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挖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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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如宋望舒所料，是综艺录制的最后一期。
几人心照不宣的对视，各有各的考量，但还是集体把想说的话隐忍下去，选择接受事实。
一夜间，好像发生了巨大变化，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宋望舒揉揉脖子，幽幽扫了远处的白笙一眼。
早起睁开眼，白笙就已经离开了，只有床侧的温度提醒她，昨晚的一切是真实发生的，不是错觉。
虽然理解他刻意避嫌的理由——毕竟她还是综艺重点关注对象。
可醒来看不到他，还是有点失落。
那是她在这虚无里，唯一的，可以真情实感信任的人。
是如今左右她的定海神针。
一旦抓住，便分外在意。
节目组雷打不动的宣读了最后的拍摄细节。
最后一期需要录制两天一夜，位置定在了距离拍摄地不算很远的山上，用上次摆摊的钱当做经费。乍一看设定没什么问题，但对于综艺脚本来说，实则漏洞百出。
姚蔷薇看了看几人，依然是她先一步做出反应，当即打开搜索引擎，搜索了目的地相关内容，又快速规划好了路线。
这是在计划范围内，又在计划范围外的一次出行。没有经历过，如今面对的皆是崭新的局面。
宋望舒并不在意，依然惯性走在队伍最后，而被她刻意忽略许久的填坑，却又如初见般，在大脑里疯狂发动着攻势。
支离破碎的主线任务，到现在还没有半点进展。
昨晚宋望舒在敷衍楚蘅时，又确实答应了一些东西，想来在这次进展中，必须要做出一些回应。像是一个虚晃的假动作，又像是钓鱼时先放下去的诱饵，以此来钓出后续内容。
宋望舒垂着头，眸中闪过一道寒光，被散落的刘海尽数遮挡，没有人看出她的异常。
天气预报显示，未来几天都会是好天气，晚上露营时，兴许可以看到星星闪烁。
姚蔷薇做好了预算，转而提醒几人带好御寒的衣服，便建议去附近的商场买需要的东西。
徐青山和韩若晨则是乐天派，纵使城门失火，他们也未必会是池鱼，心态倒放得极稳，还能兴致勃勃地提议带什么吃的更合适。
宋望舒对旅行并没有太多的期待，只是单纯觉得不过是换个地方，像是开启新的副本，甚至全新的环境还让她多了点莫名的不安。
可周围几人，甚至包括白笙在内，都看起来都颇有兴致，宋望舒不好扫兴，只当时自己想得太多，收敛了情绪，随着几人一路向前。
到了商场，七人默契分组，孟芷和姚蔷薇一起去挑选饮料，韩若晨和徐青山则去扫荡零食区。七月挽着宋望舒的胳膊，两人一同跟在白笙身后，准备晚上露营烤肉的材料。
自福利院开始，几人便开始了这样的分组，宋望舒也逐渐习惯了这样的组合。
可……今非昔比，在商场井然有序的货架前，她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微妙。
白笙垂着头，在冷鲜柜前挑选海鲜。他今天穿了一件毛茸茸的厚毛衣，领口处漏着一点衬衫边缘，和他的气质完美融合，整个人散着蓬松的暖意。
眼见白笙刚拿起一盒商品，宋望舒还没看清是什么，七月却先有了动作。
她反应很快，不情愿地把手从宋望舒臂弯撤下，凑到白笙身后，念叨着：“哎呀，不要买鱿鱼啦。”
语气过于自然，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如此表现，甚至比设定中暗恋白笙多年的孟芷还要熟练，好像这个场景曾出现过了无数次。
宋望舒眼睛微眯，拖着下巴，细细看了一会。
她自觉自己不是个藏得住心事的人，没犹豫太久，忍不住问：“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们两个，究竟是在录综艺前就认识，还是在综艺后认识的？”
话音刚落。白笙和七月的表情微变。
宋望舒自然看了出来，还以为又是什么不能问的问题，心里有点失落，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手忙脚乱地拿了两盒虾放在推车里。
“我就是随便问问，感觉你们看起来很熟悉，像认识了很久。”
越是这样说，心里便越肯定。
七月捏捏手指，偷偷看向白笙，看他并没有做出太大反应，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是的，我们……在小时候就认识了。”
“准确来说，我比孟芷更早认识白笙。”
七月发誓，这句话只是陈述事实，没有半点挑衅的意思。可偏偏小舒的脸却黑了一点，甚至，还幽怨地瞥了白笙一眼。倒让白笙有些莫名其妙。他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偏偏要挨一记眼刀，实在冤枉。
七月以创作人的本能，敏锐捕捉到了宋望舒的情绪变化，逐渐在脑海里生出了一个新的故事。
她什么都明白，偏偏不做解释，反而还得意地挑挑眉。
这也怪不得她。
明明三人一起度过了幼时最美好的那几年，可偏偏宋望舒把什么都忘记了。
某一时，七月认为是把什么都忘掉、把过去丢弃的宋望舒看起来更可怜。可经过几番兜转，她越发觉得，或许是什么都记得，却什么都不能做的人才更可悲。
当知晓事态有着固定发展，当知道最终走向并非期望的结局，却又无力改变，痛苦一点点扎根于心，像梦魇，像绝路。纵使百折不挠之人，还是会满身疲惫，最终成了负担。
这样想着，七月再看白笙的眼神，不自觉带了几分同情。
可七月的身高恰恰是三个人中最矮的。
她过于娇小，白笙则要高她近三十公分，这一段差距，放在身高刚好卡在中间的宋望舒眼里，变成了情意绵绵，又略带娇羞的仰望。瞬间像是浸泡在老陈醋里，再翻不得身。
“我，我不想吃鱼了。”宋望舒有心转移话题，可这一瞬间，大脑像是突然脱轨，无法驶向正常方向，脱口而出的便是这一句。
七月和白笙齐齐看向她，目光中带有几分询问。
宋望舒窘迫的险些咬住舌头。
她爱吃鱼这件事，是众人皆知的。在别墅时，不管负责煮饭的是白笙还是姚蔷薇，都会默契的煲鱼汤，或者做煎鱼炸鱼之类的。这时候硬邦邦的丢出这一句，任谁都能察觉到不对。
七月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猫，狡黠中，又带几分让人本能心软的可爱。
宋望舒撇过头，强行找话题：“我们要在山上露宿，鱼刺太多不好处理，不如换个别的吧。”
她声音平静，语气并没有太多波澜，但熟悉她的人，都能听出尾音中的颤抖。
而白笙，恰巧就是最熟悉她的人。
白笙的目光在两个女生身上辗转，最终在抿着唇的宋望舒身上停留两秒，又略略扫了一眼笑得呲牙咧嘴的七月，紧绷的心终是松了下来，不难猜到这是怎么回事。
“也好，听你的。晚上确实会不方便。不如你们去看看煮汤的材料，再买些乌冬面之类的，晚上我给你们煮汤煮面暖身子，挑选肉食就交给我吧。”
听白笙这样说，宋望舒也暂时放松了下来，拉着七月，快步走到蔬菜选购区。
刚一站定，又忍不住在心里骂一句矫情。明明昨晚，已经和白笙坦白了。
虽然没有听到那句明确的“我爱你”和“我喜欢你”，但他的眼神，他的每一句话，没一点情绪都带着明晃晃的爱意。
她认定，白笙心里一定有她的，虽然两人还没有正式确定某种关系，就连昨晚的亲密行为，也在关键时刻，及时刹车控制。撇开了暧昧，他所有的情绪和爱慕，融合成了深深一吻。然后彼此相拥，度过了一夜。
那些情人间的关键词，一句都没有出现，但俩人却在无形间达成了一种共识，好似灵魂伴侣，在另一个维度，依旧彻底成就了彼此。
清晨宋望舒并不是被闹钟吵醒，睡意朦胧时，她被额头上的温柔触碰唤醒，只是因为羞怯，没有睁开眼。
她并不相信童话。过去觉得，那些童话过于浪漫和荒诞，经过了艺术手段处理，逐渐脱离了现实。
可……但她感受到那个亲吻时，还是不自觉把自己放在了童话故事里，被王子吻醒的公主身上。
她这才突然发现，当身居于某一处快感时，就无需去确定是虚拟还是现实。
宋望舒这个名字，本身就是某一人故事中的一个小角色。若按照正常发展，她或许已经销声匿迹。只是在神奇的艺术处理手段中，渐渐回到了这个地方。
宋望舒对比着面前的两种豆腐，实现却忍不住飘到水产区的白笙身上。
临近饭点，这里的人不是很多，白笙一个人站在冷色调的光下，精挑细选，像是在繁忙都市里穿梭的归人。
他清隽矜贵，好似超脱凡尘，一生唯有琴棋书画诗酒花。而如今，在货架间站定，眉眼疏离，却染上了几分烟火气，终是难逃柴米油盐酱醋茶。
宋望舒唇角微扬。这样的场景，让她不安的心也忍不住放软了一点。
她是有些急躁，想迫切的拨开云雾，看清背后的真实。
可探讨的过程，注定要吃些苦头，还要承担一些风险。她不知道，到最后是满意更多，还是失落更多。抉择的过程布满了荆棘，每一步都格外艰难。
宋望舒的手紧了紧。险些把手中的豆腐捏出一个坑，好在感受到手感不对时，及时停住了。
把豆腐放在购物筐里，宋望舒移开脸，选购下一个食材。
她知道，也是时候为自己寻一条确定的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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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目的地时，正是中午。剧目组带着嘉宾，在当地一家特色餐馆吃了一顿午饭。几人正准备休息一会儿，节目组却开始催促着他们带上装备赶快爬山。
几个女生叫苦连连。虽然换上了运动装备，平时为了保持身材，也经常做些运动锻炼，可大多也是在健身房，开着空调，在舒服的状态下挥汗。如今徒步爬山，还附带着那么多的行李，实在有些困难。
节目组却不给人缓和的机会，一遍遍催促着。
白笙扫了一眼节目组的人员配置。
这次综艺录制的最后一期，还是这么重要的外景。萧杜若那个严谨的大制作人竟然没有跟来。不仅如此，连楚末也不在。
白笙皱皱眉，不留痕迹地从宋望舒手里接过几袋行李，又示意她紧跟着七月和姚蔷薇。
宋望舒虽然不紧，但还是配合着一一照做。只是眼疾手快的，又从白笙那里抢回了几个装着轻便膨化食品的零食袋子。
“我没那么娇气，像平常那样就好，不用刻意照顾我，你也别累到自己啊。”
白笙点点头，表情终是缓和了一点。
只是，在登山休息的过程中，白笙还是忍不住翻出手机，拨通楚末的电话。
对面显示的，是无人接听。
白笙的眸色瞬间沉了下去，时隔半个月，终于唤醒了脑内那个咋咋呼呼的系统。
【白笙你好，欢迎开启炮灰拯救系统，我是挖坑】
若宋望舒可以听见他心中的声音，定会惊叫出来，那两个系统名字相似，就连声音也几乎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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