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学霸也是校霸》碎烛

13、军训总结大会

　　歌会没规定非得按照队列坐，陈真也从表演方阵偷溜到段暄这圈来，还满脸八卦的问柯宇他们方阵谁举牌子。

　　段暄刚从田正国那儿得知噩耗走回来，就听到陈真的火上浇油，顿时就把气撒到了陈真头上：“这个表演方阵的人你干什么，怎么跑我们这儿来了？”

　　陈真被段暄的大嗓门一惊，忙低头躲在柯宇身后，生怕被教官捉回去。

　　段暄翻了个白眼嘲讽他：“行不行啊陈真，这么怂？”

　　陈真还在张望着教官，嘴里却碎碎念着：“这不是怂不怂的问题，这是为自己的身体负责。”

　　段暄没再理会陈真，视线在人群中扫寻，绕了一圈也没看到季行知的影子，干脆拿出手机想着给他发消息试试。

　　段暄也没想到他已经给他好友加回来了，这次消息发出没有红色感叹号，于是又接连发了几条，都是问他怎么不参加歌会。

　　季行知这次回复得很快，但仍是一如往常的简洁。

　　“复习。”

　　段暄看到这俩字瞬间哑了火，也不好意思再发消息。再抬头看，是教官在人群中炒热气氛，想要拉点人上去搞个唱歌串烧。

　　听了五分钟段暄觉得没意思，拍了旁边的柯宇一把：“我撤了，你们玩。”

　　柯宇满脸不可置信的回头：“干嘛啊段哥，这么好玩你不参加？”

　　段暄环顾周围一圈，确认没有教官盯着这片慢慢起身，留下一句“没意思。”的尿遁跑了。

　　翘掉了歌会时间也还早，远远没到段暄回家的点，他也没事儿干，一如往常的跑进了网吧。

　　网吧果然是个好东西，不进不知道，一进去就看到某个说自己在复习的人正打得不亦乐乎。

　　段暄一个白眼翻得快上了天，双手插兜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人走去，故意等到季行知要开火收掉对面最后一个残兵时在他肩上猛的一拍。

　　果不其然，季行知完全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手一抖一枪打歪还被反杀。
　　他摘了耳机想找那个吓自己的人兴师问罪，带着满腔怒意的一回头，结果很意外的见着是段暄的一张大脸，顿时皱了眉。

　　段暄看他神色丝毫没有撒谎被拆穿的尴尬，心中不免有些好笑： “你这是在绿洲城自主复习狙击镜？”

　　季行知清楚知道这姓段的来了之后指定又要作妖半天，索性把耳机往桌上一扔，再把肩上的手一把拍掉：“复习完了。”

　　段暄把包扔进旁边的椅子，自己也窝了进去：“五分钟就复习完了？”

　　季行知没理会段暄，径自把残局打完，鼠标一扔又拿起桌上那半盒烟，熟练的打开盖子抽出一根，在自己的手背上磕了磕，最后才放进嘴里开始在兜里翻找打火机。

　　段暄看着季行知的动作和已经恢复成面瘫的脸，好像刚才回头间那一瞬的暴虐只是他的错觉。

　　季行知点完烟先吸了一口，待尽数吐尽后才问段暄：“打不打？”

　　他知道段暄面前的电脑已经开好了机，等他话音一落就看到段暄从慵懒的坐姿瞬间弹起，拿起鼠标就开始双击游戏：“打啊，怎么不打。”

　　段暄用余光扫着独自抽烟的季行知，总觉得自己看不透他。

　　平日里的他就像一块处于冰山。这冰山的一半是冰冷的，另一半是和煦的。但不论是什么时候，面对着谁，他都像是披着一张皮。

　　对着其他人的时候，他的头发和眼镜之下，是所谓的三好学生季行知。

　　等离开了人群，这个人皮面具底下藏着的是有着暴虐因子的狂徒，而这个狂徒，或许只有他有幸见过一瞬。

　　段暄想，我总有一天要把他的皮撕开看看。

　　而季行知呢，他倒是觉得段暄太好懂了。

　　暴发户家庭，仗着有点钱就到处犯浑，反正惹事儿了也有人给他解决后顾之忧。他要做的，就是当一个纨绔子弟，只要不把自己作没，就万事大吉。所谓的校霸不过就是作死的霸王而已。

　　季行知想，虽然这人会作死，但上跟他一起的分确实是香的。

　　网吧的快乐时光就在这两人面合心不合的掩盖下飞速而过。毕竟第二天就是总结大会，两个人谁也不敢掉链子，比平时早一个小时就收手回了家。

　　临走前段暄还是忍不住嘴贱了一把：“季领队，明天加油啊，可别走一半中暑晕倒了。”

　　季行知冷笑一声，也不甘示弱：“呵，段领队可别走一半顺拐了被田班拖出去打。”

　　好不容易到了周一，万众期待的军训会操暨总结表彰大会终于拉开了序幕。

　　所有新生都站在操场上，个个都穿起了军训服，一眼望过去还真有点壮观体面的震撼。
　　而段暄和季行知两个人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一人拿着个牌子。

　　田正国早早地就过来叮嘱过，别关键时候除了岔子。毕竟他们是第一个方阵。段暄和季行知也实属是开门红，在全年级第一个方阵做领队。

　　段暄想，要是让段晖知道自己当了军训方阵的领队怕不是要笑掉大牙。

　　等到正式开始走正步时，饶是见过大场面的段暄也还是紧张了一把。嘴里喊着口号还用余光扫视着距离。

　　季行知还是那副样子，波澜不惊，丝毫看不出他对这种大型活动有什么情绪波动。

　　但段暄在扫到他之后也不知不觉的跟着沉静下来。耳边那些风的声音、队员喊口号的声音、主持人介绍的声音，都逐渐变小。

　　直到最后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季行知的脚踏在地上的声音，而他要做的，就是跟上他的节奏和步伐，一起走出最好的正步。

　　一个方阵的展示时间也不过是一分钟，等走出了主席台的视线范围，段暄也能把高举的牌子放下来些。而太阳的光线也终于没了遮挡，可以直接在段暄的眼皮上跳跃。

　　段暄眯着眼睛朝前走，第一次意识到夏天的太阳可以是温暖的，包容的。

　　自己所在的方阵走完了，接下来的任务就只剩下在操场上挨晒，并熬过其他方阵的表演。

　　季行知还稍微好点儿，把牌子立在面前，手搭在牌子上，人倒是站得笔直。引得还没入场的女生方阵内，不少人仰着头朝这边看。

　　段暄也有样学样的把牌子立在面前，但是没过几秒就开始试图靠牌子撑住他，而不是他扶住牌子。

　　教官正好巡视完一圈走回到队伍前面，一下子就看到段暄的样子，可邻班队伍都看着，他也不好意思直接踹。

　　只好走到段暄旁边咬牙切齿的警告他：“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是再不站直就给我去当着全校人的面去做俯卧撑。”

　　段暄一个激灵连忙站直了点，余光也不经意的扫到季行知站得一丝不苟，心里不禁也起了点攀比的意思，挺直了腰板想要把他给比下去。

　　站得笔直的季学霸不知道段暄的想法，脑海里还在计算着早上出门前看的一道物理题，直到要开始往前走的时候，被身后的同学提醒才反应过来。

　　段暄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季领队不专心啊，是不是复习得没睡好在走神啊？”

　　季行知举着牌子朝前走着，自动屏蔽了段暄的鬼话。

　　段暄闲得慌，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教官已经朝着前面走来，他也只好闭了嘴。

　　大半个上午一晃而过，终于轮到了陈真的表演方阵，段暄之前还问过陈真，他们是表演什么。陈真却卖关子死活不肯说，非要等到总结大会让他们自己看。

　　不得不说，表演方阵的内容被陈真渲染得相当神秘，就连段暄也确确实实期待了一把。在看到是军体拳之后也忍不住发出感叹：“哎季行知，你看陈真他们那个军体拳好像挺有意思。”

　　季行知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留下了简洁明了且敷衍的回答：“还行。”

　　段暄忽然想起了什么：“你之前能去拒绝了干嘛，这不比走正步帅？”

　　季行知瞥了段暄一眼：“你不也没去。”

　　段暄抬手一撩帽子：“那是因为哥已经够帅了，不需要再靠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来抢风头。”

　　季行知闭了闭眼，没再接茬，只暗自把心中想给这个不要脸的人一拳的想法压制住。

　　只有站在后排听见段暄自我吹嘘又不敢吐槽的围观群众心里呐喊，但凡学霸脾气差一点，段暄的臭屁是不是就能治好了。

　　表演方阵结束后总算是迎来总结大会的尾声，等校长发表完致辞之后，大家终于可以逃离掉太阳的博爱，回到教室歇歇。

　　田正国站在讲台上，发表完长篇大论表扬了领队又表扬方阵表演。可该来的还是会来，刚夸完人，田正国就公布了第一个噩耗：“军训辛苦大家了。但是作为高中生，我们的学业也不能落下，今天晚上开始，晚自习恢复正常。”

　　班里顿时哀嚎一片，和三分钟前隔壁班的哀嚎旗鼓相当。田正国清了清嗓子，又接着说：“其次是这周的周三周四，我们将进行大家步入高中以来的第一场月考！”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和月考相比，军训的□□折磨反而显得那么小儿科，那么的和善。

　　可田正国并没有结束发言，而是再次扔出了重磅炸弹：“月考结束后，周五的下午我们会举行家长会，你们记得回去了提前告诉家长，让他们尽量都来参加这第一次家长会。”

　　这下子哀嚎没有了，悲伤没有了，只剩下麻木的情绪在全班同学心中蔓延。

　　作为不在意晚自习和提前知道了消息的人，段暄对前两个通知毫不意外，甚至有点幸灾乐祸的看其他人哭天喊地，可家长会的消息还真有点让他没想到。不过他很快就了然了，因为家长会不是对他的折磨，而是对段晖的折磨。

　　这么一想通，段暄听着田正国的讲课，睡得更香了。

　　到了下午大家对军训的怀念也开始涌上心头，在太阳底下晒晒也就过去了，总比在教室里对着题目大眼瞪小眼得好。

　　于是一群群课上摸鱼的人就在讲台底下刷起了帖子追起了热点。

　　段暄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眼屏幕，发现是柯宇的消息，于是回头看向柯宇。

　　柯宇只是打着手势让他看手机，满脸都是憋笑。

　　段暄皱眉打开了柯宇转发过来的帖子。

　　“惊！八班校霸学霸双霸举牌！新生级草到底应该花落谁家！”

　　配图赫然是段暄和季行知并排在表彰大会上举牌子的照片。

　　两个人和其他人一样，穿着同样的军训服，只是一个露出的是和煦的没有攻击性的微笑，另一个是仰着头嚣张的笑，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的自信一样。

　　段暄当即长按转发甩给了季行知。

　　“看看，哥比你帅吧。”

　　直到放学段暄才收到来自季行知的回信。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