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沿玫瑰》路远莫致

5、五

　　［两天后他生日，我已经知道他很有钱，什么也不缺。选来选去，我还是物色了一个心机一点的礼物。报纸，十六年前报纸。我发现他喜欢吃甜食，但不喜欢腻的。会送出去的吧。有点尴尬，我还是第一次送男生礼物。——2020.5.28］

　　从海滩回来的时候，陆澄怡接了个电话，之后心虚地跟徐画报备：“周誉说来接我。”

　　“送你回家吗？”徐画问。

　　“对的。”

　　徐画：“球，什么时候到？”

　　“他就在附近。我们不是发了朋友圈嘛。”陆澄怡抬手指了指身后。

　　徐画只想吹爆他的狗头，冷笑了一声，“行行行，时间管理带师啊陆澄怡。到家了吱一声，走了。”

　　陆澄怡不要钱似的喊徐画宝贝，“谢谢徐大小姐的宽恕，kisskiss。”

　　“行了，去吧。”

　　陆澄怡乖巧道：“那我去啦。你到家了也要吱一声。”

　　“嗯。”目送她的身影与一旁高大的男生渐渐在暗中模糊，徐画才转身离开。

　　回家的小道亮着路灯，蝉鸣此起彼伏，偶有汽车驰过，掀起不大不小的气浪。

　　耳机里插播的音乐突然停顿了一下，徐画疑惑地点开手机，她记得没有这一段啊。

　　张立：？别走了

　　看着这条没头没尾的信息，徐画回了两个问号。

　　但是对方没有回复，徐画觉得奇怪，正打字问他有什么事，结果脚下突然被拌了一下。

　　卧槽。
　　她心想，完了。

　　没有预想中的五体投地，但是手有点痛。

　　“…谢谢。”快要摔倒的时候有人猛地拉住她的一只手，强行把她扯了回来。

　　看吧，她没撞入人家怀里，所以说偶像剧也只是偶像剧。

　　站稳后，徐画才发现拉住她的人是张立。

　　多希望偶像剧成真。
　　徐画很顺滑地双标，反正又没人知道她想什么。

　　“你突然发信息给我就是为了这个？”

　　“嗯。”张立认真地点头。

　　徐画觉得很神奇，心在怦怦跳。“你怎么知道我会摔倒？”

　　张立挠了挠脸颊，声音不太大：“摔过。”

　　徐画：…这着实是我没想到的。

　　“好吧，谢谢你拉我一把。”徐画再次致谢。

　　“我听说你出车祸了？没事吧。”张立突然提一嘴，他才从他妈那边知道这个消息，所以是因为这个徐画才这样对他吗？

　　徐画很累，想快点回家。所以她先抬手往前伸了伸，示意往前走，同时回答：“容姨跟你讲的？还好，没什么大问题。”

　　张立会意，之前没少见她这个动作。

　　“嗯。”
　　容姨。好家伙，忘了他就是没什么大问题。

　　于是两个人自然而然地并肩齐行，徐画趁着天黑看不清对方脸色，赶紧问：“你暑假都回来的吗？”

　　“嗯。”末了，他又说：“你呢？”

　　徐画有些惊讶，还以为张立是个只会发鼻音的闷葫芦呢。“目前只有这一次，想看看老友。”

　　“我答应了别人。”张立定定地看着徐画，她今天穿的也很好看。

　　徐画专注地走路，怕摔跤。虽然很想问那个人是谁，但是触及别人隐私多有不便，所以她只说：“这么信守承诺吗，挺好的。”

　　“真的？”

　　徐画懵了，“是啊，难道不好吗？”

　　张立别开眼睛，声音有些沉：“没，挺好。”

　　徐画觉得他很奇怪，想问却不知从何问起，只能道：“呃，怎么了吗？”

　　张立依旧闷闷地，“想起一个人。”

　　“谁？”她想如是说，但只发出一个单音。

　　张立突然顿住脚步，转头看她。
　　“到了。”

　　徐画抬头，才发现到了家门，只好收起好奇心，“那我回家了，谢谢。”她朝张立摆手，径直走回家门口。

　　张立看她走了没几步，自己也转身离去。

　　洗澡的时候，徐画仔细斟酌了两人的对话，只能得出张立瞩物思人的猜测，而她就是工具人简称物，至于那个人，总之对他很重要吧。

　　此时的张立翻出徐画送给他的十六岁生日礼物。他用一个印着玫瑰的牛皮袋子保存着那份05年的旧报纸。
　　旁边的案桌上摆着一张照片，里面的女孩躺在野餐布上，双眼微闭。
　　那天天气特别好，蓝天配白云，夏日配汽水，处处点缀着油画风。最关键的是，徐画也好看。
　　刚才出去，就是去拿洗出来的照片。

　　真是跟以前大相径庭。
　　他现在还记得，徐画还是短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