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而终》手机快没电了

19、再度重相逢

　　第十九章再度重相逢
　　来的人又是个熟人，是司丛的“孙子”。
　　万英拨开人群，回身对后面的严刀喊道：“唉，小刀刀，这里，孩子在这里。在…在…在…”万英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一席白衣飘飘搂着孩子的俊俏男子。“在…小白白身上呢！”
　　司丛道：“什么小白白，不懂礼貌。前几日你可不是这么称呼的。”
　　万英听他出声，眼珠子转了转，似乎回想起他的身份，说：“前几日？敢问您是阳梁的哪位爷爷啊？”
　　司丛噗嗤笑道：“嘚嘚，叫我名字，司丛即可。”他还未娶媳妇，就白白当了爷爷，万万使不得。
　　这时严刀也挤进人群，看到了他。
　　万英先一步介绍道：“这位是司丛，小刀刀应该也认识吧。”
　　司丛心里道，当然认识，在张易清身边带着，怕是对自己都熟悉了吧。司丛厚着脸皮，打了招呼。
　　严刀板着脸越过他，看着粘在他肩膀的小宝，道：“小宝，过来，回去了。”
　　然后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大家把小孩子抢过来，把大人扔出去。
　　司丛看懂他的意思，抱紧手臂里的救命稻草，道：“都别动啊！孩子在我手里呢！小心我手一使劲，我…。”小宝竟然配合他哼唧了一声，大着舌头嘀咕：“虫…虫哥。”
　　成七何试图夺回孩子，安慰哄骗他说：“小宝，到阿婆这里来。”
　　有姑娘道：“哎呀，你这么骗没用，他就喜欢穿白衣服的小伙子，咱们这谁穿白衣服了，出来一个。”本就拥挤的人群，都互相推搡，试图推出一个衣服白一点的男性。
　　“各位，晚辈没有恶意，就是来看看域主，故人许久不见，叙叙旧而已。”司丛说的真心实意，诚诚恳恳，就是一个人都没被感动。
　　严刀无奈，“司公子也不必演戏，以公子的人品，定不会伤害孩子。域主下的命令，叫司丛者不得入城。我们不会伤害公子，公子也别为难我们。放下孩子，离开吧。”
　　司丛怎么可能听他的话，说道：“叫司丛的不得入城，那好，即可刻，我改名字了。我不叫司丛了，叫…司虫，虫子的虫。怎么样，小宝？”他颠颠怀里要睡着的孩子。
　　孩子莫名其妙的被打扰，很不开心，哼哼唧唧要哭了。他赶忙温柔的揉揉他的小脑袋，身体微微颤动，哄哄他。
　　还有这种现场改名字的，众人真是生平第一次见，还改的如此难听。
　　然后场面就演变成，严刀苦口婆心的劝他离开，他厚颜无耻懒着不动，还有万英等人在一旁尝试抢过孩子，场面混乱不堪。
　　“让他住下吧。”
　　人群后方传来一个老年男子的声音。司丛被围的死死的，看不到后面什么情况。这道沉稳的声音一出，围观看热闹的人片刻都散了，各自忙各自的去了，只留下司丛及严刀几人。
　　司丛只见到前方地上坐着一个摆地摊的老人，老人手拿蒲扇，席地而坐，腿边趴着一只小花狗。
　　严刀对老人鞠了一躬，万英也效仿着来了一下。
　　老者掂量另一只手里的土豆，对司丛说：“虫公子，来点吗？晚上做个土豆全席。”
　　司丛见势赶忙跑过去，这就个金大腿啊，他点赶紧抱好。
　　严刀也走了过去，道：“沈老先生，您今天怎么管上闲事了。”话语里半分尊敬，半分质问。
　　沈居道：“沈某从来不管闲事。”
　　司丛已经拿到准许证了，就没必要再去看严刀的脸色了，他对沈居道：“怎么卖，这土豆不错，我要了。”
　　他下岭走的急，身上没有多少银两，问的很没底气，他还没摸清楚这不死域的物价呢。
　　“虫公子第一天来，不清楚咱们鬼城的行规。在不死域买东西，是以物易物，只要买卖双方觉得合理，什么都可以用来交换。”
　　不死域的买卖交易规则倒是有趣，不过此刻司丛身上除了银两，就怀里这个孩子了。他难为情的扫了一眼小宝，不知所措。
　　沈居道：“公子的手上带的戒指不错，沈某觉得可以换土豆。”
　　老人眼尖的看到司丛左手食指带着的银环，扬起下巴，点了点他的戒指。
　　带戒指的手往前送了送，他道：“哈哈，难得遇到有缘人。”他的一只手还抱着孩子，不方便取戒指，他把手继续往前伸，说：“还劳烦您老自己取一下了。”
　　然而沈居却是一动不动，只动了口，说：“不敢，还是公子自己取了放下吧。”
　　司丛抬眉，重新审视眼前的买菜老者。他虽已到古稀之年，但骨子里透出的精气神却完全掩盖了他的年纪。
　　姓沈，能一眼判断出他手上银环的端倪，江湖上能对上号的怕就只有一人，就是世上用毒第一人，常华道人沈居。
　　司丛姿态扭曲的取下戒指，恭恭敬敬的把它放在老人腿旁，道：“司丛有礼，拜年常华道人。”
　　沈居忽闪手里的蒲扇，一副慈祥样，“好孩子。”
　　司丛有沈居“罩”着，严刀也不敢再去哄人，不想多待，转身离开了。
　　万英左右直转身，也不知道是该跟着走还是留下来看孩子。纠结着，最后还是选了跟严刀走，“小刀刀，带上我啊。”
　　司丛也跟前辈鞠躬道别，拿上土豆，抱着孩子向严刀离去的方向走。走了两步，他回身看着地上的他带了十多年的戒指，微弯嘴角，会心一笑。
　　真好，物归原主了。
　　手里的土豆换的还不少，够吃上几顿了。晚上就给张易清做土豆吃吧，不知道这么多年了，他口味变成什么样了。司丛很期待着过会儿就能见到张易清，心情瞬间愉悦起来。
　　严刀走的太快，已经看不到人了。他扒拉扒拉坏子的孩子，说：“小宝，你家在哪？哥哥带你回家喽。”
　　这孩子之前就在阳梁出现过，又是严刀在看管，没准这孩子就和张易清住一块的。
　　小孩子一路上指指点点，把他引到了一处卖糖球的地方，司丛初来乍到，身上可真没有什么可交易的了，准备蒙了孩子眼睛，掩耳盗铃，带着他赶紧跑。
　　谁料孩子不受骗，哇哇乱叫，非要吃糖球。
　　还要靠着这祖宗去张易清住的地方呢，他无奈，只得问了店主怎么换这糖球吃，他弱弱的问：“老板怎么卖糖球啊？”可别在跟他要东西了，他就剩下见青了，那可万万不能再卖了。
　　老板似乎也看出他是个穷鬼，说：“那我换个消息吧？”
　　这个不错，简单，司丛问他：“您怎么个换法？”
　　老板道：“我问你答。”
　　司丛点头，二人算是达成协议。只听老板指着他的扇子问道：“此扇绝品，出与谁手？”
　　他心里道，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这么一把随身之物竟也被惦记了。这不死域里都是些什么神仙高手啊，他只要说了真话，怕就让对方对自己的身份有所了解了。
　　但是司丛不想说假话骗人，况且自己的身份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他回答道：“铸剑幕府，家主慕唐年之手。”
　　老板显然认可了他的回答，装了糖球，递到孩子手里，他说：“慕唐年亲铸，果然非同凡响。”
　　司丛跟他道了谢，抱着安静吃糖的孩子离开了。
　　司丛瞪着他，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带哥哥去你家，不许去其他地方。不然…”他恶狠狠的夺过孩子的糖，举的高高的，不让他碰。
　　这个画面有些似曾相识，以前自己好像也这么欺负过某人。
　　孩子都已经骗他骗的吃饱喝足了，这会儿估计也有意回家睡觉，还真的带着他七拐八拐的找到张易清了。
　　张易清住的地方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房子了，他还以为会是个什么宫殿之类的呢，好歹是个一域之主，怎么住的跟大家伙一个样子。
　　张易清和严刀在大堂内说话，房门并没有关，司丛走进一点就听到了对话内容。背后说人，您至少也关上点门啊，这下好了，被正主听到了。
　　“司丛进域了，今天下午的事。”
　　“哦，赶出去就是了，注意点下手的分寸，别弄死在谷里，隔应。”他回答的云淡风轻，仿佛早就料到了。
　　“他进来的时候，正巧遇上沈居了。”
　　“然后呢…”这他倒是没怎想的，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沈居把他留下了。”
　　“……”
　　“小宝今天趁我没看到他，偷偷溜出去完了。”
　　“域里安全，不碍事，去找了抓回来就是了。”
　　“这次抓回来可能会有点麻烦，他挂在司丛身上，我们没弄下来。”
　　“……”
　　人没赶走，孩子还被扣了，这日子没法过了。严刀也是一脸的生无可恋，他有强烈的预感，坏事会一个接一个的来的。
　　这不，下一个已经来了。
　　他示意张易清往门外看，此刻司丛牵着孩子，兴奋的向他们二人摇手打招呼，果真一副久别重相逢的架势。然而身旁却煞风景的发出了“吱吱”攥手骨节的声音，他自然是听不到的，但他看的到啊，张易清那两只手都快被他蜷缩没了。直到这时严刀才反应过来，今天不宜外出，赶忙一股烟溜之大吉。
　　那边，小宝看到张易清就开始高兴，蹦蹦跳跳的要奔向他，奈何司丛一直拽着他，他挣脱不开。
　　司丛忽闪着大眼睛，对里面看似毫无反应的张易清喊：“嗨，好久不见了呢！”
　　清儿两个字卡在嗓子眼，他想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心里不住的暗骂自己没出息，梦里叫过千百遍的名字，当着面却说不出口。
　　他接着道：“是我啊，司丛。”
　　我样貌变的太多了吗？十年未见，认识认不出来也不奇怪，他憨憨的冲里面的人笑。
　　阳光下，一大一小，仿佛回到他带着他一起生活的时候。
　　张易清来到门口，双脚只是越出房门半步，不再靠近，他道：“不认识。”语气冰冷，毫无情感。
　　司丛料想到了会这样，毕竟当初，他信誓旦旦的保证过，说他会一直陪着他生活，可是自己食言了。
　　他拍着胸脯说道：“看，我身体已经恢复好了，再扛它几拳，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