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楚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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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组比想象中更早提议收工，原计划晚上的小活动也搁置了下来。
众人兴致缺缺地散开，三个男生借口要看球赛，霸占了客厅。
孟芷也没什么打麻将的心思，吃完饭，收拾了东西，头一个上楼。
她今天实在有些心虚。原本是想帮助小舒，又或者算是试探。却没想到，那几句话会让白笙有那么大的反应。晚饭时的气氛也让她有些在意。
关了房门，孟芷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终停在了衣柜那里。
过去录这个综艺时，她总是被动向前。上一次，她终于有了一点自我意识，可还没来得及分出细节，综艺戛然而止，转眼便是新的开局。
而这一次，她全身心的投入其中，带上了她喜欢的麻将，带上了心中的疑惑，带上了满满诚意。某一时，她甚至觉得，如果能一直留在这个综艺，或许也是一种好的归宿。
可若按照现在的进度来看，这个综艺应该……也只能到这里了。
一楼的三人，在四个女生上楼后，便像模像样的打开了体育频道，开始看足球转播。
说是看，但也只是表面上的匆匆一瞥，实际上，三人在心照不宣的等待时间。
直到比分终于拉开，蜷缩在徐青山脚边的锅巴开始打盹，韩若晨逐渐眯上了眼，天花板角落那个米粒大小的小红点终于消失了。
白笙又等了几分钟，确定周围的工作人员全部走开，这才站起身，进了书房。
而后，在逗弄锅巴的徐青山，和看起来已经睡着的韩若晨，也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
白笙坐在书桌前操控电脑。
房间没有开灯，电脑屏幕的光反射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肤色看起来更加苍白。
徐青山和韩若晨站在他身后，专注地看着他导出了一段文件。
随着画面愈发清晰，两人的脸上也慢慢浮现出了笑容。
白笙脸上的笑意并不明显，更多是放松。
韩若晨则古怪地挤了挤眼，感叹道：“还是你聪明，怪不得一开始就把房间让给小舒，自己来书房。感情只有这间房间是安全的。我还以为就是为了照顾小舒。”
话音刚落，眼见白笙的眉头轻微皱了一下，韩若晨走丢的求生欲又跑了回来，“瞧我，话都说不好了。还是白笙聪明，一举两得，把铺垫埋得深深。我们小舒也不会冷了。”
而被韩若晨口中念叨的宋望舒，却响亮地打了一个大喷嚏。
她一个人拿着手机在阳台上吹风，把和楚蘅的聊天记录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又一遍。熟练到能记起每个日期聊到的内容，熟练到一会儿能坦然面对。
原本可以直接和那几个人谈起这件事。
可又觉得，若直白说出这种事，会显得过于荒诞。
反倒那个思维模式奇怪，看起来有种种奇思妙想的漫画少女七月，更像是同类和突破口。
宋望舒在心里对白笙说了一句抱歉。然后像祈求心愿一般，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一点点跳转，直至停留在零点整。
她呼出一口气，头一回没有像过去一样期待和楚蘅联系，也忽略了大脑里填坑源源不断的提醒。
而是镇定的扮演一个聋子，机械的把所有不属于这个世界里的东西全部过滤掉，把手机开启了免打扰。
她特意又去了卫生间，对着镜子，把表情调整成了最理想的状态。
做完了一切准备工作，才去敲七月的房门。
七月开门的速度却没过去那么快，临近房门时，还懒洋洋地问了一句“谁呀？”
宋望舒并未开口，用指关节又敲了两下。
停顿了几秒，七月才把房门打开。
她的头发有些乱，看起来像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睡衣也皱巴巴的。
“小舒？”七月的瞳孔增大，下意识看向她的身后。
“我睡不着，想找你聊聊。”
宋望舒作势就想往房间走，七月的脚步却有些停滞，没有过去欢迎她的意思。
宋望舒心里了然，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尽力让表情多了一分无辜，“你……在忙吗？”
“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今晚有点不开心，不知道能和谁说，就想着来找你了。就是不知道这个时间点会不会打扰你。”
七月眸中闪过一点心疼，转而拉着她往房间走。
“你需要我，我就会在，怎么会是打扰。只要是你来，我就会一直欢迎你。”
七月把房间的光调亮，拉着宋望舒坐到了床边。
她的被子凌乱地堆在床上，看样子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
宋望舒的视线在她的床上转过，又落在她的书桌，漫不经心地问他：“今晚不画画吗，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七月面上闪过一点微红，像是不懂事的小朋友被家长突然抓包一样，尴尬地抓抓头发，又把随意摊着的被子叠放好。
“下午画了一会儿，感觉效果不太好，刚才就躺在床上看视频。”
“看得什么？”宋望舒顺着问道。
又觉得这个语气似乎有点生硬，赶忙补充，“我没带什么电子设备，也不知道要怎么打发时间。前几次活动都忙碌到凌晨，今天突然静下来，反倒有些不习惯。”
“介意我和你一起吗？”
七月一怔。
以往的宋望舒都是被动的，即便有要求，也很少主动提起来，就连想吃什么也很少说。不对，也几乎只会对白笙有要求。
她偶尔会酸溜溜地想，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小舒总会在白笙面前看起来更自然一点。
可现在，她在意的并不只是这个。
她刚才说的那些只是个谎言。她没有画画，也没有躲在床上看视频。而是在映照那个约定，在扮演另一个角色。
这种显然是见不得光的。
她还没有做好坦白的准备。可小舒偏偏现在问了。
就在思索如何回答的间隙，手机的提示音不间断的弹起，一声一声，显得有些急切。
宋望舒顿了顿，没有再问下去，礼貌地转移视线，给她个人空间。
而心里，也在这一时做出了决定——
她想让七月看看她和楚蘅的聊天记录。
或许，让七月看到来自不同世界的楚蘅，和她的若芝之名，兴许会得到不同答案。
七月抱歉地笑笑，探身去拿床另一侧的平板，打算先拿漫画给宋望舒看，她则先回复手机里的消息。
平板放的有些远。床是一个一米八宽的双人大床，七月费劲儿地一探，还是没有摸到。
宋望舒淡淡笑了一声，起身，准备帮她。
而七月也在此时站了起来，两人的指尖相触碰，但放在腿上的手机，却齐齐掉在了地上。
宋望舒先收回了手，弯腰去捡地上的手机。
却发现白蓝色的地毯上，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手机。
同样的，没有带手机壳的，月白色定制款裸机。
宋望舒把两个手机拿在手上，左右看看，一时竟分不清哪个是她的。
“我们这么有缘？”她顺势开起了玩笑，心里却有一点酸涩。
这手机本是徐之山给她的，准确说来，可能是徐之山为原本的宋望舒定制的。
这个世界里没有一个属于她的东西，就连如此这一句“有缘”，一时竟不知究竟是说她和七月，还是原本的宋望舒和七月。
宋望舒漫不经心地笑笑。坏情绪转瞬即逝，并不能影响太多。
她顺手按下了两个手机的电源键，手机可以撞款，但总不会巧到连锁屏壁纸都能撞吧……
宋望舒的表情却一点点凝固了。
两个手机同时自动解锁，暴露出了一模一样的桌面。
就连应用分布的顺序都如出一辙。
抬起头。
宋望舒看见七月的脸色，是纸一般的苍白。
空气似是在此时凝固，时间暂停，一点点声音都被悉数放大。
宋望舒突然感觉，如今的她，好似一点浮萍，在一个被人工堆砌的风浪里，跟随着他们提前安排的节奏起起伏伏。每当她乐观的以为找到了方向，却发现不过是一时失误，误闯到了另一片海域。
她始终是在别人的注视中生活。
她拥有的一切，也都是刻意为之。
“这么巧的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们的手机一样，我的脸可以解锁你的手机密码锁，就连桌面壁纸也一样。”
“我们，甚至还有同一个联系人在给我们发送消息。”
七月上前一步，试探着想要拉住宋望舒，表情有些慌乱
“低血糖？”宋望舒笑着反问，慢慢后退。
她没有像刚才那样坐在床边，而是和七月拉开了距离。
“还有晕倒。”
“我很信任你。”
几句话，说的七月的脸色越发惨白。
她上前，有点想拉宋望舒的手，第一次明晃晃地表现情绪。眼里的担忧和惶恐，和今天白笙的表情差不多。
宋望舒的心突然就软了下来。
她想，之所以会有这么多的失望，之所以反应这么大。或许，是因为她对七月的过于信任。甚至在潜意识里，把她和七月当成了一类人。
希望太多，所以一点问题就会被不断放大，就会心痛难忍。
可是为什么呢……她不明白。
“小舒，我从来没想过要骗你。”
“你可以一直相信我，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七月轻声说着，她的手还紧紧拉着宋望舒的衣角，指尖颤抖，像是担心她会转身离开，把她再次丢下。
宋望舒张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迟疑了片刻，又把手机放回七月手里。
“那我能等到一句解释吗？”
“为什么你在和楚蘅聊天。”
“你知道楚蘅是谁吗？”
“或者，若芝又是谁？”
作者有话说第41章 楚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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