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徒》范醒

51、等待

　　一整天，于迷都在梭车里似梦似醒，其实是在脑海中练习光暗千杀。光暗千杀想到一天就练会是不可能的。但是，道奇松教于迷取巧，出奇不意，可以取得夺人之魂的奇效。而且，正是因为于迷的感知与传奇之下的感知方式完全不同，道奇松才能传授这个办法，否则，哪怕是谢尔盖也最少需要一年的时间来练习分割感知的细节。而现在，一切都是准备好的，只需要上菜就可以了。

　　荆序来看过她好几次，眼中都是忧思，以为她生了什么病。可是问什么，于迷都只是摇摇头，傻笑一下即再次陷入迷茫的状态。这种时候生病确实是让人忧心不已的事，没有专业的治疗师，灵师的病是很难痊愈的。不过，于迷对此完全不知道，窝在梭车的角落，做睡着状思索，对外界的一切都处于懵懂状态。

　　“她怎么样？”逄树不动声色，眼皮抬了下，冷冷问道。

　　荆序微微皱眉：“好象只是在睡觉，浅睡。”

　　五个小时后，可岗城。

　　华丽，奢华以及腐败。靡靡的音乐，明亮的灯光，宽阔的大厅，还有光鲜嘈杂的人群。人太多，充沛着香粉、酒精与热汗味道的空气并不好闻，于迷站在窗边的角落，终于算是能好好地吸一口气了。悄悄乔了乔腰上绷紧的衣料，蕾丝卡在里面，皮肤感觉好痒。学了一晚上的光暗千杀，谁知道到了地方才知道真正要用的是福兹舞步。于迷不会，又不好显得太特别，只好藏身在隐晦的角落，一边解决肚子，一边默默观察。

　　司徒善朗不知道来了没有，场中没有他的身影，甚至也没有他的感知。在上百个人里面找到一个人的感知，就算是于迷也觉得非常困难，这么一会，已经觉得头有点晕，知基与头皮相联的地方血管一突一突地跳着疼。闭了闭眼，于迷把身体整个靠在窗棂上，半天才缓过气来。蕾丝泡泡裙衣服虽然华丽，可穿在身上久了，还真是不舒服至极。最主要是气憋得慌，胸下被一圈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硬物硌了一圈，连转个身都难，别提更剧烈的运动了。于迷怎么也没想到，现在联邦还有女性会穿这种衣服。

　　虽然上次被逄树带着在显城玩过COSPLAY游戏，但那些衣服与真正的华服相比却还是差了档次……同时，也差了舒适度。现在于迷穿的这件简直就没有任何舒服度，再加上头发还被卷着莫名其妙的卷扫在脖间，随时都感觉全身痒。于迷相信，除非玩物，否则不会有人因为衣服这样虐待自己。这样想着，于迷一转头，不得不一口气噎住，打住自己的想法，因为她看见当初在饮茶厅里对着逄树爆喊的那位女性也正穿着与自己类似的一身，正如鱼得水般游荡在厅内，那姿态……别提什么玩物，骄傲得简直象女王。

　　“她怎么会在这里？！”于迷小声地自言自语。

　　“当然是为了你的逄树。”不知什么时候荆序竟然来到这个角落，口气讥诮：“你看，他们俩是不是很配？”

　　于迷下意识地在厅内寻找逄树的身影。果然，顺着女王前进的路线，众人当中有眼睛的一眼看过去，第一眼看见的肯定就是逄树。倒不是因为逄树有多帅，而是他冷漠坚硬的气质与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最让人郁闷的是，他毫无掩饰的打算。所以，一下就把在场所有的男士都变成了软绵绵的绵羊。

　　于迷皱了皱眉：“逄树这么表现难道是……”他虽然不通情理，但绝不至于如此招摇的啊。

　　荆序嘿嘿笑了两声，把手中殷红的酒一口干净，才道：“嘿，逄树看却雁小姐不顺眼已久，此时不过是想在大庭广众之下给这位纠缠不清的却小姐一个难堪而已。”

　　“却小姐？”于迷眨了眨眼，恍然。这世界，姓却又如此嚣张的小姐，除了番生使区却家的小姐，再无其他可能。于迷转过头，看向荆序。这家伙一身华丽版军装，扣子一直扣到脖子，明明是严谨的，可他穿着就硬生生有种诱惑感，好象就是在邀请你去解开那长长的两排扣子似的。再加上他自然随意的贵族优雅派头，帅气逼人的模样，荆序此时看上去简直象个王子。这样的人好象就是为眼前的奢华场合而生的吧？于迷眯了眯眼睛，避免被容光眩目，过了一会儿，才道：“司徒善朗怎么没有看见？”

　　不知道可岗城的城主是不是疯了，消息这么灵通。于迷他们的梭车一降到停车场，就有人送来舞会的请柬。被邀请的人正是绿翔的团长逄树先生和代表岸金商会的荆序少爷与禹山，于迷么，是以女伴身份出席。本来，于迷打算以随从侍卫的身份出席，可是到了才知道，随从侍卫根本没有权利进到厅内，自然也少了机会找到司徒善朗。是的，没错，据说司徒善朗也会来此舞会，于迷一行才到的。结果司徒善朗没见着，却见着了逄树的追求者，这……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荆序好笑地摸了下于迷的头，却被她头发与平时不同的诡异触感别扭到，赶紧弹开：“他肯定会来，阿迷有点耐心。而且……”荆序眯了下眼睛，声音低下来：“以现在他的身份，就算要来，恐怕也不会那么大张旗鼓，阿迷看得仔细点。”

　　于迷点点头，也一口把酒仰干，揉了揉突跳不停的太阳穴，继续放开感知，细细在舞会中搜索。司徒善朗，我不会放过你的。

　　荆序见于迷重新专注于搜索，唇角翘了翘，侧过头去看她。从小到大，他参加过无数次各式各样的舞会，今天这样的实在没什么稀奇，让人有些提不起什么精神。不过，这个小丫头倒是足够给了他快乐的理由。从来不知道，如此矫作的衣服竟也能让她穿出脆弱又洒脱的诱人姿态，层层奢靡的丝绸下过份纤细的身体看着越发让人心疼。这一年……她真的受了不少苦。荆序看着于迷色淡如无的唇被她紧张地咬着，这个场景……心跳不由漏了几拍，本能地捂住胸口，等反应过来，荆序懊恼地扒了扒头发，抬起眼来正好看见逄树从远处人群中准备地看过来，一脸冷漠，甚或也带着丝……嘲弄。荆序露出一抹轻佻的笑，正要回以眼神，突然余光看见有人在向自己匆匆走来。荆序形容一整，皱起眉头，迎了过去。

　　“小少爷，小少爷，老爷在楼上等你。”来人看见荆序眼睛一亮，快步上前，想行礼却被荆序按住手，口中急急说道。

　　荆序露出明显不耐烦的表情：“就让他等着！”说着，侧过身，就要往舞池的另一边走去。

　　“小少爷，小少爷。老爷这次……”来人不敢得罪荆序，可也不敢不完成任务，只能苦着脸碎步跟着荆序在人群中穿梭，急哄哄地劝说。

　　荆序就在舞池的人群在游走，却也并不真的气恼到要赶跟着自己的那人离开，看起来戏弄他的成份还要多些。那人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命运，苦着脸，也只能任着任性的小少爷戏弄。

　　荆序正要再次拐弯，却听见一声轻笑，自己的耳边传出一句话：“行了，四弟，别折腾阿宝了。赶紧上去吧，其实是你妈给你有留话。”

　　听见这个声音，荆序的眉头皱得更紧，等转过脸来时，却是一脸轻佻的笑意：“大哥不在家坐镇，老爸任性你也跟着任性啊？”

　　被称做大哥的那人看起来有三十多岁，气质与轻佻张扬的荆序完全不同，一派稳重沉着，气派比荆序更高贵矜持些……或者换种说法，就是更假一些。照荆序的话说，这位大哥象是用绅士行为规范做成一个套子把他整个人套起来似的，无一处不符合，可就是看上去一点生气也无，无趣得很。二人不但气质不象，甚至连眉眼也无一分相像。如果没有这番对话，谁也不会相信二人是兄弟关系。荆大哥一听，做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天下还有比你更任性的人吗？家里有你二哥看着不会有事，你别乱操心了。赶紧上去吧。等父亲真的生气了，你也别想好过。”说着，推了下荆序的肩膀。

　　荆序闻言，苦了一张脸，终于还是点点头。由阿宝带路，循着舞池的边缘，向楼上走去。走过逄树身边，果然看见却雁却小姐正粘在他身边，这一次，逄树倒沉得住气，看见荆序连眼神都不变，对谁都是一味的冷漠姿态。只有荆序从逄树的眼神底处看出了他现在已经到了不耐烦的底线，只是他还在等待什么。不理别人如何，荆序转眼就消失在二楼昏暗幽长的走廊里。

作者有话说

　　人就是喜新厌旧。我开了新文，简爱的同人，结果这边就懒得更，我错了。
今天去看了医生，竟然真的是什么疹。开了八十多块钱的药，吃的抹的一堆，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而且最稀奇的是，和我一样症状的两个病友竟然也都是刚从外地回来就染上了，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祈祷早日好起来，痒起来太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