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场作戏》净水月

12、小奶包

　　“我的孙子啊！怎么一来肠子就流了一地，长鸢你就这么容不下你弟弟吗！”抢救室外，李长鸢的奶奶重重地一巴掌扇在了李长鸢的脸上。

　　奶奶年近70，头发花白，但余威尚在，一个巴掌打的失魂落魄的李长鸢几乎站不稳，耳边都嗡嗡作响，他的侧脸本来就被黄为玉揍过一拳，如今再被奶奶扇一巴掌真有如涂了辣椒水般疼痛了。

　　阿立一手提着个小宝宝，一只手从后面拖住李长鸢的背，忿忿不平道：“老太太，您这是干什么？又不是少爷给他肚子捅破的，您怎么能为了个外人打他呢？”

　　老太太眼中精光毕现，将手中的手杖戳在地上咚咚作响，中气十足道：“外人？谁是外人？！你这个下人有什么资格教我做事，我的孙子还在抢救室里生死不明，你们是连我也想气死是吗？！”

　　她今天来医院做完体检刚想回家，没想到竟然是刚好看到肠子流了一地的亲孙子。

　　李长鸢被打的脑袋晕乎乎的，惊愕的看着奶奶，不敢相信奶奶竟然是为了傅承雪这个私生子打自己，奶奶虽然不喜欢自己的母亲，但没有恨屋及乌，从小到大对李长鸢极尽宠爱，更别提打他了。

　　李长鸢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这还是那个疼爱自己的奶奶吗？看自己的眼神也没有一点慈爱和关切了，李长鸢压下了心中的疑问将怒气冲冲的奶奶扶到了排椅上。

　　“奶奶，你先坐，别气坏了身子。”

　　“算你还有孝心。”

　　李长鸢自己身上也是还带着伤的，不过他也无暇顾及了，自己的那个便宜弟弟被捅的生死不明，旁边还有个小宝宝在哭了。

　　小孩子哭起来是很烦人的，老太太和李长鸢一样对这个拖油瓶生不出来一点喜爱之情，冷冷地瞥了一眼哇哇大哭的小宝宝，并不去抱他哄他。

　　“您好，这里禁止大声喧哗，请把宝宝送回家里去或者你们大人哄哄他吧。”白衣天使听到宝宝震天响的哭叫声忙过来劝阻。

　　老太太揉了揉太阳穴沉声道：“长鸢，你哄哄他，奶奶年纪大了受不了小孩子这么闹腾，奶奶的头都被他吵的疼了。”

　　“好。”李长鸢身心疲惫，耳朵都要起茧子了，“阿立，你会不会抱孩子啊？把他给我抱过来！”

　　阿立忙将手上这个烫手山芋交到了李长鸢手上，李长鸢坐在地上，将小宝宝抱在了怀里。

　　小宝宝哭的眼尾红肿，嘴巴张的老大，变哭边流口水，面目都有些狰狞了，李长鸢看这孩子就来气，哭起来跟个小魔鬼似的。

　　“别哭了，别哭了，乖啊，乖啊。”李长鸢拍了拍宝宝的手臂哄他，又将侧脸凑到小宝宝的嘴边，“来，给你磨牙齿，别哭了呀！”

　　小宝宝震天响的哭声还在持续着，李长鸢的怀柔政策没奏效，决定来硬的，他伸出手捂住了宝宝的嘴巴。

　　宝宝的嘴巴被捂住了果然停住了哭泣，嘴巴往外吹着气想把李长鸢的手吹走，吹完还小声咳嗽起来，用舌头舔了舔李长鸢的手心。

　　李长鸢怕把他闷死了，移开了手，宝宝紧接着又哇哇大哭起来，李长鸢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如此来回了几次，宝宝不哭了，还哈哈哈哈地笑起来跟李长鸢玩了起来。

　　小宝宝笑了一会就累了，头埋在李长鸢胸口找奶吃，李长鸢的胸口有奶味他便拱着脑袋隔着衣服吮吸的津津有味。

　　李长鸢被他吸的又痒又疼，叹了口气道：“疼呀，别吸了，我没奶啊！”

　　宝宝脸上的两团婴儿肥一鼓一鼓的，吸了会奶便睡着了，李长鸢将他交给了阿立，让阿立带他回家扔给家里的佣人照顾了。

　　两个小时后。

　　医生和护士满头大汗地从手术室出来了，为首的医生扶了扶眼镜，语气平和道：“病人已经恢复生命体征，脱离危险期了，还好送来的及时，再晚一点送过来就危险了。”

　　李长鸢和老太太松了一口气，刚想进去看看傅承雪，医生便严肃道：“病人还没醒，需要休息，现在最好不要进去打扰他。”

　　临近半夜十二点，李长鸢已经精疲力尽，既然人暂时死不了他便跟着阿立回了家，老太太也乘坐汽车回了李家老宅。

　　*

　　李长鸢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他从床上爬起来痛苦不堪地嘶了一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奶/头，上面已经是红肿起来，胸脯微微鼓起跟女人的差不多了。

　　他用手揉了揉，一揉就疼，想不到那小宝宝的牙齿竟是这般厉害！

　　阿立早上跑了躺警局，在餐桌上汇报着情况：

　　“少爷，黄为玉已经被抓起来了，王律师说这事不好办，第一当时没有人证，厕所也没有监控，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人是他捅的；第二没有物证，黄为玉抵死不承认是自己拿刀捅的人，他说是傅承雪将刀强行塞他手上握着他的手将刀捅进自己肚子里的，这事也不好取证，所以黄为玉最多也就是被判个故意伤害罪，考虑到他还未成年，最多也就是关几个月就放出来了。”

　　李长鸢听完将手上的刀叉重重地扔在了桌子上，冷笑了一声道：

　　“怎么就没有证据了？我亲眼看见他拿着刀从厕所里跑出来！傅承雪自己捅自己？傅承雪难道是疯了吗！他只是一个小孩子又不是什么亡命徒，为什么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这么荒谬的抵赖借口亏他能想得出来，哼哼，等着吧！这次判不了重罪，下次让我抓住了他的把柄我饶不了他！”

　　阿立在一旁呵呵笑了两声，“少爷，其实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当时也没其他人在场……而且他说那刀也是傅承雪自己掏出来的……”

　　“你说什么？你到底是哪边的？”

　　阿立挠了挠头又笑道：“额，没有，少爷，这肯定是黄三为了逃避责任编出来的借口，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自己捅自己的，要不还是找楚大律师出马吧，打官司他最在行了。”

　　李长鸢沉默了会道：“这……还是不要麻烦斯年了，这种小事王律师就能搞定，我也好久没联系过他了，得抽个时间和他见上一面。”

　　阿立心想：还是不要见面吧！楚斯年这人看起来衣冠楚楚，其实居心妥测，心怀不轨，不能让他将少爷勾了去！

　　李长鸢没有再说话，埋头吃着碗里的一小碗蒸蛋花，小宝宝被保姆抱到了儿童座椅上，他今天很乖，坐在李长鸢旁边自顾自地玩着一个小汽车玩具，不哭也不闹。

　　阿立又道：“对了，少爷，昨天下午蓝霖拿着刀将一个小胖子和一个瘦不拉几的孩子肚子扎了个洞，不过他那是正当防卫，打官司咱也不怕，现在人家家长那边也知道他们不占理，就想着让我们出点钱私下解决了，少爷，这事还是你来做决定吧。”

　　李长鸢笑了几声道：“小傻子出息了！哼，小胖子是不是又要挖他腺体啊？只要满了16周岁挖腺体至少也要判个三年，训练营里到处有监控咱们也不怕他们，他们自己不会教小孩那我自然是要帮他们教育孩子的！他们跪下来称呼我一声大教育家也不过分了，哼，有钱我也不能做冤大头，告诉他们这医药费我们只出一半，多了没有！”

　　阿立听完嘿嘿嘿地笑了两声，听着李长鸢大放厥词没觉出不妥来，反而觉得自己的少爷很可爱，大教育家，连个小宝宝都教育不来，嘿嘿嘿。

　　小宝宝玩腻了小汽车，又开始抓李长鸢的头发了，边抓边笑，啊啊乱叫。

　　李长鸢沉着脸，将小宝宝的手抓开，接着用手挑开了他的下唇，“不要抓头发啦，来，我看看你的小牙齿。”

　　一旁的保姆是家里的老佣人了，和李长鸢还算亲厚，笑道：“少爷，宝宝的牙齿长的可好了，下面长了一小排呢！”

　　“嗯，咬人可厉害了……昨晚还吸我奶了，把我的奶/头都咬肿了。”李长鸢咕哝道。

　　保姆哎呦了一声道：“少爷，我晚点去给你买点老茶油擦擦，你别看他年纪小，吃奶的力气可大着呢！你以后可不能再让他吸啦，他可是连奶/头都能咬断的呦！”

　　“我才不让他吸呢，我又没有奶，阿立的奶大，让他吸阿立的去！”

　　保姆看李长鸢就跟看自己的孩子一样，哈哈笑了两声，孩子气。

　　阿立捏了捏小宝宝的脸，笑道：“我也没有奶啊，让他吸他亲哥哥的去！”

　　李长鸢：“哈哈！”

　　保姆在一旁又道：“少爷，这个宝宝肉全长脸上了，身上太瘦啦，浑身都捏不出来几两肉，而且心窝都凹下去了，怕是有佝偻病啊！看着也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吃奶粉和辅食不够的啦，女人的奶水是最有营养的，要不要给他找个奶妈啊？”

　　李长鸢点了点头道：“找吧，再找个营养师回来，明天你带几个佣人去医院给他做个身体检查，有病的宝宝我可不要啊！”

　　保姆：“哎呀，这孩子看着倒是不像个有病的，就是营养不良啊，怕是以前没吃到多少好东西啊！”

　　李长鸢没理保姆了，要是真有病能看出来吗？能看出来这保姆不是要成现代华佗啦！

　　他低头吃了一口蒸蛋花，点评道：“今天的蛋花蒸的挺好……老的才好吃嘛。”

　　阿立插/嘴道：“少爷，人家都喜欢吃嫩的，你怎么喜欢吃老蛋花啊？”

　　李长鸢眉头一蹙，“你爱吃嫩的你就去吃嫩的呗，你还管起我来了？”

　　他将勺子递到宝宝嘴里，笑道：“来，你这个营养不良的，多吃蛋花长的胖胖的，到时候让傅承雪看到吓他一跳！”

　　他将剩下的蛋花全喂给宝宝吃了，接着又将自己杯子里的牛奶给宝宝喝了一口，宝宝噗的一声将牛奶吐了出来，奶渍撒了些许到李长鸢的衣领上。

　　保姆在一旁道：“少爷，他还太小，喝不了纯牛奶的噫！”

　　“啊，这样啊。”李长鸢亲了亲宝宝的嘴角，伸手捂了捂他的嘴巴，宝宝又开始使劲在他手掌心吹气了，李长鸢笑问道，“小奶包，我以后叫你小奶包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