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仕你》扬弈

7、情窦初开的年纪

　　方仕初二叛逆期间因为和同学看小电影，晚上做梦梦到了暑假期间杨维明因为搬稻谷满身是汗而脱了上衣的身体，知道了自己的喜欢。
　　在他的认知中，这是惊世骇俗的事情，因为他从来没听说过有男孩子会喜欢男孩子，一边唾弃着自己，一边又想要见到他，想到了自己奇怪的身体，自从读了初中学习生理课，他知道了家里人说他身体不好的原因。他的身体和别人不一样，他是个天生的双性人。
　　方仕想到了自己从没见过也没提起过的爸爸和抛弃了自己不再联系的妈妈，还有自己不该喜欢的人，他觉得很压抑，急切的想要挣脱所有的束缚逃离这里的一切，去一个陌生又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生活。
　　杨维明家住在山上，自从他上了高中到现在读大学，俩人见过的次数一边手都能数的出来。方仕当时很是苦恼，不明白这种喜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有种因为思念带来的雀跃感和无法控制的害怕，只能用打架的方式来发泄各种混杂在一起的复杂情绪，让自己不要想太多。
　　高二放暑假的时候，方仕一直宅在家里，相较于以前的活泼开朗，现在的方仕有点沉闷。放假了就在家里看电视，看书或者写作业，很少再出去和村里其他同龄人玩。
　　这天方仕吃了早餐就在家看书，方安清抱着还没满一岁的妹妹过来找爷爷奶奶，没看到他们只看到了在看书的方仕问到“爷爷和奶奶呢？”
　　方仕看着他手上的小孩“和外公去街上了。”
　　方安清把自己的妹妹放在方仕的怀里“那你帮我抱抱她，我和同学约了去网吧打游戏。”然后把奶瓶放在了桌子上“我妈等一下就回来了，饿了你就给她喝奶，她很好带的。”放下妹妹，话还没说完就跑了出去。
　　方仕看着已经跑没影的方安清，再看看怀里的小表妹在那里和他在大眼瞪小眼“…”
　　小表妹叫小敏，认真说起来和方仕没见过几次，但是却不认生的让他抱着。好奇的看着方仕，像是打招呼似的，对着他啊啊啊的叫着。
　　抱了没多久小敏就不肯了，在方仕怀里扭来扭去，两条小腿一直蹬着，方仕没带过小孩，不知道她要干嘛，抱得太松还差点把她给摔了，吓了方仕一跳。小敏嘴里啊啊啊的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小手也在扯着他的衣服。
　　方仕头大“小敏，怎么了？饿了？”把奶瓶伸到她嘴里，小敏扭头躲开，把奶瓶拨一边。当时抱着她站起来“怎么了？小敏？”
　　但是小敏一个才不到一岁的小孩那里听得懂？方仕没办法，抱着她就去大舅家，看看大舅妈回来了没有。
　　出了门，小敏又不闹了，方仕尝试着往回走，刚走到屋里没一会儿，小敏又叫了，方仕只能抱着她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久了小敏又开始扭来扭去的蹬腿，方仕带着她直接去了舅舅家。
　　舅妈还没回来，没人在家，方仕只能抱着小敏回外婆家，从舅妈家出来经过小卖部的时候，有人叫了他一声，他转头去看，是很久没见的杨志远。他初中毕业之后因为成绩太差和方贵清一样去读的职高。
　　当初方仕也想跟着去职高的，因为那里是半工读制度，学生放假了学校就会统一安排去工作挣学费，开学了就回来读书，方仕觉得很好，所以回来跟外公说了，但是方外公觉得方仕的成绩很好，以后能考上好大学，能有更多的出路，没同意。
　　他也知道方仕是害怕没钱，所以才想去职高，方外公只能说方妈妈以前打工的时候每个月都把钱寄回来存在了银行，现在刚好用来给他读书交学费。
　　方仕抱着小敏走过去，看到他旁边的椅子上还坐了个年轻的女孩子，方仕没有细看以为是村里的哪个人也在这里玩“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个假期不用出去工作了吗？”
　　杨志远看着抱着小孩走来的方仕“长那么帅，我还以为看错了呢。这小孩谁啊？你孩子？”说完还逗了逗小敏。
　　方仕“…我大舅妈家的，我表妹。”
　　杨志远“阿贵还有个那么小的妹妹？”杨志远读了职高后不怎么回家，今年过年都是在工厂过的。
　　方仕“…这有什么奇怪的，你小爷爷还在读大学呢。”
　　旁边的女孩子轻笑出声，杨维明轻轻锤了方仕一拳“你不提醒我能怎么样？”
　　方仕“我怕你忘记了。”
　　杨志远给他介绍坐在旁边的女孩子“我女朋友伍燕婷，我们镇上的，婷婷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哥们方仕，你叫他阿仕就可以了。”
　　方仕对伍燕婷点点头“你好。”
　　伍燕婷看着他怀里的小敏“你好。阿仕哥，我能抱抱她吗？我抱过小孩子会抱的。”
　　方仕还没出声，杨志远就拉住了她“你怀孕了，先别抱。”
　　方仕被杨志远的话惊呆了，快速的看了一眼伍燕婷的肚子，移开视线“…恭喜恭喜。”
　　杨志远看着他微妙的表情，觉得有点好笑“嘿，你这是什么表情？人家罗五初中就开始交女朋友了，还有村里的那个谁谁谁，初中都当爸爸了，你忘了？”
　　方仕“没，只是感觉有点突然。”
　　杨志远搂过他脖子“怎么，你还没交女朋友？”
　　方仕“…没有。”
　　小敏又开始有点闹了，杨志远放开了方仕的肩膀“真的假的？”
　　方仕“真的。”
　　杨志远“要不要让婷婷给你介绍一个？她同学朋友都挺多的。”
　　方仕摇摇头“不用。”
　　杨志远看着他的脸“还是，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方仕“…”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看着脸色有点微妙的方仕，杨志远“靠，我猜对了？谁，我认识吗？有照片没？”
　　方仕“没有。”
　　以为方仕不好意思，杨志远一副恋爱专家样子拍了拍他肩膀“男孩子大胆一点，喜欢了就去表白啊，这年头你还玩暗恋呢？再说了，你长得又不差，初中那时候好歹也是个校草级别的人物，听我的，喜欢就直接表白。”
　　方仕心想：如果你知道我喜欢的是你小爷爷，你还会这么上赶着给我当孙子吗？“没有。高中毕业后再说吧，这个不急。”
　　伍燕婷真的很喜欢小孩子，杨志远干脆把小敏抱了过来坐在自己腿上，让自己的女朋友逗着孩子玩，小孩子喜欢有人和她玩，也不再扭来扭去的闹着。
　　方仕轻松多了，和杨志远两人聊着聊着他还是忍不住有意把话题引到了杨维明身上“你哥有女朋友了，那你小爷爷有了吗？”
　　杨志远“不知道有没有，但是我哥说小爷爷有喜欢的人了，而且之前有个女孩子追他追了好久，他家里人都知道这件事。他今天早上带了很多的同学还是朋友的回来摘果子呢，男男女女的都有，听说昨天就来了，在市里住的，早上早早就开车来了。”
　　方仕觉得有点麻“是吗？挺好的。他本来长得就不差，性格也好。”
　　杨志远“是吧，我从小就觉得我小爷爷长得特别帅，感觉他什么都会做，我哥不懂的都找他，对了，他还会武功呢。但就是有很多时候他挺严肃的再加上是长辈的身份，我们祖里很多小孩都挺怕他的。”说完想到什么似的，杨志远挤眉弄眼的低声对方仕说“我小爷爷昨晚也没回来，说是和这些同学朋友住市里了，说不定是我小奶奶缠着他不放呢。你懂的吧？”
　　方仕突然觉得有点窒息，眼眶发热，这不是自己想要听到的结果，可是杨维明是个正常的男人，二十岁出头的人了，有女朋友也不奇怪，在农村十几岁就当爹的人就有很多，自己就不该再对着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抱有幻想。
　　小敏又闹了起来还哄不好，伍燕婷说她可能是困了，方仕只能跟他们说一声，打算抱着小敏回家了。
　　杨志远看他要回家问了一句“诶，阿仕，我还没有你手机号码呢，给我留一个。顺便加个好友。”
　　方仕看着杨志远伸过来的按键智能手机“我没买手机，等我买了再告诉你吧，我先走了。”
　　和读小学那时候要经常去别人家打座机不同，初中毕业之后几乎所有同学都买了手机，包括方贵清和方安清，手机能打电话，发短信，还可以上网和其他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加好友聊天。
　　方仕没有买，外公也说过给他买一部，他摇摇头表示不需要，因为没有什么要联系的人，话费还贵。
　　方外公买了台只能打电话和发信息的老人机，方仕给老师的联系方式是方外公的号码，在学校要打电话就会去小卖部那里用座机给外公外婆打回来。
　　方仕抱着小敏回到家的时候，小敏已经睡着了，把她放在床上，盖了被子。然后坐在书桌前，拿起了早上的书，看着看着发起了呆。
　　这个假期方仕没有见过杨维明，方仕觉得这个假期有点难熬，好在高三提前开学了。
　　方仕高中很努力，成绩也很好，最后是以省状元的成绩去了离家很远的一个学校读书，很多人不理解，他的成绩明明可以报考国内最顶尖的云市大学读书，最后他却选择了另一所大学。
　　方外公知道原因，但是志愿是方仕自己填的。收到通知书的时候他才知道方仕的选择，方仕其实一直都知道，方外公在拿着自己的养老钱供自己读书，他选择这所学校的原因是因为学校给他免除了学费。
　　方仕高中毕业之后就直接在市里找了份暑假工赚生活费，读大学期间所有的花销费用都是他自己利用课余时间或者放假时间做兼职赚的，学校放假也很少回去景阳村，在家待的时间不超过三天又匆匆的离开了。其实只有他知道，他还在想着杨维明，他害怕碰到他以后会加深这种不该有的念想。这些年他一直在克制着自己，让自己脑子里只想着读书和赚钱。
　　在兼职的时候方仕认识了同一个大学的学长秦勉，他是第一个知道方仕喜欢杨维明的人，也是第一个对着方仕说在一起过一辈子，而方仕也在认真考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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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勤勉：大家都是姐妹，无1无靠的，在一起过一辈子怎么了？
方仕：就是。
杨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