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这不是烂尾文的正确打开方式》自矜

80、设定

　　“什么意思？”徐青山和孟芷几人的表情当即就变了。
　　这一晚，接二连三的反转，像是不断重叠的噩梦，以至于某一瞬，他们也忍不住怀疑自己，当时坚定的选择是不是错了，这里存在的一切，是不是已经成了固定的模式。突然生出了那么多的无力感。

　　宋望舒淡淡一笑，看着萧杜若的眼睛，镇定的挥出了又一把利刃，“我知道，在座的每个人都心怀秘密，各有打算，各有目的。始终不说破，是因为我们还没有触及到最后的利益，可现在，你显然打破了原本的平衡。”

　　萧杜若没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宋望舒，想要从她的眼眸中看出情绪转变。

　　宋望舒的眼神变得很奇怪，像是挑衅，又带几分同情，萧杜若看不懂她的意图，但心却随之乱得一塌糊涂。

　　“你到底是为了谁？那个人，真的在意你做的一切吗？”宋望舒紧紧逼问。

　　“和你没关系，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萧杜若面不改色的回她。

　　到底是这个世界最初的创始人，萧杜若比宋望舒以为的更擅把控每个人的心理变化，不过微怔一瞬，便又撑起了精神。

　　“不管是哪个世界，都存在自有的发展规律，不是你我几句话就可以左右的，你能明白吗？”

　　未等宋望舒回答，萧杜若便自顾自说下去，“你不能，我们每个人都不能，看到的太多，就会忽略了本质，以为自己就能掌握全部。小舒，你很聪明，但是太天真了，我和那个人能走到这里，你以为，真的是偶然吗？”

　　姚蔷薇几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原以为宋望舒的咄咄逼人，会让他们占据上风，化被动为主动。却没想到，杜蘅比他们想得还要……，或许正如宋望舒所说，外在形式只是一种表现方式。如萧杜若，如杜蘅，都不过是一个展示面，是若芝根据楚蘅的内心世界调整出来的状态。真实的杜蘅，又或者，那个创造出这一切的楚蘅，他们或许从未看清过。
　　甚至，有可能从未看到过。

　　没人敢深入去想，这太可怕了。

　　她从另一个世界来，她手拿特殊剧本，她创造了一切，她知道所有的细节和未来。
　　这样的人，若想要彻底摧毁这里，几乎是易如反掌。

　　宋望舒偶尔也会忍不住猜测，徐之山的危险，是不是有很大一部分，来源于当初的杜蘅。

　　来源于她最初的视若无睹。
　　来源于她的刻意偏袒和守护。

　　爱是本能。
　　可不是全部。

　　徐之山的出现和转变，和杜蘅有很大联系，转折也应是从这里开始。

　　宋望舒狠狠闭了闭眼，再次掌握方向，“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萧杜若一怔。

　　“你和他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刻意还是偶然，是注定还是有所预谋，这些，我通通不在意。”
　　宋望舒镇定的笑着，可眼眶却分明染上了微红。

　　“我也没想过要掌握所有，我只知道，我要好好活下去，我要在这个世界里留下属于我的痕迹，即便是你，也无法阻拦。”

　　白笙突然看向宋望舒，眼神闪烁，似有几分担忧。

　　宋望舒冲他安抚的笑笑，用口型做出一个“我没事”，然后看向萧杜若，继续说：“讽刺的是，你自以为你单方面付出了很多，他会感动，可以让你称心如意。可你又知道吗？即使没有川的帮忙，我也可以出现在这里。因为——”

　　宋望舒语气拉长，静默的看着萧杜若越发苍白的面孔，唇角微勾，“因为，他也会帮我。我和那个人，也是合作关系。”

　　轰的一声——
　　心口像是炸开一样。

　　萧杜若踉跄着退后一步，身后的川紧紧扶住了她。
　　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萧杜若的眼眶瞬间红了，气息微弱的问，“她说得，是不是真的？不是你带她出来的吗？那个人，为什么要帮她？”声音抖得比那日缆车上的孟芷还要激烈。

　　姚蔷薇皱了皱眉，唇角动了动，什么也没说，不是同情，也没有不忍心。
　　只是觉得有点可惜。

　　萧杜若走到了这一步，完全是出于咎由自取。
　　在这就连生存都不能得到保障的世界里，爱情就像是天上的一朵云。云卷云舒，变幻莫测，但一阵风来，就能吹散一切。

　　把这种如梦似幻的东西当做保障和毕生追求……
　　真可笑。

　　姚蔷薇勾了勾唇，命运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获得实感不是吗？

　　再回头，视线里，是担忧地看着她的徐青山。

　　她看不懂这样的眼神，可感觉却是意外的舒服。那些积攒多时的疲惫、无力，那些蠢蠢欲动的坏情绪，似乎都在这一眼中收敛了几分。像是有魔力一般。

　　姚蔷薇的手顿了一下，垂下头，心绪不明。
　　可就是这一顺，她似乎有些理解萧杜若了。

　　川低着头，似在回避萧杜若的追问，这样的反应却让萧杜若更为痛苦。下意识挣脱了他的搀扶，自顾自的，把那层自我保护的外壳再次套上身上，“我以为你真的会帮我，原来你还是站在那个人身边……”

　　萧杜若嗤笑一声，“也不过如此，果然没有什么能够长久。所以，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瞒我的？是帮我调包试剂？还是更早之前？”

　　她突然不敢细想下去。
　　生怕川从一开始就在骗她。

　　“都是真的。”
　　“我以前说的，都是真的，我从未骗过你。”

　　“至于合作，我只是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我不知道先生的想法……他或许……”川没有再说下去。

　　他们都知道，宋望舒不管何时，对徐之山来说，都是特殊的。

　　犹豫了一下，川试着按住了萧杜若的肩膀。
　　过去他以徐之山的下属姿态随在她身后，总是保持着分寸，除了她喝醉他不能不靠近收拾残局时，大部分时间，两个人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偶尔视线碰撞，也格外清醒镇定，她从未能在他眼中看出太多情绪。
　　他比任何人都像机器。

　　可现在，萧杜若分明能感受他险些带出花火的炙热眼神。

　　和过去保留分寸的关怀不同。
　　现在是毫无保留的，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萧杜若移开眼，说不出该是什么情绪。

　　她需要爱，从小到大都渴望能拥有很多的爱，于是她创造了那个承载她心中执念的白笙，她能轻易在徐之山那近乎病态的爱慕里沉沦。只要说爱她，向她走来一步，她就会迫不及待的走完剩下的九十九步。

　　可惜白笙不需要。
　　徐之山要的，也从来不是她。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只是，还有点不甘心。

　　“我想帮你。”川顿了顿，声音沙哑，又带几分祈求的意味。
　　“小舒的想法是对的，那个人必须离开。”

　　他没说出那个人是谁，但所有人几乎是一瞬间便猜了出来。
　　宋望舒抱着手臂，看着川的方向，眯了眯眼。

　　她还记得做交易那日，川的条件。

　　“就像你想要保全白笙一样，我也想保全杜蘅，我现在只能和你合作，也只有你能帮我。”
　　“只有徐之山消失，这里才不会被破坏，白笙和杜蘅都不会出现意外。”

　　宋望舒信了，也答应了下来。
　　可那个能让徐之山消失的人，却不是她。

　　“帮我？”萧杜若推开了川，表情悲哀，“什么都不懂，你们什么都不懂，口口声声说帮我，你知道我需要什么吗？”
　　“只要小说主线能够恢复，只要蔷薇能和青山在一起，只要bug可以消除，只要……”

　　萧杜若慌乱到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说出的话更是支离破碎。

　　姚蔷薇有些不忍心，略过了保护她的川，死死按住了萧杜若的肩膀，“你清醒点，虽然我不知道你具体指的是什么，但你应该清楚，这已经不是那个你曾经搭建出来的世界了，这已经脱节，已经崩塌了，你明白吗？”
　　姚蔷薇的声音不大，却极为清醒，一字一句，似是化为有形，重重的砸在了萧杜若身上。

　　他们这才发现，萧杜若或许是特殊的，可她归根结底，还是个清醒存在的人类，只要是人，就会存在弱点。
　　她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坚强。

　　宋望舒深吸一口气，事已至此，就再没有后退的可能，萧杜若的心绪早就不清醒了，在她的笑容里，宋望舒甚至看出了一点释怀的意思，生怕在这最后的时候，她突然来一次鱼死网破，索性趁她情绪稳定，再度追击：

　　“你算计了那么多，自认是这个世界的统筹者，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还有人在统筹你？”

　　“你确实知道的最多，可你终究只是一个人。合作吧楚蘅，不能让小说真的走到原本的剧情，否则这些人，可能真的要变成书中角色，而不是鲜活的人了。”这一次，宋望舒直接穿过了虚无，只奔向了原原本本的楚蘅。

　　“我也不同意让小说走到正轨，”一直沉默的韩若晨突然发声，先是看向萧杜若，礼貌地冲她点点头，出说的话却没有半分客气，“小说烂尾，归根结底是若芝，是楚蘅的原因，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又何必为这种错误买单，又何必冒着让我们消失的风险。”

　　“是的，我就是这么自私。可你们呢？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在背后做了哪些小动作，私下做了哪些合作。归根结底，不也是为了清醒活下去吗？”

　　“如果让徐之山消失，可以算我一个，我愿意豁出性命，搏一个掌控自己命运的机会，也再也不愿跟随别人的意愿而活，像个机械的木偶。”

　　“过去你把我设定的太蠢了，你知道吗，我们的大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