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年代》蓝妮河

4、第 4 章

　　傍晚，王秀铃林林和约会在泉城广场。夏夜泉城广场是热闹的，广场中或坐或站满是市民，不时传过一阵了笑声。林林约王秀铃在广场西侧，两人在广场转了转，就到了护城河边的石凳坐下。本来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使林林心情很是不好，可一看到好几天没见面的亲爱的女友王秀铃，心情就自然好了起来。
　　这个夜晚很凉爽，清晨好几个小时的降雨，暂时让夏季的连续多日的高温降了下去。不一会，夜幕就降临了，广场灯都亮了起来，上面的夜空已有几颗星星开始上岗工作。
　　“这几天想我了没有？”王秀铃一双眼睛如水深情地看着林林。
　　“怎么不想。”林林也深情地看着她，亲昵在她绯红的脸蛋上亲了一下。
　　“这几天在家玩什么了？”
　　“没事干，玩吧！，你呢？”林林笑了笑。
　　“我啊，也在家没事就听歌，今天我听了一首歌，可好听了。” 王秀玲说着格格笑了起来。
　　“谁的歌这么好听，能感动我亲爱的铃铃。”
　　“这首歌叫来生缘，是香港名星刘德华的。”
　　“他的歌唱得就是好，我也喜欢听。”
　　“就是吗，要是你也在，我们一起听就更好了。”
　　“我可不敢上你家去。”
　　“怎么不敢去？”
　　“我家庭情况不好，又还没找到工作。这种情况，你爸妈见了肯定不愿意。”
　　“你不要怕，现在什么年代了，他们不愿意能行。”王秀铃一看说着说着触到林林的痛处，林林有点不高兴，急忙倚在林林肩膀上，温言安慰。
　　林林点点头。
　　“渴中吗，喝点饮料吧！”两人在石凳上坐着，王秀铃把一瓶饮料递给林林。林林接过去喝了一口，是鲜桃汁，喝起来十分甘甜可口。
　　“现在社会上怎么这么难找工作呢？”林林说。
　　“不要着急，怎么也能找上工作的，别着急。”王秀铃又安慰林林。
　　“对，只要我找好了工作挣了钱，咱俩就买房结婚。”林林终于高兴起来。
　　“我等得就是你这句话。”王秀铃一双大眼睛真情地看着林林，林林禁不住低下头吻了她一下。
　　“你看这星星，那一颗是我，旁边那颗那就是你。”林林指着那颗星对王秀铃说。
　　王秀铃感动了，侧身靠在林林的怀里，一阵体香钻进林林的鼻子。林林闻着她的体香，低头看着她，左手拂着她如瀑的长发。两人一句话不说，静静坐在那，共同品尝爱情的甜蜜。
　　看着女友王秀玲娇艳的面孔，林林又不由吻了下去。林林吻着王秀铃，从脸蛋到嘴唇，王秀铃渐渐也回吻他，俩人相互亲吻着，仿佛在这一瞬间，两个相爱人的心已融为一体。

　　晚上八点多钟，王秀铃和林林约完会回来，低声哼着爱情流行歌进了家门。她的母亲一下迎了上来，拉着她的胳膊左看右看，好像看到的不是女儿，而是个里面放满珠宝的聚宝盆。
　　母亲的样子惹得王秀铃禁不住抿嘴笑了起来，亲昵地搂住母亲的脖子，问母亲这是怎么了。
　　她母亲捧着她的俊俏的脸庞，又仔仔细细端详了一遍，脸上高兴的乐开了花：“我生得闺女，就是长得好看。”
　　母亲今天的夸奖，倒让女儿王秀铃有些不好意思了。
　　“咱家有好事了。”她母亲看着女儿，笑逐颜开。
　　“什么好事，是给我找到工作了？”王秀铃说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母亲。
　　她母亲听了，故作神秘一笑，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王秀铃搂着母亲晃来晃去，娇嗔地说：“妈，你快说，到底是不是我找到工作了。
　　她妈妈见女儿等不及了，就笑着说：“找工作还不简单，还有更好的事呢！”
　　“什么事，快说！”
　　“喜事有两个，一个是你工作找到了，在办事处办公室当办事员；还有一个是给你找工作的刘伯伯的儿子刘篷飞看上你了，想给咱家结亲，我和你爸已经答应了。”
　　找到工作王秀铃自然高兴，可母亲说的那件喜事让她一下蒙了，愣在那许久都没反应过来。刘伯伯的儿子就是那天父亲带她送礼时好个男孩子，怎么只见一次就喜欢上自己，真是无稽之谈，那绝对不可能。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财利心很强的父母看上什么家有权有势，想给人家结亲。
　　“妈，你别开玩笑了。”
　　“我不是给你开玩笑，我给你说啊，你伯伯的儿子看了你了，这是多好的事啊。”
　　“妈，就是他真看上我也不行，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王秀铃愣了一会，很快清醒过来，推开母亲，向自己卧室走去。
　　王秀铃的家在大明湖附近一个小区里。那是一个老小区，一共有楼房八栋。王秀铃家在中间那栋楼的四楼，户型是二室一厅，建筑面积六十个平方。这是九十年代父母分得集体福利房。原来产权归单位所有，后来房改，父母两人公积金，又拿了三千多元钱，使房子落入了父亲的名下。
　　这套房子曾是王秀铃家的自豪和骄傲。十年前刚建成时可是济南市内的好房子，因为当时济南刚开始发展，居住条件不好，大多人都住在都简易楼或平房里，只有好的单位才能分配到这样的房子。当时单位效益好得好，为改善员工居住条件，单位紧靠着大明湖建了这个小区。一住进这房子时，感觉又宽又亮，又方便，别人可羡慕了。但谁想到才只有短短的十年时间，这种房子就落伍了。和新建的房子相比，又旧又小不说，布局也不行，他们住得也越来越不方便。她的父母早就想换一套房子住了，可几年前单位因种种原因停产了，现在每月每人发得工资还不到一千伍佰元，除了吃喝拉撒和人情份子外，剩不了多少，这样的条件想换新房是痴心妄想。但要是等女儿找个好工作，再找个工作好收入高的女婿那就不一样了。
　　“你有男朋友了？”
　　“嗯。“
　　“他是干什么的？”王秀铃妈妈紧跟几步，盯着女儿，要从她女儿口中问出点究竟来。
　　“他是我大学同学，也是济南市的，我们是真心相爱的。。“王秀铃回了她妈妈一句。
　　“他是干什么的，家在哪住？”
　　“他刚大家毕业，正在找工作，住在不远处的共青团路后边的普利街。”王秀铃在卧室前的桌上拿了个杯子，倒了杯凉开水，噘着小嘴喝了一阵。
　　“不行，没有工作，又住在这破破烂烂的平房里，你要跟他去受罪啊？”王秀铃的妈一听脸立即阴了下来，刚才王秀铃刚进来时的高兴样一相跑到了千万里之外。因为她是老济南人，对济南情况非常了解。共青团路位置不错，可后边却是成排成排的平房，住在这家庭情况肯定好不了多少。且又没工作，和家庭情况好，又在事业单位当官的刘篷飞相比，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怎么舍得女儿嫁给他呢！
　　“他没工作，你跟他啥？他没房子，你跟他住哪？”王秀铃的母亲瞪大眼，看着她。
　　“没工作是暂时，没房子我俩挣了钱可以买！”王秀铃大声对母亲说。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工作好找吗，现在大学生遍地都是，名牌大学找工作都困难，像你们这种学校毕业的，没工作能找到好工作吗？要不是咱认识人，你就业就是个难题！“王秀铃的母亲对着她又一阵训叱。
　　“我一定要嫁他，你不愿意，可我愿意，又不是让你嫁给他！”王秀铃噘了小嘴，没好气的回了她母亲一句，不再理母亲，而是拉开窗帘，呆呆望着外面夜幕布下闪烁的灯火。她的心时乱乱的。仿佛一块本来生长着庄稼的土地，突然冒出来许多荒草。她爱林林这个朴实善良的男孩子，林林也爱她，她忘不了大学时那段温馨浪漫的岁月，更忘不了那一夜两人在学校那棵花树下的海誓山盟。
　　那是两人谈了半年后春天的一个夜晚。那天也恰好是王秀铃的生日，林林为给王秀铃庆祝生日，在蛋糕店里订做了一个小蛋糕。两人提着到了一快餐店，要了爱吃的菜。
　　林林把蛋糕放在桌上，在上面插了六根红色的小蜡烛，然后点着，笑着看着王秀铃让她吹。让她闭上眼许愿。那晚两人晚的别掉多高兴了。就在那晚，两人庆祝完生日，来到校园的那颗树下海誓山萌，要 一生永远相爱，永远在一起。这个叫刘篷飞的为什么胡乱在里面插一杠子，见一面就能爱上，这种爱也太浅显了吧！
　　王秀铃的母亲心眼可不少，见女儿不再理她，虽生气，但也没再说什么，而是脑子飞快旋转，想办法怎么才能拆散林林和王秀铃。刚得不行，就用软的，先稳住女儿，然后再找机会找那个小子说他一顿，让他别赖□□别想吃天鹅肉不就行了吗。而刘家呢，千万别得罪。一说不行，不但这家有权有势的亲戚高攀不上了，老刘给女儿找的事业单位的工作也肯定也要泡汤，那自己家损失可就大了，换房的是也没可能了。可不能说女儿不愿意，先找原因拖上几天，解决了那小子不就行了吗？这都是不穷小子搞的，王秀铃的母亲想着想着，倒恨起林林来了。
　　不一会，她到自己卧室找到丈夫，也就是王秀铃的父亲王云，低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王云直夸她聪明，说智取为上是上好之策，不然不好收场。先给女儿做一顿好饭，等女儿心情一转再找攻心战。
　　赵小芬这顿饭可下了功夫，时间不长，王秀铃爱吃的鸡肉拌黄瓜，水煮花生米、凉拌腐竹和一大碗冰糖玉米粥就端上桌了。这些菜香气四溢，不用尝就知是好菜，让人看了直流口水，食欲大振。
　　菜一做好，赵小芬就跑进女儿屋里满脸堆笑，叫女儿出来吃饭。王秀铃开始冷着脸不理她，可她却毫不在意，一个劲在女儿面前说好话，说女儿好，女儿懂事，还不时伸出手碰女儿的鼻子和脸蛋、耳朵，时间不长，王秀铃的气就消了，跟母亲到客厅吃饭。
　　女儿一出来，赵不芬就高兴了，不断满脸堆笑的用筷子给女儿夹鱼、夹肉、夹菜，劝女儿多吃。王秀铃本来刚才不高兴，没有食欲，不愿吃，可在她妈妈的哄骗下，竟也吃了不少饭。
　　吃完饭，赵小芬开始和女儿聊家常。父亲王云在一旁听着，不时也插上几句，无非都是些家常更短、衣食住行类的家庭琐事。聊了一会，赵小芬就试着问女儿在学校恋爱的事。王秀铃收想即然父母都已经知道和林林的事了，就再没遮拦的必要，就把那段恋爱给父母说了。没想，母亲赵小芬并没插言，像刚才一样催他们散伙，而是充当了一个倾听者的角色。等了一会，王秀铃讲完了，她的父母突然离开椅子跪了下来，说是要女儿给他俩帮了忙，这个忙不帮他俩绝不起来。
　　“我不会和林林分手的！”王秀铃拉父母起来，父母说什么也不起。
　　“我和你爸不是让你和男友分手，只是帮个忙。”赵小芬装做泪汪汪的乞求女儿。
　　“什么忙，爸妈你们站起来说。”王秀铃说着又使劲拉父母。
　　“你刘伯伯那边，前天你父亲已应答应他让你和他儿子见次面了，再拒人家你爸怎么开口，而且现在人家帮忙给你找了工作，你就是不愿意也该见 上一面再拒绝人家不行吗？”赵小芬装得真像，说着说着眼中就流下泪来。
　　“不行。”赵小芬的故作流泪并没说服女儿王秀铃，立即斩钉截铁回了一句。
　　女儿这么一说赵小芬可真有点无对策了，王云却一下站了起来，拉起赵小芬说：“咱们别求她了，求也没用，即然她不去，这个脸我们可丢不起，干脆跳河淹死算了。”说着拉着赵小芬向外走。
　　这下王秀铃可也无法了，只得拉住父母说：“好，我帮你和妈，可我不会跟他好的。”
　　“谁叫你跟他好了，只给我和你爸应付一下就行。”跟女儿又进了屋子。王秀铃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跑进自己屋里，用被子蒙住头，低声哭了起来。外在她的父母对视一笑，坐到自己屋的沙发上，好一阵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