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越女的追夫日志》多行不宜

94、第 94 章

　　“姐姐！”小女孩从草丛中跳了出来，两个眼睛黑又亮在一张小脸蛋上闪着无比狡黠的光，脸蛋上灰不溜秋的，就像个小野猫一样。

　　慕秋先是张大了嘴巴，接着上去就揪住小女孩耳朵骂道：“你居然先跑了？！你还躲起来！”

　　满心怨愤化作两行清泪，慕秋后怕道：“你自己去吧反正钱我不会给你的！”

　　叶五笑着把她的手拉过来，说：“是这小丫头把我找来的。”

　　“啊？真的？！”慕秋问，“她怎么找到你的？这么巧碰到吗？”

　　“哎呀，姐姐我从小这里长大还能不认识路吗？五贝勒在哪儿我早一天就听到我婆婆她们念叨了。”小女孩有些邀功的意思。

　　慕秋想想还是说：“钱一份都不能少，知道吗！”她现在还是在后怕，刚才那种情况，她是有可能下场凄惨的。

　　“不少不少！”女孩直摆双手。

　　“圣心堂的人应该也在那艘船上，天亮才开，你是想现在就去找他们还是之后和我们一起去。”叶五说。

　　“你也去？”慕秋忽然听到。

　　叶五先没理会慕秋的问，他只看着小女孩，小女孩想也没想就说：“我先去。”

　　“好。”

　　叶五从树后牵出一匹马，将小女孩丢了上去，自己也跨坐好将女孩拥在怀里，手抖缰绳对马下站着的慕秋说：“你等我。”

　　“可……”慕秋话还没出口，叶五双腿一夹马腹，马儿听话的扬蹄而去。

　　啊？慕秋赶紧来回扫视着，忽然几个受伤的蒙面男人互相搀扶着从一边出来，慕秋吓的想也没想直接就跳进了刚才小女孩藏身的草丛。

　　进去后才闻到里面有刺鼻的臭味，她掩着口鼻，不敢大声呼吸，一直等到外面没了动静，也不敢动，心里把叶五和小女孩从头到尾骂了个遍。

　　“喂，出来吧。”

　　是叶五的声音！慕秋像个弹簧一下就弹出了草丛，几乎是跳到叶五面前，还没张嘴就蹲了下去。

　　“怎么？”

　　“脚麻了。”

　　叶五笑着把她扶起来，慕秋眼泪在打转她不好意思哭，也不想哭，有些话想问又不敢问。

　　“今晚月色正好，我记得刚认识的时候你总缠着叫我带你去宫里玩？”叶五边说边上了马，一手牵缰绳，一手递给马下的慕秋。

　　慕秋想也没想就伸出手，脚踩马镫，稍微借力便翻身上马，这是她人生的第一次，又兴奋又紧张。

　　她死死的在身后抱着叶五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倒不是故意揩油，只是觉得这马也太高了，是她觉得自己跌下去会摔死的那种高度。

　　叶五没说什么，只轻声笑着，策马向前。马儿慢慢的踏着步子，像是在行进舞步。

　　过了会，慕秋的紧张情绪开始缓解，这才有空去思考刚才的问话，她说：“好像是说过的。”

　　“后来怎么没去呢？”叶五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

　　“你不带我去呗。”慕秋嘴硬。

　　“噢，”叶五点头，说，“是我的错。”

　　毫无预兆，叶五一巴掌拍在马身上，嘴里呼了一声“驾！”马儿四蹄翻飞带着两人飞奔起来。

　　慕秋的喊声被淹没在了飞驰而过的火光街景之中，她的眼都要睁不开只得将头埋在叶五背上，五脏六腑都被颠的要脱口而出了……

　　叶五完全没有勒停的意思，甚至还笑了起来，他分出一只手在腰间拉住慕秋的手腕，从头到尾就只有这一个动作来安抚身后的“福晋”。

　　终于，马儿一声嘶鸣后，前蹄飞扬半空然后重重的踏下，稳住了身子，这匹高头大马明显对于这点路程非常不屑，它鼻孔喷着粗气，在路面上不停踩着，目光炯炯有神还不时的晃动脖子，似乎是在找主人要点奖励。

　　叶五伸手在它头上拍了拍，马儿也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再次欣喜的嘶鸣。

　　叶五松开扶着慕秋的手，先一步翻身下马，然后将已经“石化”的慕秋再抱下来。

　　慕秋脚沾了地后第一反应就是蹲在路边干呕起来，还真吐了点东西出来。叶五在身后替她抚背，就像温柔的男友，

　　慕秋吐完了，回头问他：“你是不是想搞死我啊？”

　　叶五笑着说他这个想法也不是没有过，慕秋眨巴眨巴眼觉得这个话题还是不要深入畅谈比较好。

　　吐的泪眼模糊，慕秋抹了眼睛再看也不知道是在哪里，这破破烂烂的街道，矮小的房檐夹着干草一排连着一排哪里是人住的，连门都是破了洞再用布堵上的，更别提木头都朽完了的窗格子。

　　两人在一间小屋子门口站住，里面黑黑的不见动静，慕秋问这是要做什么？

　　叶五说进来就知道了。

　　说完一脚踹开了破门，里面发出女子的尖叫，旁边连着的破屋子里传出人声但没有一家点亮烛光出来查看。

　　慕秋知道叶五不会无缘无故的破门，更不会去欺负穷人，但她实在想不透个中缘由，于是就跟了进去，里面黑乎乎一片。

　　忽然耳边起风，啪的一声什么东西应声掉落，烛光在当中跳起，借着微弱的光亮慕秋惊呼出口：“疯娘？！”

　　“你……你，”疯娘脸上的惊疑没有比慕秋少到哪里，她颤颤巍巍的指着慕秋骂，“没良心的小娼妇。”

　　慕秋看看叶五又再看去，几步就走到头的一间破屋子里有两张床——如果木板与砖头搭成的也算床的话——一张上是疯娘，另一张上睡着另一个女人，慕秋根本认不出这个蓬头垢面的是谁。

　　在叶五身边的是一个男人，这男人瘦瘦的佝偻着肩背，慕秋努力辨认才认出这人是天瑞。

　　原本那个虽然学识不够却心比天高的健壮男子早就不见了，眼前的是被世道压弯了腰的男人。

　　算来年纪还很轻，却早早的被掏空了精气神成了没有魂灵的空架子，连一具□□都谈不上了。

　　天瑞以前只是看不起她们，自己本身还是带着一股傲气的，现在只剩下畏缩，两眼里毫无光泽，跟死鱼一样。

　　可是叶五为什么知道他们，还要带自己来看他们？

　　“那天你从我这跑了之后是不是遇到过她？”叶五指着疯娘问。

　　慕秋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咳咳，你先别问这个，”叶五说，“后来我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跟来一听好巧不巧正好听到他们合计要趁乱叫你出来绑了你，带你回什么乡下去。”

　　“真的？！”慕秋愤恨的问道，疯娘也不躲避她的目光。

　　这位曾经的美妇人从床上跳下就抓着慕秋的胳膊喊：“跟我走！你得养我！别跟他，这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鬼！是鬼啊！听娘的话！”

　　慕秋心惊胆战的看着她，可能疯娘察觉出慕秋的心思来，她丢开慕秋，抓起枕下的菜刀抵在自己脖子上，哭道：“你要不答应我就死在你面前，化作厉鬼一直缠着你！哎天皇老子给我作证啊……”

　　叶五与慕秋对望一眼，天瑞也是叹气，他说：“我们是穷急了，你娘说了这个主意我原本只打算问你要点钱没想去绑你，我这尚且养不了，难道还要再多你一个吗？”

　　“啊？！”疯娘鬼叫起来，无非是天瑞这个杀千刀的居然敢骗自己，自己可是付了钱的，自己就是他半个娘居然不听娘的话！

　　“你的卖身契在她这吧？”叶五问。

　　天瑞主动跑到疯娘床下掏出个盒子，当着众人全部倒到桌上，里面的银票和音量已经所剩无几，在盒子底部放着两张条子，干脆都交给了叶五。

　　那边床上的女人躲到角落瑟瑟发抖，低低的哭着。

　　“老爷，放过咱们吧……”

　　自己用刀架着自己的疯娘，似乎手累了，她放了下来像个呆子一样的看着自己被翻开的盒子。

　　叶五没动钱财，他拿起两张条子打开各自看了看，都递给了慕秋。

　　慕秋先看到自己这张卖身契，然后又看到另一张，上面抬头用最刚劲风骨的字体写下了最丑陋的两个字——典妻。

　　慕秋抬眼看了疯娘，那微弱光影里映的仿佛是当年最美丽的头牌，她跟随某位大人走出了火坑，却又被转手卖给了其他人。

　　于是她被丢弃在后院的柴房中，生儿则赏一个姨太太，生女则一起在脏污中生存。

　　慕秋心里压抑的很，她把这张纸条放到桌面上，看着叶五说：“走吧，他们不会来找我的。”

　　床上的女人大哭起来，也不知道是在叫喊还是骂人，总之带着些怨毒。

　　而疯娘子在慕秋与叶五出门后又追出来，她披头散发的样子像从鬼门关里冲出来的女鬼，叶五一手拦住她，疯娘在后面对着慕秋哭喊道：“不要相信他们不要相信他们！他们都是鬼，是恶鬼！吃人不吐骨头，你跟我走，娘不会害你的！”

　　“你跟我走啊！别跟着他啊！他们都是说一套做一套根本不会把你放在眼里的！”疯娘说着说着就坐到地下，叶五也皱着眉头放开了她。

　　慕秋没有说话与叶五上了马，疯娘还在哭喊着这些人都是骗子，骗了你的心你的身子还要卖了你，一丁点人味都不剩啊！你迟早要后悔的！你别看现在风光迟早要被他们卖进窑子！小娼妇，小婊子没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