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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怪事异志 ...

  •   闲逛了半晌,玄策开始在心里数数。

      知喜每走几步他便默数一个数字。当他从一百数到一时,知喜便在一间名为富贵酒楼的店铺门前停下了。

      玄策看着知喜的后脑勺,摇头失笑。

      知喜皱着眉,挠挠头,正想着找什么理由将玄策诓进门去,突然头顶一痛,原来是玄策屈指敲了她一下。

      “走吧!请你喝茶!”玄策越过她进了酒楼。

      知喜鼓着嘴气还未消,但脚下却是三两步跟上去了。

      店小二自是热情接待。

      酒楼中间还有一个台子,上面坐着一个说书人,在讲离奇故事。

      两人也算常客,打了个招呼便往二楼去。店小二则见怪不怪,一溜烟地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我上次给你的书,你都看完了?”玄策一边走一边问她。

      “那是当然!”知喜得意道,“你给我的书,即便是挑灯夜战,我也要快点看完!”

      “挑灯夜战?”玄策自是不愿她伤了眼睛。“伯母每日都查你熄灯就寝,你如何挑灯夜战?净说些大话!”

      哪知知喜摇头晃脑,好不得意:“我跟母亲说自己女红不好,要加倍练习,母亲便让我多燃灯一会儿!”

      “然后呢?”玄策不动声色。

      “然后母亲太困就去睡了!我自然是多看一会儿是一会儿嘛!”

      “哦?”

      知喜看他表情,察觉要糟,于是及时补救,“就这么一小会儿!”

      知喜比了个食指的指甲盖,凑到玄策眼前,给他看。

      玄策被她气笑了,引她坐下,又拿着杯子给她倒了杯茶,方自己坐在一侧。

      “不留哥哥!”知喜见他如此,立马求饶,“我发誓,今后再不敢了!”

      玄策听了这话,又拿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无情的拆穿她:“再不敢了,这句话,今年你说了二十八次。我发誓,这句话,今年说了七十九次。”随后朝知喜戴上了假笑的面孔。“今年可是刚过去一半——”

      “玄不留!”知喜正气十足的喊了他一声,却又立马萎下了小声道:“对不起嘛!我真的知道错了!”

      玄策又敲了一下她的头:“你!就记吃不记打!”

      随后楼下一阵鼓掌声,打断了她俩的谈话。

      知喜一看,马上精神起来。“来了,来了!”

      玄策还不知道她!随即目光也放到楼下大堂去。

      原来楼下在说当朝女相长雨春的故事。

      “话说那长雨春能飞至半空而不落,已是半仙之体。如今还在朝中当值,更是了不得……”

      玄策不耐烦听这些——原先他还有些兴趣,只是知喜太过沉迷长雨春的故事,他也随她日日看,日日听,早腻味了。

      他听着楼下传来议论的声音,便将目光放到了楼下正说着闲话的两人身上。

      他们谈话的内容,听完,他脸色随之一正——

      说的是最近城里时常发生有人失踪的事。多为几岁的孩童和年轻的少男少女。

      知喜与自己各自的父亲便是本城的捕快,两家又相邻而居,亲如兄弟。这几日父亲与伯父如此奔忙,不知是否因为此事。

      呆了一个时辰,知喜也尽兴了,于是他们俩准备家去。

      结果走了半晌,还未到家,不由疑怪。定睛一看,方才还宽阔的小巷竟然变成了一处死胡同,两人皆是一惊。

      玄策反应过来,牵紧知喜的手,开始往回跑。

      知喜也不敢马虎,跟着玄策,害怕的拔足狂奔。

      没跑几步,凭空出现一个美人来,笑道:“倒是小瞧你们了,有些本事!”

      玄策与知喜看见她,皆是十分惊愕。还不待两人言语,美人袖中一挥,一阵香雾袭来,两人皆失去了意识,软倒在地。

      待两人缓缓醒来时,发现正身处于一处幽暗山洞之中——洞内一股血腥臭气直冲脑门。待缓过神再看,竟发现这洞内遍地尸骨,满墙血迹。不远处还能听见孩童和男女们的阵阵哭嚎和求饶。

      两人不由遍体生寒,怒不可遏。

      可两人此时已被分开,紧紧绑在两根石柱上,无法挣脱,距离仅隔一尺。

      那美人知道他们醒了,便从哭嚎的内洞里转了出来。看向他们的眼中,皆是满意。还大笑了几声,嘴里喃喃有词:“天不亡我!天不亡我修士一族!”

      “孟夏!”知喜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按我朝例律,你今天所犯下的,是要诛连九族的重罪!你身为知府千金,连你爹也不顾了吗?”

      玄策则一言不发,手在背后暗中解绳。

      “知府千金?”那人呲笑一声,不屑道:“你还当我是从前那个痴迷玄不留而不得的傻女人?”

      知喜懵了。她这话是何意?

      闻言,玄策也意外的抬眸看了她一眼。

      “你不是孟夏?那你是谁?”知喜强忍着头皮发麻。“孟夏去哪了?”

      面前的人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言语间十分不以为意:“那个蠢女人,还能去哪儿?自然是去跟阎王爷报道了!”

      知喜定定神,仔细观察她,摇摇头,笃定道:“不对。孟夏的脖侧有一道红色月牙胎记,你也有。你就是孟夏!”

      哪知那美人不耐烦地说道:“若是平常有人向我如此废话,杀了便是。”

      还不待两人变脸,那美人又话锋一转,笑得十分灿烂:“不过我今日心情好!告诉你们也无妨!”

      随即她又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问他们:“你们可知夺舍?”

      两人一听,脸色骤变。

      夺舍一词,戏文里经常出现。酒楼里的说书先生以前讲鬼怪异志时,也偶尔会用。但戏文不过是博人一乐,如何当真?

      “你是疯了?”知喜见她状若癫狂,阴晴不定,十分怀疑。

      那美人不搭话,反倒问道:“你们可知当朝女相长雨春?”

      “你提她做什么?”玄策感觉不妙,扭头一看,发现知喜此时正瞳孔微微放大。

      那人却又不说了,只是没头没脑来了一句:“不如我带你们去见我师父!她见了你们,必然开心!”

      美人正要再度迷晕他们。玄策此时瞧准时机,解了绳索,一拳对准她心口,重拳出击。这美人也未料到,玄不留天生神力,一个不留神,还真叫他击中。打得她摔到山岩又落到地上,痛不欲生。

      片刻,那美人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而地上的人晕过去后,山洞里却突然回响起那人哈哈大笑的声音,只是音色更妩媚又更傲气:“果然是有灵根的天才,连我堂堂练气中期都能对抗!”那声音听着渐远,又哈哈一笑,“我们还会再见的!”说罢,这洞中再无她的声响。

      玄策忙给知喜解绳。

      两人静站了一会儿,确定那怪物没再回来之后,忙跑到躺在地上的孟夏身边探她鼻息。

      知喜探过,又求救般地看向玄策。

      玄策当即蹲下身去,探完,扭头朝知喜摇摇头。

      这具身体,断气多时。

      那怪物离魂后,这身体常人一看便知——生气全无,非人力所能救……

      知喜惶惶然,四顾之下,更觉悲戚。

      孟夏虽性情娇纵,脾气高傲些,但也罪不至死。况且这满地骸骨——在这怪物手中,人命便如草芥么?

      一旁的玄策则无神多想,若那怪物半路杀回来——他们不死也伤。

      当即撕下内衬两块布来,系住他与知喜的面部。正要去救内洞里面的人,玄策突然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将两条碎布扯下,放进口袋里,拉着知喜便要出山洞去。

      知喜拉住他,指指关人的洞内,“何时救他们?”

      “待我们下山之后,找我爹与伯父他们,他们自会禀报知府,再差人相救!”

      知喜知他做事稳妥,也不再多问。两人拔足狂奔,一路跌跌撞撞,狼狈不堪,向山下去。

      一路急行,到了城内,玄策半路遇见一位认识的衙役,便央他去寻他父亲与伯父,还递给他了一两碎银。

      那人推辞了。见他二人神色着急,身上又狼狈,以为是他们家中出了什么大事。于是一路疾行而去。

      两人一齐回到玄策家中,等着人来,十分焦急。

      不多一会儿,他父亲与伯父便齐齐下马进门,神色急切,边走边唤:“可是家中出了什么大事?”

      不用知喜过多言语,玄策挑了重要的内容,向两位长者全盘托出。唯独隐瞒了那怪物夺舍一事,只说那贼人下山去,黑布缚面,未见其貌。他俩便趁机逃下山来。

      两位捕头听完,对视了一眼。

      知府千金竟丧命在那山洞里,恐怕知府大人不会善了。幸好玄策这小子聪明,不然将下大狱的,恐怕就是他与知喜二人,或要成了知府大人的泄愤鬼了……

      两人长吁一气,赞二人所做甚好。又飞快出门,骑马奔向府衙去了。

      屋内两人这才松一口气,两眼对视半晌,心绪复杂又十分茫然。

      知喜再也忍不住,不顾男女大防,抱住玄策,失声痛哭起来。

      玄策轻轻环抱住她,眸色渐沉。上京女相长雨春……

      待两位夫人从庙里回来时,只有知夫人看知喜双眼有些红,其他均无异样。

      “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知夫人走近细看。

      “都是不留哥哥不还我鞠,我气着了……”知喜避开知夫人的目光,低头闷闷道。

      知夫人失笑,嘴里道:“小孩子气性!”随即叫仆人去隔壁玄家,帮她拿回了竹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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