陷入掌中，留下月牙般的青紫，他不能表现出任何异常。他喉咙干涩紧绷，视线的最后一幕，是已经被血弄得看不清五官的脸。

　　顾灰纶一直在观察着谢漾，发现眼前的少年怪有意思，心里做了个决定：“你先回去吧，回头带你去生死台。”

　　谢漾不知道什么是生死台，也不想考虑什么是生死台。在转身的刹那，他终于绷不住情绪落了一滴泪，他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模样回到住处，钻进厕所里无声地哭泣，徐城惨死的模样像是开了循环一遍又一遍重复播放，这里唯一对他好的人，唯一一个教他东西的人竟以这么一种惨烈的方式死去。

　　他用力擦过脸上的湿润，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哭，哭没用。他要报仇，要杀了这些人也要杀了那个黑警，眼底迸发出杀意。这样的念头越发的强烈，渐渐形成了一种偏执。

　　训练如常进行，没过几天，谢漾被带到一个房间里，面前有一个台子，上面站着一个男声，他疑惑地看向顾灰纶。

　　顾灰纶拍了拍他脑袋：“这里是生死台，你需要和对面的人打一架，打赢了，你就可以脱离那些训练，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输了呢？死吗？”

　　“真聪明。”

　　谢漾利落翻身上台。对面人站着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生，他的视线死死锁定着谢漾，似乎想把谢漾拆吃入腹。

　　肢体的碰撞，身体撞击地面的闷声，激烈的战况。顾灰纶津津有味欣赏着这一切。

　　再次被摔在地上的谢漾觉得五脏六腑都在颤，身上每一处都叫嚣着疼痛，他眼睁睁看着对面的人冲过来死死掐住他的脖子，肺部的空气一点一点消散，强烈的窒息感让他眼前发黑。他的手朝腰带后面摸去，寻找着蝴蝶刀。

　　顾灰纶颇为失落地摇摇头，起身离开。

　　真可惜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动静，顾灰纶回头。

　　谢漾面色泛白虚弱地站在那里，侧脸挂着几个鲜红的血滴，手里紧紧攥着蝴蝶刀，刀尖朝下滴血，仔细去看，他的手不受控制的在轻颤。

　　这一场，谢漾获胜。顾灰纶抬手鼓掌。

　　谢漾开始还会因为杀人而感到害怕恐惧，再后来他就渐渐变得麻木。之后一年的时间，谢漾从默默无闻干到了顾灰纶心腹的位置，他不动声色地将顾灰纶的势力一点一点啃噬掉，然后以自己的名义将他们聚集在一起，一并除之。最后他在顾灰纶的别墅里杀了顾灰纶，同时也告知了警方。

　　谢漾永远记得那一日他被顾灰纶打断了一条腿，全身是血被抬了出来，即使烈日炎炎，但他知道，他将永远身处在黑暗，再无光明。

　　后来，谢漾被带到警局接受调查时，故意什么都不说，他不信这群警察，那个黑警他还没有找到。性格里的偏执让他无法释怀，他掩盖了过去，开始高中，考警校，进警局。这一切的目的不过都是为了找到那个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