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仕你》扬弈

13、第 13 章

　　今天早上是在大教室里上课，秦勉和方仕坐一起，看着旁边带着鸭舌帽穿着一件白色长袖衫的方仕，调侃到“哇，今天怎么穿得那么帅气？”秋天的沿海市温差开始有了变化，早上和晚上会凉一点，长袖短袖都有人穿。
　　方仕趴在课桌上懒洋洋的应到“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秦勉“老实交代，是不是约了那个谁？”
　　你是锅炉房新来的师傅吗？哪壶不开提哪壶，方仕听了差点没哭出来，抬起头应了句“约的你啊。”
　　秦勉“诶，你眼睛怎么那么肿？”
　　方仕把帽子压低了一点“昨晚睡前喝太多水了。”哭肿了，眼里还有红血丝，手机昨晚回去之后放在了客厅，没电关机了，现在还在用充电宝充着电。
　　开机之后看到杨维明后来又给自己打了一次电话还发了信息“我在学校门口，你在学校吗？”“阿仕，出来一下，我有事找你。”“阿仕，睡了吗？”他到现在都没回信息，还在想着该怎么回比较好。
　　中午下课的时候，俩人都不想吃饭，方仕带着秦勉到景阳面馆吃的米粉。正是饭点的时候人还挺多，俩人还是和别人凑了一桌吃的。
　　秦勉吸溜着米粉“这家米粉味道不错。我来过好几次，和你带来的那个米粉一样，就是味道不同，这个汤很好喝。”
　　方仕“肯定不一样啊，我那是随便煮的。这里有他们特制的汤，小料多还可以自己加，这米粉在我们那边很有名的。”
　　秦勉“这是你们那边的？”
　　方仕点点头“是啊。”
　　秦勉“那你认识老板吗？问他能不能给我们打个折？”
　　方仕喝了口汤“不认识。吃个米粉你还打什么折？”
　　俩人边吃边聊天，因为下午都没课，秦勉打算去网网吧玩游戏，问方仕去不去，方仕想去找工作，并没有和他一起去。
　　靠近他租房的地方有个大型的水果批发市场，之前听房东说过那里有招小时工的，方仕想去试试。
　　刚到地铁站，杨维明打了电话过来，方仕想起到现在都没回的信息，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接听“…喂。”他已经交了女朋友，不想再叫他哥哥，感觉有点暧昧，但是又不知道该换个什么称呼比较好。
　　杨维明“吃饭了吗？”
　　方仕“吃了。”
　　杨维明“在学校里面吗？我在你们学校东门这边。出来一下？”
　　方仕不争气的心又飘了起来，但是又被自己狠狠按住了“有什么事吗？”
　　杨维明“是没空出来吗？”
　　方仕心情有点低落，并不想说话，但是地铁站的声音还是让杨维明知道了他并不在学校里面。
　　杨维明“在地铁站？”
　　方仕“…是。”
　　杨维明“哪个地铁站？学校附近这里还是在哪里？”
　　方仕“学校附近。”
　　杨维明“你在那里等一下，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方仕去卫生间照了一下镜子，眼睛已经不肿了，但是能看得出来整个人没什么精神，用水洗了一下脸，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提起精神。用手把嘴角拉起来，啧，好丑。摘了帽子抓了抓头发，烦躁。把帽子重新带好，坐电梯到上面的站口等着了。
　　杨维明是开车来的，今天的他穿着很正式，这是方仕没见过的样子。头发明显的重新修理过了，还用发胶抓了个发型，看得出是精心打理了一番才出门的，白色的衬衫配黑色西裤，脚上还穿着锃亮的黑色皮鞋，打扮得跟个新郎官似的，呸，推销员似的，果然有了女朋友就是不一样，都知道开始拾辍自己了。走近了还能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水味，啧，香水有毒，越闻越好闻。
　　再看看自己，黑色鸭舌帽，白色宽松的长袖T恤衫和休闲款中短裤，挎个男士小包还配上双好久没洗的打折球鞋。身上除了衣服上传来的可能是因为没有漂洗干净留下的洗衣粉味，就是汗味。不行，我要努力打工赚钱，把自己也好好拾辍拾辍一下。
　　看着似乎有点气呼呼的小家伙戴着顶鸭舌帽站在出口，杨维明觉得有点疑惑，这是等久了生气还是谁惹他了？“刚才有点塞车，我们去车上说吧，这边不能停车太久。”
　　方仕不是很想动，他害怕看到他女朋友坐在那里等着“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杨维明“你是要去上课的？还是有什么事要急着去做吗？”
　　方仕“我下课了，下午没课，我想回租房那边。”并没有说自己要去找工作的事。
　　杨维明皱眉“你没在学校住？”怪不得昨晚他和那两个男生离开的方向不是学校这边的，还以为他要去哪里玩。
　　方仕摇摇头“没，我做兼职时间不固定，住学校容易影响同学休息。”对他自己也有点不方便，租房地点不靠近学校和市中心，所以房租不是很贵。
　　杨维明“租在哪里？”
　　方仕说了个地名。
　　杨维明“离学校挺远的。自己住吗？还是合租？”那两个男生是他的室友吗？
　　方仕“自己租。”
　　杨维明点点头“到车里去吧，这边人太多了。”地铁口人来人往，站这里说话确实不太合适。“我带了东西给你，走吧。”把方仕拉到了车子那里。
　　方仕看着抓着自己手腕的杨维明，俩人接触的地方传来的温度不断的刺激着他，让他有种“哥哥是不是也喜欢我”的错觉。挣了挣，没挣开。
　　上了杨维明停在路边的车子，并没有其他人。关了车门，在密闭的空间香水的味道更浓郁了。方仕吸了吸鼻子，杨维明看他整个人都蔫蔫的以为他不舒服“感冒了？”
　　方仕摇摇头“没有。”
　　杨维明让方仕扣好安全带，然后发动车子“这边不能停车太久，我先送你回去吧。”
　　方仕终于转头看他“你不是有事吗？我可以搭地铁回去。”
　　杨维明“不急。我等下要去隔壁市，你要不要去玩？”
　　怪不得收拾得那么帅气有型“不去，我下午有点事。”
　　杨维明“什么事？”
　　方仕随口说了句“约了朋友。”
　　杨维明“昨天那两个男孩子？”
　　方仕“什么？”昨天？
　　杨维明“昨天在超市那边我看到你了。”
　　我也看到你了，有了女朋友连招呼都不跟我打。方仕“…哦。”
　　杨维明“他们是你同学？”
　　方仕“是。”昨天那是你女朋友吗？这句话在舌尖上滚了三圈还是没有问出口。这是明眼人就能看出来的吧，问了也白问。
　　车子经过水果批发市场门口的时候，杨维明看方仕一直看着那里，以为他想吃水果了，把车停在了路边“想吃什么水果？”
　　方仕“？”摇摇头“没有。”
　　杨维明“要去看看吗？”
　　方仕“不用。”
　　继续发动车子“今天怎么看着精神那么差？”
　　方仕“可能，没睡好。昨晚睡得有点迟。”
　　杨维明皱眉“昨晚回来的很晚？”
　　方仕“不是。”
　　杨维明“那怎么不回信息？”
　　方仕以为他不会问，紧张得手指不自觉的来回划了划安全带“我，我昨晚喝醉了。早上手机没电，刚才刚开机你就打电话来了。”这个理由，完美。小心翼翼瞄了一眼杨维明的表情，有点凶？肯定是错觉，他一直很温柔的，有点暖男的类型，可惜暖的不是自己。
　　杨维明没注意到旁边表情变来变去的方仕在想什么，此刻的他心情不是很好，开着车没说话。
　　到了租房楼下，方仕解开安全带，发现车门打不开，疑惑的回头看向杨维明“哥哥？”
　　杨维明“终于叫哥哥了吗？”
　　方仕“…”他竟然发现了。
　　杨维明“心情不好？”
　　是啊。方仕“没有。”
　　杨维明“那就是心情很好？”
　　方仕“…”你到底要干什么？
　　杨维明的手机响了，接起来的时候方仕听到是个女声。是昨晚那个女孩子吗？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杨维明回了句“好，知道了。我现在过去，你等一下。”
　　杨维明挂了电话，侧过身来，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看着方仕似乎有话要说但是又不出声。
　　方仕疑惑“…怎么了？”
　　杨维明“即使是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喝醉酒。知道吗？”说完开了车门锁带着方仕走到后备箱“给你带了些吃的，我现在有事，等明天晚上我回来了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把两个颜色好看的小箱子提出来递给了他。
　　方仕接过看了一眼箱子包装，一张是糕饼，一箱好像是奶制品“谢谢。”
　　杨维明微笑着看他“谢谁？”
　　方仕“…你。”
　　杨维明“你？”
　　方仕“谢谢哥哥。哥哥再见。”
　　杨维明笑出声“上去吧，我有点赶时间。明天见。”说完就回了车里。
　　方仕站在那里看着车子开了出去，直到看不到了才轻轻说了句“不要对我那么好。”我会贪心的。
　　方仕把东西提回了租房，在楼下扫了辆电动车，去了水果批发市场找到了份小时工的工作。老板告诉他工作时间不定，看他是学生，让他留个号码，有空了过来就可以，但是要搬搬抬抬的会很累，工资是日结。方仕还挺满意，而且工资也还可以。
　　晚上吃了饭，在租房用电脑看电影的时候，方外公打来了电话，接听了才知道是表妹方敏打来的，还告诉他姑姑前几天带着姑父和表哥们一起回来了，还给她买了漂亮的裙子。
　　方仕疑惑“什么姑姑？”
　　小敏“就是爷爷的女儿。嫁外省的那个漂亮姑姑。”
　　方仕问了好久才从小敏那里知道，自己的妈妈，嫁了外省，还有了两个儿子，年龄比小敏还大。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带着全家人回来过好几次，只是从来没人告诉自己，妈妈和方家有联系。
　　方仕想起了中秋节那段时间自己在外公手机里接过的没有名字的外省号码，怪不得那时候对面不出声，原来不是打错了，是自己接了，所以才不出声，那一声妈是她在那边的儿子叫的，怕自己知道，急忙挂了电话。
　　小敏的电话什么时候挂的方仕不知道，等他回过神来，想打电话回去问问外公外婆这是不是真的，想问问方妈妈为什么要抛弃自己，想问问，想问什么？问谁？
　　大舅和小舅知道吗？方贵清和方安清知道吗？杨志远知道吗？罗五知道吗？杨维明是不是也知道？可能除了自己，村里的人都知道吧，知道方妈妈带着一家人回来过，她的一家人里有老公和两个乖巧或者活泼的健康儿子，可是那个家里却没有自己，可能没人把他当家里人，他虽然也姓方，但他不是景阳村的人，他只是一个爸妈都不要了，外公外婆好心养着的人，他连自己的爸爸是谁，家在哪里都不知道。此刻的他就像一株无根的浮萍，一生只能随波逐流，无处安定，突然觉得有点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