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这个妹妹有点下饭》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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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两天，王晓再次来到张梅的饭馆，这次她选在了饭点后，还带了一点新做的拌饭酱。

　　饭馆还有一两个人坐着，张梅拿着抹布一边做卫生，一边整理桌椅，看样子即将收工了。

　　她的老公并没有在店里，见王晓过来，张梅停下了动作，她先出门看了看，似乎在确认什么，这才让王晓进来。

　　有些鬼鬼祟祟的。

　　王晓将拌饭酱拿出来，这次还是拿六瓶，天气还不够冷，她担心多了卖不出去，放着容易变质。

　　张梅很顺手地将肉酱放在柜台上，淡笑着说：“你坐一会儿吧，还有客人没吃完。”

　　没说多久，那位客人便起身走了。张梅将东西收拾好，才洗了手坐在王晓对面。

　　王晓从刚才就开始观察她，比起前几天的迷茫，张梅好像又变了一个样，局促和小心翼翼也荡然无存，眼神更是坚定。

　　也不知道这两天发生了什么，让张梅像翻新了一个人。

　　没等王晓开口，张梅就说：“小王同志，这个肉酱，以后可以多给我一些，不过得过阵子。”

　　王晓点点头。

　　张梅马上接着又说：“但是你那个馒头包子的事情，得再久一点。”她习惯地揉了一下衣角，很快又放下手，“这个店以后还是做饭馆的生意，早餐得等我儿子读书稳定了。”

　　王晓默默地听着她说，理了一下她的意思，猜想她是不是有什么变故，但王晓不想问那么直白，便问：“为什么要等一阵子呢？”

　　张梅欲言又止，几秒的沉默后，她放松了表情，说：“我实话和你说了吧，我们家那位的确想和我离婚。”

　　起初张梅是不同意离婚的，这年头离婚的名声实在不好，报纸上登过离婚女人的事迹，尽管是客观的报道，但看报的人还是更多指责那位妇女不守本分，而不关心在婚姻中的夫妻发生了什么。

　　乐城不算大地方，张梅在这里生活了十几二十年，了解邻里街坊的脾性，她不想在之后被戳脊梁骨。

　　还有，因为之前开店太忙了，她的儿子送到乡下奶奶家了，现如今已经五岁了，在乡下当野孩子，她想把孩子接到城里上学，光靠她一个人养，实在是为难。

　　但她的丈夫，越发不愿意在这家饭馆里待着。上一次王晓走后，有一个女人趾高气扬地过来这里，张梅猜测那个人就是她丈夫的情人。

　　明明张梅还没决定好，她丈夫和情人就已经将这里当成所有物了。

　　“我已经不难过了，我只是气愤！”张梅握紧拳头捶了一下桌子，她咬着牙，“我儿子还那么小，他也是他的骨肉，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兴许张梅平常也没有别的朋友，只能临时将王晓当成倾述的对象，将所有的事情都和她说。

　　这家饭馆本来就是张梅的父亲留下的，张梅刚开始没想明白，现在回过味来。她的丈夫却和她说，如果她想留着店铺，那他就会带走孩子。

　　张梅骨子里还是传统女性，万万不可能和孩子骨肉分离，更何况她丈夫的情人看起来并不是个善茬，孩子的生父都对孩子冷漠，更别提是后妈呢。

　　为了不让他把孩子藏起来，也为了不让这家饭馆落入别人的手中，张梅这两天改变了想法，先稳住丈夫。

　　“我和他说，这店迟早要卖掉，我也会回乡下带孩子。”这话是张梅找的借口，“所以他才放心这两天不怎么过来，也不知道其实我开始学做菜了。我用你给的肉酱做菜，客人们都说好吃。”

　　王晓这下明白了，难怪张梅说要把肉酱卖给她，但要过一段时间。

　　张梅说完这些话并没有放松心情，脸上的愁云未消，“但是这只是暂时的，他在街道的确有亲戚，我一个人在这里，是斗不过他的。”

　　王晓也跟着发愁起来，这一块对于她来说是盲区，她也不知道如何帮助张梅才行。

　　她大胆问：“那你大概什么时候会离婚呢？”

　　王晓心理预期是张梅可能不知道，没想到张梅叹了口气，说：“这件事已经拖很久了，就算我不愿意，也得在年底之前□□。”

　　12月中旬已经过了，现在就是所谓的年底。

　　饭堂里出现了较长的沉默，王晓回过神，说：“梅姐，如果我可以帮上什么忙，你就找我。”她将地址报了出来，她的地址很好记，听一遍就记住了。

　　张梅不明所以，“我的忙谁也帮不了。”

　　“万一呢？”王晓打断她的思路，“电影里常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肉酱往前一推，王晓又说：“其实我以前也不会做饭，做多了，就有人夸了，后来越做越好。只要熟悉了操作，就算是老虎，我们也可以当一把武松！”

　　张梅眉眼松开，笑道：“我也发现了，这两天越做越好，还是你肉酱做得最好！”

　　王晓不往下说，和她道了别。

　　回去路上，王晓想着张梅拿肉酱做菜的事情。那款酱她是有做成配料的打算，但主要还是用来拌饭的。

　　如果要炒菜的话，应该要改良一下配方了。

　　她加快了脚步，前往市场，准备买不同肥瘦程度的肉回去试试。

　　因为忙着改良配方，所以最近王晓也没功夫去找别的街道的店铺，面食按量供给原来的那四家早餐店，越来越上手之后，做东西的时间缩短了不少。

　　早上的时间空出了不少后，她便坐下来算每天的进账，这几个月赚的钱下来，算上零头，才三百不到。

　　按理说她自负盈亏，收入在王家也就仅次技术熟工王庆寿了。

　　但还不够，她这点钱，也就买一辆多的自行车，一台电视机，租房可以，但想开店也远远不够。

　　听说两三年前，一二十块就能租一整年的房子，但到了现在，这点钱也就只能用三四个月。王庆寿最近又提薪了，所有的东西都在以难以觉察的速度涨着价。

　　而王晓更想利用更多的时间，去看看更多的事物。当收入自由时，时间反而成了最奢侈的东西了。

　　账算完了，王晓拿着钱去银行存了起来，存折上多了新的一行，把她的心填得满满的。

　　但她没有将所有的钱都存进去，剩下的换了五张大团结，回家后，她将钱用茶杯垫着放在桌上，准备给赵海花一个惊喜。

　　过了中午两点，王家的门被敲响，王晓还以为是赵海花回来了，赶紧过去开了门，门一开，外面却站着张梅。

　　张梅神色紧张，朝里面看了一眼，说：“小王同志，这么快就又来麻烦你了。”

　　王晓摘了围裙，不慌不忙，“你说。”

　　王晓的语气给了张梅一些信心，至少她不那么着急了，她缓了一口气说：“我是想让你过去，帮我撑场面。”

　　“现在过去吗？”王晓转过身去拿了钥匙，关上门后才说，“没事，我们边走边聊。”

　　张梅笑了笑，说：“我今天，要和那个人聊离婚的事情了。”

　　王晓恍惚了一下，才想起今天已经是三十号了，是名副其实的年底，再过两天就要跨年了。

　　“他带了他的亲戚来，就是那个在街道办工作的那位。”她叹了口气，“还带了他那个女人来。其实我已经不在乎了，但是……”

　　街道办的那个人说，张梅在乐城没有亲戚，谋生手段不足，算是无收入无保障的人群。乐城已经有好几个离婚的案例了，像张梅这样的情况，是拿不到孩子的抚养权的。

　　王晓纳闷，“那你老公想要抚养权吗？”

　　张梅恨恨地摇头，“他想要和那个女人再生，怎么肯要我的儿子。”但她很快又难过起来，“街道办的人说了，就算他不想要，我的情况也不会把孩子判给我。”

　　王晓皱起眉头，原来这个年代是这样离婚的。

　　张梅说：“所以我找了你，还找了小袁，还有小周，这样就能证明我在乐城有亲朋，不是孤苦伶仃的。”

　　这哪里够，小周是谁，小周是周景明吗？

　　“还有，我那个店铺万万不会给他的。”张梅语气坚定，“就算做了最坏的打算，我的儿子跟了他，有这个店面在，他也能有回去的地方。”

　　之前的张梅讲不出这样的话。

　　王晓用力点头，“街道办又不是立法的，不能什么都让他说了算，实在不行，我们也可以求助其他街道办的人。”

　　张梅又增加了点信心，“小周也是这么说的！”

　　王晓不再二话，两个人加快脚步走到饭馆，饭馆外面贴着一张牌，写着今日不做饭几个字，有些粗糙，甚至饭字还写错了，看来是张梅的手笔。

　　饭馆里已经坐了一堆人，王晓扫过去，大概七八个，在其中还看到了熟悉的人：袁秋萌和周景明。

　　“人来了。”张梅拉着王晓入座。

　　王晓和周景明对视了一下，周景明有些惊讶，他身边站着一个穿西装戴眼镜的男人，那人也对着王晓微微一笑。

　　张梅的老公不耐烦地说：“这么久才来，我还以为你找了什么人呢，原来是这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