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黑黄卤相生相克 寻地霜枝繁叶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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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说话间，小四就看见前方约莫一里的地方有一大群人正朝着自己的方向缓缓走来。
“护驾！”侍卫黄璞喊了一句，所有侍卫都警觉起来，如临大敌，一时间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公主、先生，他们都是当地…当地的灾民。”侍卫蒲拓这几日赶路也是累坏了，作为斥候担心骑马暴露行踪，所以一路都是靠腿，这会来回跑了几里路，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人群已经走近，走在前面的几位灾民看到了侍卫手上拿着的剑，赶紧停下脚步，拉着身边的人就往路边站。
“快往路边站！都不要命了啊！”人群中不知谁吼了一句，结果后面的灾民也一一照做，硬生生给让出了一条路来。
公主一行人这才定了定神，下意识捂住了口鼻。只见人群里弥漫着厉害的臭气，干了的汗，排泄物以及人类共同的臭味，侵染了早晨。
灾民们在寒冷中瑟瑟发抖，他们灰色和蓝色的破衣裳，在朔风中飘摇着。
偶有皱纹满面的妇女身上所穿的汗斑点点的嫁时衣裳的残余红色，破坏了一般颜色的单调；号哭着的婴孩，又不时引起了人们对于她恶臭的猩红色的袍裙的注意。
人们的呼吸，汇成的水蒸气似的白雾；鼻子流着清水；在萎缩的脸孔上，眼睛似乎是黑暗的伤口，脚是用破布包的，他们的头上则围着褪色的肮脏的手巾。
“快去把马车里的干粮拿出来分给他们！”公主发布了命令，侍卫们赶紧行动起来。
灾民们刚才看到佩剑的侍卫只想着别挡着官爷的路，却没想到这些官爷给他们拿来了水和馒头，一时间纷纷跪下朝着公主马车的方向磕头。
“不争气的东西，快磕头谢谢恩人！”几个孩子实在是饿急了，抓着馒头就开始啃，却纷纷被大人制止，按着头就往地上磕。
“各位都快起来吧，先吃先吃！”前面还捂着口鼻的公主，现在竟拿开了手，默默走向了人群，几位侍卫机警地跟在公主身边。
“你们快吃吧，吃好公主还要问话。”听到公主发话，发放干粮的侍卫也跟着说了起来。
灾民们这才都放心大口吃了起来。
“您刚才说这位女菩萨是咱们的公主？”一位看上去有些斯文的老人向身旁的侍卫小声问道。
“没错，这就是我们的月华公主。”
“草民拜见公主！”灾民又跪倒了一大片。刚才光顾着饿了，没细想，现在一听有人带头喊公主，灾民又跪下磕头了。
“乡亲们，快起来吧！我还有几句话想问大家呢？”不得不说，公主的亲和力一直很强。
灾民们听说公主要问话，这才纷纷起身。
“你们怎么会沦落到这里啊，难道朝廷的救灾物资还没到川蜀吗？”公主记得在自己出发前半月，已经从各地调集了物资运往川蜀。
“回公主殿下，早就到了，乡亲们一听说朝廷要赈灾，就日日盼着，结果好不容易把物资盼来了，官爷们却说人手不够，无法分发，乡亲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粮食蔬菜在仓库里腐烂变坏。”刚才那个有些斯文的老人回答到，手里不由地握起了拳头，眼里却噙满了泪花。
“这帮空吃朝廷俸禄的废物！”公主气得怒目圆睁，咬牙切齿。
“快去把这些拿去给乡亲们暖暖手。”小四见乡亲们穿的单薄，赶紧让侍卫们把晓雪做的暖宝宝都分发给大家。
“各位乡亲，之前家中都没有余粮吗？”小四向老人问道。
“本来乡亲们家里都还有上一些，结果府衙说赈灾的粮食就要来了，让乡亲们把余粮都拿去换盐，乡亲们想着盐也是必需品，加上之前有乡亲吃了自己挖出来的盐就死了，所以赶紧就都拿去换了府衙卖的盐，但是盐价实在太高，乡亲们那点余粮只够换一点……”老人边说边已是老泪纵横。
“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官员实在是可恶！那各位乡亲这是打算去往何处？”公主问道。
“走到哪算哪，往东看看，万一还有一条活路……”老人咬了咬牙，言语中尽是无奈。
“黄璞、蒲拓把咱们剩下的干粮全部都……”公主招呼着两位侍卫就要把剩下的干粮全部发给灾民。
“公主，不可！”小四打断了公主。“咱们剩下这点干粮能够他们吃几顿？”
“难道就看他们活活饿死吗？师父可有办法？”公主眼眶也湿润了。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阿华你忘了这次找我来的目的了吗？”小四小声说道。
公主这才恍然大悟，”师父的意思是……”
“各位乡亲，你们带我去之前乡亲们挖到盐的地方替我制盐，我管各位和各位的家人一日三顿饱饭，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小四高声喊道。
“一家人一日都可以有三顿饱饭？此话当真?但是那里的盐有毒，官爷让我们制出来也不能吃啊？”瞬间灾民人群中就像炸开了锅。
“管各位和各位的家人一日三顿饱饭，各位放心！”公主怕百姓们不信，赶紧又重复了一遍小四的话。
虽然灾民前面确有些不信，这会见公主发话了，便放下心来，一时间又跪倒了一片。
“公主、官爷菩萨心肠，我等不用三顿饱饭，一日一顿饱饭就已知足。”刚才那位斯文老人带头说道。
“对对对，一日一顿饱饭就已知足。”其他灾民纷纷响应。
多么淳朴的百姓啊，小四心中不是滋味，“不行，必须三顿，不要三顿的就不能替我制盐！”小四坚持道。
灾民一时不知所措，有些已经泪流满面了，齐齐望向公主。
“大家就听我师父的吧！”公主笑着说道。
“公主、公主师父，我回家一定给你们供上长生碑…真是大善人啊…以后我这条命就是公主、公主师父的了！”灾民们激动得不行，又磕起了头。
好了，不多说了，咱们尽快启程。小四见不得这场面，赶紧扯开话题。几个认识路的灾民在前面引路，其他灾民则跟在后面。路上又遇到了许多灾民，一听能有饭吃，也纷纷跟着，渐渐的竟然已有浩浩荡荡的上千人，场面非常壮观。
“官爷此处便是之前发现盐的地方，但这盐可真不能吃啊！”带头的几个百姓指着一个山洞。
小四随着几个百姓走进洞中，果然看到地上有些黄色卤水，其中还含有有着少量黄色悬浮物，山洞里则结满了固体的盐矿石。想必就是我们后世说的四川“黄卤”了。
“官爷，我知道旁边还有一个山洞，也有盐，但是有些臭。”一个百姓对小四说道。
“在哪里，你快带我去。”小四有些激动。
于是一行人又到了不远处的另一个山洞，这个山洞要比之前那个更深一些，果然山洞中确实很臭，比灾民身上的味道还要更胜一筹，一行人不由地捂住了鼻子。只见山洞中的卤水里面有一些黑色的悬浮物。
“太好了，果然这就是黑卤！”
其实，早先小四就听说过四川盐井出产的卤水有两种，一种是黄卤，一种是黑卤。黄卤埋藏深度比黑卤浅，因含黄色悬浮物故名黄卤，其含盐浓度低于黑卤；黑卤含黑色悬浮物。
黄卤水的卤水呈无色至浅黄色，半透明至透明，具黄色沉淀氢氧化铁，PH值5～7，矿化度50～200克/升，含杂质氯化钡、氯化铁等。上次公主拿来的就是黄卤水制得的粗盐。
黑卤内有混浊悬浮物呈黑色沉淀FeS，有较强的硫化氢气味，味极咸，PH值6～7.2，矿化度180～268克/升，含杂质硫酸镁等，重金属含量高，且溶解气体有H2S等。
找到黑卤，小四当即决定把之前的精制盐方法改进，让百姓先将黄卤和黑卤按比例混合，然后进行过滤，接下来放入敞口锅中加热浓缩，利用降温结晶进行初步除杂，再通过蒸发结晶析出粗盐，最后在用氯化钠饱和溶液冲洗粗盐，并烘干得精品盐。
虽然步骤有些繁琐，但百姓们学得非常认真，干活也非常卖力，产量也是十分惊人。公主则让侍卫带着自己的玉佩将盐在川蜀、云贵等地售卖，由于产地近，运输成本低，小四把盐价定的低，甚至低过了原先盐商的成本价。而有公主这面金字招牌，小四的盐，不光百姓买得放心，盐商也不敢作乱，一时间百姓都吃上了低价的盐，而大批盐商也不再购买沿海地区生产的海盐，改为采购小四生成的盐。
盐矿上的百姓对小四和公主自然也是感激涕零，不仅有了三顿饱饭，小四和公主还开始给他们发放工钱，惹得许多外地百姓是眼红不已。
而小四这段时间也没闲着，天天在盐矿附近转悠，而且他还在山里发现了“地霜”。
所谓的地霜，其化学组成是硝酸钾。每当秋冬季节，它通常呈皮壳状或盐花状析出来，覆盖在地面、墙脚，于是被称为地霜。自然界中的硝酸钾往往是土壤中含氮有机物质在细菌作用下分解、氧化成硝酸后与土壤中的钾素化合而成的。
而天然硝酸钾，即天然硝石主要见于碱土地区的干燥土壤中,矿泉和洞穴壁上,由富含硝酸钾的水常年浸润生成。
小四让一些百姓专门扫取这种含硝石的土块，置于桶内，加水浸泡。经过滤后，将滤液熬煮或晒干，就得到硝石结晶。
眼看就要春暖花开，小四打算把硝石送给百姓，要知道硝酸钾可是优良的氮钾肥。
其实，氮肥主要作用于叶片、全株都不可缺氮肥，所以氮肥被称为植物的基本元素。
氮肥可促进光合作用。因为氮里面含有叶绿素成分，叶绿素是促使植物进行光合作用必须的物质，酶是促使各种物质转化的催化剂，植物作物的生长都离不开氮元素。
氮是作物体内蛋白质的主要成分，没有氮就不能形成蛋白质，没有蛋白质就不会有各种生命现象。
氮肥能促使树木枝叶更繁茂，能加强营养生长。如果植物缺少氮肥，就容易出现瘦小、叶子发黄情况，整体的生长速度也会变慢。
钾肥的作用：促使作物生长健壮，茎秆粗硬，增强病虫害和倒伏的抵抗能力；促进糖分和淀粉的生成。
小四在高一第一学期就学习过氮的循环，深知靠大气固氮的不易，所以这几天异常开心，因为他知道不仅川蜀百姓的今年的粮食产量有救了，而且硝石还有更多的用处。
当然，安静、快乐、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小四的硝石氮钾肥好不容易才发给百姓们没多久，一身戎装的侍卫就打破了三月春光下川蜀的那一丝宁静。
“报~公主、先生，八百里加急，吐蕃出动十万大军，犯我边境水城！水城守城将领鞠伟已弃城而逃，目前是百姓自发在守。”
“这……这群废物……”
“水城不是川蜀管理最好的城市吗？”小四在川蜀的这段时间一直有所耳闻，今年水城百姓也基本没有受到灾情影响。
但是小四却不知道，水城之所以是水城，是因为水城的百姓都是特别好的百姓，而不是水城的官员有多厉害……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黑黄卤相生相克 寻地霜枝繁叶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