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大人》蜗牛SNAIL

8、八

　　成昊先带我去了他师父原先居住的院子。在他师父画像前跪坐着，我不忍打扰，就自个随处看看。走进院内一间小厢房，厢房内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摆在台面上的，除了厚厚的灰尘，不见其他。就见书桌上摆放的一本泛黄的书册。摆在这种地方都积了灰，我当然不会以为是什么武功秘笈，想来应该不紧要，于是翻开来看，原来是门规。我看了几页，原以为和宫里戒规一样只是繁文缛节，看完整本不自觉得在脑里来回过滤书中所写，竟被我发现原来这不紧紧是本单纯的门规，而是他们师父留给他们的遗言，只有反复认真阅读这本门规的人才会明白其中奥秘，显然目前只有我发现这秘密…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成昊，成昊突然出声叫唤，“喂！我们该走了！”
　　不待我说话，成昊又带我到另一座山的峰顶，山顶上有个破旧小茅屋，他带我飞上茅屋屋顶，茅屋吱吱呀呀一阵后倒也给顶住了。坐定后，我看向环绕在我四周的风景，真是叹为观止…站在高处，人常常有个习惯，会寻自己来的那个地方，可是这晴空万里，万里无云的天气，我愣是没找到那偌大的香圣门。
　　成昊说，“香圣门地处中原大地的中心地，集天地之灵，万物庇佑，所以不到香圣门正门前是看不到它真正所在的。不过，香圣门的厉害之处还是在本门的内功心法，只有历代掌门才能修炼，修炼成后，就能预知世间一切，功力越深能窥探到的未知也就越清晰。”
　　“哦~！怪不得！你师父就是预测到你和你师弟会反目！”遗书里也是这么说的！
　　成昊点了点头。“我们都是被师父收留的孤儿，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十分好，没想到…”
　　他那句‘没想到’延续了些许会，不见他要讲下的意思，我急切得问，“那如月是谁啊？”这个问题我一直想问来着的。
　　成昊转头看我，略带笑意，搞得我有点不好意思。难道，刚那‘没想到’他是还想说下去的？！“如月是我师妹，是师父已故好友的孩子，师父代为收养。如月是我们几个中唯一的姑娘家，所以师兄弟们对她都十分疼爱。”
　　“额…不会就因为如月才导致你和你师弟如今这局面的吧？！”我有些嫉妒得想，那如月一定长得很好！
　　“…也不全是。”
　　见他又合上了嘴，我牙痒痒，“哎哟！您就给我直接讲完全了，成不？咱别一点一点挤，怪牙酸的！”
　　他‘呵呵’笑两声，又正色道，“五年前，那时西域苗族新任的圣主，突然向我中原发起挑战，师父是代表中原高手的其中一位，虽然最后师父打败了他们圣主，但却是负伤而回，而且日复一日，伤势越发严重，门里的师伯得知师父伤重不治，决定在我们这一批弟子中挑选接任掌门的人选。就在挑选掌门人的比武大会前夕，如月来找我，突然向我表白心迹，我当时一心担忧师父病情，没想如月这时却还挂念儿女私情，于是训斥她几句，且拒绝了她。怪我当时，话说太重，如月回去后借酒消愁，不小心打翻烛火，虽然及时扑灭大火，但当时二师弟从房里抱出如月时，她已毁了半边容貌…”
　　“……”原来毁容了，唉！
　　“后天你见到她，切记不要盯着她的脸猛瞧！”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你叫我看我也不会看的！光一眼就够我记住一辈子的，半夜生生回想起来，自己会吓到自己的！所以说啊，我虽然精通医术，却从不给人治病，我最看不得人血肉模糊的样子了！
　　“……”
　　“……”
　　他看我，我也看他，俩人沉默了一会，我无奈开口请催道，“继续”
　　“…我刚说到哪了？”
　　“…您别用这张神脸摆出这么认真的表情问我这么白痴的问题，成不？”我的小心脏啊。“…额…虽然我有认真听，但被你这么一问我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你。”
　　于是，我们俩又静静吹了几秒山间微风，好在他老人家总算给想起来了，继续说道，“如月出事后，二师弟找我，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从小就喜欢如月…”
　　说完后又紧闭上嘴，“然后呢？”
　　“然后…我就离开了香圣门 。”
　　我脑袋似被钟柱狠狠得敲了一记，‘铛’的声音在我耳边来回绕着。
　　“什么烂故事啊！下次我给你讲讲我小时候那几个床头故事，保准你夜夜缠着我给你再讲来听！”
　　成昊沉下了脸。额…难道我说错什么了？要是以前我哪管人高不高兴啊，可是眼前这张脸，哪能狠心不理，“额…那些故事可都是宫里野史哦，我一直留着预备出书大赚一笔的，看是你，我才要讲给你听得…”
　　见他没兴趣，只好转移话题，“那现在你的如月师妹和你那个掌门师弟成婚又有孩子了，你后不后悔啊？”
　　“你都说他们成婚有孩子了。”
　　“呵呵，也是哦！况且你如月师妹又毁了容，要是嫁给你，你们俩一同出去，她一定承受不了那份压力。”
　　成昊缓缓睡倒在屋顶上，我看看他，又看看眼前景色，心头快速算计着，如果我也一同躺下，只能看他个侧脸，不能看全，也不能看美景，岂不两全不齐美！于是抱着膝盖继续端坐。
　　他闭上眼，似问我，“喜欢一个人，与外貌有关吗？
　　“没关吗？”我认真得反问。
　　“有关吗”
　　“没关吗？”我更疑惑得问。
　　“有关吗”他语气越来越飘忽，还带点些沧桑，我不忍让他失望，免得最后受害的是我的小心脏，于是我答说，
　　“好吧好吧，没关，没关。”
　　我回头确认他表情舒缓些没，没想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的眼炯炯得正盯着我。我抖着嗓子，再次澄清，“我喜欢一个人就不会嫌弃人长得丑！你瞧你是乞丐的时候，我不也和你玩！”
　　他笑了，笑得满山的树都开了花，我的小心脏哦，‘扑通扑通’在我怀里乱窜。
　　我抱着膝盖看着瞬间满山的红花，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真实，没再敢回头看他。
　　“我一直在想，如果那时候是我毁了容，就好了。”成昊对着天空悠悠的叹息。
　　我寻着他的话，细究，的确如此！如果他师妹还是那个成鱼落雁的如月，他又毁了容貌，如月必然就不会那么执着于他，那么那个长得还过得去的掌门师弟就有希望了…
　　“…也有一点不好！”
　　“什么？”他问
　　“我就没机会见到你这张风华绝代的神脸了啊！”刚说出这话的时候，我可是一本正经，振振有词的！可是说完，脸就不争气得自个烧了起来，不敢回头确认他反应，装着若无其事假装看风景…
　　我们俩就一个躺着一个坐着，看着看着，太阳不好意思得躲到了群山后头，远处飞来几只大雁，‘嘎吱嘎吱’叫唤，这才发现天快黑了…
　　成昊说了声‘飞’，一手环住我腰，而我一脸娇羞状得尽可能紧贴着他，穿越群山中，看着他的侧脸如痴如醉……可是，总觉得，我是不是忘了什么？