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而终》手机快没电了

3、白衣入阳梁

　　第三章白衣入阳梁
　　司丛改变主意，决定陪慕颜上路，他倒要看看这背后捣鬼的是个什么东西。到最后，不管是个巧合的乌龙，还是会赔上自己的性命，他都不在意了。
　　早已没有了光，重新回到黑暗，也没什么可畏惧的。
　　可是这满院的向阳花和那两只鸭子怎么办啊？司丛放心不下。
　　“你说事成之后有百金酬劳，不如先给个定金啊！”司丛这个时候想起来还有一个脸皮厚的财神爷在身边啊！
　　正给花浇水的慕颜被点了名。“嗯，是要先给点，表达一下诚意的。”钱财乃身外之物，慕小爷对此向来慷慨大方。慕颜从怀中掏出个小钱袋，丝绸料，做工甚是精致，
　　盯着钱袋，司丛眉眼微眯，肯定是哪家根基雄厚的世家之子。见慕颜拿出来一张钱庄兑换的票子。司丛也不管上面多少钱，双指一弯，靠内力就把它勾过来了。就用它雇两个会花艺的工人吧，每隔一天来阁里照看一下花。
　　除了花，司丛这里没有啥要交代的了。换了件新洗好的衣服，叫了慕颜，打算即刻出发，路上再好好听这小骗子讲讲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谁知，慕颜不这么想。
　　“阁主，您怎么称呼啊？既然都是一条船上的了，而且你我年纪又相仿，我不能老是阁主阁主的称呼您不成。”
　　称呼重要吗？叫爷爷也无伤大雅啊。
　　司丛撇了他一眼，“司丛，二十有四。”
　　慕颜呵呵低笑了两声。“司大哥，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你跟家兄一般大小啊。”
　　“那个，司大哥不用通知一下终壹阁的手下吗？我们还是一同出发比较方便。”
　　司丛扫视了一下四周，有人吗？
　　“通知？手下？苏公子怕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终壹阁之所以叫终壹阁，是因为它就我一个人。壹，懂吗？”
　　哦！敢情助一臂之力，说的还真是一臂啊！
　　拿上见青扇，别在后腰见，关好门。司丛率先快走几步，去了旁边的一个酒馆。留下点银子，跟别小二交代了几句，便出来了。托付好向阳花，司丛反倒觉得一身轻松。
　　一扇，白衣，跟着慕颜向东而去。
　　走了两个时辰的路，天色渐黑，要入夜了。算算时辰，大概到酉时了。
　　二人自铜山出来，就一路向东，行了二十多里路，来到了阳梁。途中司丛在慕颜口中得知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阳梁内的这户大户人家，祖辈从商，以卖中药材为生。祖父辈朴实勤劳，靠着倒卖中药，逐渐建起家业，直到今日这般富裕生活景象。家主姓郑，娶了一妻一妾，育有一子，满月不久。邻里街坊，刚吃过了孩子的满月酒，这郑府就被灭门了。从家主到打扫庭院的奴仆，一共十七条鲜活的人命，几天前的晚上，全部遇害，无一生还。
　　慕颜这个“骗子”告知他的也就这么多，问了他被害者的死亡情况，他也只支支吾吾的说出是被剑所杀，同时全部人的右脚脚筋都被挑断，那个婴儿倒是例外，说是被掐死的。至于这是先杀后挑脚筋，还是先挑脚筋后杀，还有这被什么剑所杀，看来只有到了现场，勘验一番才能知道了。也不知道这郑府，被灭门后怎么处理了。过了这几天，现场还能不能有什么可用的信息。
　　司丛看了一眼天，好巧，这几天天都没有下过雨。
　　既已到了这阳梁县，也不急于一时，加之现在的天色，怕是去了这郑府，也会漏掉啥有用的线索。
　　司丛也没必要陪着慕颜演戏，因为这位演员自己就没入戏。
　　慕颜入了阳梁就四下搜寻，看到有个客栈，就用肢体语言询问司丛，“今晚在这家落脚，可以不？”
　　慕颜眨着眼，歪头等着回复。见司丛颔了首，抬脚就进去了。留司丛一个人扶额。
　　司丛是为了这右脚而来，那这贵公子又是因何呢？
　　慕颜在客栈一角坐下，待司丛进来，小二也刚好放下了一个菜，盐焗鸭…
　　司丛把鸭子摆放在桌子正中间，前后左右微微调整好。
　　“小二，你们店的特色是什么啊？推荐一下，我和弟弟初来阳梁，也不知道吃点啥。”想找人了解某个地方的事情，该地域的店小二是最佳人选，大道的、小道的、靠谱的，不靠谱的，他们知道的最多。先从饮食入口，一点一点套路些其他的消息。
　　放下酒水，店小二乐呵的道：“客官，你弟弟已经点好菜了，全是本地特色。那，你吃的这葱爆羊肉，就是本地特色之一。也是本店招牌菜。”
　　司丛点了点头，嘴里的羊肉瞬间不香了。
　　“二位这是探亲？还是路过啊”？小二倒是个自来熟，没有着急走。
　　“嗯，投奔亲戚，亲戚家住在城西，今夜这时间，怕是去了多有不便。准备明早再登门拜访。”司丛开始编瞎话了。把酒水摆对称，接着道：“小户人家，提了怕是你都没印象，但就住在那郑府旁边。”
　　店小二突然就笑了，“客官，也是来这郑府参观的吧？”店小二看了司丛，又看了慕颜，边说边笑。然后指了指其他桌位的客人。
　　司丛也了然的笑了。这些天，怕是郑府的门槛都被江湖人士踏平了。抬眼观察了周遭，店内约有小二十人，身着各异，各个又都手持兵器。一时让司丛拿不准他们的身份来历。倒是坐在他对面桌的四位，让他猜出了是什么人。几人后背皆负有数只铁箭，身侧摆着一弓。
　　慕颜努了努嘴，道：“皖洲渔术派”。
　　皖洲，位于东方，邻水。渔术派先祖是打渔人，在水上自有一套。他们善于游泳，身形修长，憋气功了得。后来偶然修习武术，结合了打渔的一些技巧，功力精近不少。虽不用刚硬武器，只用弓、网，但攻击力不凡。凡事遇上水战，这渔术子弟都会占上几分优势。综合实力，鎏金世家卷第十位。
　　慕颜道：“渔术的弓，韧性极强。弓线借鉴了鱼线，强度有如钢丝。箭头小而锋利，刺肉箭风不仅不减，反而可以更深入几分。”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放光，对这弓箭的赞美之意藏都藏不住。
　　凭借这点，渔术在皖洲甚至其他水域，也都有着话语权。
　　“不过啊…嘻嘻。”慕颜话风一转，嘴角挂着三分八卦心。
　　有料？司丛问：“渔术派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吗？”话虽这么问，可心里更想知道的是他们出皖洲，来这几十公里外的阳梁，也是来参观郑府的？不知这郑老爷生前有没有如此风光，这么多习武修仙大派都到他府上游历过。
　　慕颜打断了他的心理活动，“哈哈，渔术派在皖洲可一直是这个。”他比划了个大手指。接着道：“就在一年前啊，被的人不死域在自己地盘欺负了，江湖人士因此笑话了好久，到今天提起来，还觉着可乐呢！”
　　“嗯？”
　　“在水上，谁人敢惹这渔术的。可这的都不死域是啥，一群妖魔鬼怪、魑魅魍魉。硬生生在老虎头上动了土，还甩了一身泥。”
　　不死域，提了让人又爱又恨的地方。不死域是位于东北方位的一处峡谷，峡谷里面被建起的一个地下小镇。里面住的也不是鬼，是曾经不被容忍于江湖的男女老少，他们躲在镇上，被一人庇护着。不死域有自己的规矩，凡入住不死域者，那个人就会保他一生安全，不被曾经的仇家寻仇。但入住之后，终身不可出，除了执行那个人分配的任务外。只要是人，不论善恶是非，诚心入者域，那个人悉数全收，一点门槛都没有。进了不死域，就开始了新的生活，仿佛像投胎转世一样，但又没有真正转世为人，久而久之峡谷便被世人称作“不死域”。
　　不死域自建成之后，就被大家爱恨兼并。正派和反派人士，都对之嫌恶不已。正派追杀之人、反派想复仇之人，躲进峡谷后，你都拿他没办法了。只要他自己不出来，攻是攻不进去的。那个人，就没人敢惹。倒是有不怕死的，追杀进去过，有一部分没有办法最后一起留下来生活了，剩下那部分把墓碑留在城墙角了。爱不死域则是因为，大家有事没事的口头禅是：“怕你啊，来啊，打一架。杀完人，大不了老子入了不死域。”
　　“老子怕什么，带着媳妇就在不死域传宗接代了。”
　　“死不了，有不死域呢！”
　　入域者各行各业人士都有，鱼龙混杂，硬生生被那个人管理成了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帮派。消息、人脉、人力皆有，偶尔接一些贩卖消息、帮忙复仇的业务，竟然莫名其妙的运营起来。
　　然而关于那个人的有用信息，江湖上是一星半点也没有。知道他消息的人，可都在城里忙着传宗接代，出不来。或者不怕死的，可以挖墙角的孤坟，分析分析尸体伤痕，弄出来那个人使用的是什么兵器，没准他是个左撇子呢。
　　不死域因何在皖洲动的土，慕颜没有接着往下说，因为他跑了。盐焗鸭刚吃了一口，撩下筷子，匆匆问了小二房间号，就跑去三楼房间了。
　　脚下生风，司丛觉着他功夫一般，可惜了他身上那把好剑。
　　司丛转头看向门口刚刚进来的一批人，一名女子，身后跟随了五六个大汉。
　　姑娘气质非凡，手持一把银白短剑，剑柄处镶嵌了一粒祖母绿玛瑙。
　　剑柄镶配饰，临邢欧阳氏人，鎏金榜世家卷第九位。祖母绿，来的还是位小郡主，不知是欧阳哪支的。
　　司丛此刻觉得，百金的雇佣费有些少了。大意了，竟然没有调价。都怪无名镇的人太穷了，连着自己经济眼光都被拉便低了。
　　不过，这盐焗鸭味道不错，回去时候院里的鸭子如果还活着，可以试试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