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0、第六十九章 再见苗寨 ...
-
苗寨男人将“自己”一行人带到一幢点着烛火,开着门的吊脚楼前。
一路走来,整个寨子只有这幢吊脚楼开着门,里面没有人,空空如也。
男人转过身,用苗语和阿奇说了几句话。
“***###.......”
阿奇听后,面色有些奇怪,后又转过头来,对“自己”道。
“***###.....”
“自己”有些不解,很快收敛了。
抬脚,往敞开的吊脚楼屋内走去。
白荧跟在“自己”身后,也一同进了屋。
一进屋,中央摆着一个大大的木浴盆,里面盛着热水,缕缕热气往上飘。
角落里,突然钻出一个满脸皱纹,眼神阴沉沉的婆子,直勾勾盯着“自己”看。
“.......”
其实不该说是个老婆子,她应该还很年轻。但身上的皮肤都皱巴巴的,看起来既年轻又老的,非常怪异。
“自己”嚇了一跳,赶紧低下头,装作胆小羞怯的样子。
老婆子一蹿出来,什么话也没说,围着“自己”转了一圈。眼神就像在挑选货物,非常不舒服。
接着,她突然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屁股。
“!!!”
“自己”下意识一缩,把屁股夹紧,脸一下子就烧起来。
我去我去,有没有人管?月黑风高,调戏良家傻男!
老婆子“啧”了一声,好像不太满意。
然后,又转到“自己”面前,阴沉的目光扫量了几下“自己”的胸口。
浑浊的眼珠流露出少许疑惑,接着,再次抬起手!
“自己”一瞬间慌了,想躲又不敢躲,生生愣在原地。
怎么办怎么办,她要是摸那玩意儿,“自己”没有,现长也来不及啊!
万幸,在老婆子的手马上要落到“自己”胸上时,被白荧挡住了。
“哒。”
老婆子霎时转头看向白荧,皱巴巴的脸一下变得凶狠。
白荧不紧不慢,用苗语说了一句话。
“###****.....”
她唇边挂着浅笑,但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态度。
老婆子盯着她看了会儿,愤愤冷哼了声,走出去,关上门。
“自己”这才敢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谢白荧,是你保住了一个单纯大男孩的贞洁啊。
看着屋内冒热气的浴盆,“自己”傻愣愣地问白荧。
“我真的要进去洗澡吗?”
白荧还未回,这时,窗户传来一声轻响。
清灵的眉眼立即看过去,陡然多了一分锐气。
“吱嘎——”
木窗户被小心推开,阿奇狗狗祟祟地爬进来。
“自己”刚想喊他,他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便不再开口。
阿奇钻进来,蹲在地上,壁虎一样游爬到“自己”面前,估计是警惕烛火映出他的影子。
他仰着脑袋,像个小矮人,低声道。
“岑少爷,你怎么回事?人家嫌你屁股小,对你不满意。”
“自己”脸上的热度还没褪去,闻言,又烧起来。
梗着脖子道:“这能怪我吗,我屁股大才奇怪吧。”
阿奇又转了个方向,对白荧道。
“我们现在还不能暴露,离出去的路还有段距离。要是我们自己在寨子里乱走的话,一定会引起注意。”
“只能先跟着外面那家伙,找机会再溜。”
白荧轻点了下头,又问。
“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要让新娘洗澡?”
阿奇:“那群家伙让新娘子洗干净,才肯带人去完成仪式。我估摸着,一会儿很可能带我们直接去坟地。”
“自己”惊讶道:“坟地?”
阿奇点头。
“应该是做完仪式,”他抬起眼,眼珠黑得发亮,“直接活埋。”
“活埋?”
“自己”瞪大眼睛。
“这和我理解的冥婚好像不太一样。”
“我不应该和大公鸡一起拜个堂,然后直接欢欢喜喜守寡吗?”
阿奇就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过来。
“你从哪儿看得这些?”
“你以为这寨子里的人是什么善男信女吗?也得亏是现在,要搁以前,早把你分来吃了。”
“自己”皱起眉头。
“吃?”
“怎么吃?”
阿奇眼珠发亮,嘴角上扬,扯出一个阴恻恻地笑。
“字面意思上的吃。”
说完,见“自己”还是不懂,他就叹了一口气。
“阎王像里的骷髅,你知道是怎么来的吗?”
“自己”:“是寨子的人,他们重男轻女。见孕妇生下来的是女婴,就把女婴和孕妇一起扔进阎王像里。”
阿奇摇摇头。
“你说得是现在的事。”
“在弃女婴杀孕妇之前,他们还干过一件更罪无可恕,丧失人性的事情。”
他黑色的眸子有过片刻的恍惚,仿佛一下子回到很多年前。
“早在百年之前,因为天灾,这里曾遭受过一场严重的饥荒。没有吃的,没有水,山上荒得连草根都没有。人们饿得嚼土块,吞石头。啃指甲,最后把十个手指头都啃烂了。所有人能逃的逃,不能逃的只能躺在地上等死.....”
“在这种情况下,有一座寨子却能够每天吃上肉,但镇上的人却越来越少,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阿奇讽刺地笑了一下,低低道。
“因为他们吃人。”
“他们哄镇上的人寨子里有吃的,把他们骗进来。”
“等人一进寨子,就像牲畜被他们按住,用刀狠狠剁下他的胳膊大腿。红色的鲜血喷溅出来,洒在他们的脸上,照出一个个狰狞恐怖的饿鬼。”
“他们像屠夫一样商量,哪块肉适合烤,哪块肉用来煮。心肺也不能浪费,可以用来给生病的老人补一补。”
“很快,他们把人吃干净了。坐在地上,懒洋洋开始计划着,下次去镇上得多带几个人回来。”
听到这里,“自己”从胃里涌上一股强烈地不适。
那种野蛮的,血腥的,恐怖的人性一下子暴露出来,赤裸的让人恶心。
难怪搞那么多名堂呢。
造尸陀林,背头忏悔,阎王镇鬼,供肉活佛......活该这些人入不了轮回。他们不配为人,连畜生都不如!
阿奇:“后来,饥荒过去了。本以为他们会停止这种毫无人性的行为,但是.......”
“吃人是有瘾的。”
“他们仿佛被断了药的瘾/君子,每每发作,痛苦万分。但饥荒过去,他们不可能再将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所以,他们后面想了一个办法。就是利用娶亲,娶新娘子进寨。以此遮掩他们吃人的行径。”
“最惨无人道的,是他们会在新娘怀孕分娩时,开始他们的吃人计划。如果生出的是男婴就留下,如果是女婴就直接扔进滚水里,煮来吃掉。”
“有时,他们还会把人圈养起来。想吃的时候,就割一块肉下来。等伤口长好了,又被接着宰割。”
“在阎王像的深处,那里的人骨有很多都是残缺破碎的。”
“后来,或许是老天也看不下去了。寨子里的人开始莫名其妙地死去,所有人都无法善终,就像受到了诅咒。”
“而且,他们死后的尸体不能够下葬,否则会变成一种很恐怖的东西。”
“因为这个诅咒,寨子里的人纷纷自危,才慢慢将吃人的心思打消了。”
“.......”
所以,树葬林里的尸体,也都是因为“诅咒”。
所以,寨子里的人才花费那么多的精力在地宫里造地狱,造尸陀林,忏悔修炼。
而他们所中的诅咒,其实并不是什么诅咒。应该是因为同类相食,而患上的一种蛋白质病毒。
类似地,有20世纪90年代著名的疯牛病事件。起因就是因为西方人不吃动物内脏和头部,为了废物利用,就把宰杀后的牛羊边角料,制作成饲料又喂给牛羊。
这种人为造成的同类相食,使得当时的英国成为这种病毒的爆发地。
所以,说是诅咒,其实更是他们的自食其恶果。
“对了,那他们让我洗澡,不会是想等我洗干净了,就吃了我吧?”
“自己”弱弱问道。
蹲在地上的阿奇,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猜,他们是先吃你的腿,还是你的胳膊?”
反正不能是屁股,因为刚才那个老婆子嫌弃“自己”屁股不够大。
“自己”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幽幽道。
“你现在比他们更像吃人的恶魔。”
白荧走过来,踢了一脚地上的阿奇,对“自己”安慰道。
“别担心,他们早就不吃人了。”
“最多把你活埋了。”
“自己”立即瞪大眼睛看着她。
“!!!”
唉,孩子书读得少,你们就别骗他了。
木窗户被风吹得晃了晃,屋内蜡烛的火光也跟着左右摇曳。
一时间,整个屋子都摇晃起来。
阿奇收起玩笑。
“等会儿,会来好几个人带新娘去做仪式。出寨的路,在做仪式的路上,我们找准机会就溜。”
“但是,一会儿人多,我怕岑少爷会穿帮。”
岑真毕竟是个男人,明显的喉结和走路的姿势,其实还是很明显地。
等会儿人多了,穿帮的几率就会变大,他们出寨就会变得更加困难。
“所以,”阿奇道,“还是让我来扮新娘吧!”
他咬着牙,鼓起好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表情甚至有些屈辱。
“自己”无语看着他。
“你的屁股难道就很大吗?”
就是,难得你就比岑真像女人吗?
蹲在地上的阿奇翻了个身,撅起自己的屁股,看了会儿。
然后,一脸正经地对“自己”道。
“那还是你的大。”
“那不然怎么办,总不能让我姐去吧?她长得那么漂亮,万一被其他人看上。不结冥婚,要把她带回家去怎么办?”
“所以,为了我姐不吃亏,阿奇这点苦算不了什么。”
他说得慷慨激昂,口水四溅,眼里甚至蓄起泪水。
对白荧情真意切道。
“姐,为了你,阿奇豁出去了。”
白荧垂眸瞥了他一眼。
地上的阿奇保持着美人鱼坐礁石的那种动作,说话时,矫揉地扭着上半身。仰起头,黑色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画面.....
一度非常美丽。
白荧踹了他一脚,和善温柔地笑道。
“你还是省点力气,一会儿去恶心别人吧。”
说完,她看向“自己。”
“我们换一下。”
他们之前都是直接用送亲队伍的衣服,套在自己的衣服外面的。现在换起来也方便,把外套换一下就可以了。
见“自己”和白荧当真开始换衣服,阿奇抬起手,保持着美人鱼的坐姿,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姐,你给别人当新娘子了。一会儿我怎么向族长交代啊!”
“还是我去吧姐。”
“自己”取下脑袋上的银冠,递给白荧。
闻言,回了一句。
“为了我们大家的安全,还是不能让莽夫去当新娘。”
阿奇立即瞪“自己。”
“你说谁是莽夫呢?”
“自己”:“按照一般的套路来说,三人队伍里,一定有一个脑子好的,一个身手好的。以及,一个莽夫。”
说到最后,针对性很强地看向阿奇。
白荧接话道:“很明显,我是那个脑子好的。”
“自己”就有点不确定了。
“那我是那个身手好的?”
阿奇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眼睛瞪得比牛还大。
“那我就是....莽夫?!”
“自己”朝他笑笑。
“你真聪明。”
说话间,白荧已经换好衣服。
一身漂亮的红色挑绣银衣,颈戴大银环,满目的银饰丁零当啷。袖口还有一圈银铃,清脆作响。穿在她身上,更衬得皮肤白皙,宛如白玉。
银冠下,秀眉如柳弯,眼眸清澈温柔。腮边的两缕碎发垂下来,多了一抹娇艳的颜色。
因为衣服不是大红,而是暗红色。穿在白荧身上,银铃脆响,眼眸流转之间,更添了一分苗疆的神秘和冥婚的诡艳色彩。
这时,阿奇莫名其妙问了一句。
“对了姐,你会跳舞吗?”
白荧默默从百褶裙下,摸出一把剑,诚实道。
“我会武。”
阿奇:“.......”
“算了,一会儿见机行事吧。”
接着又对“自己”道。
“一会儿出去把头低着点,我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自己”点点头。
之后,“自己”就跟着阿奇先从窗户翻出去。
苗寨依旧十分安静,只有一幢幢吊脚楼的烛火亮着。冷风一吹,带来一种阴森的凉意。
太安静了,不说话,就是连虫鸣都没有。
寨中的小路上,之前带路的男人不见了,张起灵也不见了。
“自己”埋着脑袋,跟着阿奇回到屋外,压低声音道。
“你族长呢?”
阿奇随口回道:“他方便去了。”
这理由一听就是编的。
应该是去其他地方,暗中打探去了。他们四个人在一起不好行动,闷油瓶一个人就会方便很多。
“自己”和阿奇由窗户绕回吊脚楼的门口,刚回到原位,门就被打开了。
穿着一身嫁衣的白荧走出来,纤细的身影背着光。身上仿佛镀了一层神圣的晕,耳边的头发丝都发着光,非常漂亮。
可当她一从光里走出来,同他们一起站到小路上。身上的暗红嫁衣就清晰起来,哀艳非常,似乎已经沾上了死亡的味道。
“###****。”
消失的男人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
他看着走出来的白荧,眼神里露出满意的色彩。
偏头,用苗语和阿奇说了一句话,就带着他们往寨子的深处走。
漆黑的夜空中,月亮已经躲进厚厚的云层。
寨子里,路不算多宽,两侧的吊脚楼挨得比较近。彼此映出的光,足以照明前进的路。但越往深处走,光似乎就越暗,身体就越冷。
“自己”走着走着,寒意逼得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前面的阿奇悄悄退回来几步,塞给“自己”和白荧一个白色硬块。
压着声音,低骂道。
“妈的,这群疯子竟然带我们走鬼道。一会儿打起精神,千万别乱看。”
“自己”握着他递过来的硬块,不自觉抠了抠。
阿奇立即就道。
“别抠,那是老子师傅的手指头。”
“自己”一愣,立即觉得是块烫手山芋。
传说中,能镇邪的老苗医的骨头,就在“自己”手上!
这个不孝徒弟,还把手指头当礼物送起来了。
最后,“自己”把骨头塞进怀里,好好放着。
白荧也是,直接塞进袖子里。
“自己”:“什么是鬼道?”
阿奇瞥了眼前面的男人,将声音压得很低。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
“这个砍脑壳滴,带我们走的鬼道。”
鬼道,顾名思义,就是鬼走的路。
以前常有民间故事说,有人夜半走路,迟迟走不回家。这就是被鬼捉弄,带到鬼道上去了。
难怪了,是说怎么越走越冷,而且一直都很安静呢。
原来,他们走到鬼道上来了。
顾忌着前面的男人,阿奇没有说太多,只又叮嘱了一句。
“骨头放好,别到处乱看。”
说完,又悄悄回到前面。
“自己”也低下头,不敢到处乱看。
“咚....咚....咚.....”
耳畔,蓦地响起一道浑厚的鼓声,从四面八方而来。
“咚....咚....咚.....”
鼓声由轻到重,越来越急。
忽地,不知道从哪起了一阵阴风,迎面朝“自己”吹来。
白荧身上的银饰被吹得叮铃作响,红色嫁衣衣边翻飞。
“铃....铃......”
“咚....咚....咚......”
清脆的铃声和浑厚的鼓声混合在一起,仿佛一道开启神秘仪式的乐声。
“自己”被风吹得迷眼睛,抬起胳膊挡,埋着脑袋,顶着风往前走。
周围的光渐渐黯淡到一种幽暗的程度。
低头时,眼角余光一扫,身边突然多了十几个穿着隆重的苗族男人!
他们有得吹着芦笙,有的吹着芒筒,有的跳着舞跟在他们身边,一起往前走。
冥暗的路上,这些人仿佛是前来迎亲的乐队,吹着乐器,跳着夸张诡异的舞,伴着新娘,一起走向阴间。
“####****......”
带头的男人也跟着跳起来,舞姿夸张。同时唱出晦涩难懂的苗语,为此时的气氛更添了一分邪诡。
阿奇也跟着跳起来,甩起胳膊,抬起脚,身形犹如鬼魅。
他一动,“自己”也赶紧跟着学。甩手,踢腿,转身,就像在跳大神。
“......”
这诡谲怪异的一幕,有那么一瞬间,吴邪觉得“自己”并不是在一个迎亲队伍中,而是送葬队伍!
“咚....咚.....咚.....”
那道浑厚的鼓声一直响着,和芦笙,和芒筒,和新娘身上的银饰响声混在一起,但还是十分突出。
苗族的鼓是不能乱敲的。
他们认为铜鼓里承载着先人的灵魂,乱敲乱打,会惊扰先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随着鼓声响起,醒来的东西,可能不是人!
“自己”一边胡乱地跳着,一边微垂首,顾自镇定了好一会儿,又偏头去看白荧。
在诡异的迎亲队伍中,穿红嫁衣的女人神色平静,眼睛一直看着前方。额上的银饰被风吹得丁零当啷地响,那张莹白如玉的脸颊显出一种独特的恬静,非常从容。
暗红色的嫁衣翻卷出诡艳与妖异,即将步入死亡的新娘步伐坚定,全无恐惧,宛如一位被献祭的神女。
“.......”
前面的步伐停下来,“自己”也跟着停下。
一刹那,耳边的乐声和鼓声都没了。
正前方,是一块空地。
空地上,站着八个男人,为首的是之前那个摸“自己”屁股的老婆子。
老婆子旁边放着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具树葬林里那样的枯尸。
看来,那就是新郎官了。
老婆子看着“自己”这方,突然抬起手,指着白荧,用苗语高喊了一句什么。
“##**!”
紧接着,她身边的八个男人,连同最开始带路的男人齐齐朝这方冲来。
阿奇立即抽出苗刀,首先给了带路男人一刀,暴躁骂道。
“他爷爷的,还没走到出口就动手,无耻!”
白荧身形一转,摸出百褶裙下的双剑,顺势就刺向一个拿刀的男人!
“哧——”
“自己”赶紧摸出短刀,刚抬头,一把刀就在头顶!
躲不开了。
那一瞬间,心跳好像停止了。
关键时刻,身边的白荧推了“自己”一把,反手一剑朝那人砍去。
“镫——”
男人慌张用刀一挡,接连后退好几步,肩上多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自己”摔倒在地,又赶紧爬起来。
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之前带路的男人已经倒在地上。前面的阿奇挡住四个男人,白荧身边有三个,“自己”面前还有一个。
那个苗寨汉子看“自己”好欺负,举着长长的苗刀,追着“自己”砍。
“自己”一边躲,一边大声骂道。
“你为什么就追着我打?”
“欺凌弱小,我瞧不起你!”
就是,没有武德。
“##***!”
一直抓不到“自己”,那个汉子气得在后面破口大骂。
忽然,从远处追来一块石头,竟然直接将那汉子砸昏过去。
紧接着,阿奇的声音跟过来。
“岑少爷,玩躲猫猫呢?!”
“看有光的地方,找路!”
“找路,找路......”
“自己”赶紧在周围寻找有光亮的地方。
可是,他们好像已经走出苗寨了,周围是一片荒郊野岭,黑得过分。
不,不,这一切都是假象。
他们现在走到鬼道上来了,但一定还在苗寨里,只有找到有光的地方,就能回去!
可就是奇了怪了,“自己”到处看,到处找,哪里都是漆黑一片。就连原来走过的路都不见了!
“怎么办,怎么办.....”
“自己”慌张地喃喃自语。
不远处,阿奇和白荧和那些苗寨人缠斗在一起,战况异常激烈,刀剑声打斗声不断。
那些苗寨人的身手并不是说多厉害,但却十分诡异。明明看着在左边,下一秒,居然从你的背后冒出来,邪得很。
这时,先前那个老婆子看着打斗的众人,暗自露出一个阴毒的笑容。
看来,这些人早知道他们不是原本的送亲队伍了,但并不在乎他们是不是,只要有个新娘在就好了。
之所以把他们带到这个鬼蜮来,是故意的,是想在这里杀了他们!
“自己”忽然大步朝边上的老婆子跑去。
“##**!”
老婆子见“自己”朝她跑去,用苗语说了一句什么。和阿奇对打的几个男人,就想转过来帮她。
刚一动,就被阿奇缠住了。
“诶,别急着走啊,小爷请你们吃个大耳巴!”
他直接用苗刀一人给了一记响亮的大嘴巴,脸上拉出一条长长的血口。
见没人来帮,老婆子看向“自己”,阴笑一声,突然朝“自己”洒了一个东西!
“自己”下意识抬手一挡,一只黑色的蝎子蛊落地,恐惧地蜷缩在了一起。
老婆子立即露出惊骇的表情。
此时,“自己”怀里的那块指骨,正在隐隐发热。
身上有能镇邪的骨头,蛊虫不敢上身。
不多时,“自己”握紧短刀,抬手一砍!
老婆子下意识一躲,可“自己”的目标却不是她,而是她身边的那具枯尸!
“咚!”
短刀重重刺进枯尸的嘴巴,“自己”拔出来后,又接连砍了好几刀。
老婆子反应过来,赶紧来拦。
“###***!”
“自己”一把推开她,抓住枯尸的脖子,对她道。
“周围都没有光,反而是你一直守着这个尸体晃眼得很,它就是出去的钥匙吧。”
老婆子紧盯着“自己”手里的枯尸,唯恐出什么意外,用不太熟悉的汉话说。
“别..伤害它...我..放你们出去。”
“自己”怎么可能信她的话,冷哼一声。
“你们这些人罪不可赦,害了那么多的人。他们的尸骨躺在阎王像里,你们居然还想结冥婚?还想去极乐世界?”
“你们该挫骨扬灰,连去地狱都不配!”
说罢,“自己”一把将枯尸摔在地上,双手高举短刀,狠狠往下一劈!
“不要!”
老婆子惊恐爬过来,在刀马上落到枯尸身上时,重重撞开“自己。”
“砰——”
“自己”摔倒在地,又迅速爬起来,和她扭打在一起。
老婆子疯了一样,不停抓挠“自己”的脖子。“自己”没了办法,只能扯着她的头发,一把摔开她。
趁着她没过来,举起短刀,重重刺向枯尸。
“去和他们忏悔吧!”
锋利的刀尖刺进枯尸的眼眶,耳旁响起老婆子凄厉的声音。
在刀尖剁进骨头的一刹那,身边的黑暗一下子散开。陡然,吊脚楼的橙黄烛光将周围照亮,寒意消散。
这是苗寨里的一个分叉口。
果然,他们一直在苗寨里没出去过。
不远处,阿奇和白荧已经将那几个苗寨人撩翻了,地上躺倒一片。
看见“自己”脚下的枯尸,阿奇吹了声口哨。
“岑少爷,胆量见长啊。”
“啊——”
老婆子跪在枯尸旁边,崩溃大吼,模样疯癫。
紧接着,她慢慢站起身,眼眸猩红,怨恨地盯着“自己”,忽然用苗语高喊了一句什么。
周围的吊脚楼里,就接连不断地走出拿着刀的男人。还有的,肩上扛着黑漆漆的长管土木仓。
见状不对,阿奇过来拉起“自己”就跑。
“艹,快走!”
刚跑出一步,原地就响起好几声木仓响。
“砰砰砰——”
寨里的男人们全部围过来了,无数闪着寒光的刀明晃晃砍来,铺天盖地。
白荧冲在最前面,赶在包围圈形成前,将“自己”和阿奇带了出去。
然后,三人一路狂奔,头也不回。
背后,响起一片苗语骂骂咧咧的声音,刀刮来刮去,磨得起鸡皮疙瘩。
阿奇边跑边骂。
“大爷的,喜欢围攻这个恶习,这群疯子怎么还没改!”
“自己”:“现在怎么办,好像寨子里所有的人都来追我们了。”
阿奇:“大爷的,不用你提醒我!”
说话时,一把刀直接从他的脑袋上飞过去,幸好躲得快。
“砰——砰——砰——”
子弹跟着背后追,好几次擦着脚过去。
阿奇忽然道:“拐进右边!”
他迅速跑到前面,带着“自己”和白荧七拐八弯,才暂时在一幢吊脚楼的背后躲起来。
胸膛里的心脏快跳出来了。
“自己”喘着粗气,耳畔还隐约地听见那些人在到处找他们的声音。
不时就有举着火把的人跑过。
白荧看了眼外面的状况,问阿奇。
“离出寨的路还有多远?”
阿奇:“大概还有一里。”
白荧:“冲过去的把握有多大?”
阿奇:“不到三成。”
现在整个苗寨的人都在找他们,一出去,就是移动的活靶子。
闻言,白荧正欲开口....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道格外突出的木仓声。
“砰——砰——”
那个木仓声离这里比较远。
再接着,有好几道不同的木仓声往那个地方去了。
“砰——砰——砰砰砰——”
隐隐地,周围搜查的声音也少了很多,好像都往那个木仓声的地方去了。
阿奇惊喜道:“是族长!”
是张起灵开木仓帮他们把人引走了。
白荧迅速决断道:“他们发现不对,很快会回来。”
“趁这个机会,走!”
从吊脚楼背后绕出去,回到路上,小心地往出寨的方向跑。
耳边,是接连不断响起的木仓声。
“砰砰砰——砰砰——”
在这些木仓声中,有一道木仓声非常特别,移动的速度非常快。像是打一木仓,就迅速换了个地方。
其余的木仓声就跟着这道特别的木仓声,到处乱蹿。
一时间,苗寨里“砰砰砰”的木仓响,就跟过年放鞭炮一样。
这边,三人刚跑出一段距离,迎面就遇上搜查的两个男人。
“自己”立即拔腿狂奔。
奶奶的,就这种情况,瘸子都得爬起来跑!
“就在前面!”
忽然,阿奇指着前面一条延伸向寨外的漆黑小路,大声道。
话音未落,背后就响起一道凶猛的狗叫。
“汪....汪....汪....”
阿奇脸色一变。
“是追山犬!”
一条白色的恶犬犹如一条白龙般,猛从路的拐角追上来,直接越过那两个紧跟的男人,凶恶追来!
“汪汪——汪汪汪——”
急促的狗吠声,“自己”瞬间紧张起来。
“阿奇,是你亲戚吗阿奇,它怎么这么凶?”
阿奇立即骂了“自己”一句。
“你他妈才是狗呢!”
他对白荧道。
“这只狗好像被喂过药,不咬到人,不会罢休的。”
白荧回头看了眼那只长相丑陋的白狗,对阿奇道。
“你带岑真先走。”
“姐。”
阿奇其实是想自己留下来,把狗解决了。
刚一开口,就被白荧打断了。
“我比你合适,快走!”
情况紧急,来不及再争。
白荧态度坚决,阿奇也没有再劝,转过身,拎着“自己”就冲进那条漆黑的小路。
“走!”
小路非常狭窄,两边都是能没过小腿的杂草。
“自己”被阿奇拎着,被杂草们挤着往前。
刚跑出一段距离,迎面就是一个分叉口。
“自己”飞快摸出铜钱,熟练一抛,一抓,一摸。
分外肯定道:“走左边!”
刚迈出一步,就被阿奇拽紧衣领。
“等等,你算卦向来不准,还是走右边吧。”
说罢,不由分说拎着“自己”往右边跑。
周围都是黑漆漆地,“自己”什么也看不清,只能跟着阿奇一直往前跑。
蓦然回头,看向寨子的方向。
在连接小路的寨口,那个纤细的身影背着火光,在那只发疯的追山犬从身边跑过的瞬间。她迅速拔下头上的银簪,一把插进追山犬的脖子!
狗叫声,立即停止了。
“......”
忽地,脚下一个趔趄,“自己”不得不收回视线,专心跟着阿奇跑。
这条路逐渐在往山下走,是一条下山的路了。
大概跑了一刻钟,前面的阿奇突然停下来。
“艹,之前那条路呢?”
“自己”在他身后来了个急刹车,差点没摔一跤。
伸头往前一看,这是一个半山腰的悬崖,前面没路了。
“自己”慢慢凑近一点,往下一看。
黑乌乌的夜色中,隐约能看见下面是那条他们掉进地宫的清水江。
阿奇在悬崖边来回转悠。
“原来那条路呢?”
“路呢,被狗吃了吗?!”
“自己”正想开口,突然听到好几道脚步声。
转身一看,黑暗中,十多个火把正朝这边快速移动。
隐隐约约地,火把前面还有两个相似的身影在飞快奔跑。
阿奇甩出苗刀,走上前,杀气陡现。
“个砍脑壳的,老子送你们全部上西天!”
很快,火把前面的两个身影率先钻出草丛。
是张起灵和白荧。
“族长,姐。”
阿奇喊了他们一声。
张起灵手里拎着刀,墨眸在黑暗中发亮,目光透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宁静。
他身边的白荧头上没了银冠,一头黑色长发在夜风中飘扬。白皙的脸颊似乎还沾着追山犬的血,星星点点,犹如殷红梅花。
白荧:“怎么了?”
阿奇:“没路了,后面是悬崖。”
下一秒,那十多个火把从草丛里蹿出来。
十多个苗寨男人逼近,模样狠厉,将他们在悬崖边团团围住。
“自己”握紧短刀,默默上前,和阿奇他们站在一起。
“........”
先前发疯的老婆子从人群后走出来,火光映得她浑浊的眼珠,更多了一种恐怖。
她的地位似乎很高,或许是因为会下蛊的缘故。
突然,她抬手指着白荧,愤恨道。
“把新娘子给我带回去!”
话落,立即有两个拿刀的男人冲出来。
阿奇和“自己”刚准备动手,有一道身影却比他们都要快。
只听见“镫镫”两声,张起灵已经掀翻他们的刀,直接将两人踹飞出去。
“砰——”
“砰——”
落地后,两个男人哀嚎着,一直没站起来。
就闷油瓶那两脚,估计肋骨都断了。
见状,那些举着火把的男人,还有那个老婆子纷纷对张起灵露出忌惮和惊恐的表情。
火光映照下,站在白荧面前的张起灵微微抬眼,幽邃的眸光中,尽是凉意。冷白的侧脸,似乎多了一抹杀气。
他看着那些人,缓缓开口。
“她是我的人。”
低沉略冷的嗓音,似一把亮出锋芒的刀,肃杀无比。
一时间,这强大的气场压得没人敢说话,连苗寨人带来的两条追山犬都安静了。
“.......”
只有阿奇在小声地欢呼:“族长是张家第一猛男!”
闷油瓶是个很少表露自己情绪的人。他现在这样,估计是非常不悦了。
远处,夜色中的苗寨能看见有大批举火把的人,鱼贯而出,宛如一条长长的火龙,正迅速朝这边靠近。
白荧看了眼身后的悬崖,声音坚决。
“跳下去。”
危急中,阿奇拎起“自己”的衣领,快步走到悬崖边。
视线昏暗,并不能判断脚下的高度,只觉得迎面吹来的风夹杂着湿润,非常冷。
“自己”开口,声音混着冷风,有些发颤,不确信地问阿奇。
“你确定要跳吗?”
“万一我们再掉进那个墓怎么办?”
阿奇凝望着下方。
“你能不能说点好话?”
“自己”一咬牙。
“行吧,你跳我就跳。”
还在这演上泰坦尼克了?
You jump,I jump!
那十多个男人和老婆子反应过来,当即要上来抓白荧。
张起灵一挥刀,直接把他们逼退好几米。
那双幽寂的黑眸,映着火光,落在那些苗寨人眼里宛如一头危险无比的狼。一被盯上,不由自主地恐惧,发抖。
“......”
张起灵回身,对白荧道。
“走。”
两人快步走到悬崖边。
“自己”余光一瞥,只看见张起灵缄默的侧脸,白荧飘扬的黑色长发,还有在风中翻卷的红色嫁衣。
面对悬崖,白荧身上似乎有一种犹豫,她怕水。
而下一秒,张起灵握住了她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吴邪后来回想起这幅画面时,觉得这俩很像仙剑里跳崖的顾留芳和紫萱。
身边的阿奇突然道。
“入水后别乱动!”
然后,直接拎着“自己”纵身一跳。
在坠落的前一秒,“自己”看见张起灵握住白荧的手,也紧跟着跳下来。
扑面而来的冷风似乎要把脸撕烂,疾速坠落的失重感,加上周围的黑暗宛如一头深渊巨兽正在快速吞噬“自己。”
“啊——”
“自己”控制不住地失声嚎叫。
刚一张嘴,“咚——”的一声。
刺骨的寒冷一下子包裹全身,冰冷的江水争先恐后地灌进“自己”的口鼻。
在接触到水面的一刹那,“自己”直接被拍晕了过去。
脑子霎时一黑,整个人昏昏沉沉地,什么也不知道。
感觉好像身体变得特别轻,在冰冷的江水里像条水草一样到处飘。紧接着,突然有一只有力的胳膊拽住“自己”的后脖颈,拼命往上游。
.......
“啪——啪——啪——”
“格老子滴,怎么还不醒?”
“啪——啪——啪——”
“艹,天亮了,回家吃饭了!”
脑袋好像被驴用两个蹄子来回乱抽,左摇右摆。
睁眼,一个乌漆嘛黑的黑影坐在“自己”身上。浑身湿漉漉地滴着水,像个上岸的水鬼,嘴里不停骂咧。
“你爷爷的岑腋毛,艹,一下水人就晕了,老子废了多大力气才把你拖上来!”
“你要是不叫老子一声爹,你都对不起老子失去的腋毛!”
“自己”刚想说话,一张嘴,喉咙管就如同被挤压的海绵,水拼命往外呲。强烈的刺激袭来,立马扭头趴在地上咳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
“自己”趴在地上咳得昏天黑地,呼吸变得困难。每一次吸气呼气,都是火辣辣地疼。
阿奇站起身,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毫不客气地嘲笑道。
“岑腋毛,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像什么吗?”
“特别像一只被掐住喉咙的鸡。”
他还学了一下“自己”的咳嗽声,故意掐住喉咙,咯咯乱叫,就差扑腾翅膀了。
“自己”好不容易缓过气了,瘫在地上,已经跟个死人没什么区别。
阿奇双手环抱,看着“自己”,啧啧了几声。
“不是我说,岑腋毛,就你这体格,以后娶个媳妇怎么办呐?”
“自己”瞪了他一眼,左右看了看,没找到白荧他们的身影,就问。
“白荧他们呢?”
听话,阿奇就皱了下眉头。
“不知道,一上来就没看见他们。”
“自己”强撑着精神,从地上爬起来,往江边走。
“会不会还在水里啊?”
彼时,月亮从云层中探出头来,银白的月光透过树林间的枝桠洒下来,勉强照清了脚下的路,朦朦胧胧地
“自己”脑子昏昏沉沉,往江边走时,就如同踩在泡沫上。
一条湿漉漉的水迹,一路从脚下延伸向江里,应该是阿奇刚刚把“自己”拖上来的时候弄得。
一路走到江边。
月光下的江面泛着一层粼粼波光,宛如一位曼妙女子脸上的面纱,神秘而美丽。风一吹,纱上的细钻,就轻幽幽摇晃起来。
阿奇朝江面大声呼喊。
“族长——”
“姐——”
“自己”跟着着急呼唤。
“白荧——”
“族长——”
“姐——”
声音随着风,一直被吹到对岸。
江面一如既往的平静,月光下,细小的波纹轻柔美丽。
“自己”:“会不会,他们从别的地方上岸了。”
阿奇微拧着眉头。
“也有可能。”
“自己”建议道:“那我们去别处找找吧。”
话音未落,远远地,江面忽然多了一个黑影,顶着皎洁的月光,正朝岸边快速游来。
阿奇立即喜道:“族长,姐——”
没听到回答。
等黑影慢慢近了,从水中站起身,才看清那个黑影是张起灵抱着白荧。
月光下,水中的张起灵赤/裸着上身,黑发湿润的耷在额前,麒麟纹身全都炸了出来。
这两人在水里干什么了?衣服被水冲走了?
张起灵单手抱着白荧,从水中往岸上走。
那双寂黑的眼眸,目光微沉,无形中铺开一种别样的气场。
“.....”
他怀里的白荧,身上的银饰全都没了。红嫁衣沾了水,成了一种暗沉沉的殷红。黑色长发湿哒哒地垂在两边,显得脸色非常苍白。
她似乎对水非常不适,双手搂着张起灵的脖子,微垂着头,在轻轻地咳。
白荧,真地怕水,和小哑巴一样。
不过,小哑巴是因为溺过水才害怕。而白荧呢,她是因为什么?
见两人上岸了,阿奇大步迎过去。
“族长,姐,你们没事吧?”
白荧松开抱张起灵的手,缓缓站直。
苍白的脸颊沾了水,眼睫也坠着一滴水珠,看着既漂亮又脆弱。
她轻轻摇头。
“你们还好吧?”
阿奇:“我们没事。”
“你们在水里怎么了,怎么这么久才上来?”
白荧正欲开口,似乎又有些不适,轻轻地咳起来,瘦弱的肩膀跟着颤抖。
旁边的张起灵看了她一眼,接过话去。
“水里有东西。”
他们在水里遇上东西了,所以迟迟没上来。
本就怕水的白荧在水里呆久了,也难怪她脸色不好了。
“......”
站在江边,悬崖上的黑寨依旧亮着烛火,星星点点的火光仿佛嵌在山岩上一样。层层叠叠的吊脚楼,隐在夜色的黑雾中,美得似真似幻。
先前的那些惊险,就如同做梦一般。
吴邪忽然觉得,那整座山都像是一个“肉活佛”的模样。
脑子里突然起了一个荒诞的念头。
会不会,整座山都是一个邪佛?
——“我以我魂献我佛,愿佛引我登极乐。”
蓦地,江上的冷风一吹,“自己”打了个冷颤,就听到阿奇说。
“我们回家吧。”
一路无话,他们顶着夜风回到了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