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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第 19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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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言不发的看着前面那个被自己放在心中深处爱着的女人,看着她在本不属于她的这片光影中跳着,这个时空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早了些,可是如果她又切切实实的存在站在此处的话——
慕秋捏着乌冬儿的脸说尹瑶那边的情况,叫自己的姐妹要么跟着自己要么自己有方向就可以早日做准备了,别跟琵琶死磕了。
乌冬儿烦躁的打开她的手刚想骂两句看到柯怀思跟了过来,马上从坐姿变成站姿,柯怀思摇手让她自然些,有些事不能一成不变。
“我不想跟着你。”乌冬儿说的非常坚定。
慕秋问为什么,乌冬儿说她们两人完全不一样,她虽然愿意照顾慕秋可真要生活在一起却还不如和尹瑶姐说的话多,慕秋也明白,她与乌冬儿始终像是隔了一层。两人的感情从大宅里带出却无法再延伸下去,毕竟在思想上差的太多了。
就好像中学同学毕业后很难再交流可感情依旧在,慕秋现在与乌冬儿就是这样。
“你们去捧别人?”当乌冬儿得知他们刚才干的事后一下就跳起来,叉着腰的样子有那么点大丫鬟的样子了,“怎么不捧我呢?”
“你?!”慕秋不解。
“对啊,”乌冬儿忽然想起什么,来了精神,“你们要是把我捧红了,我不就可以借着名声转战上海了吗?”
“你要去上海?”慕秋问。
“嗯,我看画报上的上海滩早就想去了,可我一没本事二没名气去了讨饭吗?之前窜场子的时候有个姑娘那琵琶弹的还不如我呢,结果被个少爷捧起来,上个月听说就去广州了。”
慕秋看着乌冬儿,乌冬儿也看着慕秋,两人看着看着眼眶都有些热,好像明白人生即将分岔,有些事总在一瞬间你就知道它起了变化,回不去了。
“好!就去上海!勇闯上海滩!”慕秋拍着胸脯,一口干掉桌上的茶水。
柯怀思皱着眉都不知道她们两个商量了什么,怎么一下就要去勇闯上海滩了。
“我来操作,我知道你们那套流程了!我也认识报馆的人。”慕秋对柯怀思说。
柯怀思皱着眉放松开来说:“她与陈小姐不同,乌冬儿是要一个名气,如果她的技艺并不精,就算强捧去了上海也混不长久,除非有靠山。”
大家心知肚明这个靠山是什么。
乌冬儿一听这话立马不服气,但语气还是恭敬的,她抱出琵琶走到两人面前坐下,转了转轴,调好音,一曲弹完,慕秋咂摸咂摸嘴说:“要不,咱们换个事业方向?”
“什么意思?!难道我弹的不好吗?!”
“不是,”慕秋以前还真没完整听过乌冬儿的琵琶,今天第一次听,听完就觉得平平无奇,甚至有些枯燥,“我觉得你的问题在于没有灵气,基本功不错就是太死板了。”
柯怀思轻咳,看了两人一眼。
慕秋转头问他:“对吧。”
“嗯。”柯怀思点了头。
乌冬儿又气又恼最后期期艾艾的哭了起来,柯怀思皱着眉走到窗口无聊的看着外面的星空。
慕秋则去半哄半劝,“就像他说的你这样去上海就只能找靠山,不然日子会不好过,你想找个——”
“不!我不想。”乌冬儿咬着嘴唇。
“对呀!”慕秋一拍大腿,拿了主意,“你这样,哎,柯怀思你说把她和陈小姐组一起怎么样?反正一个是捧两个也是捧。”
柯怀思转头看着她说,“好啊。”
“哎?!”慕秋又一拍大腿,“不如我给她们伴舞,咱们组个女团得了,两个也是捧三个也是捧啊!”
柯怀思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了,他上前拦下慕秋又要拍下去的手,哄道:“这个还得问问叶五。”
隔天柯怀思练兵,慕秋自己就去找了叶五,叶五听完一时半会根本没反应过来。
“什么?不是……哎?这?你要不再说一遍。”
慕秋刚要重复就被叶五打断,“我是要你再说一遍的意思吗?你这脑子里成天装的什么啊,你怎么想的?捧陈小姐就算了,再捧个乌冬儿?那小丫头会干嘛?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咱不玩这个好不好?”叶五叹了口气蹲在暮秋膝盖处求着,“柯怀思呢?他肯定不会同意的吧。”
“他让我来问你。”
叶五嘴里骂了句街,“这小子老婆不想要直接说!”
“我就和你说一下,反正我知道怎么捧人了,我自己花钱捧自己,你们捧陈小姐,互不干扰挺好!”慕秋很开心,“虽然组不成女团有点可惜,不过没关系!少个主唱无伤大雅。”
“别别别,姑奶奶我捧我捧还不行吗?”叶五一把抓住要走的慕秋。
两人直接杀到小馆找乌冬儿,因为叶五说要听听这丫头到底弹成什么样。乌冬儿抱起琵琶弹了一段江南小调。
茉莉花被弹的跟缺了水份的干花一样,每个音都对每个音都干巴。
“你这手太死了。”叶五一针见血,“每天弹多久?”
“两个小时吧。”
“就弹这个?”
“还有阳春白雪,紫竹调,偶尔飞花点翠。”乌冬儿说。
叶五眉头皱到一块去,他拿过琵琶看了一眼,说:“这把琵琶不行,一会我叫人送一把老的过来,你给我练每天早晚各一个小时。”
慕秋凑上去问,“你还懂琵琶?”
“我还懂古琴古筝呢,怎么你还有要捧的没有,干脆叫来咱们组个班子南下去,别跟这忧国忧民了。”叶五没好气的说。
“好好好,你说你说,我错了。”难得慕秋能好好服软,搞得叶五也有些不习惯。
“咳咳,你这个手根本没有力气,你的音每一个都是虚的,”叶五按着乌冬儿的一个指头死死的抵在品上,说,“再弹一下。”
果然这次有了金石之音,清亮了许多。
乌冬儿双眼放光,“五爷您还会弹琵琶?”
“我哪儿会弹,我只是看的多听得多了。”
“每个音要连上,像丝线一样,你们行里不是老说离品不离弦么,你换个把,手离了八丈远,音都飞完了,”叶五摇头,“慢慢的来,我见宫里老师傅都是这么教的,对了,去张安达那边学,他会。”
“张安达不是太监吗?”慕秋奇怪。
“张安达那种大太监琴棋书画没有他们不通的,乌冬儿你去跟着学两天,不用多,你手上的功夫是有的就是不得其法,让安达给你的手润润色。”
慕秋担心就两天是不是很难有什么长进,叶五则说又不是让她独奏,她在后面给陈小姐伴奏,有事没事拨两下轮个指就成,之后她自己得空再去找张安达细学就是。
“那张安达懂跳舞吗?”慕秋半玩笑的问。
“你能让我省点心吗……”叶五拍着脑门。
一切都交代好后,捧人似乎也没有太难。慕秋发现只要得法就可以在一个晚上,让被捧的人有一些水花。
第二天报纸就上了两份关于陈小姐的报道,大意是说,此位歌女如何清新脱俗如何家世清白,总之一句话,如何出淤泥而不染,虽有美色歌喉却自爱。
第三天乌冬儿便抱着琵琶来了,经过张安达的一番调教,果然精进不少。乐手教着她如何与主音合上,再教教他如何与陈小姐的声调合上,陈小姐也是十分有耐心的与乌冬儿一起练着。
一边看着的慕秋,越看心越痒,按捺不住想要冲上去的心,无奈左有叶五右有柯怀思,每每只能把抬起来的腿再放下,坐在桌边看着台上两个美女一唱一和,她在下面唉声叹气。
“不是不让你去,只是人家两个好好的天衣无缝,你非要上去插一脚,再说你跳的实在是合不上拍子。”叶五说的有理有据,竟让慕秋无法反驳。
这一天晚上来了两三个西装革履的年轻少爷,落座后也没有大呼小叫,反倒十分斯文点了一台子的酒与食物水果。
他们听了整场却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点名需要哪位作陪,在夜晚时分,又安安静静的走了。
第二天,那几位少爷又来了,只不过里面多了一个生面孔。叶五指着那个生面孔对慕秋说,“就是这小子。”
“准备怎么办?”慕秋问。
“不急,再等等,还有几个等来了一起端了。”
这些公子哥要求陈小姐和乌冬儿都去包间坐陪,夜总会的经理站出来替他们推脱,说一会儿还有个大官要接待,实在不方便,如果几位少爷真心想见的话,后天来一定有空。
让慕秋觉得奇怪的是,这几位居然也不恼,听完便直接走了。
叶五却心知肚明,他说:“男人嘛,就是贱!你越吊着他,他越喜欢。”
到了说定的那一天这几位果然在没开场就到了,不光人来了,还放下许多花篮,丝带上面有写乌冬儿的名字,也有写陈小姐的名字。
看到慕秋好生羡慕,还愁没人给她送过花篮呢。
当这些少爷们看到自己等的美人儿今日脸上竟然留有泪痕,不仅语气有些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