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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六十一章 树葬林 ...
江边生起的风,带着湿气和凉意,朝“自己”迎面拂来,带得脚下藏身的草丛歪倒,头顶响起一片细碎的树叶簌簌声。
远远看着那团水里的东西,越瞧越瘆人。吴邪也随着这具身体的情绪,慢慢生起一股寒意。
到底是什么?大鱼吗?
真有水猴子?
那接下来是不是可以欣赏,闷油瓶和影子大战水鬼的画面了?
不远处,张起灵取下鱼钩上的鱼饵,白荧从江边捡起一个小石头,递给他。
张起灵接过后,也不知怎么做到的,竟然用鱼钩钩住小石头。然后,一下子将长长的鱼竿抛出去,鱼钩带着长线入水。
“噗通——”
“自己”努力瞪大眼睛,他的手腕以一种极其细微地颤动,去控制手下的鱼竿,以此带动着水中的那根鱼线活动。
这手劲,适合去月宫捣药。
那根鱼线实在太细,抛出去后,肉眼根本看不出来。
只看见江面有一个很小很小的点,先是划动,而后带起一条水线,仿佛在水中作画一般流畅。
通过水线划出的图案,能看出张起灵是用鱼线在包围水下的那个黑东西,想把它捆上来。
“自己”,连同通过这双眼看见的吴邪,皆是被他的操作惊到了。
在水下,用鱼线去捆东西。首先,闷油瓶的手腕必须有极强极精准的力度把控,借手中的鱼竿颤动,从而去操控那根极细极不受控的鱼线。
并且,闷油瓶先前采取的是“浮钓”的钓法,就是诱饵会飘在水面,这是钓中上层鱼的钓法。(钓鱼有钓上层鱼,中层鱼,底层鱼之分,不同的鱼生活的水层不一样。中上层鱼一般采取浮钓,底层鱼一般采取沉底钓。)
闷油瓶后面用鱼钩钩住小石头,是借用“沉底钓”的钓法,深入水下,去捆那个黑色的东西。这时候的鱼竿还没有现在那么“高级”,鱼竿没有类似铅坠的东西帮助更好沉底,就是一个普通的铁钩。
所以,他才用鱼钩钩石头,帮助沉底。
由于工具不给力,那个“鱼饵”入水后会受较大的水下水流影响。如此一来,闷油瓶“捆东西”的操作就更加困难起来了。
牛,真牛。
果然,闷油瓶的一些操作不得不让人直呼牛逼,简直不是人能做到的。
张家到底什么训练啊,能把人开发到这种极致,体力版清/华天才少年班训令营吗?
“哧——”
张起灵忽然拽紧鱼竿,似乎已经绑住东西,鱼线绷得笔直僵硬,划破空气竟然发出一道如割般的声音。
激得“自己”刚平复下去的鸡皮疙瘩,又立马弹起来。
不远处,张起灵后撤几步,开始用力。
与之同时,那根鱼竿的尾巴疯狂摇晃,被水中的东西拖得来回乱甩。
悬在水面的鱼线绷得死紧,似乎就在马上被扯断的边缘。
见状,白荧迅速从草丛中扯出一条长长的藤蔓,藤根还带着一块土。
回身,及腰的黑发如无数柔顺的丝线在空中一转,衣边飞旋。手腕微转,将藤蔓往水中一抛,很快沉下去。
“噗通——”
那一系列的动作,又快又漂亮,跟跳舞似的,显出几分曼妙。
果然,即使是“力拔杂草”这种事,女子做起来都会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这俩,一个捣药,一个甩面。嗯,合适。
接着,白荧展现出了和张起灵刚才一样的操作,在水中捆住那个黑色的东西。
随后,疾步后退到张起灵站立的位置,两人并肩,同时使力一拽。
水下估计是个大东西,拼命挣扎,一时激得水花四溅。
在一阵犹如炸/弹开花的翻腾水浪中,忽地,猛然“哗啦”一声,一个黑色的东西破水而出。
张起灵和白荧快速往后一退,那东西就落在地上。
“咚——”
而两人的注意力却不在此,他们紧紧盯着碧绿的江水。水下,似乎有个什么黑雾一样的东西慢慢沉了下去。
吴邪没能看到那是什么,那黑东西被拽上来后,“自己”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
他听到“自己”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后背全是汗。
那根本不是什么大鱼,而是一具被水泡胀了的尸体!
尸体是个老头,全身呈一种死白色,大面积出现一种诡异的腐败绿斑,头发和头皮在出水的那一刻脱落,手脚也有呈手套状脱落的现象。
他的脸,已经被泡得发胀,根本看不清了。
而更瘆人的是,尸体全身有成千上万的黑色虫子在爬,在啃。表面千疮百孔,密密麻麻,全是被啃出来的小窟窿。
吴邪感觉“自己”头皮都快炸开了,被吓得身体僵硬。
我艹!我艹!我艹艹艹艹!
不远处,白荧两人未见恐惧,只是微蹙了蹙眉。
仔细看,尸体上的黑虫子很像一条条蜈蚣,躯干多节,多足。
吴邪第一时间就想起张家古楼里的巨型蜈蚣,从而觉得十分不适。
再仔细一看,却发现那并不是蜈蚣,但也差不多。“水蜈蚣”,也叫“水夹子”,会吐毒。是龙虱的幼虫,一种水生的肉食性昆虫,因其幼虫长相酷似蜈蚣得名。
“水蜈蚣”体型呈长圆柱形,有一对钳子似的大颚,躯干多节,前三节各有一对足,两侧各具单眼六个。
在西双版纳和云南,以及贵州少部分地区会把这东西当成一盘菜,煎炸来吃。
不过,尸体上的水蜈蚣为什么看着比平常的大得多,每一只大约都有半个手掌大。
吃了尸体的缘故,变异了?
这时,有一部分水蜈蚣从尸体上滑下来,利用六条足开始爬。
或许是感觉到张起灵身上的特殊,它们不敢往他那方靠。就纷纷往白荧的方向爬去,有几只竟然攀上了她的脚。
白荧脚尖一抖,几只水蜈蚣落下,她便往张起灵的身边走近了几步。
张起灵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是,吴邪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他往白荧身边挪了一小步,侧过身,挡在那些虫子前面,使得那些黑家伙不敢再上前。
这个动作非常细微,如果是其他人肯定注意不到。但是,吴邪刚刚一直在关注着他们,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闷油瓶并不是这么细心的人,这里的“细心”指得是对旁人的关注关心。
要知道,闷油瓶这个人组织纪律差得要命,常常搞失踪,才不会管别人怎么想。他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很少把注意力分给旁人。
要是他突然关注你,你就要小心了,因为除非是你遇到危险快死了,否则他一般不会鸟你。
所以,张起灵刚刚那么“贴心”的举动,在吴邪看来十分令人意外。
白荧对于闷油瓶来说,终究是不同的吧。
第二点让吴邪感到意外的是,白荧的血,不驱这些东西吗?
身为小哑巴和江月的完整个体,她们的前身,白荧的血并不像张起灵一样能驱邪?
可是,为什么后来分/身的江月,又拥有和张起灵的血一样的作用呢?
第一个疑惑,埋下了。
“毒死的,”白荧忽然道,“但不是这虫的毒。”
她是在说那具尸体的死因。
张起灵没说话,该也是认同的。
他抬起头,看着林子的深处,眸色幽邃。
“里面。”
闻声,白荧和“自己”同时抬头看去。
这片林子的树木参天,阳光照不进来太多,整个色调显得阴暗而寂静。
林子深处,交错的枝桠,树上缠生的藤条,如同一张张大网在林中铺开,让人有种步入别人设下的“天罗地网”之感。
如果拍恐怖片的话,这林子就是最好的取景地——《诡林怪尸》。
忽地,张起灵轻声道。
“鸟叫,没了。”
原本林间的清脆鸟叫,不知什么时候没了。
白荧微微皱眉,瞥了眼脚下的尸体,又收回视线,看着林深处道。
“进去看看。”
话落,她和张起灵同时动了,两道黑色身影朝着阴郁的深处走去。
两人走远后,吴邪能感觉到“自己”纠结的内心,想跟上去看看,但看着林间那具爬满虫的尸体,又顾忌和害怕。
但最终,还是抵不过好奇,咬牙跟了上去。
就这股子好奇劲儿,吴邪觉得这小子和自己是真像。
“自己”隔着一段距离,小心跟在两人身后,身边的树木越来越密,光线也越来越暗。偶尔吹过一阵风,只觉得阴气逼人。
吴邪忽然想起,这好像是刚刚那几个苗人离开时的方向。
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前面的树木由一种青翠色,变成一种深青色。枝桠间,好像站着很多人,在往这边看。
待走近了,那哪是什么人啊,分明是一群被风干的干尸!
全部出来晒太阳吗?这里也晒不到啊。
干尸身上穿着黑色苗服,面目都十分狰狞,想必死前一定十分痛苦。远远看上去,就像树上站着一群正在惨叫的人。
“自己”被吓愣住了,站在一棵树后,手指颤抖地扶着树干,小声哆嗦道。
“人.....人干.....”
他怕是从没在一天之内见过这么多尸体,希望不会吓出个好歹来。
吴邪则是注意到,这些尸体风化程度不一样,死去的时间各不相同。中心部分,应该是死了最久的,已经和树木融合在一起了,生着厚厚的苔藓,好似抱着树一样。
而外圈的尸体,死亡时间离现在较近,死相清晰,也更为可怖一些。因苗疆这地方多水,湿润。很多的尸体风干到一半,被水打湿,表面变成了很奇怪的一种浆状。
在其中,甚至有一具应该才死十多天的,死相更是吓人。
不远处,张起灵和白荧打量着这片挂满尸体的树林。
“.......”
因为背对着,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但是,他们应该和他一样发现了,这是一片大型且古老的树葬林。
“树葬”,是一种非常古老的葬法。
文献中记载颇多《魏书.失韦传》云:“失韦国.....父母死,男女聚哭三年,尸则置于凌树上。”《周书.异域上》谓莫奚人的葬俗亦有“死者则以苇薄裹尸,悬之树上。”
吴邪曾在西藏见过这种林子,知道一些。
那里的“树葬林”是树上放着很多大大小小的箱子,据说里面全是年纪小于18个月的孩子。林子里,一直会有诵经的声音。
而这片林子里,直接把尸体挂在树上的,属于比较古老的一种方式。
据一些资料记载,古代贵州的一些地方,确实有用过这种葬俗的。没想到,这里竟然见到了。
“吱——”
是鞋子踩在半湿润的草上,发出的一种滑唧唧的声音。
白荧走到一棵挂着尸体的树前,凑近,仔细观察。
那具尸体算比较“新鲜”的,能看清死前的惨状,嘴巴张大,极其骇人。
她还敢凑过去看,真是胆大非常。江月的虎胆应该来自于她。
白荧仔细观察了好几具死亡时间各不相同的尸体,转身,对张起灵说。
“都是病死的。”
“同一种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荧说这话时,好像看了“自己”这边一眼。
片刻,张起灵道。
“诅咒。”
诅咒?
不应该是瘟疫吗?哦,也不对,瘟疫是短时间内大规模的人死亡,这林子里的尸体年代各不相同,不符合。
那也该是遗传病之类的吧,“诅咒”这么邪奇的事情,可能吗?
接着,张起灵和白荧往树葬林的深处走,该是想发现更多的线索。
“自己”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看,忽然,一棵树上的尸体转了方向,直勾勾地盯着深处的白荧两人。
“!!!”
“自己”顿时被吓住了,全身血液都快暂停了。
吴邪也被吓了一跳,什么东西,变成粽子了吗?玩躲猫猫呢?玩心够重的啊。
那具尸体离张起灵和白荧比较远,慢慢从树上滑下去,然后迈着僵硬的步子,一步一步朝他们走去。
“自己”看见那诡异的一幕,大气都不敢出,整个人都僵住了。
“.......”
忽然,那个粽子猛一回头,顶着风干的狰狞脸,一下子锁定“自己”的方向,死死看着!
被发现了!
“自己”和吴邪同时心跳漏了一拍,被吓坐在地上。
反应过来后,赶紧连滚带爬地往回跑,恨不得多生出几条腿来。
耳畔,尽是呼呼的风声。
“自己”的双腿不是很灵活,跑起来,能感觉姿势有点奇怪。但吴邪估计他怕是从来没跑得这么快过,毕竟是在和死亡赛跑。
心脏都快从喉咙跳出来了,“自己”逃命飞奔,在林中飞快穿梭。
慢慢地,林中起了雾,一下子变得更阴森了。
吴邪只能听见“自己”的喘气声,气氛紧张至极。
边跑边回头,想确认那个东西追上来没有。
可刚一转过去,却正正对上一张快贴到脸上来的狰狞尸脸!
“啊——”
“自己”失声惊叫,脚下也没踩稳,狼狈至极地摔倒在地。
他一摔,风干尸也摔到地上。
原来,刚刚这玩意儿竟然一直趴在“自己”的背上,“自己”背着它在跑!
“咯吱——”
掉在地上的风干尸,缓缓转过头来。
因为身体已被风干,硬邦邦地,只能连头带身子一起看过来,动作十分诡异。
“自己”再次和它四目对视,被吓得灵魂都快升天了。
“啊——”
又是一声响彻林子的尖叫。
慌乱地手脚并用,想要爬起来,却被吓得浑身无力,根本站不起来。
风干尸抬起干巴巴的手,动作极快地朝“自己”抓来!
变故也在此时发生。
电光火石间,一道黑色身影闪过。
一只白皙的手,迅速用什么东西狠狠扎向风干尸的脖子!
“咚——”
再反应过来,风干尸已经倒地。
随后,一张皎皎如玉的脸庞出现在眼前。眉眼清柔,隐约透着一丝冷意,好似一朵漂亮的霜花。
“自己”愣愣看着地上的风干尸。
它的脖子被一根树枝直接扎穿了,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多么恐怖的力量啊。
“自己”咽了一口唾沫。
吴邪也不禁咽了口唾沫。
白荧这女子,恐怖如斯啊。
比江月和小哑巴加起来都凶悍。
“.......”
“自己”没说话,应该是被吓得不轻,不止因为风干尸,还因为白荧的彪悍操作。
白荧嘴角微微上扬,笑了下,一下子就消融了方才的冷意,显出几分俏皮。
“还不跑吗?”
闻言,“自己”才反应过来,对她低了低头道谢,依旧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怎么不出声了?刚刚你那男高音呢?怎么不再展示展示?
道谢后,“自己”就连忙爬起来,赶快往来时的方向跑。
跑出一段距离后,又像想起什么,回过头。
原地,白荧已经不见了,应该是回去找张起灵了。
那具风干尸也不见了。
“......”
吴邪能感觉到“自己”纠结的内心,或许是觉得抛下一个女子不好,况且刚才那地方那么危险。
对此,吴邪只想对“附身”的这个小子说一句,你还是快点自己跑吧,你看她像是需要你帮的样子吗?
“自己”应该也想到了这一点,随即转身。
一路跑回之前的林子,经过白荧张起灵钓鱼的地方时,那具老头的尸体不见了,地上只有一滩水迹。
又被惊了一下,“自己”赶紧原路返回。出林子,上小路,捡回之前扔下的轮椅,快速回了镇子。
“掌,***.....”
到家后,有人过来和“自己”说话,心不在焉地回了几句。
回到房间,端起桌上那碗冒着热气黑乎乎的药,直接灌完,苦得要命。
这药应该是治“自己”的腿的,每天都在喝。
之后,躺回雕花木床,定定看着床顶。
要吴邪说,这小子和他当年第一次下斗时差不多。
只不过,自己的胆子可比他大多了。就算风干尸可怕,自己也还是会掉头,再去看看白荧和张起灵后面发生了什么。
不知不觉地,竟然睡了过去。
.......
醒来,“自己”马上上了阁楼,推开窗户,往隔壁的院子瞧。
张起灵和白荧已经回来了,两个人站在院子里,在和阿奇说话。
“族长,怎么了,你们是没找到地方吗?”
阿奇看着张起灵手中拎着的空桶,关心道。
白荧接过话头,“不是,运气不好,没钓到鱼。我们下次再去看看。”
说话间,张起灵已经把鱼竿和桶,在院子里放下了。
阿奇以为他没钓到鱼,心情不好,便活跃气氛道。
“没事族长,下次我陪你去钓。不是我夸自己啊,我的钓鱼技术那可是好得很,一次十几条不在话下。”
他就跟个爱在家长面前表现的小孩儿一样。一会儿要给张起灵把脉看看身体状况;一会儿要表演他的刀技,在院子来了一段刀舞;一会儿又展示他的独门技术,纸人成兵.......
怎么说呢,吴邪觉得他特像一只疯狂开屏的花孔雀。
按照以往吴邪对张家人的认知,总觉得张家人都是闷油瓶这样不会表露感情的沉默性子。之前有段记忆里的话痨“小张哥”,算是张家人里的一朵大奇葩了。
没想到,苗疆这里还有一朵,名字也特别好——阿奇。
嘶,这俩不会还有什么关系吧。
院子里
白荧看着一通忙活儿的阿奇,语气上扬,调侃道。
“你这又是医术,又是武功,还有奇门遁甲。”
“你学得东西挺杂的呀。”
又开始要展示布阵的阿奇,闻言,露出机灵地笑。
“我呢,从小跟着寨子里的老苗医长大。小时候身体出了些问题,老苗医治不好,就带我出去看了许多医生。见的人多了,学得东西也比较杂。”
“什么都会点儿,才好生活嘛。”
白荧勾唇笑了笑,看向坐在桌边的张起灵,像逗他开心般问。
“像不像东北的大杂烩?”
张起灵看了眼白荧,又转头,给了阿奇一个眼神。
“真的族长,我会的可多了。你们之后要是带上我,我一定能帮上忙。等在这儿办完事,你们就带我走吧。”
阿奇展示完自己的各种技能后,就开始情真意切地恳求。
说着说着,就热泪盈眶地“扑通”一声跪在张起灵的面前。
“族长,您不知道,阿奇从小就特别崇拜您。我还经常在梦里见到您,真地。我此生发过誓,一定要跟随在您的身边,肝脑涂地!现在,上天开恩,我终于见到活的您了!”
“族长,您就带我走吧,给孩子一个家吧!”
“阿奇需要亲人,需要爱啊!”
“族长,带阿奇走吧!”
他喊了一句慷慨激昂的苗语。
“###***&&&....”(应该也是带他走之类的话。)
喊完后,就跪在地上,眼里饱含热泪,可怜又渴望地看着张起灵。
头顶好似循环滚动着一排字幕“带我走带我走带我走.....”
看着阿奇跪在张起灵的面前,旁边还站着白荧。那个画面,怎么说呢.....
吴邪觉得好像是大山里的留守儿童,在面对即将要外出打工的父母,哭着恳求带着他一起走。
木楼小院里,张起灵淡定地看着激动哭泣的阿奇,平静道。
“跟着我,做什么?”
一听有戏,阿奇赶紧疯狂表现。抹了把眼泪,按捺着激动道。
“族长是做大事情的人,我也想跟着您做大事,为张家建设,添砖加瓦!”
这家伙搞过点什么组织吧,瞧瞧这口号喊得。
张起灵挪开视线,看着院子里的那棵树,状若出神。
“我做的事,和你想得不同。”
这是拒绝了?
阿奇一下子垮下来,随即继续不放弃地推荐自己。
“族长,我还会......”
后面,还是白荧巧妙地把话头拐过,才暂时阻止阿奇的疯狂推销。
嗯,阿奇可以去当电视导购的主播。不要998,不要998,只要族长一句话,就把阿奇带回家!
再之后,他们像昨天一样吃了饭,没什么特殊的。
但下午的时候,就没看到张起灵了。
吴邪猜测,他可能是去那个悬崖上的黑寨探路了。他们这次要去的地方,估计就是那座悬崖上的黑寨吧。
........
蓝天下,那座木楼小院被阳光笼罩着,暖洋洋地,瞧着闲逸舒服。
白荧没和张起灵一起消失,而是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偶尔悠闲地给鸡圈的鸡扔几粒米。
及腰的黑发被挽成一个单螺髻,没妆戴什么,却透出一股子清灵婉约。
“你说,我们这次会顺利吗?”
忽地,坐在院子里的白荧说了这么一句。
但是,院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是在和谁说话呢?
“......”
没有人回复。
一阵清风拂过小院,带来淡淡的清香。
倏尔,白荧又说了一句。
“你很少这么说话。”
吴邪心里的好奇都快钻出来了,她到底在和谁说话啊?
“自己”也不禁把身体往外探,伸着脖子,往那个小院里张望。
难道,院里还有第二个人吗?
这时,伴着风,又从院里送来一道轻柔的女声。
“希望,我们能一直陪着他。”
说这句话时,白荧微微侧头,似心有所感,往“自己”这方看来。
“自己”迅速缩回,躲在屋中,没敢再冒头,紧张得心跳变快。
“......”
吴邪捕捉到白荧刚才那句话的重点——“我们。”
这个“我们”是她和谁?“陪着他”,这个“他”是闷油瓶吗?
难道在张起灵和白荧之间,还有第三个人存在?!
吴邪很想搞清楚这个疑问,但,那个院里没再传来白荧的声音。
待过一会儿,“自己”小心翼翼伸出脑袋出去看时,院子里早已空无一人。
......
接下来的日子,“自己”还是时常会站上二楼窗边,小心地往小院里看。
一连几天,都没有看到张起灵。
是去探路还没回来吗?
想从白荧的表现看出点什么,却没得到任何信息。
这几天,白荧有时候会跟着阿奇出摊,在街上看他给人看病把脉;有时候会受热情的苗族阿娅(奶奶)邀请,去看人家绣花;有时候也会自己一个人在镇上到处逛逛......
她甚至弄了点小鸡崽小鸭崽回来,后来才知道,是给张起灵养得。
哦,看来闷油瓶喜欢养点小动物。
她和这里融合的非常好,就像个当地人一样。
在这期间,也发生了一件小小的怪事。
有天晚上,白荧吃过饭后,站在院子里看月亮。
阿奇出来的时候,她正盯着院墙上趴着的一只黑猫看。
“姐,你看什么呢?”
也不知道,他怎么又改口叫白荧“姐”了。
白荧没回头,小声说了一句。
“你慢慢走过来。”
阿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按照她说得,轻手轻脚走过去。
此时,“自己”也站在窗边,看着他们,也看着黑猫。
院子里,阿奇走到白荧身边。那只黑猫正看着他们院子里一个角落,目不转睛。绿色的眼珠子在黑暗中幽幽发亮,毛骨悚然。
那就是一个普通的角落,什么也没有。
但是,黑猫的眼神非常专注,就像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一样。
“......”
吴邪不禁想起一个迷信的说法。民间讲,猫狗的眼睛能看见人看不见的东西。那这只黑猫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呢?
院子里,阿奇压低了声音,对白荧轻声道。
“...***..”
听不清,从嘴型看,好像是说的“有鬼?”
白荧也说了一句话,依旧听不清。
然后,阿奇从屋里拿出锄头,走到黑猫看着的那个角落,开始挖。
大概挖了有十多分钟,土垒成一个小堆,才挖出东西。
阿奇:“找到了。”
夜晚黑漆漆的,挖出来的东西又小,“自己”看不清。
待阿奇拿着东西,走到白荧面前,才发现那是一只活黑蝎子,伸着两个大钳子,在空中张牙舞爪。
“还挺灵,”阿奇道,“一直挖土往下躲。”
白荧看着那只蝎子,情绪未起波澜。
“蝎子蛊。”
原来,阿奇刚才说的不是“有鬼”,而是“有蛊。”
到了苗疆这地方,“蛊”这东西似乎是逃不开地。
上次碰见蛊这东西,还是小哑巴手上的红线。吴邪后来也翻阅过不少资料,也算对这东西有些了解。
简单说说,有不正之处,请勿当真。
《说文解字》上书:“蛊,从虫,从皿。皿,物之所用也。许引皿虫为蛊,乃蛊字正义,而又引晦淫所生者,广一义也。”
《隋书.地理志》上书:“其法以五月五曰聚百种虫,大者至蛇,小者至虱,合置器中,令自相啖,余一种存者留之。”
大白话就是说聚集百种毒虫,放到一个器皿里,让它们厮杀,活下来的那一个为蛊。
历史上,宋仁宗曾专门颁行一本介绍治蛊的书《庆历善治方》。另,《本草纲目》《千金方》中亦有关于中蛊症状的描写和治疗办法。
由此可见,古代养蛊之事确实存在。
而在苗疆这个地方,其中一层神秘的面纱,也来自于苗蛊。
古往今来,一直有传说苗族中是有人会用蛊的。早年间,吴邪也听一个贵州的朋友说,他们那里有的黑苗(苗族支系)就是会下蛊的。
直至如今,苗族会下蛊的说法一直有争议,这里不做真假评价。
但是,如今白荧和阿奇都那么说,吴邪能肯定那只蝎子,就是一只蛊。
阿奇:“看来,是寨子里的老家伙动手了。”
寨子?
就是悬崖上的黑寨吗?
白荧忽然道:“今日第三日。”
吴邪一愣,后才反应过来,白荧是在说今天是张起灵消失后的第三天。
阿奇就问:“今晚去吗?”
白荧瞥了眼那只蝎子蛊。
“别弄死这东西。”
“拿上家伙,悄悄过去。”
阿奇应了声,之后就找了个罐子,把那只蝎子装了进去。
随后,两人就回了屋,应该是收拾家伙儿。
大概过了半小时,两人一直等到整个小镇都漆黑下去,也没点火把,摸黑沿着长街往镇口走去。
见他们走了,“自己”也悄摸出了门,驾着轮椅,偷偷摸摸地跟着他们。
这小子是个狠人,也不用照明的东西,就这么摸黑跟着他们走。
不过也聪明,他知道自己走路的脚步声会引起白荧两人注意。所以用的轮椅,橡胶轮,压在地上,无声无响。
.......
跟着两人一路出了镇,拐进土路,在山里走了很久。
幸好今晚的月亮很亮,月光足以照明,在地上铺了一层浅白色的地毯。
吴邪大概能辨别出来,这是那天张起灵白荧去钓鱼的路。
他猜测,白荧前几天一直待在镇上,应该是她和张起灵的计划。张起灵去探路,她在外面随时准备接应。如果等三天,张起灵还没回来,白荧就会去找他。
想起先前院子里的蝎子蛊,还有没回来的张起灵,难道人出事了?
走了不知道多久,终于来到当初张起灵和白荧钓鱼的林子。
深夜的林子更加阴森,惨淡的月光从树枝间投下来,在地上画出歪扭的影子。风一吹,霎时变得狰狞,好似张牙舞爪的厉鬼。
“呼——呼——”
风声更似鬼嚎,从头顶飘过,满是寒意。
月光下,白荧和阿奇站在江边,看着那座悬崖上的黑寨。
“.......”
夜色之中,那座黑寨阴沉沉的,好似一个盘踞在绝壁上的庞大怪物。
“自己”推着轮椅,藏在草丛里,不敢发出声音。
这次他聪明了,离得远一点,大概能看清就行了。
江水在黑暗中慢慢流动,水面,隐约升起一层缭绕的白雾。
白荧开口,语调微冷,似有所指道。
“起雾了,有东西要上来了。”
吴邪还在思索这句话的意思时,忽然看见江的对面,有几点火星正在靠近。
眯着眼,只模糊看见是几个人拿着火把在走,跟灵异的鬼火游山似的。
是那个寨子里的人。
这条江不算宽,要是那几个人走近了,就会发现白荧他们。
阿奇:“姐,你看着,我吓跑他们。”
话落,他纵身往水里一跳。
“噗通——”
白荧想阻止他,没来得及。
落水声引起那几个拿火把的人的注意,随即大步往江边跑来。
白荧反应迅速,立马寻了棵旁边的矮树,爬上去,掩在树叶间。
“自己”也连忙往草丛里一藏,只敢悄悄露出双眼睛来看。
那几个人走近,确是寨子里的人,穿黑色苗服。拿火把,在江边左照右照。
“***######.....”
“&&&****#.....”
几人用苗语交谈,根本听不懂。
阿奇跳下水后,就没动静了,该不会是淹死了吧?
那几个人在江边不停张望,没发现什么,准备离开。
这时,漆黑的江面,伴着缭绕阴森的白雾,水深处慢慢升起一个黑色的东西。像脑袋,没在水中,露出一双瞪大发白的眼珠子,阴沉沉地看着岸上的几人。
其中一个人发现了,举着火把,颤巍地拍了拍领头的,指着水面。
“####**##***.....”
领头转身一看,那个黑东西又不见了。
正欲回头,一个黑色类似于拖把的东西飞快从水里蹿出来,发出非常奇怪的声音。
“哦哦哦——喔喔喔——”
只一刹那,又沉入水里,响起一道水的哗啦声。
片刻,那个黑东西又蹿出来,开始叫。
“哦哦哦——嘿嘿嘿——哦哦哦——”
那种非常尖利的鬼叫,听得人毛骨悚然,汗毛倒竖。
那几个拿火把的人被吓得不行,估计是以为遇到什么脏东西了,各种惊惧的苗语满天飞。
“####**##***.....”
“####*****.....”
“......”
那几个人不知道是什么,这岸的“自己”可是看得非常清楚。
那个黑东西就是水中的阿奇,在疯狂磕头,好似一个发疯的野猴子,同时发出凄厉的鬼叫。
“诶嘿嘿嘿——哦哦哦——喔喔——”
那小子估计是玩嗨了,从水里蹿出来后,甚至还做作地抚弄自己的头发,对着岸上的人“搔首弄姿”,各种比怪动作。
对岸的人可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看到一个黑不拉几,好似人的黑怪物,不停鬼叫,舞爪张牙。
那几个人都快吓疯了,一直在嚎。
“啊啊啊啊——”
当时,吴邪就觉得阿奇这小子非常适合代言某飞丝的广告,“头屑去无踪,神经更出众。”
奇葩,这小子比那什么小张哥还奇葩。
下意识去看躲在树上的白荧,她身形僵硬,好似微微张着口,估计也是被震惊的。
“.......”
也是,谁能想到阿奇这小子不走寻常路,大半夜跳进水里,装水猴子吓人呢?
忽然,树上的白荧表情不对。掰断一根树枝,朝水中扮水鬼正起劲的阿奇扔去。
“自己”也跟着朝水中的阿奇看去。
夜色中,漆黑的江面,阿奇的背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黑麻麻的一团,贴在他的背后,阴恻恻看着他......
参考资料《苗族蛊术初探》,以及部分网络资料,有不正之处,请勿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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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六十一章 树葬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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