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这不是烂尾文的正确打开方式》自矜

44、侵占

　　白笙带来的纸袋转移到了宋望舒手中。袋子很大，里面装着好几种膏药、喷雾，几乎都是治疗跌打损伤的，甚至还放了一些止痛片。

　　宋望舒一一翻着，忍不住感叹白笙的细心，感动之余，又慢慢多了一些别扭。

　　虽然她今天已经确定了，她应该就是书中原本就有的人物，背后的楚蘅或许才和若芝有着密切联系。
　　依稀找到了这一方向，但还是无法准确辨出自己的身份。

　　她原本并不在意这一点，甚至在面对七月时，还能坦率接受身份。可现在面对白笙，她突然想要把这一切都彻底翻出来，查清楚。想知道白笙在意的，究竟是他从一开始就认识的那个宋望舒，还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宋望舒。
　　这对来她来说很重要。

　　“怎么了？”白笙也敏锐地看出了宋望舒的情绪变化。
　　她似乎有点失落，这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他今晚，并没有打算和她见面。因为他知道，一旦看到她，就会忍不住把发生的所有讲给她听。不管她问什么，他都会毫无保留地给她答案。

　　可他又过于惦记她今天摔下时，会不会留下伤口，会不会太痛，于是又刻意搜寻了药品过来看看。原本只是想挂在门上就离开，却没想到，她会把他带到房间。

　　他在脑海中计算出了无数个要面对的场景
　　想过她会追问他为什么要骗他，会什么调换她的手机。想过她会生气，会不愿再见他，也想过她会高兴。
　　每一种他都想到了要如何应对，偏偏她露出这般失落的神色，让他的心口，多了一种撕裂般的疼痛感。

　　宋望舒摇了摇头，把心中古怪的情绪强行按了下去。
　　就算白笙真把她当成别人又怎样，她现在就是宋望舒，真实地站在这里，他如今也是真切实意的对她好。眼见是探手可以抓住的现实，太过纠结过去，反倒…宋望舒没敢再往下想。

　　过去这种词，太过沉重，必然会伴随多种情绪。
　　她现在，只想活在当下。

　　宋望舒把药放在床头，又把手机递给白笙。
　　白笙有些没反应过来,用眼神询问她是什么意思。

　　宋望舒挑挑眉，表情平静，语气淡淡：“录综艺这么久了，我都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说罢，她的声音又压低了一点，凑到白笙耳边，浅浅呼吸像故意一般，缭绕在他耳侧，声音只能让这只耳朵听见，“还是——你要继续和我一直玩角色扮演？”

　　她像个妖精。
　　还是那种，神话故事里，一夜之间，染上妖气的良家少女。

　　人还是那个人，但气质却有了极大反差。说话的声音带着点俏皮的感觉，尾音上扬，带着一把小钩子，一点点在白笙的心肺上反复勾抓。呼出的气息就辗转在他的耳侧，烧的那只耳朵也变得火辣辣的热。

　　理智告诉白笙，这个时候，他应该转过头，应该躲避一下。可身子却像是被妖女用法术定住一般，怔怔地站在那里，做不出半点反应。

　　良久，感受到距离拉开了一点，他才像被突然唤醒，拿着她的手机，飞快输入个人账号，发送好友申请。

　　他知道，这是她防止房间内安装有窃听设备，刻意靠得这么近。
　　可，可心里还是多了一点点责怪之意。怪她这么没有防范意识。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可她竟毫无顾忌，还主动靠这么近。
　　又忍不住揣测，会不会是因为站在这里的人是他，所以她才没有考虑那么多。

　　宋望舒根本没想到，她不过是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倒让素来淡定的白笙，在心里上演了一出大戏。

　　等了几秒，见白笙还是没什么反应，宋望舒皱了皱眉，忍不住提醒：“你通过一下呀。”

　　冰雕一般的白笙，被她一句话点醒，机械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在微信好友申请那里点击了通过。

　　宋望舒轻轻一笑，丝毫不避讳，当着白笙的面开始翻看他的朋友圈。
　　就像是面试的HR在检查面试生的简历一般。

　　她翻的仔细，先是放大了白笙的微信头像，转而又细细看朋友圈背景图片，看着个性签名，然后又一点点翻过去发过的每一条朋友圈。

　　他做的随意，白笙却有一些紧张。
　　好在白笙没有什么特别爱好，朋友圈干净的如同一张白纸。只有偶尔拍摄的几张风景照，和吐着舌头看镜头的锅巴，就连头像也是最普通的风景，商务到了极致。

　　这不会是他的工作账号吧？
　　宋望舒瞬间有些失望。原本蓬勃发展的欢喜又一点点收敛。

　　她突然觉得，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像是在自我攻略，自我感动。然后慢慢形成了一个人的风花雪月。
　　白笙这个人，从头到尾，从未挑明了讲过喜欢。偶尔靠近，看似暧昧，但都带着一点距离感，浅尝辄止，犹如蜻蜓点水。 反倒是她，在一次次靠近中逐渐上了头。

　　就连现在，好不容易厚着脸皮想要申请一下他的微信账号。没想到，连私人账号都没加上，反而和很多人一样，躺进了他工作账号列表里。

　　白笙那么好，对谁都很好。
　　她和所有人都一样。

　　“那阿芷，蔷薇还有七月呢？ ”最是厌烦吃不确定的飞醋，宋望舒没有思考，索性直接把想问的问了出来。情绪转变的如此明显。

　　白笙看了看她，有些不理解，在如此暧昧的氛围里，怎么突然问那几个人。

　　宋望舒低下头，眼神躲闪，有些难为情，“我是想问，她们也在你这个微信号里吗？”
　　虽然说的不够明白，但白笙还是懂了她的意思，没做解释，只是随手翻着手机。

　　宋望舒有点不高兴，也不好意思直说，只是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下一秒，白笙却直接把手机递了过来。

　　“什么？”宋望舒问。
　　“你自己看。”见她没有接过，白笙直接把手机放在了宋望舒手心里。

　　“我微信列表就这么多人，你可以看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孟芷的备注是孟芷，姚蔷薇的是她的微信名字，七月的好像也是，不过她的微信名字就叫七月。”白笙的声音平静，好像只是简单诉说着一个事实。

　　只是他还是没有完全说清楚。若按照过去的时间线，孟芷的备注在他手机上应该没什么变化，姚蔷薇的备注应该是蔷薇，而七月，根本就没有联系方式。

　　疑问只是来自于那一时的酸涩。如今白笙真把手机拿来给她，宋望舒反倒不好意思细细看下去，只得装模作样的随手翻了两下，又放回他手里。倒不好意思去问他有没有另外的工作账号了。

　　白笙却在此时突然开窍，当着她的面，打开了手机里的另一个微信账号。
　　慢悠悠地解释：“我只有两个微信账号，一个是你刚才看到的，另一个……”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又乖乖把手机送到宋望舒面前。

　　这个微信账号更干净。

　　因为只有一个联系人。
　　——若芝。

　　显然是为了她刻意扮演的模样。

　　宋望舒匆匆扫了一眼，对话框最后一句，显示的是她发送的【如果是你可真的太好了】

　　当时不过是情绪上头，随手打了字，发送了出去。
　　文字看不出有什么语气。可现在，她突然在脑海中模拟出了，她站在白笙面前，柔声细语地道出这一句话。
　　像是两个人一同泡在蜜罐子。

　　宋望舒抖抖肩膀，有些不可思议。

　　空气似乎也在这一瞬凝固了几分。
　　白笙也察觉出了异样，抬手摸摸鼻子，把手机收了过去。

　　白笙：“不早了……”
　　宋望舒：“现在还早……”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宋望舒差点咬住了舌头。
　　下意识拿起手机看时间，接近凌晨两点，确实已经不早了。
　　可或许今天的节奏太慢，发生的太多，她还沉浸在刚刚获得的心生里，她还想和白笙再说说话，于是鬼使神差地说出那句现在还早，没想到，她只是刚开口，却听到了白笙的不早了。

　　而白笙也委实懊恼。

　　没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转变，忍得有多难受。
　　分明已经汹涌膨胀到了极点，却还在刻意压制着。为了避免她多心，他才试探着要离开。话音刚落，又见她变了表情，只得暗骂自己过于小心翼翼，反倒像是要临阵脱逃。

　　两个初次袒露心意的人，笨拙地看着对方的表情，又一点点反省自己做得不够好。
　　最终是双双染红了脸颊，别过头去，都不敢多看对方一眼。

　　他没再说离开。
　　她也没说先留下。
　　但又心照不宣的达成了共识。

　　良久，他的手缠上了她的手，拉进，收拢。

　　靠得最近的时候，她听到了剧烈的心跳声，一时无法分得清是谁的。
　　只知道，他和她一定拥有同样的情绪。

　　……

　　“晚安小舒。”
　　睡意昏沉时，白笙的声音伴着他的呼吸，一同落在了宋望舒颈侧。
　　宋望舒被撩的不舒服，双手环住了他的腰，模糊地回应他，“晚安。”

　　似乎困到了极致。
　　白笙却无心睡眠，用下巴抵着她的发漩发呆。

　　宋望舒似是感受到了什么，眯着眼，又往他怀里蹭了蹭。
　　给了他最安定的良药，“别担心，我们还有很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