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三十四回 浑天一窍灵光现，打破冥顽脱旧胎（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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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长空无忌陨落到廉刑出世，总共花了七七四十九天。
廉刑是长空无忌的后世，峨眉山上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包括紫剑宿主李英奇在内，都在期待着他尽早开窍继承青剑。但廉刑和自幼学道，知书识礼的长空无忌大不相同，根本就是个懵里懵懂的野小子。每天就知道在山上乱跑，疯疯癫癫没个规矩。除了李英奇，峨眉派上下都对他不理不睬。可没想到这小子天生是傻的，整天乐乐呵呵的，和峨眉山上的猴子混在一起，都快成了个猴王了。
安简遇上这个猴王，是铭湮薇随素心仙子远赴悬圃派的第二天。虽然铭湮薇在时两人也不是天天腻在一起，但一下走了，安简也多少觉得有些落寞。这天早上醒来后，她意外的提不起精神，便没有去藏经阁，而是沿着野山路在藏剑峰后山徘徊。这里是能通过徒步登山到达的离峨眉派最近的地方。山前有一块巨大的悬空岩，上面插满了峨眉历代名家铸成的法宝飞剑。与峨眉派有缘之人，都能从这山上找到自己的剑。
那天早上，安简正在后山舒活筋骨，忽然从草丛里飞出了一块小石头，正打在她脸颊上。那扔石头的人力气相当大。石子当即就把她的脸拍红了。
“谁？”她皱眉道。
草丛里刷刷地传来一阵动物跑远了的声音。
“猴子么？”她心里琢磨。
峨眉山上猴子多，这地球人都知道。尤其是贴近峨眉派道场的这一片，猴群大多有灵性，不怎么扰人。不过偶尔搞搞恶作剧也挺正常的。安简没多想，看快要到午饭时间了便起身往回走。然而没走出几步，又一块石头冲她飞来。这次是直接敲上了她的额头，发出一声响亮的“啪”！
看来是有什么东西故意使坏了。安简冷哼，蹲下身摸了摸附近最近的一从灌木。树丛里顿时骚动起来。植物仿佛有生命似的，晃动起树杈。藤条在树木的根部开始蠕动，不到片刻，远处齐腰高的灌木丛里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叫。有什么东西正哇哇乱叫着被拖到了她面前来。
“你，你，你是何方妖孽！竟敢袭击峨眉弟子！”一个穿得破破烂烂，头顶乱得像鸡窝的半大小子被藤条从草丛里拖了出来，吱哩哇啦的乱叫。
安简冷笑道：“连个人形都没有，还敢自称峨眉弟子，真是笑话。你是哪门哪堂的弟子，师傅是谁？”
那人叫道：“我叫廉刑！哪门哪堂我不知道！我师父叫李英奇！她很厉害的啊，是高手。你要是敢欺负我，小心我让我师傅来揍你屁股！”
廉刑？这傻小子就是青剑宿主廉刑？安简差点没乐出来。看电影的时候就觉得这小子够混够野性，现在看他这样儿，怪不得峨眉上下都不怎么待见他。“李仙子的弟子怎么如此无礼。我看，不如现在就把李她请来，看看是真是假。”说着安简掉头就走。
“哎哎哎！别！你别啊！”廉刑看来还是怕他师父，蹭地就窜过来拉住安简的衣角不松手。两人拉拉扯扯争了半天，廉刑终于哼道：“我跟你赔不是，你别跟我师傅说。”说着连连作揖鞠躬，十分滑稽。
安简当然不会真跟他生气，叫他闹得半天气也消了，道：“行了，我不跟仙子说，但你得告诉我，你不在舞剑坪上和你师兄弟们操练，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廉刑一脸单纯的愤怒：“我要下山！我再不在这劳什子的山上呆了！”
安简眉毛直抖。峨眉派的事够麻烦的了。要雷剑宿主再出走，这日子就别过了。“你干嘛要走？
廉刑挎着肩膀说：“他们天天要我开窍，却什么都不教我。还给我把破剑，长得丑还不会飞。好不容易前两天夜里山上，来了个会飞又能带我飞的，师父却说不让我和他说话。切——”
故事里廉刑好动顽皮——不，不光是顽皮，简直是顽劣。被李英奇吊在剑山上还没大没小地破口大骂。不过即使是那么顽劣，电影里他也从没出走过。安简试探着问：“跟你说的山下好玩的人叫什么名字？”
“亚当。”廉刑毫无心机，开口就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安简顿时倒抽了一口气。
青紫双剑有命定的主人，不会随便跟着别人。除非有人跟它们进过三元宫，洗清记忆才能做它们的新主人。所以想要得到青剑有两种途径：第一，拐走宿主廉刑。安简知道主神那可以以支线和点数兑换一块手表，让剧情人物加入轮回小队。第二，趁廉刑神智未开之际杀了他，再和青剑一起进三元宫。
很难讲亚当打算做什么，或许拐走廉刑可能性更高一些。无论如何，他既然已经到了峨眉山上，安简就决不能掉以轻心。廉刑是未来剧情走势的根本。失去了他就失去了轮回小队队员的预知优势。一旦这趟水混了，喜欢浑水摸鱼的那两个智商加起来超过外星人的家伙就有机可乘了。
“喂，你！”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你干嘛脸青一阵白一阵的，跟我师父似的。”廉刑眨巴着眼睛问。安简此时才从自己的思路里醒过来，吸了口气说：“我在感叹我脑袋不够用。”
“只是凡人的智慧而已。”身后淡淡地传来这么一声。
廉刑猛地一瞪眼睛，突然一溜烟地不见了，就跟见到了什么吓死人的鬼怪一样。安简则全身一僵，硬着脖子转过头来，正好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睛。
“你，你怎么在这儿？”安简有些结巴的问。“其他人呢？”
似乎对自己出场造成的效果很愉快，恶魔队军师愉悦地勾了勾嘴角道：“形势有变，我更改了计划。接下来我会直接面对剧情人物，你可以暂时休息了。”
“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不是为了给你打下手才——”
“带我去见玄天宗。我有事情要和他谈。”恶魔队军师命令道。
安简垂头丧气地走上了往前山去的路。她可不是他手下，怎么他一下命令自己下意识就会照做呢？
从后山到正殿的路还真不算近。两人并肩走了片刻，安简便尴尬地不能忍了。从Matir回来后，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如此平静的相处。经历过之前你死我活的折腾后，这种平静多少显得有些不自然。
“你——找玄真人说什么？”安简终于忍不住问。
“说服他成为青剑宿主。”楚轩竟然毫不掩饰，开口道。
“什么？”安简一惊。“这——他不会同意的。”
“在原剧情中他做过同样的事，证明他并不排斥这种可能性。我只需要保证他行事的成功率即可。”楚轩淡淡地道，忽然盯了安简一眼：“你胖了。”
“嗯，最近吃的有点——等等！”一念起差点没咬着舌头。“你，你说什么？”
“虽然是目测的结果，但是和事实差距不会很远。即使不是照相记忆力，我对我的记忆也有自信。”
对对我知道，但这不是重点。安简骇然地想。
恶魔队军师没学过大脑封闭术，当然不知道安简此时的感觉。事实上他此时正在回忆的，是临行前拉拉姆传授的“和朋友友好相处”系列锦囊妙计。目前执行的是可选话题第一条：谈论外表。
——女孩子都爱漂亮啊。大家一起聊聊减肥啦，化妆啦之类的话题，哪会一开口就打打杀杀的啊。
安简要是知道这些，估计撕了他的心都有了。
“咳，总之知道你找他干啥了。不过难道你真的让队长去完成那啥天人合一？重生的力量怎么办？”
“从剧情推测，重生的力量来源于白眉留下的南明离火。只要在白眉飞升之后保护好火种就可以。”楚轩淡淡地说。“如果玄天宗取得青剑的行为不成功，那么虽然很遗憾，但我们仍可以按照原本的剧情继续推进。但就目前情况而言，如果不尝试，我们就会丧失掉一个绝好的机会。”
还是说这种事的时候最自然。安简松了口气。刚才估计是这家伙心血来潮吧。她笑笑道：“其实你要的也未必就是玄真人继承青剑吧。你只是希望把剧情推进的节奏掌握在你手里。”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楚轩扶了扶眼镜道，忽然语气一转：“身体状况如何。”
——好朋友当然要关心身体啊，问问有没有不舒服啊，送点补品什么的不就关系更好了嘛。
安简这回淡定了。她开始意识到这里面一定有鬼。
“挺好的。干嘛突然问这个？”她不动声色地道。
恶魔队军师愣了一下。或许是拉拉姆考虑的不周，他提供的系列对话模板里，这句话从没出现在对话刚开始的地方。因此他暂时不知哪一句才是正确的答案。沉思了片刻后，他决定实话实说。“因为拉拉姆说，在讨论正题之前适度的闲谈可以增进交流双方彼此的关系。”语气相当坦诚。
楚轩小朋友你真是专注卖队友三十年！
安简笑得肚皮都快抽筋了。起初她还绷着，后来实在忍不住，侧身蹲进了草丛里。
“肠胃不舒服么。”恶魔队军师摸了摸眼镜，参考了一下“症状”后问：“需要镇痛剂么。”
安简抽搐的更厉害了。
最后竟然笑得满脸都是泪，安简从草丛里爬起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辛苦了，大校。闲谈的效果不错，现在可以谈正事了。”她一脸诚恳地说。
事后就这个小插曲她还真跑去找拉拉姆问过。没想到恶魔队首席工程师朝她飞了个媚眼，得意洋洋地回答她：“阿轩懂什么聊天啊，教他那些还不如让他就现场发挥搏个乐子呢。反正他不出几句肯定就会把我给卖了。多可爱啊，谁都抗拒不了嘛。大小姐你说是不是。”恍然有种恶魔队满地都是陷阱的观感。
更重要的是，这家伙后来似乎也有所察觉，慢慢地发展出了一套独属于他本人，不动声色的卖萌绝技。一手好萌卖得是惊天地泣鬼神，关键时刻每每上手，屡试不爽，气的安简甚至喊出了“老子的母性本能能不能别在这会烦老子！”这种奇葩到极点的句子。对方却从来充耳不闻，依旧专注此破廉耻行为。
这是后话。
将恶魔队军师转交给他的目标客户玄天宗后，安简也很识趣的没有跟上去凑热闹，而是老老实实回藏经阁闷着。晚钟过后，才出来和门中其他子弟一起做晚课，吃晚饭，饭后听昨天前来拜山的龙虎山张文远真人讲浑天一念。这种生活从没读过本科的她这几个月来过得很开心：这简直就是上大学的节奏嘛！
另外，是峨眉山上有一群漂亮可爱的小正太，都是战乱年间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峨眉派的怪蜀黍怪阿姨们，有时会下山拐带些孩子上来。他们自己是说各种自有缘法，看在安简眼里基本就是拐卖人口。但无论如何，安简和这群小孩子混在一起玩的很好。
这群小孩子们被安置在舞剑坪以西的校园里，平常也有读书练功的功课。除此之外，还会有专人教他们玩一种小游戏。峨眉后山有一个寒泉泉眼，泉眼下面有一条很浅的玉矿。这群孩子每三日一次，会被人带到泉水中浸泡全身，同时玩游戏似的寻找偶尔喷出的籽料。这种训练看似简单，却既能锤炼炉鼎，又能磨练灵觉，这样长大的孩子，到了十六岁入门时，已经比其他门派许多成年弟子强上很多。
安简的住处和他们就隔一道墙。两个小院之间有角门联通。他们入了夜就不能出门，只能在院子里玩。相互最喜欢玩的游戏就是猜石头。一群平均年龄不超过10岁的小孩，已经懂得运用灵觉辅助判断，而不是瞎胡猜。每天和他们混在一起，安简清晰感知到自己的精神力大幅度上升，甚至隐约触及了状态边缘。神念外放似有若无，一触即发。无论是人工雕琢的器具，还是天然原矿，神念可及便能感应物性。这是精神炼金术最基本的入门条件。如果没有这种能力，也无法从事那么复杂的物质炼金术操作。
如果她学的是炼金术，那么她应该要做的是尝试做一些简单的分离尝试，或者利用阵法和特定的符文组合提纯原矿。这既是在进一步磨练这种奇异的神念感应，也是在为未来制造更复杂的器具准备材料。着过过程有些人要几年，有些人甚至需要几十年的时间。炼金术大师尼可.勒梅本人用了三十五年。
但是安简不是炼金术士。拜尼可.勒梅的图书馆所赐，她的脑袋里装着她能学到的所有知识，却对此兴趣不是很高。她最多也就是闲来无事的时候，摩挲自己从泉矿里摸到的两块籽料。这两块料原本分别生长在矿脉的顶部和底部，有奇异的阴□□性感应，找到一块就能找到另外一块。这种奇异的感应让安简觉得很有趣，常常从云海上将一块丢出去，然后带着另外满山遍野的找，这也是种磨练精神力的方法。
这种锻炼在黑夜中效果最好。因此一般天快黑了的时候，安简会将阳性玉料扔了出去，等月上中天后再起身去找。然而这次刚扔出去不久她便意识到麻烦了。因为没多久，那道两块石头之间彼此牵系的神念便不断向外延展。没猜错的话，估计是被什么小动物拣着了要往窝里带。
这种情况的确比较麻烦。有记录最夸张的一次，她追着一只黄鼠狼漫山遍野的跑了一夜，最后跑得整个人都快脱型了。她敢打赌那黄鼠狼绝对成精了。说不定千百年后又是一个黄大仙。
于是她二话不说抽出飞天扫帚就要往外奔。
“你要去哪里。”还没起飞，身后忽然有人叫住了他。“天快黑了。这里是主神任务空间，随时都可能遇到危险。独自一人行动安全系数过低。这件事我应该很早就和你谈过了。”
啰嗦，龟毛，死理性派，楚轩大校你其实是处女座的吗！
“我有东西丢了，得赶紧去找回来。”安简说。
某人看了一眼手表。“你二十分钟前丢掉的那块石头么。我刚才见到过，被一群猴子捡走了。我以为那是你已经不需要了的东西。怎么，现在又要找回来么。”
安简已经没有力气吐槽了。全尼玛是猴子的错！
“嗯，很重要的东西。丢了就亏了。”安简点头道。“从外表来看只是普通的玉料而已，到底是是什么东西。”恶魔队军师要继续发扬刨根问题的精神。安简想了想，微微一笑道：“算是修行法器吧。”
不出所料，对方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三十四回 浑天一窍灵光现，打破冥顽脱旧胎（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