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三十八章 权利与忠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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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端控制室廊道。
壁面四处遍布着凹陷与划痕。
“这里的颈椎有裂痕，伤处可能由动脉破裂造成。肋骨断裂，切口....平整？怀疑心脏受损为致命伤。”
看了眼鹿丸脖颈处的绷带，我再次打量这具骨架。
所有的遗骸都套着制服外套，只有他身着衬衣，袖口的金黄色圆扣上印着五角星。
似乎是那时人类军队中高级别将领配备的装饰。
破损的衬衣接近黑色，是死前溢出的大量血液浸染氧化所致。
“那边的几具遗骸没有明显创伤，无挣扎痕迹。”
“无一例外，都是成年男性。”两名忍者神色平静，检查完后快速下了判断。
我不经想起几分钟前的情形。
前断控制室在不远处的尽头，尽管早已有预感并且做足准备，但自升降梯出来后，我还是被数量夸张的骨架和凹凸不平的墙面震惊许久。
鹿丸仅仅是动作停顿片刻，而卡卡西没有丝毫诧异。
他迅速的将我护在身后，确认没有危险后，便率先踏入廊道。
嫦娥在正常运行管理母舰，空气并不难闻。
我刚站起身，没忍住干咳了一下。只是这一会功夫，面前递来上忍携带的水壶，瓶盖被体贴的打开。
“这里的空气湿度比其他地方更低。”他在我接过水壶后看了眼腿边的遗体。
“是嫦娥设定的。”
内部温度偏低，氧气恐怕也是在我们抵达前不久被调控到与外界相差无几的标准。
骨骼没有接触土壤，在这个空间内菌群也被抑制繁殖，因此这幅景象最终才得以保留到现在。
“人已经化作白骨，它却还在稳定运行。”鹿丸把玩起打火机，叹了口气。
“真是难以描述。”
他语气颇为感慨，一时间没人开口。
沉默的气氛中只剩下人工智能调控的仪器在说话。
「嘀——」
「嘀——」
「嘀——」
最终，某一声与我的心跳完全重合。
咽下含在口中的水，我顺着嫦娥引路的蓝光走去。
“在联邦的诺亚方舟抵达新地球之前，我们的祖先经历了难以计算时间的休眠。”
“为了节省能耗，方舟的中心系统类似于嫦娥的存在会将一切能耗调至最低。仅仅保留防御系统与雷达探测类地宜居行星。”
“人类做着漫长的梦，母舰在星河中穿梭。可以说是不老不死的人工智能遵循着最高中心法则保护了我们。”
“那还真是幸运啊。”卡卡西接过递来的水壶笑道。
“两艘不同航线的飞船避过所有意外，又探测到宜居行星，成功降落后人类的文明再次繁衍生息。”
“一方发展出以腹部穴位产生查克拉的忍者文明，另一方则是擅长脑域精神力操控和高科技的使用。这样看来，其他幸存的方舟会是什么样？”
鹿丸摆出一副思考的模样在不远处做出几个猜测。
“总而言之，先拿到初级权限吧。”
我跨过骨架向前走去，“这样就能获得涵盖区域的监控和关于过去的部分记录。”
联邦母舰中遗失的那部分历史记录，借助次世代计算机都难以推演的过去，可能会在这里找到答案。
蓝光顺着廊道扶手内侧一直向前，最终没入控制室的门框。
我将手轻触在面板上，冰冷的玻璃触感从指间传递到大脑，连带起一阵颤栗以及皮肤下的血液舒张沸腾。
中央的指示灯由红转蓝，门向两侧缓慢的开启。
“卡卡西。”
我念着他的名字，好像这样就能让上升的心率稳定下来。
聚焦在背后的视线越来越多，开始不仅限于他和鹿丸——还有那早已化作白骨留存至今的几十位先辈。
他们模糊着脸，为首的脖颈处断裂，歪着头挺立。他身上套着单薄的衬衣，空荡的胸腔和裸露的颈椎血肉模糊。
其余的胸前别着胸章，有的身首分离，单手抱着自己的头颅搭在身侧，仿佛他拿的只是顶军帽。
尖锐的耳鸣夹杂着嗡嗡声愈渐愈强，我想捂住耳朵，却发现那数十张嘴开始张张合合，听不清在说什么。
嗡嗡声强地震动起我的精神领域，此起彼伏的人声高低起伏混杂不堪。
他们咆哮，呢喃，愤怒，绝望。
薄雾缠绕着他们，深陷于朦胧之中，我看向为首的人，想读出唇语——
“昭昭。”
意识被温柔的呼唤打捞上来，我倒吸一口气，发现手心已全是虚汗。
耳边再次响起卡卡西的声音：“放松一点。”
时间似乎只过去一瞬，面前的门已经完全打开。
卡卡西吻了下我的额头，随后走至前方排查隐患。鹿丸则待在后方警戒。
一向敏锐的两人似乎都没发现方才的异常。
话到嘴边，我咽下原先想说的话：
“这些尸骨的具体年份鉴定仍需要木叶增援入驻。”
“我们在这里待接近两个小时，增援估计快到了。”
“时间推算的不错。”上忍接过话题，“在诺亚方舟全方面封闭的前提下，排除自相残杀等缘由，凶手有可能还存在于内部。”
“我说，那种通体纯白的家伙可能依附在人类身上混过嫦娥的扫描吗？”
问题被抛回我这，仔细回忆起不久前在面板上获得的内容。
我明确道：“不太可能。嫦娥似乎将绝判定为大筒木的衍生体。遵循的是最高级别的「歼灭」指令。”
意思就是，格杀勿论。
哪怕激光武器差点伤到作为人类的鹿丸，它也要优先剿灭大筒木。
但这似乎违背了最高中心法则对人类的保护指令。
仔细回想起不久前的战斗，鹿丸差点被牵连的险状。
还未等我想明白，室内灯光亮起，将整齐排列高达三米的处理器集群照亮。
这艘诺亚方舟的前端控制室远比联邦的那艘大。
空间非常宽敞，近百平米的面积。处理器占据大部分区域，近十米长的环状操作台立在不远处。
我走近后，发现台上散落着除了各色仪器还有高度氧化的纸质文件，用的是在联邦见过的古汉语和英文文字。
操作台上设备灯交叠闪烁，一幅繁忙景象让人生出错觉，仿佛指挥官只是乘着空隙出门倒杯咖啡。
视线移动到椅背，上面挂着制服外套，左胸口黄金质地的五角星仍有光泽。
我刚想试着操作设备，前方的银发上忍突然伸出左手，做「警戒」指令。
他手持苦无，看向处理器聚集的最深处。
鹿丸走至我一侧，微弓起背部。
我屏住呼吸将精神力向远处铺开，触及阴冷又柔软的屏障，随后听见深处传来规律的无比熟悉的震颤。
「咚——咚—咚-」
我神色一凛，上前拽住卡卡西：“是人类的心跳。”
他的手心温热，透过手套传递过来。
而我的，则湿冷又无法抑制的颤抖。
“但不是人类。”
“能判断是什么吗？”
他语气沉稳没有丝毫慌张，目光始终紧盯那处。
“我不确定...但这种感觉，比绝更可怕。”
明明是脆弱又柔软的屏障，像一层膜，却在精神力触及的瞬间，仿佛被拽入无尽海底。
“你在这别动。”他松开手笑了下，“我去探查。”
“你别去。”我有些着急，语气加重几分。
情况有些不对。
嫦娥为什么没提前告知控制室内的异状？
卡卡西似乎并不想等待。
“危险总要解决。”
“那为什么是现在？我可以感觉到它在休眠。”我不理解，这家伙总让自己去承担风险。
换了种方式，我尝试说服他：“我的意思是，可以等增援抵达。”
鹿丸被夹在中间，一时有些头疼。
“等待增援也不是不行，虽说最优解是判断情况后，抢占先机....”
他纠结了片刻，吐出这么句话：
“还是别小看卡卡西老师吧。”
银发上忍深色的双眸看回那处。半晌后，他回过头，食指轻抵在太阳穴处说道：“我也可以感觉的到。”
他指的是精神领域。
“它现在毫无防备。”
交叠的手被对方施力放开，他摸了摸我的头，眉宇下压，杀伐无数的气场尽显。
“换言之，现在是杀死它的最好时机。”
“那一起去。”
他一脸惊讶地反驳回来：“你的机动性太差，精神力属于远程术式。”
“那我站远一点。”
“不行，你才刚过....那个特殊时期。”他耳廓泛红，神色软化下来。
片刻后，
“保持安全距离。情况不对，我打掩护，你们撤退。”
...
————
前段控制室深处。
这里是控制室某处角落，狡猾地避过所有灯光的深渊。
心跳声属于一颗三米高，覆着黏/腻外皮的卵/袋。
它被顶端粘附成一股绳的网状纤维垂吊下来，顺着重力呈现出水滴状。大约距离接触地面半米，内里填充的透明黏液有些许溢出。
我暂时想不出比「卵」更合适的词来形容它，毕竟「定义一个闻所未闻的奇怪生物」这样具备学术性的任务应该等增援抵达，环境完全的安全后才有心思完成。
目前暂时性安全的判断依据是它对人类的接近与触碰没有任何反应。
或许卡卡西说的对，最好的时机是现在。
“你看见了吗？”
鹿丸指向不远处几具姿态扭曲的骨架，露出嫌恶的表情凑到我耳边嘀咕：“包裹它的是人皮，大概是把——全剥下来了。”
“是这样没错。但不仅仅是人皮。”我仔细观察着一切异状的根源。
“它似乎把某个人类的心脏也据为己有。”
指尖落在不同肌肤纹理相触的缝隙间，我顺着规律的节奏上移。
体感更接近冷血动物，透过皮肤可以感受到敲击力度逐渐增强，一直到震颤声突兀地停跳一拍。
“小心！”
还未等我细想，身体被猛地往后拽去。
不同皮肤纹路拼凑而成的卵像被击打的水袋，以方才手指接触的位置为中心，波动了两下。
随后便再次陷入平静。
警戒的两人松了口气。
“嫦娥无法识别它，不仅仅是因为这些东拼西凑的皮肤和心脏吧。”
银发上忍站在我和它的中间位置，开口问道。
“对。根本原因是它挟持了「钥匙」。”
“稍等一下。问题有些多了。”鹿丸松开预备结印的手，看向我：“首先，「钥匙」的定义和功能是什么？”
“就是实际意义上拥有诺亚方舟前端权限的密匙。”
“哎？”他有些莫名的单腿踩了踩地面，“都造出这种精密到无法想象的宇宙飞船了，居然还在用——等等...”
他双眸猛地瞪大了向我看来：“所以钥匙就在那颗心脏内部？”
我点头肯定。
“钥匙是纳米级别的存在，难以被锁定具体位置，所以它把前端控制室指挥官的心脏完全地抢了过来。”
“有了这个钥匙，嫦娥就无法动它了？即使它杀了指挥官？”语气是匪夷所思。
“钥匙是人类防范人工智能失控而留下的后门，能开启自毁程序。”
“它将钥匙与自身连接起来。”我有些困惑，“按理说还有更高级别的存在，比如中端之类的。”
“但都有钥匙了，为什么要剥人皮？”
我没有明确作答，而是从上忍马甲的一处掏出手电，将光线对准皮囊。
“你们看这里。”
冷光透过人体皮肤呈现出橙红色，可以看清细微又茂密的毛细血管缠绕汇聚到方才出现异状的位置。
那里...显露出模糊的轮廓。
“从这里——到往上的那个方向。”我小心描摹着类人的双腿。
它修长又健壮，此刻保持着胎儿惯有的姿势，弯曲着。
“不能再靠近心脏了，刚才它已经做出反应。”
“通过从皮肤中提取基因讯息，融合重组，它让自己更加接近人类。”
将手电交到卡卡西手里，我退回到安全距离，也就是和它之间隔着两名忍者的区域。
“根据四肢长度估算...大约两米高。”
卡卡西和鹿丸在片刻的诧异过后，开始讨论方案。
“只需要取出心脏...”
“对。把钥匙剥离出来，之后嫦娥会做出反应。”
“那么心脏的位置需要准确预测，以及无法取出心脏的计划B——击碎它。”
“可以定为，雷切击中目标后释放雷属性查克拉把整个躯干完全碾碎。”
“拜托...你的查克拉量又涨了？”鹿丸感慨。
听着他俩的声音，我在心底复盘着从进入诺亚方舟开始便越积越多的不安和疑虑。
先前的精神领域突然和过去的逝者同调，那位指挥官究竟在说什么？
这样的情况，从未听闻过。
片刻后，我再次向嫦娥确认它，企图从中获得线索，但得到的回复仅仅是「无法锁定」。
严格意义上，无从得知它是否为大筒木的衍生体，类似绝的存在。
嫦娥操控的呼吸灯散发着幽暗的蓝光，在墙面扶手内侧规律的闪动。
恍惚间，我竟萌生出一种和人工智能对视的错觉。
那是绝对理性，却又矛盾的带着一丝情感的注视包裹在我的四周。
前端控制室内有潜在危险因素，为什么在进入时嫦娥没有第一时间表明内部情况？
那个怪物占据了前端指挥官的钥匙，那么更高级别的中端和中央的在哪里？
我仔细回忆联邦诺亚方舟的内部构造，有些疑虑这间控制室的真实坐标。
蓝色的电光将四周点亮，还未待我再次睁眼，耳边的声响突然拔高，震耳欲聋。
卡卡西剖开了它——似人非人的生命体，发出的是婴孩的哭啼声。
我曾见过类似的...种族？
在来到这个星球前的最后一场手术。
但准确地说，它更接近人类。
心脏正脱离它的胸腔，通过手电光而衍生出的影子正强力束缚住它的躯干。
透明黏腻的液体倾泻而出，将地面浸湿，又一路蔓延到我的脚边，停了下来。
突然间，一个念头直接的击中了我。
脑中闪过那枚五角星的领章，光滑的肋骨切口，以及不久前说过的话：
「钥匙是人类防范人工智能失控而留下的后门，能开启自毁程序。」
违和感扑面而来，连带着身处的空间都变得更加陌生。
这里真的是前端控制室吗？
倘若心脏中的钥匙包含的并不是初级权限，而是属于最高权力的中央控制室...
寒意顺着脊柱蔓延向上。
余光中，我感受到呼吸灯柔和的暗下去，某个角落，传来细密的齿轮声。
那是正在调用的激光武器。
“卡卡西！”
我顾不上提醒，猛地向不远处拿着心脏的上忍飞扑过去。
随即，灼热的光束紧随而来。
昏迷的那刻，先前怎么都猜不出的唇语突然清晰起来。
他绝望又愤恨地咆哮着：
“叛徒！”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三十八章 权利与忠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