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说起》一枝山桃

53、第 53 章

　　门口看过去，肖骁单膝跪地，将花递到孙思思面前。

　　“思思，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的今天，你约我看电影，你说你喜欢看恐怖片，室友胆小不愿意陪你，那是我们第一次看电影，就在这个厅里，你说如果我觉得害怕就可以抱你，但是抱了你就要给你做男朋友，但最后是你先抱了我，你说你抱了我就要给我做女朋友，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其实我那个时候很想很想抱你，但我不确定你是不是开玩笑，也不确定你会不会后悔。我这个人性格很闷，不善言辞和交际，除了会读书之外，一无是处，而你活泼又可爱，身边总是围着一群朋友，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我喜欢你来找我，但我又害怕你发现我这个人其实很无趣，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对我来说，你就是一只小燕子，”肖骁说完停顿了一下，急忙解释，“我知道这个比喻很俗套，但我真的是这么觉得，你给我的世界带来惊喜和欢乐，我不希望你跟我在一起觉得束缚，觉得不开心，所以你做什么我都愿意支持你，我希望你永远都是自由自在的小燕子。”

　　“思思，今天是我们在一起十周年的日子，本来我是计划自己陪你看电影，学你当初说的，我害怕了就抱住你，然后向你求婚，做你的老公。最近我忙着工作和准备结婚的事情，忽视了你的感受，让你觉得委屈和焦虑，是我不好，对不起。”

　　“思思，我对你、对我们的未来不是没有想法，你从国外回来的那年我就想好了，我想跟你结婚，想一辈子跟你在一起，只要结婚对象是你，其余的我都可以不在乎，你想要的，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到，我目前做不到的，以后我也会努力去做到。”
　　“思思，我还想跟你过很多很多个十年，我们结婚，好不好？”

　　当孙思思伸出手让肖骁替她戴上戒指时，颜山澜、唐筱娅和其余人一起拥入影厅，喷花、彩带、飞雪瞬间充盈整个空间，孙思思和肖骁相拥着看着彼此，笑中带泪，五颜六色的彩带、绚丽烂漫的喷花、轻盈飘逸的飞雪落了两个人满头满身。
　　有人喊：“亲一个！”

　　孙思思回头朝众人灿然一笑，踮起脚尖径直往肖骁唇上凑去，肖骁头往后微扬，没让她亲到，孙思思一愣，正想动手，肖骁却在此时趁其不备吻了下去。
　　“哇～”

　　围观的人群一齐发出轰笑声，颜山澜一边拿手机拍照，一边跟着起哄赞叹，正闹着，眼前突然一暗，定睛一看，陆子慕的脸倏地在眼前放大，唇上随即感受到两片温热柔软。
　　脑中轰地一声，混杂了羞耻感的甜蜜从心底里涌出来，颜山澜轻轻推了推，陆子慕停下，将她半包着拥进怀里，低头看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影厅工作人员推进来一个小推车，上面有一个蛋糕，两瓶酒，以及若干酒杯。
　　孙思思和肖骁走下来，切了蛋糕，倒了酒。

　　“阿澜，你今天还是要喝一点吧？”孙思思给颜山澜递过来一杯酒。
　　颜山澜接过来，还没喝，孙思思又对她旁边的陆子慕道:“这次阿澜要是喝醉我可就不管了，交给你了。”
　　“放心。”陆子慕一口应下。

　　“我就喝一点点，保证不喝醉。”糗事总是被提起，颜山澜满脸尴尬。
　　“有我在，你想喝就喝。”
　　孙思思身体抖了抖，吐槽:“哎哟～你们这也太肉麻了，我受不了了。”
　　颜山澜羞恼着伸手去打她，孙思思笑着躲了开去。

　　颜山澜看着孙思思走开，目光收回时一眼看到对面隔着推车站着的范维钧，范维钧见她看到自己，目光立刻躲闪了开去。刚才大家等在门外的时候，范维钧也在，全程一句话也没说。

　　这是上次花间山庄之后他们第一次见面，不过半月，高大壮乎的“大白”就跟泄了气一般，瘦了许多，神情黯淡无光。

　　颜山澜忽地心头有些感伤，刚才陪孙思思看十年照片时想到的许多事情再次一股脑涌上来，她由衷地为孙思思感到高兴，却也克制不住自己的伤怀。

　　越是美好的事物面前，她反而越是深切地感受到悲伤。
　　或许是她不配。

　　“阿澜。”陆子慕在她耳边轻声唤她。
　　她回神，抬头看他，他的眼眸漆黑如墨，像沉静的湖，像稳重的山，她想起记忆里看过的山和水，那些让她找回内心宁静的风景此刻似乎就在眼前，一颗孤悬难安的心逐渐在他眼眸中落了下来。

　　“我想喝酒。”
　　“嗯。”陆子慕笑着应她。

　　或许是因为高兴，孙思思和肖骁十年的感情她是见证者之一，或许是因为遗憾，同一个时间起点走来，她和范维钧收获的都是残缺，又或许是因为庆幸，庆幸命运波折但她遇到了陆子慕。
　　如此复杂的心绪，只有喝酒能解一二。

　　香槟酒闻着有优雅的花香和甜蜜的果香，入口细腻柔和，酸度适中，绵密的气泡在口腔内像透明的珍珠一般炸开，余味悠长。
　　这是颜山澜第一次认真感受一种酒的味道，一种奇妙的美感在心里油然而生。

　　忍不住又多喝了两口，身体渐渐有一种轻盈的快感，她似乎变得更能感受到此时此刻为孙思思和肖骁庆祝的欢乐。
　　原来酒精是这样的好东西。
　　但颜山澜没有让自己喝到失去理智，她及时放下了酒杯。
　　现在这样刚刚好。

　　吃了蛋糕，喝了酒，拍完照，孙思思提议去酒吧找个包间继续玩，一行人很快转移阵地来到中心街一个酒吧里。
　　颜山澜终究还是不喜欢酒吧封闭嘈杂昏暗的环境，玩了一会游戏只觉脑袋涨得厉害，跟孙思思说了一声后，拉着陆子慕先溜了。

　　出了酒吧，颜山澜感觉呼吸一松，脑袋清醒了些。
　　陆子慕没有喝酒，牵着她往刚才看电影的商场走，周五晚上中心街容易堵车，车停在了商场里。

　　颜山澜看着人流如织的中心街，走到一个公交站旁突然停住脚步，“老大，我带你去我们学校逛逛吧？”
　　一辆公交车正在进站。

　　陆子慕看着她，“好啊。”
　　“我们坐公交车去吧？”
　　不等陆子慕回答，颜山澜已经拉着他上了公交车，102路。

　　公交车上挤满了人，颜山澜用手机刷了卡，司机大叔站起来大喊：“往里面挤一挤！”
　　颜山澜拉着陆子慕一点一点缓慢地挪到车厢最里面，相对拥挤的车厢前半段，后半段显得有些过于宽敞。

　　陆子慕一只手拽着拉环，一只手搂着颜山澜。
　　颜山澜一只手撑着座椅背，一只手搂着陆子慕的腰，仰头看着他，“坐公交车遇到人多的时候就往最后面走，一般最后面都没什么人。”
　　“嗯，有道理。”陆子慕环顾一圈周身，点头赞许。

　　“我们以前每次来这边玩都是坐这趟公交车回学校，就在我们宿舍公寓大门口下车，很方便，我们一般玩到十一点就回去，因为十一点半宿管阿姨就会锁门，如果晚了就要听她的批评，不听够十分钟不给上楼。”
　　陆子慕低头看着她，笑问：“你挨了几次批评？”
　　颜山澜笑着瞪他，“不告诉你。”

　　“其实我们以前不怎么去酒吧的，我们来这里做的最多的事情是逛街，然后就是吃饭和唱歌，年轻人好像就是对花花绿绿的热闹世界有格外的向往，明明也买不起什么，但就是喜欢来逛。”

　　公交车驶过青江大桥，窗外是两岸高楼变化无穷的灯光秀，倒映在沉沉江水上，波光粼粼，流光溢彩。

　　“我们以前有一次晚上组团骑车，从学校出发，沿着青江一直往北，绕青湖公园一圈，上青江二桥，然后沿着青江一路向南，上这座青江大桥，再回到宿舍，骑了四个多小时，第二天起床我的两条腿酸得走不动路。”
　　陆子慕轻笑出声。

　　“不过还是很好玩的，那个时候也是秋天，晚上的风吹着很舒服，一群人说说笑笑你追我赶，很有意思。”
　　“嗯。”

　　“我记得当时思思和骁哥才刚在一起没多久，思思带他来跟我们一起玩，骁哥很内敛，全程就跟在思思后面，都不怎么说话，我们开玩笑他还会脸红，没想到一眨眼他们都在一起十年了，我们这些人里也就只有他们俩修成正果了。”
　　颜山澜说完怅然叹息一声。

　　陆子慕低下头，轻声道：“阿澜，以后我们也会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很多很多个十年。”
　　温柔的声音轻抚她的耳廓，钻入她的心里，仿佛微风拂过平静的湖面，心头荡起一圈一圈涟漪。
　　有那么一瞬间，颜山澜想，这辆车要是就这么一直开下去，永远不到站就好了。

　　到了宿舍公寓门口，两人下了车，不远处的小吃街传来喧闹声，也飘来各种食物诱人的香气。

　　“老大，你还记得之前说好要陪我吃螺蛳粉吗？”
　　“记得。”
　　“我现在想吃。”
　　“好，去哪吃？”
　　“前面。”

　　小吃街早已经过整改，原先拥挤的摊贩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整齐划一的店面，跟后街一样，少了许多鲜活的特色。
　　颜山澜找到以前常去的螺蛳粉店，原先胖胖的老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年轻小伙，周五晚上生意火爆，小伙忙得不可开交。

　　两人点好餐坐下。
　　“老大，你吃过螺蛳粉吗？”
　　“吃过，小时候跟我妈去柳州玩，我妈和同行的阿姨都很喜欢吃。”

　　颜山澜好奇地问：“阿姨也喜欢吃？那你呢？”
　　陆子慕面容微敛，坦诚回答：“我觉得可以接受，但算不上喜欢。”
　　颜山澜微微失望，“可是我喜欢吃。”
　　“我可以陪你。”

　　“你喜欢吃什么，我也可以陪你。”
　　“……我喜欢吃煎蛋，一次可以吃很多个。”
　　这个回答实在太出人意料，颜山澜没忍住笑出了声，连忙问老板：“老板，有煎蛋吗？”
　　“只有卤蛋，虎皮蛋，要吗？”

　　“那算了。”颜山澜回头看着陆子慕，越看越觉得这个人怎么好乖的样子，她克制住想要摸摸他的头给他安慰的冲动，笑道:“以后我给你做，我煎蛋很厉害的，两面煎得焦焦的脆脆的，然后中间一戳开糖心就流出来，可香了，煎蛋煮粉是我的拿手菜。”
　　陆子慕嘴角抿着笑，“那你可要说到做到。”
　　“那肯定。”

　　两碗螺蛳粉端上来，酸笋的臭、辣椒油的香让人食欲大开，颜山澜这碗额外又加了虎皮鸡爪、炸腐竹、豆泡和空心菜等，满满当当一大碗。
　　两个人埋头吃粉，颜山澜吃完配菜基本就饱了，陆子慕吃完自己的粉，又把颜山澜剩的也吃完了。

　　走出粉店，颜山澜故意凑到陆子慕身上闻一闻，皱起眉头，“嗯~好臭。”
　　陆子慕一把将她搂住，笑道:“一起臭。”
　　“哈哈，那我们现在就是一对臭情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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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隔离在酒店好无聊啊，能不能来个人聊几毛钱的，都快二十万字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写得真的这么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