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这个妹妹有点下饭》涯木

13、013

　　时间过得有些慢了，赵海花呆滞地开口：“儿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着要出去卖东西？”

　　王晓回答得坦然：“我想挣钱。”

　　王庆寿失去了平时的冷静，“家里又不是没钱，不需要你去干那种辛苦活。你想工作，你让爸爸给你找不行吗？”

　　赵海花将筷子丢在桌上，满脸不乐意，“我说你最近半个月怎么光捣腾吃的了，原来是想走个体户的路。”

　　王晓早就了解，在后世完全正常的职业，在这个年代可能被很多人排斥，乐城还很保守，个体户什么的不是什么好词。

　　赵海花自诩“正经人家”，丈夫是大厂里高级技术工人，儿子是高材生，女儿之前虽然任□□胡闹，但也生得可爱又活泼。

　　小商贩，不就是□□的前身吗？正经人家怎么能让年纪小的姑娘去摆摊？那都是返城无所事事的青年才干的事情。

　　“我不同意。”赵海花收紧了脸强调着。

　　王晓很淡定地看着他们，给赵海花和王庆寿的碗里多夹了一块饼，声音更加柔和地说：“爸，妈，这是我想了将近两星期才做的决定，我长大了，直到自己在干什么。”

　　她倒是可以像尚春成一样，瞒着父母悄悄进行，但一件事若有家人的支持，也会动力十足。

　　王庆寿垂眼深思，沉默着。

　　赵海花不露半点笑意，“我要是坚决不同意，你还是会出去吗？”

　　“这……”王晓为难了，没想到平日开朗的母亲才是那个拥有顽固的大家长做派的人，昨晚准备的辩论言辞，现在完全用不上了。

　　厅里持续沉默，王庆寿抬头，终于缓缓开口，“你准备卖什么？”

　　“花卷，馅饼，先这两样。”王晓解释，“这两样都是可以做好了从家里带过去卖。”

　　王庆寿吐出长长的一口气，坐正了说：“乐城的集市也有不少卖这些的，你凭什么认为别人就会买你的？如果一天卖不完所有东西，你准备怎么做？”

　　“降价卖。”王晓说，“我会准备两个牌匾，一个正常价，一个打折价，超过四个小时没卖出去，算了下时间刚好中午，工厂里不在食堂吃饭的工人会出来，总会有人买。但这些也只是纸上谈兵，还得去试试才知道。”

　　王庆寿赞同地点头。

　　赵海花看出不对，连忙说：“怎么，看这意思，你还同意她去外面抛头露脸了？”

　　王庆寿难得白了她一眼，“这是什么话，毛主席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你给人家熨烫缝补衣服，说到底和单干的个体户有什么区别？只要赚的是干净钱，就算她去扫大街，我也不会反对！”

　　王庆寿说这话时，尚春成刚好从走廊里过来，他挠挠后脑勺，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

　　赵海花红了脸，却因儿子的出现，这场即将迸发的争端被强行按下了。

　　王晓起身，“那亲爱的爸爸妈妈，这件事我就当你们都同意了，我今天就开始准备。”

　　赵海花出门前，又来到王晓房间，靠在门梁上，无奈地说：“晓儿，妈妈也不是看不起摆摊的和个体户，你爸说的对，我和别的姐妹们一起帮人家做衣服，也是一样的。但是……”她掰开手指开始算，“一个馒头顶多三分半，一斤面就要一毛多了，你就算对折赚了，一天能多少钱？”

　　王晓耐心地等她说完，赵海花无非顾虑她又辛苦还赚不到钱，她不急不慢地说：“妈，我做个几天，如果赚不到钱也没坚持下来，我自己会放弃。”

　　听到放弃两字，赵海花怔了怔，她并不想让女儿朝三暮四，索性不再说话，转身离开了。

　　八点过后，王庆寿和赵海花都出门了，尚春成打着哈欠出来，洗漱之后抓起馅饼就咬，“还挺好吃的。”

　　王晓早在院子里等他了，她背着一个小包，里面放着今年刚办的居民身份证，还有一些钱。

　　两人依照约定出了门，直奔集市的管理办公室，直言要办理摆摊许可证。他们来的比较早，所以很快就写好了申请书，管理员通知他们过两天来取。

　　从办公室出来，两人又去买了一张折叠桌，那张桌子平米大小，底下交叉的架子，用的时候摊开架子固定好，撑住上面的桌子，在后世很难见到，却是当下最流行的一种家具。

　　尚春成长得高，刚好能拿着那张桌子，不过路走久了也会累，到了另一家店，他已经大汗淋漓，“王晓儿，你还不打算回家吗？”

　　“还有东西没买！”王晓没停下脚步，马不停蹄地跑了杂货店，买了一个四轮子的二手手推车，板面是木制的，比铁制的便宜，是杂货店老板不要的。

　　他们将折叠桌放在手推车上，尚春成总算松了一口气，“原来你真的都计划好了，这好东西可不是随便能买到的。”

　　“那是。”王晓得意，突然想起什么，哎呀一声，“我忘了，要回家做饭了！”

　　“你着什么急，我们都在外面，干脆买点回去吃好了。”

　　“不行，我答应周景明，要给他弟弟做饭。”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跑，尚春成忍不住感叹：“这小短腿蹦得还挺快！等等我！”

　　王晓把东西留给他拉着，他的速度并没有那么快，还得注意推车不被地上的凹陷绊到，免得坏了出师未捷身先死，就这么，兄妹俩逐渐拉开了距离。

　　反正离家也不远了，尚春成干脆放慢了脚步，看着妹妹的背影。

　　“可真会折腾。”他带着嫌弃的口吻说了一句。

　　如果是以前，王晓这样没事找事地到处转悠，他不会多看半眼。但现在，她这样从早忙到晚，也带着他一起忙了起来，他又不觉得烦了。

　　天气晴朗，巷子幽静，而生活却倍感热闹。

　　他走进自家巷子时，周景严更闹腾的声音已经响起，听着似乎在欢呼中午可以吃王晓做的饭菜。

　　尚春成将东西搬进院子，关门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袁秋萌，不知道这个时候她是不是也还在饿肚子？

　　王晓出门时也买了一点菜回来，最近估计要花很多钱，下午还要出去买食材，所以她不敢像从前一样不计较地花钱，买的基本都是素菜。

　　素菜也有很多好吃的做法，比如土豆炖番茄，葱蒜姜青椒剁碎大火翻炒，加入去皮切丁的番茄，倒入清水翻炒成茄汁，再加入土豆块和调料。

　　以前王晓工作太忙懒得做饭，就做这个，简单快捷又下饭，还可以根据熬煮的时长和食材配料的比例不同，作出不一样的口味。

　　既然周景严最近的胃不太好，她加调料的时候就少加了，尽量让汤汁保持酸甜淡口。

　　饭好了，菜也熟了，王晓将汤锅端上桌，叉腰道：“今天吃茄汁浇饭。”

　　尚春成看看浓稠的番茄土豆，就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了，香气扑鼻，不吝赞叹：“你摆什么摊，你开饭店得了。”

　　周景严双手合掌，期待得嘴角都快渗出口水来，“可以开吃了吗？”

　　王晓让尚春成过去把饭和碗一起拿过来，等他走后，她坐下问：“小严，你春成哥哥在和你聊什么？”

　　她做饭的时候，尚春成一直在客厅陪着周景严，时不时的听见他们一来一往的声音，也不知道两个人有什么好聊的。

　　周景严眼巴巴地看着锅里的东西说：“他一直在问萌表姐的事情。”

　　尚春成在问袁秋萌的情况？王晓欣喜，还以为哥哥那样欠的模样会很难发展恋情，原来一开始就对人家有兴趣了。

　　“问什么？”王晓的八卦魂在燃烧。

　　“就问表姐为什么看起来没什么钱，又为什么来找我哥。”小家伙说完露出疑惑，“我也不知道啊，她很少来我家，我都没见过她几次。”

　　袁秋萌的情况，王晓可太清楚了。

　　袁秋萌父亲去世，母亲改嫁，她寄住在爷爷奶奶家里，爷爷重男轻女，经常克扣袁秋萌母亲给的抚养费。后来袁秋萌的母亲不给钱了，他们便把她当做小丫头使唤，让她干农活粗活。

　　袁秋萌快十岁了才上学，中途因为没钱还断过，所以今年二十出头了，才上的高中。回爷爷家也是辛苦，所以她暑假了也留在乐城，平常找点零工。

　　不过书里却没说为什么袁秋萌会有周家这么阔绰的亲戚，以书中袁秋萌爷爷家的情况，他们肯定不会放过周家这种肥羊亲戚才对。

　　王晓也开始好奇尚春成的疑惑：“那她具体是你们家什么亲戚，你知道吗？”

　　周景严嘟起嘴，仰起脸想了一会儿，“妈妈的阿姨……还有什么来着，妈妈走后，我们家就很少和妈妈家的亲戚往来了。”

　　走后是什么意思？王晓心知再问下去，就不是袁秋萌的事情，而是周家的事情了，所以她打住了，问了另一个问题：“小严，你为什么一定要在哥哥家过暑假？你爸爸不管你吗？”

　　周景严双手撑着趴在桌上，突然就泄气了一样，“爸爸让我来的，哥哥和爸爸吵架，所以爸爸把我送到这里，让我上了学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