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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九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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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男子笑道:“公主的侍卫对小生的敌意不小啊!”
景珊抬眼一看,不悦道:“你们一个个方才到哪里去了?害得本公主丢丑。亏得这位公子方才替我解了围,不然我连一餐膳食的银钱都无。”
众护卫赶忙施礼赔罪。
见公主不肯走,仍在那里跟一个陌生年轻男子谈笑风生,娉婷终于急道:“公主,晚膳时分了,咱们该回了。再不回去,裴侧妃该派人出来找了。”
言外之意,公主现在这副样子,让裴侧妃知道就不好了。裴侧妃或告诉叶小王爷,或告知陛下,都没公主好果子吃。
景珊面色一沉,“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真扫兴。方才的事情我还没问你呢,你又跑来众人面前装可怜了?你这回可千万别跪了。我若真委屈了你,你大可自行离去,我又没绑着你的腿。”
娉婷不敢跪也不敢不跪,都快急哭了,“奴婢认打认罚,只求公主先回去。”
景珊噌地起身,“哭什么?倒显得我这个主子更刻薄了。罢了,我也没兴致了。郑公子,谢谢你今日替我解围。我看你谈吐不凡,志才高远,此去京都,若是寻不着好差事,可去找我母妃娘家史郡侯府,或者能帮你一二。”
郑公子起身笑道:“如此,便多谢公主了。”
马车上。娉婷跪下流泪道:“今日是奴婢鲁莽,让公主受了委屈。公主要打要罚,奴婢绝无怨言,只求公主息怒。奴婢自幼伴随公主,公主对奴婢如何,奴婢心知肚明。奴婢绝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
景珊叹一口气,“罢了,起来吧。这几日我也是累得狠了,难免有些烦躁。没有存心怪你的意思。我对叶兰亭情有独钟,可这又苦又累的,越走越穷乡僻壤,先前是真的没想到。听说还要经过一个叫什么四合木的大戈壁,四下无人,一片荒凉,想想心里就难过。”
娉婷起身,劝慰道:“不过是走这一趟,到了王府就好了。公主看叶老王妃和叶大小姐,不都滋润水灵得很?可见这西北虽是苦寒之地,也并不像我们想象的的那么无法适应。”
景珊面色稍有缓和,“说的也是。毕竟是赫赫王府,虽不及宫中,也不至于太差。”
娉婷再接再厉,“戈壁也好,荒郊野岭也罢,舞阳县主都能走,我们公主还比她差了?”
景珊突然哼了一声,“她倒是勤快。说是去追俞将军去了,竟然追到驸马的马车上去了。谁知她心里到底藏着什么鬼。”
娉婷一惊,“公主如何知晓?莫不是那位郑公子说的?公主,奴婢看那郑公子,心机深沉,心思不正,我们不该在他面前露了底细才是。”
景珊好笑道:“你一个小小侍女,才见过几个人,一打眼就知道人家心术不正了?我跟你说,这位郑公子,不但见识非凡,武艺也超群。方才他带着我一转身就到了那个酒楼上……”
娉婷惊讶道:“怪不得奴婢和护卫大哥们立马去追公主都追不上,原来公主被他劫走了?公主,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您分明梳着已婚女子的发髻,他竟还敢如此无礼!所幸他要去京都了,以后不会再见面了。公主,此事以后万万不可提起……”
景珊不耐道:“知道了。不过是与人说句话,都不成了?他若不与我说,我能知道不但舞阳,长乐也在西北军一行人当中?说什么回了扶阳学宫,哼……”
娉婷愈发大惊,“长乐郡主也要去西北?”
景珊冷笑一声,“可不是?叶兰亭现在左拥右抱,好不快活。还把我这个公主放在眼里吗?怕是早已忘了他已经有我这个王妃了吧!”
娉婷赶忙道:“公主,千万别听信了外人的谗言。我们跟这个郑公子不过是一面之缘,哪里知道他怀的什么心思。舞阳县主若是对王爷有意,当初何苦抗旨逃婚,落得个惹陛下不喜、连降两级的下场?至于长乐郡主,她的身份也是人尽皆知的秘密,若是公主没有嫁给王爷便罢了,如今王爷已经是公主的驸马了,难不成陛下还会让他再当个郡马?”
景珊哂笑一声,“对啊,‘不过是一面之缘’,郑公子何苦要骗我?等我们到了西北,看看舞阳和长乐在不在,不就一切真相大白了?这么容易拆穿的谎言,他说来何益?”
“驸马那般人才,我就不信她们不动心!不动心,长乐吃苦受累地跟去西北作甚?还有舞阳,她若真是对俞将军动心,她该留在京都,跟父皇软磨硬泡,磨到一道赐婚圣旨才是。她这么做了吗?没有!她跟着驸马去了西北!本公主的驸马,她们跟着去献什么殷勤?”
景珊说得如此合情合理,娉婷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半晌憋出一句,“公主不相信县主和郡主,也该相信驸马的为人啊!”
景珊闻言更是冷笑,“驸马的为人?听说他在西北的府上就有二三十个女人了。他文不成无不就,这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搜罗天下美人,舞阳和长乐主动送上门去,他还会拒之门外?”
娉婷无言以对,半晌嗫嚅道:“可这毕竟是没影儿的事儿,公主现在便生驸马的气,不是早了点儿?”
景珊:“那就走着瞧!舞阳和长乐若是敢惹我不自在,我也不让她们好过!”
舞阳和长乐惹没惹她尚不知,这事先惹景珊心里添了一根刺。一回驿站,便闭屋不出。裴静姝来问候也没见。
是夜。直至夜深人静,众人皆酣睡之时,景珊仍不能寐,在床上辗转反侧。一闭眼就见叶兰亭身边围绕着莺莺燕燕,为首的便是那舞阳和长乐。
景珊倏地坐起,正要喊娉婷来陪伴,就见床边站着一人。不由就要大叫一声,被人捂住了嘴。
景珊惊骇,正要挣扎,就听来人温柔笑道:“才一时不见,公主就忘了郑某了?”
景珊一愣,“是你?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急着要去京都吗?”
郑公子笑道:“这话让在下怎么好答呢?来见公主自然是想念公主了。郑某对公主一见钟情,一时不见,相思成疾,茶不思饭不想,夜更不能寐,所以就来看公主了。”
景珊的脸莫名发烫,半晌道:“你知道的,我已成婚。你或许称我‘王妃’更合适。”
郑公子挨着景珊坐下,温柔地抚摸着她笑道:“我当然知道。可什么都抵挡不住我对公主的爱慕之心啊!公主对我,也是有意的吧?”
景珊用力推他,郑公子却纹丝未动。景珊急道:“你胡说什么呢?根本没有的事儿。”
郑公子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声音里流淌着笑意,“还说没有?公主让在下去找史郡侯府,可还没给在下信物呢!凭我空口白牙,郡侯府怎会相信是公主举荐了我去呢?方才又辗转反侧不能安寝,可见公主是在等着我来讨信物来了。”
景珊辩解道:“我没有……”
“没有?”郑公子脸凑近来,几乎贴上了她的脸,“那就是,公主是在哄我了?”
景珊身子顿时僵直,一动也不敢动。
郑公子在她耳畔笑出声来,“公主哄我,我却当了真了。我的一颗真心给你,你要怎么补偿我才好?”
说着,郑公子的嘴唇已经贴上了景珊的耳朵。
景珊大吃一惊,用力去推他,却软绵绵地使不上力,“你别胡闹。你快走吧。不然我喊人来,你就走不了了。”
郑公子柔声似水,“公主竟这么狠心?公主不能体谅在下的一番苦心和痴情,在下是不是只好得罪公主了?莫非这就是珊儿想要的?我不想你叫喊,就只能这么做了。”
说着,郑公子的唇已经柔柔地印上了景珊的,温柔缱绻,缠绵悱恻。景珊已经说不出话来。
天欲破晓之时,郑公子才离开。临走时拿了景珊的一枚贴身的玉佩,笑道:“这就算是你给我的信物了。也是你我的定情信物,如何?”
景珊一直在蔚城流连了五日,郑公子就来了五夜。
最后一夜时,景珊依依不舍地道:“明日一早我就得走了。我好不容易托病拖延了这几日。再不走,裴静姝该起疑心了。”
郑公子笑道:“怎么,舍不得我?珊儿可是爱上我了?乖,好珊儿,来日方长。我会去找你的。”
景珊嘟嘴道:“我都不知你叫什么名字,还口口声声地说爱我。我都不知是谁在爱我……”
郑公子笑道:“自然是谁此刻在你身上,就是谁在爱你喽。”
景珊小粉拳落在他光裸的胸膛上,面红耳赤道:“你还笑我。”
郑公子笑意渐深,缓缓将嘴巴咬在她耳朵上,“那你可记住了,我叫郑—铎—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