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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灵狐现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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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漳州地处偏远,丛林樟木多,且林中多沼泽瘴气,所以被人叫做漳州。
此处多山多雨,植被茂密,林中野兽成群,古树名株,山岭野怪,不甚枚举。其中,以青山狐妖的传闻最为出名。
相传青山狐妖修炼了一千余年,只需要一年便可得道成仙。一日,路上偶遇一个饿到在路边上的和尚,一时心软便救助了他。
谁知这和尚心术不正,盗走了狐妖的妖丹,狐仙为了保持法力和人形,只得吃人心来修炼。
如此一来,狐仙不得不入事件,一面寻找他的仇家,一面偷挖人心维持法力。
而被她挖了心的人,往往不知道自己的心被妖怪挖空了,只因为那狐妖在他身体里放了一块石头,以维持一段时间的寿命。但是,毕竟不过是石头,并不是真正的人心,被挖心的人便会变得喜怒无常,过了一段时间就突发恶疾离世了。”
书生一口气便讲出了这一大段,他顿了顿,吐出一口浊气,接着道,“听闻前朝的马将军好杀好斗,便是被狐妖迷了心智,夺了心脏,所以喜怒无常,坑万人,最后无故暴毙而亡。”
老板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羽扇,悠悠地扇在胸前,听着书生的故事,慢条斯理道,“哦?那这么看来,被拿了人心可是一件好事。这天下兵马有十分,八分出自马将军麾下,且他本人极其骁勇,几乎战无不胜,千里山河,马将军当占八分。”
书生闻言,大惊失色,阻止回道,“这话可别在这光天化日的场合里说出来,当今的可是厌恶极了那位能臣,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罢!”
老板了然地点点头,问道,“这故事与公子您有什么关联?”
书生闻言,挑眉一笑,乐道,“这故事与我并无关系,但是世人说那狐妖凶恶,我却偏要赞叹其至情至圣,世人畏惧狐妖偷挖人心,但是可知狐妖挖去都是什么样的人心?我文采一身,却苦于没有引荐的地方,前有终南隐士闻名遐迩,今我以文采定天下。”
老板皱起眉头,疑惑问道,“当今新朝初立,广设科举,公子何必吃那山高水远的苦呢?”
书生敲着扇子的手顿了顿,面上的笑容收紧,干巴巴道,“朝廷开新科不假,可没有一点裙带关系,不是人人都能进去的,与其我与他们同流合污,不如自己闯出一片名声。”
“公子好志气!”老板由衷赞叹道。
书生说话嘴都干了,向着他催促道,“这茶怎么还不上来?”
老板闻言,眯着一双丹凤眼,和煦的笑了笑,回道,“这茶工艺实在繁复,公子不如先吃点水果。我可是迫不及待听下面的事情。”
话音刚落下,后台便有一个年轻婢女端来满盘花果,色泽鲜美,清香扑鼻。
书生看着,便拿起一串紫色的葡萄,倒挂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吞咽着。
刚才焦急口渴的村妇,却一反刚才的焦急态度,看着眼前娇滴滴的果子无动于衷。
老板摇了摇羽扇,仔细听着书生接下来的故事。
“大概是在半月前,漳州县城里便有一个传言,说是青山脚下的张口村,出现了狐妖的踪迹,村子里不少人家经常会丢失一些鸡鸭,起先以为是村里来了黄鼠狼,可是越到后面,事情便越是怪异。
先是一户人家酷爱穿红衣的哑巴女儿,连夜高烧不断,嘴里嘟囔着要吃鸡,邻居家便送了一只老母鸡过去,那家女人并不感谢,反而将邻居赶了出去。
但是到了前半夜,邻居家的狗总是乱吠,这家人意识到或者是山里的黄鼠狼来偷鸡了。那家男人,女人便拿上菜刀锄头,一齐上阵,乘着天黑,三下五除二打死了那偷鸡的贼。
这家人里有个小儿子,刚7岁,已经到了懂事的年纪,爹娘出去打贼的时候,小人儿就已经醒了。等待爹妈完事,上床睡了,他就偷偷点起一盏煤油灯,想着看看那黄鼠狼长什么样子。
小孩儿举着一盏忽明忽暗的煤油灯悄悄靠近那鸡窝,窝棚里传来一声声喘着粗气的声音,那个黄鼠狼还没有断气,小孩儿大着胆子慢慢靠近,墙上,木桩上,那里都是那只黄鼠狼的红色的鲜血,而在墙角的那个浓重的黑点就是偷鸡的黄鼠狼。
他慢慢靠近那黑点,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在幽暗的,煤油灯照亮的鸡窝里烨烨发光,身上的红色被袄子被鲜血染得更红了,方才他爸妈打得不是黄鼠狼,是个女孩。
女孩整个人卷缩在血泊里,呼呼地大口喘气。
男孩害怕极了,就呼天抢地跑回去告诉了爸妈,他家大人闻言,也是一惊,急忙跑去窝棚里面查看。
看着那袄子像是那个哑女!
两人正是手足无措之际,隔壁也听见了动静,急急忙忙往这边赶。刚进了院子,天上刚才还黑漆漆的天上就出现了一弯血月,就像是一把带血的镰刀倒挂在天上。趁着月色,女人看清窝棚里的小孩,便哭喊着跑过去,凄厉的喊叫马上惊醒了整个村子。
四处的村民只合了一件衣裳,就奔了过来,不少人拖家带口的,老人小孩都来了,村长也到场。这个院子立即被火把点亮,明晃晃的白光,仿佛像是在中午一般。
众人看着这个女人抱着一团喘着粗气的红袄子,哭倒在地上,有人便急忙上前去搀扶。
那人不扶不好,一扶便出了事情,裹在袄子里的那里是个孩子,就是一只毛坯光滑的红狐狸。
众人是又惊又怕,急忙拖着那狐狸和那个女人到院子中央,一边走,那狐狸肚子里一边散落出东西,众人低头一看,是鸡头,鸡爪。原是那一锄头下去,割破了狐狸的肚腩,里面吃的东西都落了出来。
这狐狸就是村里最近偷鸡的贼呀!众人也是又气又怕,庄稼人养家畜都不容易,平常的粮食自己吃不够,还要分一部给他们。
那狐狸倒在地上,眼睛也没有闭上,还在喘着粗气。不知道谁先起的头,一把耙子下去,直接将她的脖颈来了个对穿。众人一窝而上,三两下就处理了这个祸患。
终了,村长便看着头顶上的一勾红月慢慢退了血色,地上的尘土满是鲜红。
从那天之后,村里面再也没有丢过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